第一百四十二章 風(fēng)起,誰雄,誰滅(二)
紅顏禍水,這說法早過時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現(xiàn)在的男人誰不是眼巴巴瞅著漂亮女人,而女人漂亮未必是件好事,秀兒走進(jìn)海天賓館那一刻,已有好幾雙兇光畢露的眼眸盯上她,打她的主意。
一樓櫃臺裏,禿頂男人自鳴得意哼著《智取威虎山》,大半個月沒有新鮮貨色送上門,他正發(fā)愁怎麼向南邊那位手段毒辣的老板交代,恰巧來了個水靈的不像話的妞兒,多半還是個處,解了燃眉之急,又能賺一筆。
大半夜,通向二樓的樓梯響起腳步聲,禿頂男人揉搓著光膩膩的臉,驅(qū)趕睡意,呢喃:“這麼快就辦好了,那幫混小子真夠賣力,以前可沒見他們這麼快過,漂亮女人的魅力就是大,紅顏禍水....有點道理。”
禿頂男人嘟囔著扭頭,看清順樓梯走下的柔弱身影,霎時呆住,那貌似柔弱的身影不正是自己的獵物嗎?禿頂男人一愣之後拿起步話機(jī),喂了好幾聲,沒人應(yīng)答,心念急轉(zhuǎn),事出無常必為妖!
這妖...莫非是這水靈的妞兒?
禿頂男人驚得站起,手足無措,秀兒邁著輕盈步伐已到他身邊,未沾染一絲鉛華的恬淡麵龐不慍不火,與世無爭的淳樸氣質(zhì)竟使禿頂男人產(chǎn)生一種錯覺,有些偏執(zhí)的認(rèn)為即使這畫卷中才有的妙人兒識破自己的陰險毒辣,也不會痛下殺手,直到秀兒那柔弱無骨的玉手毫無征兆搭在他後脖頸,才幡然醒悟,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我在山裏長大,對待可能傷到我的大畜生向來不留情手軟。(手機(jī) 閱讀 1 6 . c n)”秀兒沒正眼看禿頂男人,一雙美眸隱含淡淡憂傷,凝望玻璃門外的清冷街道,依舊不溫不火,與世無爭,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聖潔蓮花。
抬手,推門,秀兒拎著過時很多年的旅行包,離開這家黑店,櫃臺裏,禿頂男人呆呆望著秀兒背影,傻笑,一個勁兒傻笑,像個傻子,他後脖頸插著枚細(xì)細(xì)銀針,不偏不倚刺中他的中樞神經(jīng)。
一枚小小銀針會使活蹦亂跳的老爺們後半輩子癡癡傻傻,如同行屍走肉,再無法害人,這大抵就是化腐朽為神奇的絕妙手段。寒風(fēng)中,貌似柔弱的秀兒拎著包,一步一步朝火車站走去,進(jìn)入高大門樓前,她迴頭深深望一眼曾給過自己希望和幻想的繁華省城,曾單純的想過,若有一天與哥分別會不會是執(zhí)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最終竟是一個人孤零零離去,隻剩自己的眼淚,別了,寧和,別了,哥!冷風(fēng)吹過,有晶瑩淚珠飄落塵埃,那流露淡淡憂傷的柔弱背影匯入稀稀拉拉的人流,漸漸消失,秀兒走了。
第二天,車站東街出了件駭人聽聞的大事,海天旅館五個人一夜間全成了傻子,四個老爺們都是活蹦亂跳不安生的主兒,而那個中年婦女隔三差五罵街損人,精神抖擻,怎麼說傻就傻了呢?要是被滅門,都死翹翹了,人們會震驚,但不會這麼驚詫,要知道把人弄傻,可比把人弄死了難很多。
車站東街這一片,人們眾說紛紜,清楚點海天旅館底子的車站混混都說幾個家夥作惡太多,遭了報應(yīng),這事也驚動了寧和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當(dāng)天介入調(diào)查,肖冰是從第二天的寧和晚報上看了關(guān)於此事的報道,以他對中國武學(xué)的了解,心想十有八九是身懷絕技的高人動了手腳。
卻未曾想到,他猜測的高人會是秀兒。
“冰哥,車站那一片有個綽號鐵蛋兒的混子說,他的兄弟們前天下午五點多曾遇見個很漂亮的女孩,穿衣打扮像鄉(xiāng)下人,幾個混子大概是有了亂七八糟的想法,一直跟著女孩到海天賓館門口,因為是二禿子的地盤,他們沒敢進(jìn)去,事後鐵蛋兒聽了幾人描述很像冰哥要找的秀兒姑娘,所以....通知了咱們的人。”
