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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被海島豐沛的雨水灌溉的茂盛蔥榮的叢林盡頭的山地中,隱藏著一座毗鄰低矮瀑布的山穀。
在這座並不起眼的山穀入口處,十幾名用鞣製過的幹淨(jìng)皮甲包裹著身體,手持木桿頂上套著銳利黑鐵槍頭的長矛,臉上用赤紅色的樹木汁液塗紅雙眉的矮小、強(qiáng)悍的土人戰(zhàn)士,在明亮的陽光下來迴巡視。
而他們的首領(lǐng),一名頭頂插著鮮豔的飛禽羽毛,麵孔陰森的武士則騎在一隻全身布滿淺紫色毫毛的巨大蜘蛛背上,橫握著一根比自己的身體還要巨大幾倍的刺矛,像雕塑一樣立在穀口右側(cè)的巨大巖石上,似乎在時刻注視著不遠(yuǎn)處叢林中的動靜。
由穀口深入,便可看到一個像蜂巢一樣一圈圈由矮到高、由小到大、由新到老由密密麻麻環(huán)形排列著的樹皮屋組成的原始部落。
部族地勢最底,最外圍的樹屋房頂還有樹枝因為雨水滋潤返青而生出目;
最中間一顆高聳粗大,雕滿了怪獸精靈的石柱旁的龐大樹屋,卻已經(jīng)整個變成了腐朽的灰黑色,從這種比較可以看出這個部族正在緩緩擴(kuò)張,日益強(qiáng)盛。
正午時分,成千上萬的土人在部落山穀裏忙忙碌碌的生產(chǎn)著,工匠們或鞣製皮革,或打製鐵器,婦孺?zhèn)儎t麻利的處置著狩獵隊滿載而歸。丟在地上的肥美野獸。
“圖德南部落今日的強(qiáng)大真是我以前做夢都想象不到的,”從山穀高處遠(yuǎn)眺著充滿勃勃生機(jī)的部族,穿著厚重裘皮的圖格拉感慨的說道:“這都是偉大的攻伐者的功績,願我們活生生的信仰能成為腳下這座海島上紮下深根的神靈。”
“願‘圖德南’的攻伐者能成為我們腳下這座海島上紮下深根的神靈。”聽到頭人的話,圍繞在他周圍數(shù)十名頭上插著羽毛的土人首領(lǐng),同時歌頌道。
看到首領(lǐng)們低頭馴服的樣子,圖格拉呲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可惜就在這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圖格拉頭人。我們的部族的確日益強(qiáng)大。但與此同時,獵場中的獵物也已經(jīng)越來越匱乏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緊接著,一群騎在巨大的紫毛蜘蛛背脊上。孔武有力的土人戰(zhàn)士首領(lǐng)。來到了圖格拉的麵前。
“圖穆首領(lǐng)。獵場中的獵物變少的原因就是因為部族飼養(yǎng)了太多的巨毫蛛,我早就說過,一切都應(yīng)該量力而行。貪婪是最大的罪過。”
“可有了‘夥伴’我們幾個戰(zhàn)士就能征服一大片叢林,狩獵時獵手的死亡也變得微乎其微。
圖格拉頭人,那按你的意思,難道有了這種強(qiáng)大助力,我們反而不用嗎?”圖穆從‘夥伴’的背上跳了下來,憐愛的撫摸了一下巨毫蛛柔順的毫毛,嘴巴裏‘唧唧嘎嘎’了幾聲,驅(qū)使的沉默的大蜘蛛自動奔跑著,迴到了山穀巖壁上的洞穴裏。
“那你就不要埋怨獵場中的獵物變得匱乏,圖穆首領(lǐng),”圖格拉自然說出不珍惜部族戰(zhàn)士性命的話,他皺著眉頭說了一句,抬頭看著那些還騎在巨毫蛛身上,用滿不在乎的目光俯瞰著自己的武士首領(lǐng),“偉大的攻伐者正在樹屋中施法。
你們就這樣騎在‘夥伴’身上呆在門外,不怕被天上的雷火燒焦嗎?”
這句話仿佛帶有神秘的魔咒一般,一下震懾的所有騎著大蜘蛛的土人戰(zhàn)士連滾帶爬的跌下了‘夥伴’的背脊,狼狽的匍匐在樹屋門前跪拜,完全剛才沒有了趾高氣揚(yáng)的神色。
就連圖穆也是平靜的跪倒禮拜之後,才站起來問道:“圖格拉頭人,攻伐者今天沒有出去狩獵‘莫哈人’…”
突然樹皮屋裏走出一個身體僵硬的如同木偶的土著侏儒,哽住了戰(zhàn)士首領(lǐng)的問話。
之後用一片獸皮圍住下身,恢複了正常身形,留起長長胡須和披頭長發(fā)的張黎生也從樹屋裏走了出來,“圖穆,守護(hù)莫哈部落的精怪不像我想象中那麼弱小,而且兩萬多人的部族力量也和‘圖德南’勢均力敵。
現(xiàn)在就把它們當(dāng)成目標(biāo)實在太不明智了,最好還是想些辦法積蓄實力後再做打算。
圖格拉,我記得你說過,被我征服的帕瓦羅部落賴以生存的水源是條巨大的地下河對嗎?”
“是的攻伐者。”
“那條河有多巨大?”
