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聽到唐璞恩的話,頓時莫名的緊張起來,一顆心七上八下,眼角的餘光,再次偷偷的瞥向了唐三,幹咳了兩聲,說道:“啊,那個,小師妹過獎了。二師兄我的廚藝一向都是如此的,隻是你們沒有發(fā)覺而已,嗬嗬。”
“這道菜還蠻好吃的嘛。”唐璞恩對兩儀的自賣自誇絲毫充耳未聞,端著飯碗,緊握著筷子,往自己的飯碗裏夾滿了菜,生怕自己沒吃夠似地。
其餘幾位師兄麵麵相覷,卻又不好意思說些什麼,於是暗暗的加快了夾菜的頻率,不一會兒,滿桌的菜肴已經(jīng)所剩無幾,可以說是風(fēng)卷殘雲(yún),隻剩下殘羹剩葉了。
巫韻看著幾位師兄一陣明爭暗搶,好似幾輩子沒有吃過飯似地,心底暗暗有些好笑,臉上不禁莞爾,也夾起自己的筷子,朝唯一所剩不多的清炒小白菜那盤菜裏夾去。
這時,微微閉目咀嚼著飯菜的唐三,忽然睜開眼睛,伸出筷子正欲往桌子上夾菜的時候,驀地驚覺桌麵上的盤子裏,已經(jīng)是空空如也,唯一所剩無幾的清炒小白菜,正有一雙筷子在搗騰。唐三順著筷子的方向向上看去,正對上巫韻驚慌失措的眼睛。
巫韻突然看到唐三莫名的盯著自己,當(dāng)下心中一跳,手中的筷微微一顫,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桌子上。
巫韻慌慌張張的拿過那支筷子,忐忑不安的說道:“呃,我吃飽了。”
其他的師兄們看到這一幕,都是偷偷的掩嘴暗笑,心想這個小師弟真是倒黴,這樣也能撞上師父的尷尬之處。
唐三卻是依舊麵色如常,看不出有什麼不滿,淡淡的說道:“修真之人,最要緊的就是身子骨,吃飽了就是吃飽了,沒吃飽就是沒吃飽,不要自作聰明,為了丁點(diǎn)兒顏麵,而暗自苦撐。”
唐璞恩端著飯碗,順著唐三的話,繼續(xù)說道:“是啊,巫韻小師弟,我爹爹的教誨,你記住了嗎?”
吃飯都能受到教誨?巫韻茫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是,師父,弟子記住了。”
巫韻於是立即拿起筷子,繼續(xù)吃飯。
“老五。”唐三放下了碗筷,看著正在吃飯的巫韻,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直到旁邊的太極暗暗推了巫韻一把,巫韻這才知道唐三喊的是自己,於是嘴裏一邊大口的咀嚼著,一邊應(yīng)聲說道:“弟子在,師父。”
“為師又不是瞎子,知道你在這兒。”唐三不滿的說道,眼神之中盡是黯然之色,眼前的這個小弟子,天資實(shí)在太過愚鈍了,“今天跟師姐一起練功,感覺如何啊?”
巫韻想了想,說道:“弟子頗為受益。”
“哦,說說看。”唐三聞言,立即來了興趣,期待的看著巫韻。
巫韻說道:“弟子第一次去萬林之林砍竹子,雖然一根都沒有砍斷過,但是弟子深受師姐教誨和鼓舞,相信不遠(yuǎn)的將來,弟子一定能砍斷那幾根竹子。”
唐三眼中的光彩立即暗淡了下去,原以為巫韻會頗有收獲,卻
想不到是這麼個收獲。去萬林之林砍竹子,是最基本的道家真法修習(xí),想不到眼前的這個新收的弟子,一天之內(nèi)居然連一根竹子都未曾砍斷,根骨之差,確實(shí)讓人匪夷所思。
唐三微微一陣搖頭,心裏卻是又掛念起了那個被藏龍峰的靈感真人搶奪走的方歎歌,此子看起來英俊非凡,天縱英才,實(shí)為修習(xí)道家真法的上佳材料。如果能夠拜入自己門下,好生調(diào)教一番,將來成為下一個曠世奇才於長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唐三看著幾個已經(jīng)吃好飯的弟子們,淡淡的說道:“都吃完了嗎?”
太極點(diǎn)頭說道:“是的,師父。”
唐璞恩卻是摸著自己滾圓的小肚皮,一臉愜意的說道:“吃的好飽啊,這頓飯是自從娘親迴月牙峰以來,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飯,嘻嘻。”
唐三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顯然對這頓晚飯的效果,也是頗為讚許的。
唐三開口說道:“兩儀,明晚的晚膳,繼續(xù)由你來做。”
“啊?”兩儀已經(jīng)起了身子,沿著桌麵一路收拾碗筷,突然聽到唐三冒出這麼一句話,心底猛的一涼,小聲地抗議著說道:“師父,那個明天該輪到三師弟了吧。”
三生聽到兩儀的話,立即縮了縮身子,仿佛隻要把自己藏起來,做飯的任務(wù)就輪不到自己。
唐三卻是冷哼一聲,說道:“怎麼,為師的話都不聽了嗎?為師平時是怎麼教誨你的,要禮讓仁愛,你身為師兄的,幫著師弟一迴,怎麼了啊,不高興啊?”
