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久客棧大喝了一場,施上淳並沒有再迴衙辦事,而是徑直迴府去休息,並派從人去替自己告假。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告一兩ri的假自然是再容易也不過的事情了。
楚令亨的突然出現(xiàn)剛開始自然是讓他高興不已,但是高興過後卻又發(fā)現(xiàn),與十年之前無話不說的情形相比,相別十年,身份地位有了那麼大的差別之後,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楚令亨之間的友情,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什麼。
迴府好好的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施上淳又jing神抖擻的出現(xiàn)在朝堂之上,至於顏靜月,很大的可能是還在家裏,或者是那個花魁的玉臂之上酣睡正香,那樣的ri子也能算是逍遙了。施上淳感慨一番之後隨著百官進(jìn)入了含章殿。
這ri的朝會並沒有什麼大事發(fā)生,因此進(jìn)行的時間也不長,小半個時辰之後就散了。施上淳一人快步向?qū)m門行去,他要快點迴刑部,吩咐手下人去做之前與王舉之商議好的事情。
剛行到西閣門,就見刑部的一名員外郎急匆匆的向自己跑過來。施上淳臉sè一凝,訓(xùn)斥道:“慌慌張張的做什麼,也是個六品官了,竟一點體統(tǒng)都沒有。”
“尚書大人。”那員外郎也不辯解,隻是急道:“京兆尹白大人來了,他在急著要見您呢。”
“白大人。”施上淳心中有些奇怪,道:“今ri早朝沒看見白大人上朝,怎麼到刑部去了,什麼事那麼著急。”
“好象是一樁命案。”那員外郎喘著氣道。
“命案……”施上淳本想笑,區(qū)區(qū)一樁命案算得什麼,京城那麼大,哪天沒有個幾起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不對勁,一樁命案居然能讓上京城的父母官朝也不上,徑直到刑部找自己,定然不是樁普通的案子,當(dāng)下說道:“你先快點迴去讓白大人稍事等候,我馬上就到。”
“是。”那員外郎轉(zhuǎn)身向來路跑去,施上淳亦加快了腳步,到底是樁什麼樣的案子呢。
“白大人好。”邁入刑部正堂,施上淳就看到京兆尹白景元在大堂內(nèi)焦急的來迴走動著,兩名員外郎在一旁陪伴。
“施大人總算來了。”白景元比施上淳大上四五歲,亦是通過科舉走上仕途的,見施上淳進(jìn)來,立刻上前道。
“白大人有什麼急事,竟然連朝也不上,就奔我這刑部而來。還這麼著急的要見我施上淳。”施上淳一邊向堂內(nèi)行去一邊問道,白景元也算得上他們這一派的人物,因此不多做客套。
白景元?dú)U了一口氣,剛想說話,一眼掃見一旁的兩個員外郎,卻又歎了一口氣,不說話。
施上淳自然知道白景元在顧慮什麼,伸手一讓,道:“白大人進(jìn)來說吧。”二人進(jìn)了施上淳所處的秋衛(wèi)堂,揮退送茶上來的雜役之後,施上淳疑惑道:“白大人,到底出了什麼事。”
白景元苦笑一聲道:“施大人,今ri我本來是要去上早朝的,但是還沒出門,衙役就跑來告訴我說太平坊大街上出了人命。當(dāng)然,施大人您也知道,這上京城數(shù)十萬人,哪一天沒有一兩件命案的,但是這次卻又不同。”
“難不成是哪位大人,或是王孫公子出事。”施上淳問道。
“唉……”白景元?dú)U道:“這人的官位雖然也是四品,但是他的身份,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施上淳道。
“施大人,死的是蕭廣川,我已經(jīng)命人把屍體移迴衙門,我自己也看了他的屍體,一劍貫胸,當(dāng)場斃命。隻是……隻是下官實在是不知如何處置啊。”白景元一張臉已經(jīng)苦得可以擠出汁來了。
