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之所以讓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卻因為他是一個我的老熟人。[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wǎng)站要穩(wěn)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意想不到的老熟人。
劁豬匠朱炳文。
許久不見了,他蓄起了胡須,戴上了眼睛,整個人變得斯文了許多,不過身型依舊如當(dāng)初一般魁梧,一對眼珠子碩大,往屋子裏麵一掃量,他也愣了一下,說陸言,你怎麼也在這裏?
我笑了,說老朱,沒想到你居然還認(rèn)得我?
笑了,說怎麼可能認(rèn)不得呢?我還記得當(dāng)初在地牢裏麵的時候,所有人裏麵,就你最冷靜,他們送過來的蟲粥,你是一口都沒有喝,而是硬著頭皮去抓牆上的蛇來吃,果真厲害。
我說後來沒見你了,你到底去了哪兒?
說我不肯服從朱炳義和夏夕的安排,結(jié)果給他們關(guān)了起來,後來又轉(zhuǎn)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去,在裏麵關(guān)了大半個月,結(jié)果看守的人把我給放了,自己也跑了;他搞不清楚狀況,迴去找人的時候,才知道朱炳義那小子已經(jīng)死了,屍體還在局子裏,他的那些老婆沒有一個留下來給他收屍,最後還是他去收斂的。
我說你知道是誰做的麼?
他瞧了我一眼,說我知道,後來聽說了,說當(dāng)初準(zhǔn)備凝練聚血蠱時,最關(guān)鍵的時刻,突然來了一個人,將你給救下,又趕跑了夏夕,殺了我堂弟,對不對?
我點頭,說對,倘若是沒有那人過來救我,隻怕你現(xiàn)在就瞧不見我了。
搖頭,說生死有命,你命大,至於炳義,他享盡豔福、做盡壞事,福薄了,死了也是活該;隻可惜我後來一直找不到夏夕那個娘們,要不然的話,我非活活剖了她不可。
我說不錯啊,你現(xiàn)在居然都敢跟夏夕叫板了,挺厲害的啊?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這人也是運(yùn)氣,後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一個蠱苗一脈的師父,跟他學(xué)了一些本事,方才知道這裏麵的深度;我跟師父學(xué)了半年,師父雲(yún)遊去了,而我痛定思痛,決心發(fā)下誓願,找到當(dāng)初那些被夏夕和朱炳義害了的人,將他們的蠱毒解去——至今為止,我已經(jīng)找到了五人,並且都給予了治療。<strong>棉花糖小說網(wǎng)mhtxs</strong>
我雖然也救過小劉,不過到底還是在蟲蟲的幫助之下,心中難免有些好奇,問他是用了什麼辦法?
也不瞞我,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陶瓷盒子來,將蓋子打開,裏麵盡是蚯蚓一般長的吸血水蛭,他告訴我,說這個是他師父傳給他的拔毒雄蛭,通過這個,可以將毒素排出,再開幾付藥補(bǔ)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學(xué)過正統(tǒng)巫藏,知道這其中的原理,心中琢磨一下,覺得可行性頗高,一物降一物,卻比我的那種方法簡便許多。
唯一的不足,就是可能恢複的程度,並不如我與蟲蟲聯(lián)手的好。
不過朱炳文能夠有這樣的心思,也算是挺好的了。
我想起當(dāng)初在那地牢之中,兩人相處的歲月,不由得長歎一聲,而朱炳文則問我現(xiàn)在的近況如何,我告訴他,說我有一親戚也是懂這個的,被救出去之後,就托人治好了,現(xiàn)在的話,也算是入了行,四處晃蕩。
張了張口,似乎想問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瞧他這模樣,我心裏立刻知曉了,他是想問那聚血蠱最後到底有沒有製成,然而轉(zhuǎn)念一想,此事非同凡響,事關(guān)重大,這般直接問出,未必能夠得到什麼答案。
既然如此,還不如藏在心中。
我與朱炳文在敘舊,而王老板和自己婆娘在在旁邊低聲細(xì)語,互通有無,而等到我們兩人這邊一停歇,王老板立刻小心翼翼地說道:“兩位既然是舊識,不如一起為我小舅子瞧一下吧。”
我們過來,本就是為了治病,便點了點頭,跟著進(jìn)了臥室,這時從裏麵走出一人來,瞧了我一眼,驚訝地喊道:“我認(rèn)識你!”
他穿著白色睡袍,快三十歲的模樣,人又高又廋,不過並沒有什麼精神,臉上貼著許多膏藥,倒是比小劉的情況要好一些。
他認(rèn)得我,想必是在融練聚血蠱的時候,夏夕作法,將我們給匯聚一塊兒時瞧見的。
不過當(dāng)時人多,我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如何逃離之上,除了朱炳文和小劉,倒也沒有關(guān)注別人,所以隻是笑了笑,說是麼?