鼎盛集團(tuán),保安部經(jīng)理辦公室,韓建向肖冰迴報了最新的情況,有些話他想憋在肚子裏不去說,怕冰哥過分擔(dān)心,神色便顯得不自然,肖冰犀利眼光看過來時,他心頭一顫,苦笑道:“冰哥,據(jù)道上兄弟透露,那海天賓館是黑店,專幹拐騙要挾良家女孩做皮肉生意的勾當(dāng),落在二禿子手裏的女孩大多被注射毒品,弄到南方,這些年那些王八蛋靠這勾當(dāng)沒少賺錢。”
“好...去見那個鐵蛋兒。”肖冰起身道,深邃眸子沒有一絲情感波動,語氣平靜的嚇人,韓建的心一凜一顫,曉得冰哥動了殺機(jī)。
車站廣場巨大燈柱下,鐵蛋兒帶著六個混子翹首以待冰哥大駕,手機(jī)訪問:à.1$.“冰哥”這名號他很熟悉,因為前段時間在第三拘留所裏他就見識過一位冰哥,那位冰哥的派頭別提多拉風(fēng),他記憶猶新,冰哥給他的煙至今沒拆包,逢人便摸出小熊貓炫耀,說是冰哥送的。
至於拘留所那位冰哥是不是近半年坤爺圈子裏風(fēng)頭最健的冰哥,鐵蛋兒無法確定,今天冰哥要見他的消息,早被他一張不值錢的嘴搞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火車站這一片的混子三三兩兩散布在廣場,都想瞻仰冰哥的風(fēng)采,實際上不少人知道鐵蛋熱衷吹牛逼的毛病,要看他的笑話,比昔日寧和六虎要牛逼許多的冰哥會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混子,誰信?
五輛車由遠(yuǎn)及近,直接開進(jìn)火車站廣場,氣焰囂張,一輛悍馬h2和四輛奧迪在刺耳剎車聲響起的剎那,穩(wěn)穩(wěn)停在鐵蛋兒幾人麵前,車門開啟關(guān)合的動靜震撼人心,二十多個彪形大漢下車,氣勢迫人,鐵蛋兒和五個哥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車站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很識趣的遠(yuǎn)遠(yuǎn)避開。
“冰哥...真的是冰哥...”鐵蛋兒看清來人,激動無比,比離家十年的遊子見了父母還興奮,第三拘留所遇見的冰哥正是寧和地下世界最猛的大哥。
“讓你的兄弟說說前天見到的女孩什麼樣子?”肖冰扔給鐵蛋兒一根煙,同時,一名彪形大漢摸出打火機(jī)為誠惶誠恐的鐵蛋點煙,縮在人群裏看風(fēng)色的車站大小混子們心驚肉跳,他們眼中形象猥瑣的鐵蛋兒瞬間變的高大。
鐵蛋兒幾個兄弟結(jié)結(jié)巴巴述說,肖冰隻聽了幾句,從衣著打扮就斷定是秀兒,仿佛有隻無形的手揉捏著他的心肝,痛的窒息,萬一秀兒出了閃失,會落到啥境地,自己無疑是推秀兒入火坑的罪魁禍?zhǔn)住?br />
肖冰仰天長歎!
“冰哥...”韓建輕喚,擔(dān)心冰哥。
“那個成了傻子的二禿子家還有啥親人?”肖冰問韓建,陰霾氣息濃重。
韓建答道:“老婆...兩個孩子...一個親弟弟,聽說都在廣東,替他打理那邊的生意。”
“從拳場裏挑幾個刀手,去南方...給我趕盡殺絕。”肖冰撂下狠話,扭身上車,鐵蛋兒和幾個兄弟大冷的天裏嚇出一身白毛汗,駭然之餘感慨,這才叫黑道大哥,動動嘴皮子,二禿子一家老小就完玩了。
春節(jié)一天天臨近,歐陽思青很孝順,每年要和父母春節(jié),不能留在寧和,想讓肖冰跟她迴去見見父母,最終因為秀兒離開後肖冰心情一直低落,她沒有開口,要給自己男人留足夠空間,讓他精心去想,想通了,才會徹底看淡,忘卻。
歐陽思青高明之處在於此,名利場中揣摩人心十餘年,她懂男人的心,死皮賴臉粘糊著、糾纏著,往往適得其反。肖冰在臘月二十九這天把她送上去海南的飛機(jī),年三十肖冰自己吃著泡麵看春晚,別有一番孤單滋味在心頭。
正月裏,肖冰應(yīng)酬極多,飯局連連,最出乎他意料的是北京浦誠地產(chǎn)集團(tuán)的董事長專程趕來寧和請他參加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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