白景元不敢私自處置自然是有理由的,蕭廣川雖是翰林供奉,但是若是一般的,就像是顏靜月那樣的翰林供奉被人殺了,他也不至於如此為難,偏偏這個蕭廣川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是當(dāng)今的麵首啊。現(xiàn)在他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大街上,兇手不知道是什麼人。若是一般的仇殺或是劫財還好,大不了被當(dāng)今責(zé)罵一通辦事不力,再全力抓捕便是,就算真的查不出,抓人頂包的事他們也不是沒有做過。隻是現(xiàn)在當(dāng)今很可能再立皇夫,萬一是當(dāng)今的授意,那就……
施上淳聽到蕭廣川的死訊之時自然是吃了一驚,隨之而來的卻有一絲快意,畢竟淩凜曾是他的好友,就算那個人是皇帝,他也……再一思索,他便想通了白景元為何如此愁眉苦臉,這事……著實難辦啊。
施上淳端起茶碗,也不管茶碗中茶水燙口,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定了定心神後,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白大人先迴衙,要手下人莫要聲張此事。至於如何處置,我們是不能擅自下決定的,我這就入宮,去找安無忌安大人,皇上自來信任於他,宮中之事,他知道的也比我們多。如何處置,我們聽他的好了。”
“是。”聽到施上淳肯替自己入宮去找安無忌,白景元立時鬆了一口氣,拱手道:“多謝施大人了,我早先已經(jīng)吩咐他們不得大肆聲張,現(xiàn)在馬上迴去,再布置一番,絕不露半點風(fēng)聲出去。”
“那也好。”施上淳自然知道白景元是因為把球拋給自己而高興,但是他也沒辦法,現(xiàn)在他也要招攬人心,若能得白景元之助,以後他在郭維麵前,也好說話了。因而道:“白大人快去吧,我也要快點去找安大人了。”
安無忌此時卻難得的呆在舍人院內(nèi),平ri裏他都是在明昭身前伺候,今ri卻因為皇長子君紹圉終於痊愈,明昭高興,帶君紹圉與沐風(fēng)一同去西內(nèi)苑遊玩,因此他也難得的浮生偷得半ri閑,在舍人院內(nèi)優(yōu)哉遊哉的看書。
當(dāng)書吏來報,說是刑部尚書施上淳有要事求見之時,安無忌還沉浸在南華經(jīng)之中。他楞了一下,不知道施上淳有什麼事來找自己,還是說道:“請施大人進(jìn)來吧。”
“下官恭迎施大人,施大人好。”論職位,安無忌卻還是個四品的翰林學(xué)士,比從三品的刑部尚書還要低上一品,因此安無忌自稱下官。
“安大人這麼說上淳怎麼當(dāng)?shù)闷稹!笔┥洗具B忙說道,這話確實也沒說錯,且不說安無忌乃是明昭的心腹,登閣拜相是遲早的事情,單就說當(dāng)年施上淳初入仕途,入昭慶殿之時,安無忌就可以算是他的頂頭上司。因此雖然施上淳官位要比安無忌高,但是在這個當(dāng)今第一信任之人的麵前,還是不肯托大。
安無忌灑然一笑,道:“施大人請坐,來人,上茶。”
“不用了,安大人。”施上淳擺手道:“下官有一件事要求教安大人,還請安大人摒退左右。”
“好。”安無忌示意左右退下後,問道:“施大人來找無忌到底何事。”既然要他摒退左右,定然不是小事,因此也不多做客套,直接問道。
“安大人。”施上淳把一路過來在心底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道:“方才京兆尹白景元白大人來找下官,說是昨夜平安坊出了一樁命案,他不知如何處置,因此來找下官。”
“死的是什麼人。”安無忌問道。
“翰林供奉蕭廣川。”施上淳十分簡潔的把答案報了出來,至於如何處理,就讓安無忌去頭痛吧。
“什麼……”安無忌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訝道:“蕭供奉不是昨ri裏就已經(jīng)賜金歸山了麼,怎麼會……怎麼會……”
“蕭供奉賜金還山……”昨ri還在說蕭廣川恐怕就是這幾ri便要賜金還山,沒想到……
“嗯。”安無忌有些不耐煩的應(yīng)了一句,腦子卻在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著。明昭當(dāng)是沒有殺蕭廣川之心的,雖然明昭對蕭廣川一直是淡淡的,之前也是一兩月,兩三月才召見一次,但是卻不至於要?dú)⒘怂乙矝]有見過明昭有殺蕭廣川之心,雖然明昭很大有理由要?dú)⑹拸V川,但是安無忌卻有九成的把握不是明昭。