王老板的小舅子走到我跟前來,說對,我記得,你當(dāng)初跟我們一樣,也是被關(guān)在裏麵的——不對,你怎麼一點事兒都沒有呢?難道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他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來,而這時王老板則走上前來介紹我的身份:“牛笑,這兩位是我?guī)湍阏垇碇尾〉南壬!?br />
那青年有些難以接受地說道:“你是先生?”
我笑了笑,說久病成良醫(yī)嘛,不過我隻是參謀,給你治病的是這一位。
我瞧見朱炳文之後,打定主意讓他來做,便往後退了,而朱炳文則沒有計較太多,朝著他微微笑了笑,說你放心,當(dāng)初和你一樣遭遇的人,我救了五個,還是蠻有經(jīng)驗的,隻要你肯配合,問題就不會大。
牛笑指著我說道:“他也是你救的?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恢複得和他一樣?”
看了我一眼,搖頭說道:“不,他不是我治的,事實上我們兩個剛剛才碰麵;不過如果是恢複成尋常人的話,問題應(yīng)該不大。”
牛笑趕忙說道:“那好,那好,求求您,趕快給我治吧……”
他姐姐在旁邊堆滿笑,說先生要是可以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你是不知道,這家夥一直尋死覓活的,可把我們一家人給愁壞了。
瞧了我一眼,說我來?
我點頭,說好。
他笑了笑,對著王老板和牛笑姐姐說道:“我這法子呢,比較古怪,所以在治病的時候,還請大家迴避一下,另外我這裏有三個方子,一是補(bǔ)氣,二是養(yǎng)身,三是迴精,你們記下,迴頭給他熬煮,用法用量,上麵都有——另外還有一點,這拍賣會是一個很好的機(jī)會,要是有什麼補(bǔ)充元?dú)狻⒀獨(dú)獾牡に帯㈧`物和草藥之類的,你們倘若能夠承受,也可以拍一點兒。”
他拿出三張折得整整齊齊的方子來,遞過去,王老板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瞧了一眼,沒口子地道謝。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說擇日不如撞日,現(xiàn)在就給你解蠱吧。
王老板和牛笑姐姐都自覺離開,我也要跟著走,給朱炳文叫住了,說陸言你別走啊,留在這裏給我搭把手吧。
我說你這不是機(jī)密?
他笑了笑,說都是幹這一行的,有什麼機(jī)密可言,我隻是怕他們瞧見了觸目驚心,影響治療進(jìn)程,才叫人離開的,你留下吧,正好跟我一起查遺補(bǔ)缺。
我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朱炳文讓牛笑脫光了,躺床上去。
南方這邊沒有澡堂,這小子在女人麵前脫過無數(shù)次,但是在男人麵前卻沒有過機(jī)會,有些害羞,一直到朱炳文瞪了他一眼,方才知道厲害,將睡袍脫下,露出了坑坑窪窪的身體來。
瞧見這密集的孔洞,我即便是經(jīng)曆過好幾次,心中還是本能地抗拒,而朱炳文卻沒有任何計較,走上前來,大致打量了一番,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了一把艾草。
他用艾草沾了一些藥水,在牛笑的身上輕輕拍打了幾分鍾,將身子打得紅紅,然後將那陶罐子裏的水蛭給一根一根地揪了出來。
那陶罐之中,差不多有數(shù)百條,每一根都滑膩粘稠。
十分有耐心,一根一根地揪出來,按照那孔洞的密集程度放在了皮膚表麵上去,那拔毒雄蛭兇悍得很,被揪著的時候不停翻動身子,而一旦放在了皮膚上,立刻張口,開始吸血。
這玩意一咬,因為有麻醉效果,所以感覺不到,但是瞧見那細(xì)小的水蛭逐漸變粗變大,根根如同小拇指般粗細(xì),那牛笑低頭一看,卻是嚇得半死。
他哭著喊道:“先生啊,這是幹什麼啊,這些鬼東西是什麼?”
專心致誌地布著拔毒雄蛭,頭也不抬地說道:“別鬧,這個是給你解蠱拔毒的,好東西。”
好東西?
瞧見自己胸口、腹部、手腳之上被這種密密麻麻的蟲子吸著,牛笑忍不住心中的恐懼,開始大聲地叫了起來:“我不治了,放開我,滾出我的房間!姐姐、姐夫,救我啊……”
隨著水蛭的增多,他變得歇斯底裏起來,朱炳文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說陸言幫下忙。
我一愣,說怎麼弄?
他比了一個手勢,我會意,抬起手來,朝著牛笑的脖子處重重地砸了一下。
世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時臥室那兒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牛笑姐姐驚聲喊道:“牛笑,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裏麵的兩位先生,我弟弟怎麼樣了?”
專心致誌地布著水蛭,無暇迴答,我則安慰,說沒事的,馬上就好了,你們且等等。
剛剛說完,那臥室的門居然被一下子給撞開了來,牛笑姐姐瞧見自家弟弟身上蠕動著密密麻麻的水蛭,頓時就發(fā)出了一聲尖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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