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以前低賤的奴隸們驅趕著走向刑場,滿臉屈辱神色的羅曼武士中不時有人大聲嘶吼著,“叛逆,你們這些丟棄了羅曼人千萬年傳統(tǒng)和法律,皈依邪神的賤奴,根本就不可能是子爵大人的戰(zhàn)士。
你們欺騙了我們,欺騙了我們!
在天上,羅曼最英勇的戰(zhàn)士先祖冒著怒火的眼睛在注視著一切,你們這些叛逆必將和信奉的邪神一起被埋葬在泥土裏腐朽…”;
“賤民,你們闖下了大禍,闖下了大禍,很快你們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連同你們自己,都會因為現(xiàn)在犯下的不可寬恕的罪行而被活活燒死,活活燒死…”;
“你們這些邪神的信徒根本就不在是羅曼人的子孫,你們是醜陋的惡魔,該被永世詛咒…”…
而麵對以前高貴者暴怒的斥責,曾經(jīng)的奴隸們則用長矛予以迴應,當矛尖刺入肩膀或手肘關節(jié)的軟肉時,再堅強的武士也隻能被迫悶哼著前行。
“瞧啊,智者們,我們新生的巫黎教戰(zhàn)士已經(jīng)懂得用手中的武器捍衛(wèi)心中的信仰了,而且從穿刺的部位看,他們的戰(zhàn)技在實戰(zhàn)中得到了長足的提高。”從一旁走過時注視著一切,張黎生突然頗為欣慰的讚揚道,聲音歡樂,但其中蘊藏的意味卻令人不由膽寒。
好在巫黎祭祀們早已經(jīng)習慣了所信奉神靈那從不屑於掩飾的殘忍心腸,異口同聲的迴答了一句。“是啊大人,一支捍衛(wèi)真神信仰的大軍已經(jīng)在羅曼的土地上誕生了。”,才又緊緊閉上了嘴巴。
在這些假冒羅曼智者的巫黎祭祀身後,將守衛(wèi)亞布雷城的塔特都武士驅趕到石頭高臺的邊緣,奴隸戰(zhàn)士們開始用長矛刺穿那些以前隻能仰視的高貴者的膝蓋,強迫他們跪倒後,抽出戰(zhàn)刀砍下了他們的頭顱。
當一顆顆圓滾滾的腦袋合著噴湧而出的鮮血落下石臺,在城裏骯髒的街道上滾動時,街上穿著破爛粗麻布的老弱羅曼平民們,無不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嗚嗚…”驚歎聲。
而這時張黎生卻已經(jīng)走進了亞布雷市政廳一間位於邊角的石屋中。聆聽著迦太基的稟報。“…我們以塔特都子爵討伐叛逆的名義起兵,卻解放奴隸,引誘、迫使他們信奉巫黎信仰,動搖武士階級統(tǒng)治的根基…”
“現(xiàn)在這個‘障眼法’已經(jīng)越來越不好用。甚至愚蠢的羅曼奴隸中也有人開始懷疑了是嗎?”巫黎神祗微笑著打斷了迦太基的話。問道。
“是的大人。解放奴隸再加上和羅曼世界的截然不同的騎獸;
從未在羅曼土地上出現(xiàn)過的強力裝備神賜軀殼;
突然出現(xiàn)的數(shù)千強悍武士和成百上千掌握著神奇力量的智者,隻要仔細揣摩,就算是白癡都能戳破我們的謊言。
以前隻不過因為我們發(fā)動的太快。太突然,裹挾著羅曼奴隸們上了‘戰(zhàn)車’,但隻要恐懼、振奮、狂熱等種種情緒散去,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迦太基苦惱的直白說道。
“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跟隨著‘真神’的腳步,是脫離世世代代低賤地位的唯一途徑,”張黎生大笑著再次打斷了迦太基的話,“難道你認為這些已經(jīng)掌握了可以和主人相差無幾的力量;
嚐試到殺戮、反抗和權利的滋味;
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財富和土地的羅曼奴隸,會願意重新為貴族們種稻穀嗎?”
