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天我是軟磨硬泡的，張梓終於答應(yīng)把那套衣服買下來了，刷卡的時候，她嘴裏還嘟囔著多貴啊，買這個幹啥？不過能看出來，張梓還是挺開心的，從她打量那套衣服的表情來看就能看出來。


    唯獨就苦了阿武了，後來和張梓吃完晚餐，往酒店走的時候，阿武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拎著大包小包的跟我倆上了計程車。張梓還問呢，你朋友手裏怎麼拎著這麼多東西啊？我說啊，可能是他太無聊了，趁著咱倆逛街時候，閑著沒事兒買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能看見阿武的眼睛，經(jīng)過後視鏡一直在那瞪我。我也就當(dāng)沒看見，跟張梓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後來阿武瞪累了，也就不搭理我了。


    那天黃巖他們好像沒出去，我迴去的時候，黃巖的房間裏傳出了聲音。敲開門一看，黃巖一個，正帶著小山老五他們一群人，坐在桌子上玩炸金花呢。我說你們可真行，玩炸金花啥時候不能玩啊，上米蘭玩炸金花來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來異國他鄉(xiāng)玩炸金花，正好轉(zhuǎn)轉(zhuǎn)運，站站喜氣兒。嗎的，米蘭這麼大的國際都市，竟然沒有賭場，要不然你以為我願意跟這一群菜鳥玩？”


    黃巖罵了一句，然後就扭頭迴到賭桌上，開始大殺四方了。他明顯是贏錢的，麵前擺了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歐元，我看著都迷糊。更荒謬的，黃巖嘴裏還大喊著‘來來來，我悶一塊錢，悶三起拖拉啊，你們趕緊跟起來��！’之類的話，我就徹底無奈了。


    要知道，我給老四老五他們的薪水不少，而且他們也花不上什麼錢，現(xiàn)在也算是小有身家。小山也不差，在華人幫的時候分紅不少，到我這兒每個月我還給他賬戶裏打錢，黃巖就更不用說了，在全世界都有名的老千，可能沒錢嗎？


    就是這麼一群不缺錢的人，在米蘭的一間高級客房裏


    ，玩著一塊錢的炸金花，這要是傳出去，聽見的人眼珠子都能瞪出來。我現(xiàn)在算是佩服黃巖了，真有個性，玩?zhèn)�炸金花都這麼有個性。


    而且他們這一玩，看的我手都有點癢癢，不過張梓在身邊，我也不好扔下他去跟黃巖他們玩。後來還是走出了房間，迴到自己的房間門前，剛想用房卡開門，阿武就在後麵給我喊住了。


    “我有點事兒要跟你說�！�


    迴過頭去，阿武就在我身後不遠(yuǎn)處站住，表情也是挺嚴(yán)肅的。我看了他一眼，用房卡把門打開，跟張梓說你先進去吧，我跟我朋友說幾句話。


    張梓點頭，轉(zhuǎn)身進了房間，遞給我房卡，把門給帶上了。這時候阿武伸出手，跟我說衣服給你，還有，你最好盡快迴島裏一趟。老爺子病了，重病，在**躺了好幾天也不見好轉(zhuǎn)，讓我通知你趕快迴去一趟，老子也有些話想要跟你交代。


    聽了阿武的話，我猛的一皺眉頭，問他，老爺子是什麼��？有生命危險嗎？阿武搖頭，說不知道，等你迴去自己問吧。我就是負(fù)責(zé)帶個話，什麼時候迴去看你自己，走了。


    他倒是幹脆，一點不給我發(fā)問的機會，說完話轉(zhuǎn)身就走。這下我可犯難了，老頭子生了病，於情於理我都應(yīng)該立刻迴去看看，他幫了我這麼多，更何況我還是他名義上的徒弟呢？


    可現(xiàn)在剛剛見到張梓，和她一起待了還不到一整天，現(xiàn)在就迴去，我還有點不甘心。站在門口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盡早迴去吧，老頭子年歲大了，很有可能一病不起，張梓還年輕，就算這次沒在一起待多久，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


    想到這兒，我就進了房間，那時候張梓正在衣櫃前幫我整理衣服。我把幾個手提袋放到沙發(fā)上，跟張梓說你走的時候，別忘了給這些衣服拿走啊。這些是你試過的衣服，我偷偷買下來


    的，你都不知道，我用英語跟那幾個店員交流有多費勁。


    “不是說不買嗎，你到底給買了啊？趙天宇，你個大騙子�！�


    張梓說著，走到我身邊，擺出架勢要打我，在我胸口上錘了好幾下。按理來說我倆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鬧起來了，不過我真的是一點心情都沒有，眉頭也是一直皺著的。


    張梓看見我這樣，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抬起頭，問我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我看著她，跟她說我可能要提前走了，家裏的一個老人生了病。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要坐迴國的飛機�？赡軟]法陪你了，下次吧，再到歐洲的時候我來找你，或者迴國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


    “恩，你有事兒那就迴去辦事兒吧，反正早走晚走，你都是要走的，也不可能留在米蘭。”


    張梓說著，又走迴了衣櫃，繼續(xù)幫我整理衣服。我視線突然一陣模糊，就好像時光迴到了曾經(jīng)，我和張梓還在一起的時候，依稀記得，張梓也是這樣幫我整理衣服的。


    “趙天宇，我早就說過了，其實我知道這就是個夢，是夢總要醒的。但你就不能讓我的夢做的長一些嗎，恍恍惚惚的，這夢就醒了。”


    我聽張梓這麼說，當(dāng)時真想脫口而出一句你跟我迴國吧，我照顧你。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叫我給憋了迴去，以我現(xiàn)在這種身份，以什麼立場，或者說有什麼資格對張梓說這種話？


    這種沒有結(jié)果的夢，繼續(xù)做下去真的好嗎？我已經(jīng)傷害過張梓一次了，繼續(xù)下去，無非是傷害她第二次。而且，不光是張梓，還有徐雅靈，這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話到嘴邊，隻剩下了苦笑，也算是自嘲吧，搖著頭笑了兩聲，我就拿出手機，發(fā)短信給在另一個房間的老五，叫他定明天迴國的機票了。


    夢，終究還是要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