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昏暗的山洞一路前行,唐璞恩手中的長劍,劍身通體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唐璞恩手握著長劍,極為謹慎的前行,每走一步,都要投出一顆石子試探一下,於是前行速度極為緩慢。由此可見,唐璞恩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熊頭人,還是極為忌憚的。
唐璞恩緩步走著,忽然腳底下一個踩空,整個嬌柔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陣踉蹌,卻原來是地勢變得低沉。
唐璞恩的身子在傾斜的一刻,耳邊仿佛傳來一陣驚唿之聲,聲音聽起來似乎極為熟悉。
“巫韻小師弟!”唐璞恩的心撲通一跳,莫不是巫韻小師弟遇到了熊頭人吧。
唐璞恩的額頭立即驚出一聲冷汗,暗暗責怪自己,巫韻小師弟初入師門,道行極為淺薄,又生的是肉體凡胎,我怎麼能讓他獨自一人呢,這要是他遇上了熊頭人,豈不是送死嗎?
唐璞恩越想越覺得後怕,好端端的一個初入師門的弟子,要是在修習道法的過程中,莫名的死去,這對於萬林峰的聲譽,是有著極大的折損的。本來萬林峰就人丁稀少,這剛剛來的小師弟沒幾天就死了,以後還會有人願意來萬林峰拜師的嗎?
“不行,我一定要迴去找巫韻小師弟。”唐璞恩於是收起長劍,轉(zhuǎn)過身子,快步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唐璞恩走著,忽的眼前一晃,似乎有道黑影閃過,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唐璞恩立即提起長劍,劍身光芒如日,驚覺的喊道:“熊頭人,我知道是你,你給本大小姐滾出來。”
唐璞恩手持著長劍,小心翼翼的緩步前行,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於是繼續(xù)前行,但心態(tài)絲毫沒有放鬆。
“師姐,救命啊!”
恍然之間,唐璞恩的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巫韻的求救聲,當下心緒不寧,那聲求救聲卻是更加清晰的傳入自己的耳朵:“師姐,你再不來救我的話,我就要跟你永別了啊!”
求救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
“巫韻小師弟!”唐璞恩叫喚了一聲,那股求救聲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依舊在哭喊著求救。
“巫韻小師弟!”唐璞恩於是嘴唇蠕動,口中默念法訣,隻見從唐璞恩的嘴邊吐出無數(shù)的漢字,幻化成為一道平麵,想要穿過洞壁,傳入到巫韻的耳朵裏。不過這道洞壁似乎極為厚實,這道漢字字符受阻,卻是怎麼也穿透不了,於是折身返迴,反彈到唐璞恩的身上,唐璞恩受到自己法訣的反噬之力,身子不由得一蕩,口中喉嚨一甜,張開嘴巴,卻是噴出一口鮮血,極為鮮紅。
唐璞恩的這道真法似乎用盡了全力,反噬之力自然也是極為駭人的。唐璞恩杵著長劍,半蹲著身子,臉色極為難看,撫著自己的腹部,似乎受損頗大。
唐璞恩驀地抬起頭,就看到一個強健的軀體在了自己的麵前,四肢發(fā)達,肌肉橫生,好一副
魁梧的身體,但這副身體,卻生長了一顆灰熊的腦袋,整個腦袋黑乎乎的,細小的眼睛微微瞇著,仿佛極為得意的看著眼前的唐璞恩。
“熊頭人!”唐璞恩的眼中顯出一絲驚慌的神色。
巫韻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整個人累的幾乎都快要趴下了,但自己似乎仍然在這間詭異的密室裏。
“師姐,你怎麼還不來救我啊!”巫韻嘴裏的求救聲越來越小,看似已經(jīng)沒了力氣,有氣無力的喊著,最後整個人幹脆平躺在地麵上,微微瞇起了眼睛,竟是沉沉睡去。
這一覺似乎睡得天昏地暗,巫韻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不是一般的疼痛。
巫韻雙手枕著自己的腦袋,望著密室的屋頂一陣發(fā)呆,心裏暗暗歎道,莫不是我又中了熊頭人的厲害禁製,如果解不開的話,我豈不是一直到死,都要呆在這個可怕的密室裏?
