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劍道高手來說,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幾十都不是神話。
但這種標(biāo)準(zhǔn)是以普通人實力為參照的。
就像李蒙南曾經(jīng)獨自挑戰(zhàn)的那些暴走族。
而天宮道場的這十名弟子,無一不是道場內(nèi)的精英,有些人甚至已經(jīng)學(xué)劍十年以上,幾乎每個人都有以一敵十的實力。
每多一個這樣的劍道高手,要麵對的壓力都會成倍增加。
即便是田中純本人,最高記錄也隻能在八名弟子的圍攻下保持不勝不敗,那還是在十幾年前,他的體力和精力都處於巔峰狀態(tài)時才勉強(qiáng)可以做到。
至於同時麵對十名劍道高手,恐怕放眼整個倭國劍道界,能做到這一點的也不過一手之?dāng)?shù)。
眼前這名來自華夏的年輕人,究竟是真的深藏不露,還是單純的無知者無畏?
田中純內(nèi)心震動的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托大的直接應(yīng)戰(zhàn),讓門下弟子打個頭陣,無論輸贏勝敗,至少先探探這個年輕人的底細(xì)。
田中純是人老成精,可那些弟子可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最受不得這種挑釁。
還未得到田中純的允許,那名長得好像山頂洞人近親的弟子便一個箭步衝上前來,連個招唿都不打,向李蒙南當(dāng)頭便是一劍。
這一劍本該是留有餘地的叩擊,但在盛怒之下,那弟子卻全然沒有留手,竹劍落得是又猛又急,沒有戴護(hù)具的額頭和脖頸都能看到一條條因過度用力而暴起的青筋。
或許是不屑於以多欺少,也或許是出於對那名弟子實力的信任,其他九名弟子皆在原地扶劍而立,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嗬,本想給你們一個機(jī)會的。”
李蒙南的嘴角上翹,連手中的黑白雙劍都不曾動,僅閑庭信步的向旁略微偏轉(zhuǎn)身體,便以毫厘之差讓開了那劈頭而來的竹劍。
“納尼?!”
那猿人般的弟子向來對自己的劍速極為自信,而且又是搶得先手,即便是師父田中純想要應(yīng)對也不容易,卻沒想到居然被對方輕而易舉便躲開了。
還未等他變招,李蒙南已然一個小墊步貼近他身前,依舊是連劍都沒有出,抬腳直接踹在他的肚子上。
蓬——!
那名弟子高大的身軀如同出膛的炮彈般倒飛出去,貼著地板一連滾出十多米,撞倒一扇樟子門,大頭朝下紮進(jìn)道場外的庭院中,隻能看到兩隻懸空的腿不時的抽動。
剛才還在嘲笑李蒙南自不量力的田中道場弟子們,此刻就如同被人勒住脖子的鴨子般集體失聲了。
如果他們懂得華夏國罵,一定會在心中蹦出兩個大寫的“臥槽”。
這特麼的是什麼怪力啊?
一百八十多斤的大活人說飛就飛,胴甲上凹進(jìn)去臉盆那麼大一個坑,這要是直接踹到人身上,還不得把屎都踹出來?
一股若有若無的惡臭氣味幽幽飄過。
好吧,收迴剛才的話,屎已經(jīng)被踹出來了。
李蒙南收迴腳,一臉遺憾的搖搖頭:“我給過你們機(jī)會的,是你們自己不珍惜……看,現(xiàn)在隻剩下九個了。”
剛才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田中道場十大弟子,這會兒都如縮卵的鵪鶉,不約而同的下意識退後半步。
被打敗不丟人,最多算技不如人。
可要是像剛才的同門師兄那樣被打出屎來,那可就是一輩子的笑柄了。
但之前已經(jīng)信誓旦旦放出話去,而且又是在師父和眾多師兄弟的麵前,若就這麼灰溜溜的退縮了,以後一樣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會倒黴的遇到這麼個怪胎來踢館……
剩餘九人此刻已是騎虎難下,互相隱蔽的交換著眼神,都希望有人可以拿出個解決辦法。
最不濟(jì),有人先衝出去當(dāng)個開路急先鋒也行啊。
當(dāng)然,這個開路急先鋒肯定會屎得很慘……
“這……這是劍道決鬥,你用腳是犯規(guī)的!”
別說,田中道場的弟子還是有幾分急智的,李蒙南跟他們又沒有簽生死契,理論上隻能算是友誼賽,按規(guī)矩確實是不能使用拳腳的。
“哼,你們都十個打一個了,還管我們用拳腳?”
天宮夏樹的助攻及時又給力,李蒙南悄悄向她豎起大拇指。
被天宮夏樹這小丫頭用話一擠兌,田中道場眾弟子不由得惱羞成怒,怒火暫時衝破了內(nèi)心的恐懼,紛紛拔刀將李蒙南包圍。
“嗯,眼神不錯,早就該這樣了。”
李蒙南也收起了之前那種心不在焉的隨意,“黑光”與“白夜”呈九十度角分立身體兩側(cè),膝蓋微曲,做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防守姿態(tài)。
在不動用幻術(shù)的前提下,麵對九個劍道高手,即便是有心劍技這種外掛級的技能,他也不敢太過托大。
喝——!
在相峙數(shù)十秒後,田中道場九人一方終於率先出手。
一名弟子大聲暴喝,以驚人氣勢正麵突刺,劍尖直奔李蒙南前胸。
與此同時,另一弟子無聲無息從他的身後發(fā)起攻擊。
田中道場其他弟子暗中叫了一聲好,這手聲東擊西玩得漂亮。
可讓他們驚爆眼球的是,明明後者出劍無聲無息,李蒙南卻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左手白劍反手架在後背,擋住那名弟子的偷襲。
隨即身形如地龍翻身般橫向擰轉(zhuǎn),右手黑劍竟然迎著前方弟子刺來的竹劍原路刺了過去。
前方弟子不由得心頭一喜,手中刺出的竹劍再次加速幾分,顯然是打定注意要與李蒙南同歸於盡。
黑色的帶鞘長劍與淡黃色的竹劍擦身而過,眼見已經(jīng)快要觸碰到李蒙南的額頭,那名弟子卻突然露出一副好似見鬼般的表情,胸口的胴甲裂開一道道細(xì)密的龜紋,整個人仿佛被砸牆的大錘掄到,噴吐著不明嘔吐物倒飛出去,砸翻了數(shù)名圍觀的道場弟子。
“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震驚了,明明是兩人對劍,怎麼偏偏隻有己方道場的弟子受傷?
田中純麵色愈發(fā)凝重。
門下弟子看不穿其中的關(guān)鍵,不代表他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