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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迴廊走進幽靜的書房,張黎生‘啪啪’拍手兩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中自然就亮起了火焰般的光芒。
“現(xiàn)在隻剩我們兩個了,譯剛騎士,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談些什麼了吧?”青年走向?qū)挻蟮募t木書桌,在包裹著柔軟皮革的木椅上坐下,扭頭望著譯剛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偉大的神靈,我將永遠是以生命守護您榮光與威嚴的‘巫黎教’騎士譯剛,”年輕的宗教騎士跪在書桌前暗紅色的長絨地毯上,先表示出了自己對巫黎神祗的無限忠誠,隨後肅穆說道:“但在我沒有被販賣為奴隸運送到蠍島以前,卻有著另一個名字,翁吉譯鐸.德,撒剛。
我的祖先統(tǒng)治‘綠葉大陸’北方浩瀚無邊的‘雄齊沙漠’上千年的時光,以五大綠洲為心髒建立過塔納薩、波多亞、莫法莫三大王朝,直到野蠻的阿坦丁人以詭計屠殺了我們的軍隊,燒毀了莫法莫的宮廷,搶占了上百綠洲…”
“好了譯剛騎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聽到譯剛名字中間包含著一個在綠葉大陸象征著王權(quán)領(lǐng)主的‘德’字,表情已經(jīng)變得認真了幾分的張黎生沉思著笑笑,“一個老套的‘王子蒙難記’。
我在蠍島就聽海茵海曼商人們提到過阿坦丁人的戰(zhàn)爭,看來他們費盡全力毀滅了一個輝煌的王朝,卻沒有斬草除根。
譯剛,你既然主動向我坦誠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複仇了。”
“偉大的神靈,撒剛家族曾經(jīng)兩次失去自己的王國,最終卻重新建立起了更強大的王朝,這次也絕不會例外,”譯剛竭力克製著自己的勃勃野心,恭敬的迴答道:“千百年來雄奇沙漠的牧民已經(jīng)習慣了‘撒剛’這個榮耀姓氏的統(tǒng)治。
隻要您能賜予我一支軍隊返迴故土,一場勝利就能重新鼓舞起沙民的雄心,募集起百萬雄兵擊敗阿坦丁人重新立國。
到那時我必將立‘巫黎教’為國教,強令雄奇沙漠所有綠洲的人民皈依於您的信仰之下。”
滔滔不絕說出自己的打算,年輕的騎士跪在地上,雙手緊握,等待著命運的裁決,良久時間過去了,卻沒有聽到巫黎神祗的答案。
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他悄悄抬頭張望卻恰好遇上張黎生投來的奇怪目光。
對視之下,譯剛荒蠻重新地下頭顱,匍匐在地上,再也不敢亂動,張黎生則表情的古怪的盯著麵前跪拜的年輕人看了一會,突然揮揮手說:“你先退下吧。”
“這…”年輕騎士內(nèi)心無比失望,卻又輕鬆的失口說道,隨後醒悟過來,恭敬的站起身,“遵命,禰下。”,轉(zhuǎn)身退出了書房。
目送他消失之後,張黎生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著,“這是個野心燒的腦袋壞掉的白癡嗎,還是個自信可以將神靈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天才狂人…”思考了一會,搖響了書桌上的銅鈴。
‘噹噹噹…’幾聲清幽的鈴聲之後,一個頭插四根翎羽的巫黎雜役首領(lǐng)推開沉重的木門,快步走進書房,跪倒在了地上。
住在金花梗莊園,青年日常生活時已經(jīng)習慣使喚陸地人管家、仆從,但每遇要事他卻還是會傳令給土人。
“阿魯魯格,讓圖安祭司長來見我。”望著腳下的土著雜役張黎生吩咐道。
“是,偉大的禰下。”阿魯魯格叩首退下,十幾分鍾後,再進書房時,身後已緊跟著精神矍鑠的陸地人祭司長。
“偉大的神靈,您要見我。”見到懶散的倚坐在寬大木椅上的黑發(fā)青年,圖安上前一步恭敬的跪倒在地上,輕聲說道,姿態(tài)再無初見巫黎神祗時那副談交易的無畏模樣。
“是啊圖安,我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問題,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聽聽你的看法。”張黎生揮手讓土著雜役退下,將不久前遇到譯剛時的狀況詳細講述了一遍,隨口問道:“那位雄奇沙漠的王子明明知道我以神權(quán)統(tǒng)治凡世,卻還要求我出兵幫他複國,這真是太奇怪了。
如果他是個虔誠信徒的話倒好解釋,可我能感覺到他根本就是個沒有信仰的人,或者說是個隻信奉自己的家夥,難道他認為我比阿坦丁人要好對付嗎?”