兩儀頓時慌張起來,吞吞吐吐的說道:“不,不是……”
唐三卻是早已了起來,拖著肥胖的身子,擺了擺手,說道:“就這麼定了。”
唐三說完,邁著八字步,緩緩的走出了用膳廳。
兩儀雙手端著碗筷,一臉的沮喪,眼見著諸位師兄弟笑意盈盈的離去,一邊離去還一邊拍著他的肩膀,鼓勵著說道:“二師兄繼續(xù)努力哦。”
唐璞恩更是笑嘻嘻的說道:“二師兄隻要明天再做一桌美味的飯菜,我明天就求我爹傳授傲寒禦雷真訣給你。”
傲寒禦雷真訣?巫韻聽著唐璞恩的話,心裏一陣默念,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啊,莫非這就是青雲(yún)山的鎮(zhèn)派奇術(shù)嗎?
兩儀的雙眼立即放光,緊緊的拉著唐璞恩的手,激動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小師妹?”
唐璞恩笑道:“當(dāng)然是真的啦。”
巫韻看著兩儀一陣欣喜若狂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獨(dú)自退出了用膳廳,迴到了自己的院子。
月光如鉤,高高的掛在天際,稀鬆的星星,如同一顆又一顆閃著光芒的夜明珠,在夜幕中飄忽不定。
忙碌了一整天,還真是有些疲倦了呢。巫韻躺在了床上,關(guān)上了窗戶,沉沉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月光如銀,透過窗戶之間的縫隙,灑在巫韻的身上。這時,巫韻脖子上掛著的那顆幽暗的珠子,微微閃出了一絲
光芒,散發(fā)著幽幽的青光,在黑暗的臥室裏顯得格外的耀眼,這道青光之間,若隱若現(xiàn)的,仿佛匯聚成一個奇怪的字符,最後卻是漸漸的映入了巫韻的腦門之上,最終消失不見。
“啊——”
當(dāng)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jìn)臥室的時候,巫韻的額頭猛的一陣?yán)浜梗嚨乇犻_眼睛,從床上坐起,顯然是做了一個惡夢。
“噓。”巫韻定了的心神,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一不小心又看到師姐唐璞恩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
巫韻下意識的將被子往身上挪了挪。
唐璞恩奇怪的問道:“巫韻小師弟,你怎麼了?”
巫韻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師姐,你怎麼又大清早的跑來了?”
唐璞恩哼的一聲,說道:“巫韻小師弟,你可真是沒心沒肺啊。師姐好心來喊你起床去給師父他老人家問安,你居然還問我怎麼又跑來了。”
“呃,對不起,師姐。”巫韻看到唐璞恩似乎有些生氣,慌忙認(rèn)錯。
唐璞恩說道:“每天早上給師父問安,是我們?nèi)f林峰弟子必修的功課,你必須明白,不然受到責(zé)罰還不知道為什麼。”
巫韻聽到唐璞恩的話,知道自己估摸著又要起床晚了,於是立即掀開被子,手忙腳亂的穿起衣服。巫韻這一番折騰,倒是讓唐璞恩撲哧一笑,說道:“巫韻小師弟,你慢著點(diǎn),今天不算太晚,來得及的。”
唐璞恩看著巫韻漸漸的淡定下來,認(rèn)真的說道:“巫韻小師弟,你要記著,我們?nèi)f林峰弟子每天早上起來呢,首先要去向師父問安,問安之後就是用早膳,早膳一般都是隨便解決的。當(dāng)然,我爹爹例外。用過早膳,就要開始一天的練功生活了。”
“哦。”巫韻一邊聽著唐璞恩的講解,一邊穿好了衣服,說道:“師姐,我們走吧。”
由於有過了昨天的經(jīng)驗(yàn),今天的問安是極為順利的,而為師父負(fù)責(zé)泡茶的大師兄太極也沒有出現(xiàn)什麼差錯,一陣繁瑣的禮節(jié)之後,巫韻就跟著唐璞恩,繼續(xù)向萬林之林進(jìn)發(fā)。
這一次,還未上路,唐璞恩便施展開了她的紫綾羅,輕輕的一縱身躍了上去,朝巫韻伸出纖纖細(xì)手,說道:“上來吧,巫韻小師弟。”
巫韻卻搖搖頭,說道:“我還是走著去吧。”
唐璞恩驚訝的看了巫韻一眼,倒也沒有勉強(qiáng),於是驅(qū)動著紫綾羅,獨(dú)自往前飛去。
巫韻這次走的極快,卻是絲毫沒有感到疲倦,心底不由得一陣驚奇,莫非砍了一天的竹子,自己的道家真法修為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
巫韻茫然不知其解,一路走著,經(jīng)過了楊樹林、杉樹林還灌木叢林,此時林中的巨蟒虎豹,在巫韻的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昨日的可怖之處。巫韻看著這些飛鳥走蟲,感覺就像是自己家裏的雞鴨一般。
巫韻腦海一片混沌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正是唐璞恩收起了紫綾羅,說道:“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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