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的體格要比加爾文健壯許多,他異常有技巧地憑借著自己的體格優勢壓製住了加爾文的動作,隨後他直接拉起了加爾文的襯衫,將加爾文的頭部一把罩住。 加爾文的嘴被封住了,他幾乎快要無法唿吸。 他的皮帶被解開了,然後是褲子——它們緊接著用來綁住了他自己。他的小腿被彎曲起來和他的手臂綁在了一起,這個姿勢讓加爾文的背脊向後挺直,繃緊得宛若一張快要斷裂的弓。 加爾文發誓他聽到那個男人的異常滿足而得意的笑聲。 他的手在加爾文的背部不停地移動,最後停在了那兩道傷口上。 “我的天使,我的……光之子。” 終於,那個襲擊者在加爾文的耳邊用近乎呻吟的聲音低聲說道。 加爾文所有的掙紮在聽到那個稱唿之後驟然僵硬。 …… 【請住手!】 那道加爾文無法聽到的聲音嚴厲地在那位襲擊者的腦海裏迴響著。 這位不道德的襲擊者,或者說,紅鹿,慢慢地抬起頭,看向牆壁上的那麵鏡子。 那裏映出了一個健壯而高大,有著褐色卷發和綠色眼睛的年輕人。 隻不過在紅鹿的視野中,鏡子中的那個人與真正的他有著截然相反的氣質。 那是一個溫文爾雅,充滿了精英氣質的英國人,在他的身後,影影綽綽漂浮著幾個暗淡的影子。 【你正在傷害他,紅鹿。你不應該這樣使用“門”的力量,你會被汙染——他也是!】 鏡子裏的芙格故作冷靜地凝視著現實中的紅鹿……以及被封住了視線和聲音的加爾文。 【你應該讓維吉利出來。】 紅鹿卻像是完全沒聽懂芙格的話一樣,他輕聲地在自己的腦海中迴應芙格。隨後他俯下身,將嘴唇埋在了加爾文的背上。 【……他所得意的不過是加爾文的碰觸,】紅鹿感受著著加爾文肌肉的顫動,他緩慢地說道,【但是我可以得到更多。】第57章 芙格的臉色忽然變得格外地蒼白,他驚恐地看著紅鹿。 【你是誰?】 他震驚地問。 【你……你不是紅鹿,紅鹿不會這樣對待加爾文,不會對待他的天使,他的光,他的救贖……】 他在鏡子裏的倒影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像是收到了幹擾的收音機。 【哦,事實上我就是紅鹿。】 紅鹿深深地隔著鏡子凝視著芙格透明的,鬼魂一般的臉。 【……我是‘門’這一邊的‘紅鹿’】 他咯咯地笑了起來。 而隨著他的笑聲,鏡子裏再也沒有芙格的影子。這麵鏡子變得普通,它忠實地照著盥洗室裏的場景:被束縛的加爾文,以及微笑的紅鹿。 高大英俊的男人將注意力放迴了加爾文身上,他俯下身將臉貼在加爾文的背上,用舌頭感受著後者皮膚下肌肉的痙攣。 隨後,他咬開了加爾文背後那兩道傷口。 “唔——” 加爾文劇烈地掙紮起來,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沉悶的哀嚎,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瀕死的小動物在生命的盡頭發出的最後一聲唿喚。 即便是在生意並不好的晚上,盥洗室也從來不缺乏企圖放出身體裏多餘水分的客人,但是在這漫長的時間裏,那扇被加爾文反鎖的門始終未曾被任何人敲響。 甚至就連門外頭那若有若無的音樂和酒鬼的喧鬧都已經完全消失了。 門外寂靜一片。 盥洗室的燈泡在屋頂沙沙作響,在電流聲中光線一閃一閃地逐漸變暗。 加爾文的掙紮無可避免地變弱了。 鮮血從“紅鹿”的嘴角邊溢出來,他耐心地將那些噴湧出來的血咽了下去。 當他的嘴離開的加爾文時,後者的背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創口。血就像是泉水一樣不斷從“紅鹿”啃噬出來的凹痕中湧出來。不過在那血肉模糊的創口中,卻逐漸浮現出了潔白的顏色。 那是羽毛。 尚未完全舒展開的羽毛上未曾沾染上任何血跡,它們在那猙獰的傷口中徐徐伸展開來,那是普通人類從未見過的純白色羽毛——似乎每一根細微的纖維都在往外透著光。 這光裏滲透著絕對的威嚴和純潔。 “紅鹿”怔怔地凝視著逐漸展開的羽毛,在那光芒中他的瞳孔變成了近乎透明的銀色,而他的影子長長地拖在他的身後,像是一片濃黑的沼澤。 【我的……天使……】 他呻吟著,像是被什麼神奇的力量所控製一樣,顫抖著伸出手企圖碰觸那對不屬於人間的翅膀—— “哢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玻璃破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紅鹿”猛地抬起頭望向牆壁,那麵髒兮兮的鏡子中間出現了一個點。 紅鹿的瞳孔驟然縮緊,幾乎是在同事,鏡子上的那個點迅速地在“哢嚓哢嚓”聲中朝著兩邊和上下蔓延,形成了一道歪歪斜斜的,十字交叉狀的裂紋。 “砰……” 幾秒鍾後,那麵鏡子轟然碎裂,它從牆上直接墜了下來,先是砸在了骯髒的洗手臺上,然而那些破碎的玻璃碎片刷拉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屋頂的燈泡發出了一聲輕響,光線重新變得明亮而穩定。 “唔……” 至於加爾文,他徑直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哼。 “……砰砰砰……砰砰……” “嘿,他媽的裏頭有人嗎?” “……砰砰……” “加爾文?加爾文你在裏頭對嗎?” “砰砰……” …… 似乎已經沉到了海底,從水麵之上傳來了異常遙遠的聲音。 加爾文在逐漸變大的聲音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刺眼的燈光幾乎快要讓他睜不開眼睛,他的臉貼在濕漉漉的瓷磚上,整個人正伏趴在地上,一股混合著潮濕水汽和人類排泄物的臭氣的氣味湧入他的鼻腔。 這裏是……盥洗室…… “艸!”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加爾文猛地跳了起來,他迅速地做出了攻擊的姿勢,然而在沉重的喘息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周圍什麼都沒有。 沒錯,什麼都沒有。 他的襯衫草率地掛在他的身上,皮帶和褲子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背部,那裏並沒有噴湧鮮血的傷口——同時他那兩道手術留下來的疤痕也已經不太疼了。 如果一定要說這裏有什麼異樣的話,就是他之前用來觀察自己背部的那麵鏡子不知為何從牆上掉了下來,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加爾文愣愣地看著自己周圍的一切,很久都沒有迴過神。 “轟……” 在這個時候,盥洗室的大門被人一腳粗魯地踢開了。 酒保臉色極為難看地從門的另一半探出頭來。 “加爾文?你他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反鎖了門,沒有任何迴應而且還有東西碎了的聲音……”酒保掃了一眼地麵,頓了頓,“……好吧我知道碎的是什麼了。” 他望向加爾文的視線帶上了些嚴厲:“你應該知道工作時間歸工作時間,要是有什麼癮頭你得自己憋著吧?” 他並不覺得加爾文是癮君子,但是今天晚上加爾文的舉動確實讓人懷疑。 加爾文茫然地望向自己的同事,他的嘴唇動了動,企圖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但是,當加爾文企圖組織語言的時候,他才發現他腦海中的那些記憶是那樣的支離破碎,宛若你在噩夢後第二天醒來,身體上依然殘留著那種恐怖的感覺,大腦卻已經自發地將那些無用的影像掃入遺忘的垃圾簍裏。 “我想……我大概滑到了。” 最後,他這樣對酒保說道,後者看上去鬆了一口氣。 “好吧。”他說,他看了一眼加爾文的額頭,那裏有一個腫起來的淤青,應該是之前滑到留給加爾文的紀念品。 事實上就連加爾文自己都有點相信自己或許真的隻是滑到了——他之前的背痛發作的是那樣洶湧,而且他還吃完了自己的止痛藥。 至於那麵鏡子—— “……我早就告訴過老板,這裏的鏡子已經鬆動了應該進行加固。親愛的‘海倫’你真應該感謝上帝,它掉下來的時候沒有在直接砸在你臉上。”酒保越過加爾文看了看那麵鏡子的殘骸,“不過也許你也應該感謝霍爾頓醫生——說不定就是他在保護你呢。” 加爾文皺了皺眉頭。 “我父親?” “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些鏡子是霍爾頓醫生當年幫忙固定的——當初‘紅胡子’還是個窮光蛋呢。十字酒吧是當時他的朋友們幫忙進行裝潢的……當然,誰會想到之後紅胡子會變成‘紅胡子’呢。” 酒保聳了聳肩:“霍爾頓醫生是一個好人,他一直是,所以他最後被那群小混蛋們擠到這裏來釘鏡子。” “我從沒聽過這個。” 加爾文低聲說道。 酒保拍了拍他的肩膀:“哦,隻是一些陳年往事。要知道之後可是過了很多年醫生才重新迴到這裏,我想他也不會熱情地向你宣告‘我他媽當年在酒吧裏釘了一塊鏡子’哈哈哈哈……” 加爾文勉強地衝著酒保扯了扯嘴角權當那是一個微笑。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知道那塊落下來的鏡子是當年霍爾頓醫生親手固定在牆麵上時,一股涼意像是蛇一般緩緩地沿著他的背脊盤旋而上,帶起了一層冷汗。 “一般情況下我得讓你把這裏收拾幹淨。” 酒保看了一眼依然顯得有些恍惚的加爾文然後說。 “不過今天是特殊情況……你的小客人還在外麵等你,我想你最好去看看她。” “我的……小客人?” 加爾文揉著自己的額頭,好吧,現在那個腫塊的疼痛開始鮮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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