“偉大的禰下,”圖安沉吟一會,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原來您下令陳兵在法蘭、亞森邊境隻是個障眼法,最終的打算卻是將整個大陸吞並。”
“從幾句話裏就聽出了我的心思嗎,不過對你我沒什麼好隱瞞的,圖安,我的目標不僅僅是‘綠葉大陸’而是整個蓋亞世界,”張黎生一愣,隨後肆無忌憚的迴答說:“這件事我已經(jīng)有了完善的計劃,我們以後再談,現(xiàn)在你該想的是我問的問題。”
“禰下,看來我已經(jīng)注定會在現(xiàn)在的蓋亞世界,未來的巫黎世界曆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印跡了。”蒼老的祭司長臉上閃現(xiàn)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激昂神色,深唿吸了一口,沉澱了下情緒笑著說道:“您問的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於譯剛騎士並不了解您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噢,你是說譯剛認為我已經(jīng)安於現(xiàn)狀,下一步就是謀求大陸強國對所占據(jù)土地的認可,不會再發(fā)動大規(guī)模的侵略戰(zhàn)爭。
這樣的話,雄齊沙漠位於綠葉大陸最北端,和我信仰籠罩之地相距萬裏,中間間隔了大小數(shù)十個國家,我派出幾萬戰(zhàn)士幫助他複國,成功了,能收獲億萬信徒的信仰已經(jīng)是大賺特賺,鞭長莫及之下也隻能允許撒剛家族掌握俗世的治權(quán)。
失敗了,損失的也不過是數(shù)萬武士的性命和一些軍備物質(zhì),沒什麼大不了的…”被圖安一句話撥開迷霧,張黎生恍然大悟的自己說出了答案。
“這對您來說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賭博,不是嗎?”陸地人祭司長微笑著恭敬說道。
“這對我的確隻是個賭注微不足道的小賭博,不過在目前這種微妙時刻下,哪怕是一著‘閑棋’也不能亂下。”青年先是一笑,隨後又歎息著揉了揉眉頭,“大陸聯(lián)軍還沒成形,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現(xiàn)在太陽王的密使又突然造訪,情況真是撲朔迷離…
對了,那使者現(xiàn)在到了哪了?”
“法蘭密使乘坐的飛艇剛剛經(jīng)過塔羅迪城,淩晨時分就能趕到‘海茵海曼’。”
“那明天中午我見過他之後再做決定好了…不,不應(yīng)該是我急著見他,而是他急著見我,這樣才能掌握主動,你覺得呢圖安?”張黎生思索著說道。
“那就隨您的意思了,禰下。”陸地人祭司長恭敬的迴答說。
“那倒也是,這隻是小事而已,看來我是鑽了牛角尖,太過於追求盡善盡美了。”青年啞然失笑的搖搖頭,隨後說道:“對了圖安,既然你已經(jīng)向我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忠誠,我自然將賦予你更大的權(quán)力。
在戰(zhàn)俘裏選出五十萬武士擴充進宗教騎士團吧,還有從今以後陸地人戰(zhàn)士也將得到裝備‘神賜軀殼’的機會。”
“偉大的神靈,我必將善用您賦予的權(quán)勢與武力,捍衛(wèi)您的榮光和威嚴。”圖安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跪倒在地。
“這都是你應(yīng)得的,退下吧。”張黎生笑著擺擺手說。
“那我告退了,禰下。”圖安膜拜一下後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隻留下張黎生獨自一人熄滅燈火隱藏在深沉的夜色之中,枯坐在木椅上,閉目思量起來。
雖然實戰(zhàn)證明了大陸諸國的實力比青年想象中來的強橫,但在他看來,掌握綠葉大陸最困難的一點仍然不是武力征服而是戰(zhàn)後如果快速消化勝利果實,越戰(zhàn)越強的順勢將整個蓋亞世界收入囊中,再以此為根基,返迴地球伺機而動。
因此淪陷地新秩序的初具雛形,並沿著良性軌道不斷完善對張黎生來說意義非凡,因為這意味著占領(lǐng)大陸後迅速以‘神權(quán)’取代領(lǐng)主治權(quán)已經(jīng)不成問題,繼續(xù)鯨吞領(lǐng)土的時刻已經(jīng)到來。
當然發(fā)動新戰(zhàn)役後,巫黎神祗那吞並整個大陸的野心便會昭然若揭,陸地人的舊政權(quán)將不會存在絲毫的僥幸心理誓死對抗,所以開戰(zhàn)的時機還是必須選好。
夜色在不知不覺間緩緩退散,泛著淡淡金色光芒的太陽在遠山升起,發(fā)散出萬丈光芒。
破曉時分,當透過落地大窗的陽光灑向青年的麵龐,冥思苦想一夜的張黎生迴過神來,走到窗前眺望了一下遠處的蔥綠農(nóng)田,終於也離開了書房,走出了莊園府邸。
站在臺階上唿吸著微涼的空氣,張黎生愜意的伸展了一下筋骨,雙手輕輕擺動幾下,整個庭院便自然有水霧凝現(xiàn)出來,等濃霧滾滾翻動著散去時,青年已不見了蹤影。
而就在張黎生鼓動神力出行散心時,十幾個小時隻喝了幾口清水,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無法入睡的法蘭密使正懇求著招待他的小官僚帶他去覲見巫黎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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