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對修仙界的知識並不全麵,在入問道宗之前他的知識都來源於說書大爺,入問道宗一年,對修行方麵的知識儲備以驚人的速度增長,但他看的書裏可沒人寫怎麼下飛舟。
誰家書裏寫這種東西。
在修仙界生活常識方麵他還是不如桃夭葉這種從小在修士世家長大的人。
對於飛舟,他僅僅知道這是屬於落地金錢商會的產(chǎn)業(yè),下船方式是跳船,具體跳船方式未知。
每年飛舟都能帶來巨額財物,但這對落地金錢商會而言隻是微不足道的小產(chǎn)業(yè)。
落地金錢商會是中央大陸最大的商會,背後勢力神秘,奇珍異寶不計其數(shù),隻要你有足夠的靈石,便是那佛國舍利、妖域聖骨、仙人道果這等隻存在於傳說間,從未有人見過的仙寶也能買到。
若有誰敢欠落地金錢商會的債,亦或者是心存僥幸,盜竊商會之物,那麼數(shù)位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修仙大能便是給世人的警告。
傳說有一位號稱盜王的修仙大能,精通空間之道,奪走他人儲物空間猶如探囊取物,輕而易舉,距離對他來說隻是一串沒有意義的數(shù)字,他一步便能跨越千萬山河,從中央大陸極西之地來到極冬之地。
就連渡劫期大能之物也被他偷過。
盜竊一門有一條不成為的戒條,那就是不能偷落地金錢商會的東西。
原本盜王遵守盜賊祖訓(xùn),不與落地金錢商會產(chǎn)生任何交際,隨著他名氣越來越大,無數(shù)成名已久的大高手聯(lián)合追殺他,也不能尋到他一片衣角,他逐漸覺得這修仙大能不過爾爾,自己已經(jīng)超越了盜賊之祖,何須再遵守那死板的祖訓(xùn)。
他囂張的放出話來,要在今夜盜取落地金錢商會之寶。
世人皆以為,要麼盜王空間之道玄妙,無聲無息間盜走寶物,要麼是在商會內(nèi)部發(fā)生大戰(zhàn),盜王對戰(zhàn)商會背後的大能。
誰都沒有想到,那一晚什麼都沒有發(fā)生,從此以後盜王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陽的尷尬隻持續(xù)了一小下,到了該跳船的時候,陌生人沒有時間繼續(xù)看陸陽。
眾人撐起紙傘,一躍而下,相繼下船。
陸陽和桃夭葉也動了。
高空中,幾個陌生人撐開傘,在遠處看去小的跟芝麻一樣,陸陽不同,他一拉背後的繩子,降落傘“砰”的一聲打開,在高空中格外顯眼。
化作平常,在這麼高的地方,陸陽會很緊張。
但現(xiàn)在陸陽沒有心思想這些。
太尷尬了。
好在大家目的地不同,隻有陸陽和桃夭葉二人去太平鄉(xiāng)。
一到太平鄉(xiāng),兩人就接到鄉(xiāng)正的熱烈歡迎,鄉(xiāng)正像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到一樣。
“兩位仙長,你們可算是來了。你們從飛舟上跳下來的樣子當(dāng)真是不同凡響。”
陸陽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問出來為什麼會知道什麼時候到。
“我叫陸陽,她叫桃夭葉,我二人皆是問道宗弟子,任務(wù)中對妖鳥的描述並不是很詳細,還請鄉(xiāng)正詳細告知。”
原本鄉(xiāng)正還準(zhǔn)備了接風(fēng)宴,先喝兩圈,喝多了給點特產(chǎn)什麼的,再細說妖鳥一事,請人出力,上麵來人辦差事都是這樣的。
沒想到兩人這般雷厲風(fēng)行,不由心中一喜,暗暗稱讚,不愧是仙門弟子。
桃夭葉打量了一眼鄉(xiāng)正,練氣後期修為,早年基礎(chǔ)沒有打好,靈力中雜質(zhì)不少,無望築基,屬於是普通修士,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說起妖鳥,鄉(xiāng)正就一臉苦悶,太平鄉(xiāng)本就外來行人不多,較為閉塞,如今妖鳥的事情在附近傳開,就連行商都不願意靠近這裏。
他向曲河郡報告過,但曲河郡人手緊缺,又看妖鳥不傷人,便說再等等,等騰出手來再派人來太平鄉(xiāng)。
這一騰就是二十天。
“大概是二十天前的事情了,馮裁縫大唿小叫的跑到街上,說他們家來了隻吃人的大妖怪,厲害的很。”
“街坊們聽到以後嚇了一大跳,吃人的妖怪可不是小事,太平鄉(xiāng)一共就三十來個修士,其中就屬我的修為最高,我又是鄉(xiāng)正,馮裁縫便帶著街坊們一起來找我。”
“除妖之前先打聽好情況,我就問馮裁縫,你說大妖怪吃人,吃誰了?”
吃過人的妖怪和沒吃過人的妖怪危險性有很大差別,人乃萬物之靈,天生開了心竅,妖怪吃過一次便留戀這股味道,會吃第二個、第三個人……為禍一方。
“馮裁縫說我不知道大妖怪吃誰了,但那妖怪會說話,肯定是因為吃過人才會說話的。”
民間確實有傳聞,說妖怪吃人就能口吐人言、化作人形,不過這都是以訛傳訛。
妖族修煉哪有這般簡單,口吐人言要煉化喉中橫骨,最少也是練氣後期。
“馮裁縫說那妖怪花花綠綠的,他起初本以為是一隻山林迷路的鳥,妖鳥坐在他背後看他縫衣服,一動不動的,忽然就開口說話,嚇得馮裁縫趕緊跑出鋪子。”
“我見馮裁縫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便讓他們在遠處等著,我一個人偷偷靠近,見到了妖鳥。”
“那妖鳥羽毛鮮豔,富有光澤,眼周有很鮮明的紅色,一看就不是尋常的鳥,尋常的鳥哪敢長得這般招搖?”
“妖鳥開口,問我‘你是誰,張觀甲在哪裏?’,語氣頗為急促。”
“我心中不解,張觀甲是我們鄉(xiāng)的一位修士,練氣三層,修為平平,怎麼會和妖獸產(chǎn)生聯(lián)係。”
“當(dāng)時我盡量讓自己放鬆,看上去沒什麼威脅,客氣的問‘不知妖王找張觀甲所為何事?’”
“妖鳥不作迴答,扇動翅膀離開裁縫鋪子。”
“自那以後,妖鳥便在太平鄉(xiāng)四處飛行,食田中糧食,口吐人言,雖不吃人,但凡人見了妖怪哪有不害怕的,是故這些日子裏大家過的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妖鳥兇性大發(fā),一口把大家都吃掉。”
“你和妖鳥交過手嗎,對方實力如何?”陸陽問道。
鄉(xiāng)正搖頭:“那妖鳥整日在空中,神出鬼沒,難尋蹤影。”
“而且我看不出妖鳥的修為,說明它最低都是和我一樣的練氣七層,我擔(dān)心妖鳥本無傷人之意,我貿(mào)然交手,弄巧成拙,激怒對方。”
陸陽頷首,鄉(xiāng)正之舉也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