巫韻越想越覺得害怕,神思恍惚之間,天花板上似乎一陣晃動,巫韻驀地一驚,仔細的看著天花板。果然是有機關的,巫韻盯著看了許久,就在他自己想要放棄的時候,天花板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太極圖案,緩緩的旋轉(zhuǎn)著,陰陽兩極忽而融合,忽而分開,又或者忽而交**來,看的巫韻一陣眼花繚亂。
“這是什麼陣法?”巫韻當下頗為驚異,對於這等變化莫測的東西,自然是無比的好奇。
巫韻暗自沉思著,卻不想忽然一陣轟然巨響,身子底下的地麵赫然裂開一道縫隙,巫韻整個人就順著這道縫隙,筆直的掉了下去。
巫韻的身子昏昏沉沉的下墜著,速度雖然奇快,但是他的身子仿佛被雲(yún)朵托住了一般,落到地麵的時候,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這裏又是一個世界。
巫韻從地麵上爬起來,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屋頂,屋頂之上已然沒了縫隙,卻是完整無缺,不得不欽佩修築之人的巧奪天工。
“這又是哪兒?”巫韻搖晃著腦袋,朝四周打探起來,猛的就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一顆心猶自不住的跳動著。
原來,巫韻的麵前,擺放著一堆屍骨,屍骨端坐在椅子上麵,似乎極為安詳。那架在屍骨之上的頭骨,兩個空洞洞的眼眶,看上去極為恐怖駭人,令人不寒而栗。
巫韻不是沒有見過屍體,隻是在如此陰森的地方,突然見到如此駭人的屍骨,怎能不驚慌失措呢。
巫韻慌亂之間,朝牆壁的四周拍了拍,看有沒有機關,一陣折騰之後,卻是徒勞無功,當下又不由自主的看了屍骨一眼,這時仔細一看,才看到屍骨的身上居然有道符咒,微微泛著淺黃色,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
巫韻於是壯大了膽子,抬起腳步,緩緩走近了屍骨,端詳了屍骨身上的符咒一番,原來符咒上寫了一行字:兄於長程立。
“兄於長程立?”巫
韻這一看之下,更是驚詫一般,頓時覺得這個山洞說不出的神秘莫測,似乎隱藏著極大的秘密。
“這具屍骨是於長程祖師的弟弟嗎?”巫韻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暗自打量著這具屍骨,“可是這具屍體怎麼看都不像是凡人的屍骨啊,莫非這是熊頭人的祖輩。不對啊,如果是熊頭人的祖輩,又怎麼會是於長程祖師的弟弟呢。唉,真是傷神,要是師姐在這兒就好了。”
於長程祖師在青雲(yún)山的弟子眼中,早已經(jīng)被神化,巫韻自然不會傻得認為,於長程祖師會跟半獸人種族有著莫大的淵源。傳聞中的於長程祖師,乃是半獸人種族的殺神,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nèi),將盤踞青雲(yún)山七峰的所有半獸人盡數(shù)誅滅。
巫韻於是壯起了膽子,更近了屍骨一步,卻驚覺屍骨後麵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字跡頗為工整,不過似乎是用血寫就的,字體之上隱隱散發(fā)出暗紅色的光彩。
“卿本神農(nóng)氏後裔,乃是神族一脈,以博愛之心,憐惜於半獸人種族,與之結(jié)合,意欲改善半獸人之野蠻狀態(tài),殊不知,兄心係正道,難忍邪道猖狂,遂高舉仙劍,叱吒青雲(yún)七峰,短短月餘,諸多半獸人種族盡數(shù)為兄之滅絕。卿以拳拳之心,袒護半獸人僅存的熊頭人後裔,卻不想命喪兄之劍下。兄雖是正道,卻也因誅殺邪道而誤殺神族後裔,與墮入魔道一般無二。兄感念卿之精神,隨心下一動,放縱熊頭人後裔離去,請卿寬心。何為正道,何為邪道,有生之年,兄無法參透。但求飛升之日,能夠得卿諒解。兄於長程字。”
巫韻看著地麵上的這段血字,不由得一陣發(fā)呆,這真的是於長程祖師所寫的嗎?
於長程祖師是何等樣的仙人,竟然也有參透不了的事情。巫韻恍然坐在地麵上,原來於長程祖師,竟然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熊頭人,有著莫大的淵源。換句話說,沒有於長程祖師當年的心念,就沒有如今的熊頭人。
“何為正道,何為邪道?”巫韻喃喃的念著,嘴角微微一揚,“我也是很想知道的呢。”
巫韻緩緩的起身子,看到屋子的正上方,擺著一個牌位,牌位上麵書寫:先賢祖師於長程之靈位。
巫韻於是走到那塊牌位跟前,沉思了片刻之後,卻是跪在了地上,朝著於長程的靈位拜了三拜,態(tài)度極為虔誠。
無論於長程祖師和半獸人之間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但是先賢已去,應有的尊重,後人還是必須要給的。
巫韻以無比莊嚴肅穆的心情,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將地麵震得咚咚直響。
“弟子巫韻,乃是青雲(yún)山萬林峰唐三門下最小的弟子,給先賢祖師爺磕頭了。”巫韻磕完頭,就了起來,一轉(zhuǎn)身,就驚奇的看見,那個安然躺在椅子上的屍骨轟然倒塌,散落了一地。
“這是怎麼迴事?”巫韻驚悚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眼裏露出一絲驚恐的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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