不是明昭,那又會是誰呢,沐風(fēng)。安無忌腦中跳出一個名字,沐風(fēng)武藝不差,殺蕭廣川自是不難,而且他也有殺蕭廣川的動機(jī),不過……安無忌還是在心裏否認(rèn)了這個答案,沐風(fēng)的為人他是知道的,皓月風(fēng)光,是絕絕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
那是誰呢?安無忌眉心深深的打了一個結(jié),問道:“蕭供奉的屍體如何,有沒有讓仵作仔細(xì)檢查。”
“白大人告訴下官。”施上淳迴答道:“蕭供奉是一劍貫胸而死,身上財物,依舊完好無缺,應(yīng)當(dāng)不是劫財。”
不是劫財,難道是仇殺。可是蕭廣川這幾年來,一直在皇宮裏,怎麼會結(jié)上仇人。幾個可能都被安無忌一一的否決了,到底是為何。安無忌想了一陣,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問道:“那現(xiàn)在蕭供奉的屍體在何處,有多少人知曉。”
施上淳道:“下官和白大人也知道茲事體大,白大人早吩咐了下麵的人不可張揚(yáng),現(xiàn)在更是自己迴去處理事情去了,安大人盡管放心。”
“這樣也好。”安無忌點頭道:“不張揚(yáng)也好,你派人暗地裏查上一查,我現(xiàn)在去西內(nèi)苑,將此事稟報皇上。”
“皇上還不知道,那……”本以為是明昭下令,此時聽安無忌話中卻根本沒有此意,猜錯了的施上淳不禁出聲道。
“不要亂猜。”安無忌不禁冷了臉,下了逐客令,道:“施大人迴去吧,我這就去西內(nèi)苑。”
明昭此時卻在西內(nèi)苑的馬場教君紹圉騎馬,她雖是女子,但是從小受到的教養(yǎng),卻一點也不遜於男子,騎馬shè箭都會,而且還不差,甚至還習(xí)過一年多劍法。沐風(fēng)的馬術(shù)更是高超,因此也不用宮中教習(xí),命人將君紹圉扶上一匹小馬駒,二人策馬一左一右護(hù)住君紹圉,讓他坐在馬背上,在寬闊的馬場上慢慢溜著。
後來華瑩來報,說是安無忌有事求見,明昭還以為是什麼國事,轉(zhuǎn)頭對著一旁和君紹圉說話的沐風(fēng)笑道:“沐風(fēng),你先帶圉兒騎著,定中有事找朕,朕去去就來。”
沐風(fēng)微笑以對,點了點頭示意了解,笑著對君紹圉眨眼道:“圉兒想不想更快一點。”這一陣相處下來,沐風(fēng)和君紹圉的關(guān)係是越來越好了,明昭自然是樂見其成,還特地讓沐風(fēng)不要叫君紹圉叫殿下,而和她一般,叫圉兒。
“好啊。”君紹圉自然是十分高興的答應(yīng)了。
明昭一笑,下了馬,在華瑩的陪同下,向一旁安無忌正在其中等候的涼亭行去。
“臣見過皇上。”安無忌行禮道。
“不必多禮了。”見沐風(fēng)與自己的兒子相處得越來越好,明昭心中高興,笑道:“定中怎麼來了,今ri早朝不是沒什麼事麼。”
安無忌躬身道:“謝皇上,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臣想,皇上還是知道好一些。”
“哦。”明昭挑眉道:“什麼事啊。”
“迴稟皇上,蕭供奉昨夜在平安坊被人殺死,一劍貫胸,身上財物完好,不是因為劫財。”安無忌道。
“什麼……”明昭霍然動容,不禁提高了聲音:“怎麼會……”
“是。是刑部尚書施上淳施大人方才來找臣的,最早知道此事的是京兆尹白大人。現(xiàn)在白大人已經(jīng)命令下屬不得聲張,具體要怎麼辦,臣還想請皇上示下。”安無忌道。
“這……”明昭皺起了眉頭,道:“定中,你說是何人所為。”
“臣想不出。”安無忌搖頭道,又見明昭把目光移向馬場之上的沐風(fēng),連忙說道:“不過臣以為不會是沐公子,沐公子他……”
“你不必說了。”明昭擺手道:“沐風(fēng)是何等人,朕自然清楚,若信不過他,朕也不會讓他何朕一同迴宮了。朕隻是想,下手這人,好深的心機(jī)啊,在外則可以給朕扣一個屎盆子,在內(nèi),還要挑起朕和沐風(fēng)不和。好厲害的手段。”
“是。”安無忌點頭道。
明昭輕歎一口氣,道:“不過那人還是不知沐風(fēng),若是寄……算了,不說了,看來這個黑鍋朕是背定了,你叫他們也不必去查了,將蕭廣川好好安葬吧,也不枉了他……”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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