“傳說中無邊無際,”圖格拉迴答說:“但圖德南山穀水源豐沛,所有雖然‘帕瓦羅’的土地已經(jīng)盡歸‘圖德南’所有,我卻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那條大河。”
“沒親眼見過,”張黎生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那些恭順的圍在自己周圍的土人首領(lǐng),“那有誰是出身‘帕瓦羅’,親眼見過那條地下河的?”
‘圖德南’的人口有接近四分之一是由帕瓦羅人轉(zhuǎn)化而來,首領(lǐng)中的帕瓦羅人自然也不再少數(shù)。
但其他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一個看起來年輕不大,頭上綁著一根鮮豔羽毛的土人就機(jī)靈的撲倒在張黎生腳下,搶先說道,“偉大的征伐者,我阿帕尼曾是帕瓦羅部落頭插兩根羽毛的戰(zhàn)士。
從小就在‘金河洞穴’外長大,不知多少次看過那條大河。”
“好,那就由你來告訴我‘帕瓦羅’的地下河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阿帕尼,最重要的是,裏麵有沒有魚呢?”
“金河龐大到?jīng)]有邊際,征伐者,至於魚,河水裏自然是有魚的,但那些大魚都是魔物,它們沒有眼睛,而且在黑暗的河水中力大無窮…”
“魚沒有眼睛是因為在生活在地下河裏視力退化了,而起呆在水裏時它們的力氣自然很大。”張黎生以心念驅(qū)使著趴伏在肩膀上的‘鬼麵’跳到地上,脹大了身體,“帶我去‘帕瓦羅’的地下金河,我要親眼瞧瞧。”
巫蟲變大,化成樹屋大小,背上栩栩如生的鬼麵時隱時現(xiàn),猙獰可怕的氣息令圈養(yǎng)巨毫蛛的山洞裏,傳出一陣陣雜亂的嚎叫聲。
阿帕尼有些畏縮的從泥地上爬起來,嘴巴裏‘唧唧嘎嘎’的叫了幾聲,卻怎麼也召喚不來自己的‘夥伴’。
“和我坐在一起阿帕尼,還有圖格拉、圖穆你們也快爬到‘鬼麵’的背上來,我們馬上出發(fā)去‘帕瓦羅’。”張黎生不耐煩土人無謂的浪費(fèi)時間,大聲說道。
被點(diǎn)名的土人們隻能小心翼翼的抓著巫蟲的毫毛,爬上了‘鬼麵’的背脊,被巫蟲帶著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山穀。
進(jìn)到了叢林中,‘鬼麵’黑漆漆的大口中噴出無色絲線,在樹冠下飄蕩著急速前進(jìn),勁風(fēng)吹拂著巫者的長發(fā),不一會,便由巫蟲帶著落到了一片廢棄的土人部落中。
“阿帕尼,‘帕瓦羅’的地下河到底在哪?”望著這片被自己親手化為死地的廢墟,看不出絲毫那裏有地下河的端倪,張黎生站起身,將巫蟲縮小後,赤腳立足在泥地上問道。
“在,在…”茫然四顧著曾經(jīng)異常熟悉的部族棲息地好一會,帕瓦羅指著幾座坍塌的樹屋高聲喊道:“在那攻伐者,那些樹屋下就是金河洞穴。”
張黎生隨著土人手指的方向快步走到倒塌的樹屋旁,以金蟾化生之力變?yōu)榫奕耍瑤啄_將廢墟踢飛,果然看到一個直徑一米多寬的黑洞洞的地穴,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這麼小的洞口下會藏著一條無邊無際的大河?”他隨口脫口而出疑惑的問道。
“偉大的攻伐者,金河洞穴越走越寬,到了最底下直通一條大,大河的河岸。”阿帕尼驚慌的竭盡全力的張開雙臂,比劃道。
“這到也有可能,”張黎生點(diǎn)點(diǎn)頭,“你走在最前麵帶我們下去,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你的腦袋上就可以重新戴迴兩根羽毛。”
“遵命攻伐者。”年輕人的土人驚喜的跪在地上,親吻了一口張黎生剛剛留下的巨大腳印,沿著傾斜的地洞,快步向下走去。
漆黑的地洞越往下走,果然就越巨大,恢複正常身形的張黎生最開始還需要稍稍佝僂著身體才能前進(jìn),但隻走了幾步就他已經(jīng)可以挺直腰桿,再走一會便再也摸不到左右兩邊濕滑的巖壁了。
“噠噠…”走在好一會還不見盡頭,緊跟在張黎生身後的圖格拉終於忍耐不住黑暗,用火石點(diǎn)燃了一根浸滿耐燒獸油的火把,將洞穴探索者們的影子映照了出來,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可怕的氣氛。
好在又走了十幾秒鍾,洞穴的盡頭終於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阿帕尼興奮的加快了腳步,“前麵,攻伐者,前麵就是洞穴的盡頭,金河就在那裏。”
張黎生不言不語的緊緊跟在土人身後,很快便跑出了洞穴,眼前隻覺一下變得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幽暗的地下世界,頭頂幾十米的高空是黑黝黝的順滑巖壁;
左右兩邊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漫長、濕滑密密麻麻爬滿苔蘚的石地;
而正前方則是一片在火光下散發(fā)出幽暗的點(diǎn)點(diǎn)金光,無邊無垠緩緩流淌的嶙嶙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