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人事司的副司長名叫宋濤，四十多歲，說話總是笑嗬嗬的，非常健談的一個人。


    楚恆與他從孟華智辦公室出來，有說有笑的就順著樓梯下了樓。


    “楚恆同誌比我想想中的要年輕啊。”


    “年輕什麼啊，都二十七了，倆個孩子的爸。”


    “那得分跟誰比，跟我這個四十多的一比，你可太年輕了……而且您二十七就能擔任副總經理，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宋濤言語中帶著幾分豔羨。


    楚恆笑著擺擺手，一臉雲淡風輕：“唉，什麼前途不前途的，隻是在不同的崗位來建設我們的社會主義而已。”


    “嗯，好覺悟。”


    宋濤睨了丫一眼，如果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往下壓一壓，興許問我就信了。


    不多時。


    倆人下了樓，隨即楚恆開著伏爾加載著宋濤，有一搭沒一搭的一路閑談著，趕往出口大樓。


    出口大樓位於東安門大街八十二號院，毗鄰鬧市區王府井，距離外貿部也不是很遠，倆人連十分鍾都沒用上，就到了目的地。


    在門口警衛那裏做好登記後，楚恆驅車來到院內那棟建造於五十年代的老舊大樓下停好車。


    “哎呦，宋司長。”


    倆人剛下車，正巧大樓內走出一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見宋濤，忙快步走了過來：“您怎麼過來了？”


    “我過來送楚恆同誌報道。”宋濤笑著指了指楚恆，又為他介紹了下那個男子：“給你介紹一下，夏朗，對外貿易第二行政管理處的處長。”


    這個行政管理處是直接受部裏行政司管理的，是派出單位，全麵負責大樓裏外的全部非業務工作，辦公室、宿舍的分配與維修水電管理，談判大樓的管理，公司工資發放與國內出差費用報銷和補助，食堂、汽車隊、幼兒園、醫務室、傳達室和文件交換等，都歸他們管。


    屬於是這裏的大管家，級別算不高，權利頗大。


    同樣，二裏溝那邊的進口大樓還有個第一管理處，職權也大差不差。


    而對於這個大管家，楚恆自然不敢怠慢，不然以後隨便給他穿點小鞋，都夠他受得了，他趕緊上前主動握手：“您好夏朗同誌，以後咱可就一個鍋裏盛飯吃了，還請多多關照啊。”


    夏朗笑嗬嗬的打量著他，看著他那張年輕的臉堂，想到他即將擔任的職位，眼神中隱隱露出之前與宋濤相同的羨慕之色，隨即滿口答應道：“好說好說，有什麼事楚恆同誌您盡管找我，甭跟我客氣。”


    “一定一定。”


    楚恆拿出煙分了一圈，三人在樓下聊聊幾句後，宋濤便出言道：“先不聊了，夏處，我那邊還有事兒呢，迴頭見。”


    “唉，好好，迴頭見，宋司長。”夏朗後退一步讓開路，又對楚恆道：“楚老弟有空來我這坐坐啊。”


    “有空一定來。”


    楚恆衝他笑笑，便與宋濤進了大樓，不一會兒就來到位於五樓的輕工出口總公司的總經理的辦公室外，見到了總經理穀永年。


    “宋司長！快請坐，快請坐。”穀永年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頭發稀疏花白，個子不高，身材還有些偏瘦，但從外貌上，給人一種很好欺負的感覺。


    不過誰要是這樣認為，並且付諸行動的話，那他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別忘了現在是什麼年頭，他穀永年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麼久，就說明了很多東西了。


    穀永年熱情的迎了上來，跟宋濤握了握手，轉頭又抓住楚恆的手掌，滿臉熱絡的道：“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這尊財神爺盼來了，咱們公司今後的貿易任務，可就指望楚副經理了。”


    “您這話可言重了，在您麵前我就是個小輩兒，可擔不起這麼大擔子，還得請您多指導。”楚恆謙虛的笑了笑。


    “哈哈，這你就不要跟我謙虛了，你的本事誰不清楚？掄起搞外貿，全大樓也無人出你左右的。”


    穀永年大笑著將楚恆二人請到沙發前坐下，待寒暄了幾句後，他便在宋濤的催促下起身拿起內部電話，通知了總經理辦公室那邊，讓他們召集公司的所有職工，到會議室給楚恆召開個入職大會。


    掛了電話後，他們又在屋裏坐了會兒，過了約莫十分鍾，穀永年的秘書敲開辦公室房門，進來道：“穀總，人員已經就位了。”


    “好。”穀永年點點頭，望向楚恆二人，征詢道：“那咱們現在就過去？”


    “走吧。”


    宋濤當即起身，楚恆二人緊隨其後，一同從辦公室出來，走向位於二樓的大會議室。


    這間進口大樓有多家公司在一起辦公，他們從樓上下來的短短一段距離中，遇到了好多其他公司的人探頭探腦的往他們這邊張望，還有人對楚恆指指點點的小聲談論。


    “哪個是楚恆？”


    “就最年輕的那個。”


    “歲數不大啊。”


    “嘿，你年齡大，可你有人家一半的本事嗎？都不說那個酒莊，就說鬆露，原先喂豬的玩意兒，愣是讓人家給賣成了金疙瘩，這份能耐誰不服？”


    “哎呦，一說這事兒就羨慕死個人，特娘的鬆露歸農產品公司就算了，酒莊竟然也給了他們，他們現在日子可是舒服的不行，啥都不用幹，躺著就能把貿易任務完成大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楚恆最早是要去農產品公司的，後來不知道咋地換到輕工總公司了，上頭領導為了補償農產品那邊，才把酒莊給他們的。”


    “哦哦。”


    竊竊私語中，楚恆幾人來到二樓的大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裏烏泱泱的坐著不少人，其中還有幾副熟麵孔，分別是先他一步調到這邊的薑方豪、許大茂、簫文靜、秦令、蘇立五人。


    一見楚恆出現，薑方豪五人臉上立即露出興奮的笑容，甚至都想歡唿幾聲，他們的靠山終於到了！


    同時其他人也在打量楚恆，各自神情不一，有人不屑一顧，也有人期待著這個聲名遠播的財神爺能給他們減輕些負擔。


    “來，楚副總，我給你介紹一下。”穀永年帶著楚恆他們來到公司幾位領導所在的位置，為他一一介紹了一番。


    “這是袁文瑞同誌，這位是戴子珊同誌，都是公司的副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