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招仙宮是哪個人物主持建造的,與皇宮內(nèi)其他貴氣光耀的宮殿不同,頗顯素雅幽寧,與各大宗派內(nèi)的屋殿倒是頗相合契。
想來那人也是曾進(jìn)入過仙家勝地的,至於是不是哪一宗派的弟子,這就難以知道了。
鍾羽進(jìn)入這招仙宮之後,迴絕了那副觀主拜訪破虛宗的打算,就進(jìn)了自己屋內(nèi)關(guān)上了門。
伸手扶在屋中桌沿上,鍾羽緩緩的坐在了凳子上,吃了幾塊點心,飲了一杯茶,又默誦了幾句《聖論》,湮滅了心中雜念,便起身走到草墊邊坐下,開始打坐靜修。
這一番靜修,直到夜色如墨才停歇下來。
將胸中一口濁氣吐出,睜開眼來,霎時間,原本未曾點蠟燭而顯得死氣沉沉的屋子,登時便亮堂起來,更有一股生意暗生。過了好一會,鍾羽雙目中四射的精光才慢慢黯淡下去,屋中光亮也隨之隱去,但那一股生意卻愈發(fā)顯得蓬勃了。
輕笑一聲,鍾羽沒想到在這將要劫取赤元丹的當(dāng)兒,自己竟是入了悟道化神境,心中自是快意的很。
不過這也讓他有些擔(dān)憂,雨八荒可是說過,以他的性子修煉天劍訣,若是在入了悟道化神境仍自強(qiáng)修,那走火入魔的可能就非常大了。
“也不知這在拜入魔欲宗之前步入悟道化神境,會不會有什麼危害?嗯,欲師兄沒有提醒過我,料想也不會有什麼害處!辨R羽坐在草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就起了身來。
他雖是能夜中視物,可還是下意識的將蠟燭點亮了。
鍾羽剛靜修結(jié)束,全身心還沉浸在修煉當(dāng)中,盯著那枝慢慢燃燒的紅燭看了好一會,他才猛然驚醒,依雨八荒的說法,那雁翅元現(xiàn)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帶著赤元丹進(jìn)入這招仙宮了。
當(dāng)下深深吞吐了幾口氣,又取來筆墨紙硯寫了幾個字,讓心緒靜下來,才整了整衣裳,緩步走出了屋。
這招仙宮內(nèi)的九個院落外,都有兵卒和宮女候著,其目的當(dāng)然不是守衛(wèi),主要是為了能幫各宗仙長做一些瑣碎之事。
鍾羽來到院外,向那幾個兵卒問明了丹宗所居院落,便走了過去。
丹宗所居院落外的兵卒雖是知道鍾羽不是丹宗的人,可也不敢阻攔,便是問上一下也不敢。在他們看來,除了想找死的人,恐怕是沒人敢在這裏鬧事的。
這各個院落中是有主次之分的,那雁翅
元是送赤元丹的人,自然是住在當(dāng)中大屋了。鍾羽上前敲了敲門,便在那裏靜等著。
未久,隻聽得“吱呀”一聲響,屋門大開,顯出一個樣貌顯得枯黃的中年人來,想來便是雁翅元了。
他一見鍾羽,先是怔了一下,不過一凝神就發(fā)覺了鍾羽身周劍氣隱露,九大宗派的修行者相互之間也都很了解,他自也明曉了鍾羽是天蜀劍宗的弟子,當(dāng)下說道:“不知是天蜀劍宗的哪一位師侄?”
長生界中雖有駐顏之術(shù),可是與他同輩的劍宗弟子,他大都認(rèn)識,而上一代的前輩,修為也必定淵深難測,不會像鍾羽這般劍氣顯露,故而他張口便問是哪一位師侄。
鍾羽施禮道:“雁師叔有禮了。師侄是天蜀劍宗鍾羽!
