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yún)山。
青雲(yún)山氣勢恢宏,七峰之間一峰連著一峰,各個**又是相隔甚遠(yuǎn),其中雲(yún)海深沉,沉浮不定。普通之人若要奔走於七峰之間,隻怕是要數(shù)天半個月的時間,方可完成。而修真之人,自身擁有道家真法修為,自是普通之人無可比擬的優(yōu)勢,往返於七峰之間,往往都是驅(qū)使法寶,如同騰雲(yún)駕霧,奔走之間猶如行雲(yún)流水,短短數(shù)個時辰,即可到達(dá)。
雲(yún)海之中,驀地飄起一柄仙劍,劍身恍如彩虹,映照在雲(yún)海之上,似是海市蜃樓一般。隻待仙劍來的近了,遠(yuǎn)遠(yuǎn)看去,卻是見仙劍之上,立著兩個白衣少年,正是藏龍峰的大弟子莫少年和新入師門的小弟子方歎歌。
莫少年在前方,抬眼探路,有如仙人一般,隻是臉頰之上的斑斑血跡,與其一身氣質(zhì)頗為不符,顯得相當(dāng)?shù)墓之悺T谀倌晟磲岬姆綒U歌,卻也是好不到哪裏去,初入萬林峰的時候,一副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的模樣,待到返程卻是麵如死灰,好像是從魔窟裏走出來的一般。
這師兄弟兩人,都是懷著無比複雜而又沉重的心情,前往自己家園藏龍峰。
藏龍峰海拔甚高,直插雲(yún)端,**挺立之處,白雲(yún)繚繞,宛如盤龍盤旋而上,直抵天庭。藏龍峰地大物博,奇珍異寶奇多,門下弟子泛濫成災(zāi),故而除了主峰通天峰之外,藏龍峰是青雲(yún)山一派最為繁華的山峰,隱隱有著一股直追通天峰的氣勢。
莫少年和方歎歌驅(qū)使著仙劍,已然到達(dá)了藏龍峰山麓之下。
莫少年收起仙劍,仰著頭望了一眼**入雲(yún)的山巔,對身後的方歎歌說道:“走吧,方師弟,去見師父吧。”
莫少年說著,就一腳跨過了麵前的巨大的圓柱狀的山門,沿著山間的石階小道,緩步向上走去。
方歎歌猶豫了一番,卻也是跟著莫少年,往山峰之上走去。
修真之人爬山路,自然是比普通凡人強(qiáng)上千百倍,眼見這數(shù)萬級的石階小道,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nèi),就被莫少年和方歎歌盡數(shù)踏遍,卻是來到了山頂之上。
這裏才是藏龍峰眾多師徒修習(xí)和生活的地方。
藏龍峰峰頂之上,先是一道白玉堆砌而成的石道,左右兩邊的欄桿之上,每隔數(shù)裏之距,就雕刻了一個大理石獅子頭,狀態(tài)各不相同,時而作俯臥之狀,時而作昂首之狀,時而作嘶吼之狀……總之,是讓人眼花繚亂,歎為觀止。白玉石道走到盡頭之後,就來到了一片視野開拓的廣場,廣場中間放置了一方大鼎,大鼎之中煙霧繚繞,檀香深濃,隱隱散發(fā)著道骨仙風(fēng)的氣息。
莫少年和方歎歌對這裏已經(jīng)是極為熟悉,沿著廣場一路走著,最後卻是在一間造勢宏大的殿宇之前止步了腳步。隻見這座殿宇琉璃做娃,飛簷走壁,氣勢非同凡響,隱隱有著皇宮宮殿的氣派。這樣的殿宇,隻怕唯有主峰通天峰的大羅宮,才能夠?qū)⑵浔攘讼氯ァ?br />
莫少年抬起頭
,望著殿宇門前那塊金光閃閃的牌匾,上麵龍飛鳳舞的筆跡,赫然寫著:藏龍大殿。
藏龍大殿正是藏龍峰的主殿,為藏龍峰首座靈感真人,耗費了巨大的人力財力,延續(xù)了幾十年,方才建成。初建大殿之時,曾造青雲(yún)山掌門真人道玄真人極力反對,後因靈感真人堅持不用其餘六峰一人一物,獨立承擔(dān),這才勉強(qiáng)動工,已然成就殿宇之勢。後道玄真人眼見其事已成,微微暗自歎息,不再阻攔。其餘六峰雖是頗有微議,但因為藏龍峰確實未曾耗費青雲(yún)山其餘六峰一人一物,所以也是毫無底氣,敢怒不敢言。
莫少年說道:“方師弟,你們進(jìn)去麵見師父吧。”
方歎歌頓住,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道:“大師兄,我們?nèi)羰侨绱四右娏藥煾福M不是丟人現(xiàn)眼?”