“大人,看來我真的是個欠缺智慧的人,”臉上露出呆滯的表情,仔細想了想,迦太基苦笑著說道:“讓您失望了。”
“我現(xiàn)在需要一個好的軍隊統(tǒng)帥,而不是什麼聰明人。”巫黎神祗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迦太基,聽著‘障眼法’雖然破綻很大,但暫時我們還不能戳破,最起碼在占領西多頓丘陵和埃尼特平原前不能戳破。
有了它,附近的大領主們就算察覺到異樣,也不會輕易介入到我們和塔特都、西洛裏亞貴族的戰(zhàn)爭中。
不過更重要的是時間,記住一定要在十天之內(nèi)占領‘塔特都’全境,二十天內(nèi)攻陷西洛裏亞伯爵領,我們有一個完整的‘世界’作為後盾,在侵占的土地上建立完備的統(tǒng)治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不用任何懷柔的手段對待羅曼武士階級,不願皈依立即處死,這一點你做的很好,新的秩序本來就是在舊秩序的‘屍體’上萌生、發(fā)芽、生長的。”
“我明白了大人,”迦太基心中的顧慮一掃而空,恭敬的說道:“休整二天,不,一天整編好軍隊,我就進攻西多頓丘陵。”
“不,你現(xiàn)在就要馬上展開對西多頓丘陵的攻勢,軍隊的整編可以在行軍和戰(zhàn)爭中進行,我知道這很困難,可我們必須要在整個羅曼大陸的武士階級意識到被異界勢力入侵前,盡可能大的增強自己的力量,削弱他們的實力。
‘羅曼’是一個可以和沒被我信仰籠罩時的‘巫黎’相比擬的世界,雖然我們找到了最省力的,在其內(nèi)部將其征服的辦法,但過程必然會十分艱難,不允許有絲毫懈怠。”張黎生想了想,吩咐道。
“是,大人,”迦太基沒有絲毫遲疑的行禮應道:“我馬上就去下令做好出兵的準備。”
“很好,迦太基,”張黎生笑著點點頭,“最後再提醒你一句,封鎖消息還是十分必要的,雖然這種大規(guī)模戰(zhàn)役的消息很難徹底封鎖,但能延遲擴散一分鍾,就有一分鍾的價值。”
“我明白,大人。”迦太基再次深深鞠躬,轉身退出了石屋,望著雄偉武士消失的背影,張黎生對站在右手旁,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一名高大老人低聲說道:“阿茲穆克,攻城略地要靠迦太基,可善後,更好的將羅曼奴隸、平民吸納為巫黎信徒就是你的責任了。
還有對羅曼智者們的勸降也非常重要,他們和武士不同,並非羅曼世界的統(tǒng)治階級,而是依附於統(tǒng)治階級的‘藤蔓’,換個名字、改個主人我想應該也沒什麼。”
對於‘階級’之類帶有濃鬱地球特色的新字眼,巫黎祭祀們早就已經(jīng)耳熟能詳,完全理解,阿茲穆克聽完巫黎神祗的吩咐,低下了頭顱恭聲答道:“是,大人。”
“好好做,阿茲穆克,你的虔誠付出必然會得到豐厚的迴報。”拋棄了遠在其他世界的榮耀和家族,更名改姓踏上‘羅曼’的土地艱辛征戰(zhàn)的,年邁大祭祀的順從,令張黎生滿意的點點頭,“一個完整的‘世界’至少可以劃分出十餘個‘大教區(qū)’。
我對於迦太基的許諾,對你同樣有效。”
“您的慷慨與強大必將永遠傳頌於‘諸世界’中,偉大的鉨下。”心中信仰的允諾令阿茲穆克無比欣喜的匍匐於地上,用一種肅穆、莊嚴的語調(diào)歌頌著神恩的浩蕩,目送著巫黎神祗那雙灰色的獸皮鞋緩緩離開了石屋。
屋外這時已經(jīng)天色大亮,剛剛休整了一夜的奴隸戰(zhàn)士正在重新集結,張黎生遠遠眺望了一會滿街腳步匆匆的羅曼奴隸武士,跨上了自己來時騎著的雙足飛龍,衝上天空,朝著北方飛去,正午時分,已經(jīng)落到了塔特都領主城的石質(zhì)高臺之上。
因為領地的微妙局麵,此時的塔特都城早已不見了往日空騎起落不斷,大群武士、仆役來迴奔走的熱鬧場麵,就連議政大殿外守衛(wèi)的衛(wèi)兵人數(shù)看起來都好像減少了幾成。
張黎生裝作吃力的跳下雙足飛龍呆了好一會,才終於有仆役迎了上來,“張爵士,向您致敬。”
“哦,西多你好,老實說現(xiàn)在這種局麵,看到熟人的感覺可真不錯,”見那仆役竟然是自己第一次造訪塔特都城時,迎接自己的仆人,張黎生露出驚喜的表情,壓低聲音歡唿著說道:“你有什麼關於子爵大人的最新消息嗎?”
“爵爺,您的衛(wèi)兵呢?”西多像是沒有聽到黑發(fā)青年的問話,滿臉堆笑的反問道。
“一千五百個奴隸的鎮(zhèn)子,總共隻有十八個武士鎮(zhèn)壓,我哪還敢抽掉人手當衛(wèi)兵,”張黎生苦笑著搖搖頭,“什麼爵位,簡直就是火藥桶…
好了這都不重要,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子爵大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沒有衛(wèi)兵,真是讓人難以想象,您竟然馴服了一隻雙足飛龍,獨自從席雷山飛迴了塔特都城!
這簡直就是勇者的行為…”仆役繼續(xù)裝聾作啞的驚唿道,卻被麵前的黑發(fā)青年低聲氣急敗壞、語無倫次的打斷,“花上五十塊金磚請‘獸齒莊園’裏的智者幫忙馴化一隻雙足飛龍用來保命,並不需要太多勇氣。
我現(xiàn)在很明白自己已經(jīng)不小心卷進了權利爭鬥的漩渦,現(xiàn)在隻想迴地球去。
聽著西多,我在塔特都領有個鎮(zhèn)子,一個非常富庶的小鎮(zhèn),雖然對我這種‘文明人’來說,那裏就是馬蜂窩,馬蜂窩懂嗎,就是指麻煩的根源,但對你這樣的羅曼仆人卻是個百年難遇的機會。
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西多,我可以為你贖身,擺脫仆役的身份,甚至讓你在我離開羅曼世界時,代管我的鎮(zhèn)子,而代價隻是告訴我?guī)讉消息,你覺得怎麼樣?”(未完待續(xù)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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