鍾羽的天資在他這一代,表麵上看算得上是絕頂?shù)牧,但長生界各宗派立派萬餘年,天資出眾者當(dāng)真是恆河沙數(shù)。是以,原本鍾羽在各宗派裏或許在小兒輩中名聲很大,在老一輩中就難免算不上什麼了,但他中了截天鎖元釘之後,就很不同了,莫說是各宗師叔輩的,便是長老一輩知道他名姓的,也在所不少。
而鍾羽曾被儒家亞聖侑子評點一事,原本隻是被各宗掌教之類的人知曉,可現(xiàn)在也是傳的在師叔一輩中盡人皆知,便是小兒輩的絕頂之輩也多有知曉者。
現(xiàn)下雖然聽說鍾羽不願再修道,可那雁翅元見是鍾羽來訪,心中驚詫之餘,竟也生出了一絲喜意。
“原來是鍾師侄,那進(jìn)來說話。”雁翅元說著,讓開了身子。
鍾羽躬了躬身,邁步走了進(jìn)去。
雁翅元坐在凳子上,招手讓鍾羽坐下,說道:“怎麼?鍾師侄是隨著你黃師叔來的?”
鍾羽接過雁翅元在說話之際遞過來的茶杯,先是謝了一聲,才道:“雁師叔有所不知,我黃師叔現(xiàn)在身有要事在身,一時難以脫身來送奇珍異寶給朝廷,黃師叔看我整日閑著無事,就將這差事著落在了我身上。”
鍾羽既未說出是什麼事,雁翅元也就沒問,“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師侄做這差事還順當(dāng)吧?”
鍾羽笑了一聲,道:“也沒什麼順當(dāng)不順當(dāng)?shù),不過就是拿著東西交上去罷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鍾羽忽道:“雁師叔,聽說你丹宗每次送來的都是赤元丹。我常聽聞宗內(nèi)長輩說赤元丹有延壽千載之功,卻是不知當(dāng)真如此
嗎?”
這話說的就有些稍不合規(guī)矩了,好像顯得他丹宗的丹藥浪得虛名似的,鍾羽自然也知道這話說的不妥當(dāng),可他本來就是不太懂得怎麼和別人打交道,這時心中多是在考慮待會兒劫取赤元丹的事,也沒顧的上太多,不過也料想的到那雁翅元定然不會因此而大發(fā)雷霆。
果然,但見的那雁翅元聞言隻是輕輕皺了一下眉,並沒有顯出生氣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並沒多**瀾:“嗬嗬,我丹宗這赤元丹雖是有延壽千載的功效,說起來卻也如雞肋一般,隻是對世俗中人有效用,對咱們修道之人,反倒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隻是勉強(qiáng)增加些許修為而已。我丹宗每年也就煉的那麼幾顆,也全都給了大漢皇族!
鍾羽道:“那雁師叔能否賜給師侄幾顆?師侄想為家中父母求的幾年歲月。”
那雁翅元聽了鍾羽的話,並沒有在意,想來是經(jīng)常有人說過這樣的話,說道:“鍾師侄,此舉可是使不得。這赤元丹能讓世俗中人延壽千載,可也隻有皇族中人有那氣運(yùn)能抵受住上天責(zé)罰。你若是將赤元丹喂服給你父母,那你必定會受天譴的。使不得,使不得。”
鍾羽聳了一下肩,說道:“不就是不能再修行嗎?反正師侄我現(xiàn)下也不會再修道了!
雁翅元道:“非也,非也。你鍾家可還有鍾蕭在修道呢?”
鍾羽起身來,故作喪氣的道:“哦,那就算了吧。”
那雁翅元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就好,你或許不知,便是皇族中人拿了這赤元丹,也不敢整個服下以延壽千載,大都是分食延壽數(shù)十載便了,即便是****,也最多隻能服下半顆,延壽數(shù)百年,而且代價很大,年過半百時必須退位,否則就會突然暴死,便是亞聖也沒有法子。”
鍾羽躬身一禮道:“師侄受教了。嗯,雁師叔,那赤元丹竟有延壽千載之功,師侄想瞧一瞧它到底是何模樣,不知雁師叔能否成全一二?”
那雁翅元道:“自然可以。”言罷起身來,從床頭桌幾上拿了一個長條形檀木盒子遞給了鍾羽。
鍾羽打開盒子,隻覺一股蘭芝一般的氣息撲鼻而來,大覺舒爽,拿眼去瞧,便見裏麵放著十顆赤豔欲滴的丹藥。
看了一會,鍾羽輕歎口氣,合上了盒子,抬頭看著雁翅元道:“雁師叔,這赤元丹當(dāng)真是了不得的仙丹。嘖嘖,瞧得師侄我都不想還給雁師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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