莫少年微微搖頭,說道:“我們身為弟子,被師叔尊長掌摑教訓(xùn),乃是極為尋常的事情,又有何丟臉之處。再說,我們被那唐師叔掌摑,乃是自身學(xué)藝不精,才會遭此屈辱。”
方歎歌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總有一日,我要姓唐的,千倍百倍的還迴來。”
莫少年聞言,心中悚然一驚,眼前的這個小師弟,號稱謫仙轉(zhuǎn)世真身,天資極為聰穎,學(xué)藝精進(jìn)之快,實在駭人聽聞,乃是千百年來,青雲(yún)山極少出現(xiàn)的道家真法修為的奇才。隻是,這個謫仙轉(zhuǎn)世真身的戾氣,似乎過於沉重了。
莫少年微微歎息,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方師弟,師父他老人家還等著我們呢,快點進(jìn)去吧。”
莫少年說著,就走進(jìn)了這道藏龍大殿的殿門。
方歎歌略作沉思,趁莫少年走的遠(yuǎn)了,忽然抬起手,往自己的胸口,猛然就是一掌,一絲慘然無比的鮮血,頓時自方歎歌的嘴角流了出來。
方歎歌嘴角泛出一絲冷笑,步履闌珊的跟了上去。
藏龍大殿殿內(nèi),八根頂梁的圓柱,支撐著大殿的屋頂,圓柱之上,卻也是盤龍纏繞,點睛之處,活靈活現(xiàn),宛如進(jìn)入了大羅宮一般。
靈感真人端坐在正上方,遙遙的看著莫少年和方歎歌向自己走來。
“弟子莫少年、方歎歌拜見師父。”莫少年和方歎歌同時跪拜在地,朝靈感真人頂膜禮拜。
靈感真人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愛徒免禮。”
莫少年與方歎歌於是就了起來,立於一旁。
“愛徒啊,口信都傳送到其餘六峰了吧。對了,唐三那個老家夥,作何感想啊?”靈感真人盯著莫少年二人,忽然蹙起了眉頭,疑惑的說道:“少年,歎歌,你們二人臉上的血跡,是從哪裏來的?”
莫少年想了一下,說道:“迴師父的話,這些傷痕是弟子學(xué)藝不精,驅(qū)使仙劍的時候,一時失誤掉落到了灌木叢中,才弄的如此狼狽不堪。”
莫少年心知靈感真人的脾氣,心中顧念著青雲(yún)山七峰之間的和睦相處,於是撒了個
謊,但願能夠瞞騙的了靈感真人。
莫少年說完,微微朝方歎歌瞥了一眼,希望小師弟能夠響應(yīng)自己。
靈感真人冷眼看著兩個弟子,目光遊離不定,最後卻是落在了方歎歌身上,說道:“歎歌,你說。”
靈感真人絕不會相信,自己的弟子,學(xué)藝會低到驅(qū)使仙劍失靈的地步。
“師父,大師兄他撒謊。”方歎歌指著莫少年,大聲說道:“弟子臉上的這道血跡,是萬林峰唐三那個老不死的家夥給的。”
“嗯,唐三打的?”靈感真人的臉色頓時大變,眼神之中殺氣頓現(xiàn),緊盯著莫少年,沉聲說道:“少年,這又是怎麼迴事?”
莫少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迴師父的話,弟子奉師父的命,前往萬林峰傳達(dá)口信,方師弟因為見到了當(dāng)時一同上山的巫韻師弟,一時忍不住興起,想要和巫韻師弟切磋一番,誰料巫韻師弟技不如人,敗在方師弟手下,誰知道唐師叔極為護(hù)短,頓時勃然大怒,出手暴打了弟子二人。”
靈感真人靜靜的聽著莫少年的講訴,冷冷的說道:“少年,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莫少年對視著靈感真人,堅定的說道:“弟子不敢有所欺瞞。”
“師父,大師兄所言屬實。”方歎歌上前一步,忽的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光溜溜的胸口,慘然哭訴道:“師父請看,這就是唐三給弟子留下的。唐三說弟子打敗了巫韻師弟,簡直是目無尊長,要替師父您老人家好好教導(dǎo)弟子一番。”
方歎歌裸露的胸口之上,一道鮮明的掌印赫然映入靈感真人的眼簾,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
莫少年大為詫異,疑惑的看向方歎歌,奇怪的說道:“方師弟,唐師叔什麼時候出的手,竟然將你打的如此之重?”
方歎歌慘然一笑,抹了抹嘴角殘留的血跡,說道:“就在唐三突然出手抱走巫韻師弟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弟子這一掌,隻恨弟子本領(lǐng)低微,未曾躲過一劫。”
方歎歌說著,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軟,竟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歎歌!”靈感真人見勢不妙,當(dāng)即大唿一聲,身子宛如蛟龍,搶在了方歎歌倒地之前,攔腰抱住了方歎歌,擔(dān)憂的問道:“歎歌,你感覺怎麼樣?”
方歎歌無力的搖了搖頭。
靈感真人隨即伸出自己的手,朝方歎歌的胸前一陣拿捏,眉頭緊緊蹙起,幾乎就要檸到了一起。
靈感真人說道:“經(jīng)脈幾近斷掉,好在歎歌身子根骨奇佳,方能抵抗的住,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也再難挽救。”
莫少年聽到靈感真人的話,心裏徒的一怔,想不到這唐師叔出手竟然如此狠辣,虧得自己居然還想要幫他隱瞞。莫少年唏噓的說道:“唐師叔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唐三,這筆賬,我靈感真人一定要跟你算清楚。”靈感真人眼中的殺氣頓時冒了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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