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七鬼二兩人半天沒答話,瘋和尚顯得極為不耐煩似的,隨手擺了擺手,說道:“這下可算是熱鬧了,那邊有個北寒之地的女娃娃,這裏又來了神遺的三位公子,哎那誰?”
瘋和尚抬頭朝著半空中那蒼清客看了一眼,“獸神宮宗主是吧?你說你跟一幫小輩湊什麼熱鬧,年紀一大把的人了,還搶什麼寶貝,搶的那玩意兒是個什麼東西都沒弄明白,白忙活個啥呀!”
瘋和尚這麼一嗓子一吼,蒼清客頓時把注意力轉移到這不倫不類的和尚身上來。這胖和尚,一身破爛的袈裟,光頭倒是不假,可是偏生手中拿著一柄道士用的浮塵。
再向瘋和尚身後看去,那是一個紮著道髻的怪道士,身上是一件道袍,可是手中卻是拎著一具木魚,在倒是旁邊著的,是個有些衣衫襤褸的青年,這麼一對組合,倒是讓人感到極為怪異。
正在這時,之前同樣是周圍無人敢於接近的拄著鬼頭拐杖的老嫗發話了,隻是聲音中,透著一種不確定,“兩位……莫不是那風靡大陸的缺德道士,還有……瘋癲和尚?”
瘋和尚一噎,狐疑地瞧了幾眼那老嫗,抓了幾把光頭,衝著那缺德道士啐了一口,“狗道士看到沒,你這賣假藥的臭道士現在是誰都認識了,你到底坑害了多少人啊!”
缺德道士不屑地橫了一眼,“梆”的一聲一錘敲在木魚上,說道,“瘋和尚可別亂推責任,貌似你挖人家的祖墳也挖了不少吧?”
老嫗見兩人根本沒有怎麼搭理自己,卻也不生氣,反而一欠身,鬼頭拐杖輕輕點了點地麵,說道,“既然是兩位也來到了這猿嘯嶺,老身隻怕也隻能當這極西之行是白來一趟了,老身就此離開,不再參與猿嘯嶺這宗異寶了。”說著便要騎上鬼頭拐杖就此離去。
蒼清客眉頭一皺,忽然發聲道:“且慢,所料不錯的話,這位應該就是炫音婆婆了吧,蒼某倒是不明白,炫音婆婆這又是何故?”
炫音婆婆一頓,冷笑了一聲,說道,“蒼宗主,我看,你還是別再白費力氣了,其他諸位同道,亦是如此。”
“這天底下,隻有缺德道士說是寶貝的東西才叫寶貝,也隻有瘋和尚惦記著的寶貝,就算是盜了你獸神宮的祖祠也會得到,別人……想拿也拿不到……”
炫音婆婆說著,手中的鬼頭拐杖朝著空處一戳,說道,“還有,蒼宗主,背地裏把所有人都困
在這山河圖中,胃口……也太大了吧!”
伴隨著炫音婆婆這一拐杖戳出去,忽然平地拔起一座五彩屏障,而這屏障竟是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圈了進去。那些獸神宮弟子,已經在悄無聲息中結成一座巨大的經綸陣道,將所有人都困在了這山河圖之中。
瘋和尚還在跳著腳,“哎那無量他個天尊,那什麼炫音是吧,佛爺我什麼時候盜過獸神宮的祖祠,別血口噴人哈!”驀地又摸了兩把光頭,低聲嘀咕著,“不過倒是去過一個什麼冰墓,裏麵什麼也沒有……”
蒼清客麵色一變,忽的向著身邊的一名弟子吩咐了幾句,那弟子立刻便奔向獸神宮,顯然瘋和尚那句“冰墓”還真有其事。
可是眼下,他貌似也需要麵對這麵前上百成千的武修,包括其中修為不比他弱的炫音婆婆,那個陰沉著臉的老者,還有幾個邪道新銳,甚至還有著同是正道巨頭之一的北寒之地的來人,那個女子,是極北飄雪宮的吧?
而這些都不是蒼清客擔憂的,他在顧忌那個缺德道士和瘋和尚,聽炫音婆婆這麼一說,他感到這其中有了些許變數。
就在蒼清客時刻思索著該如何應對時,忽然,天邊傳來一聲巨響,他猛一抬頭,隻見天盡頭,猿嘯嶺深處上空,無盡的雷雲在凝聚,雷電虯龍在咆哮,其聲勢,比起方才那紫蛋出世時強烈了不知多少倍……
怒雷在咆哮,雷雲在翻滾,浩大的聲勢,相比起之前紫蛋沐雷時更加壯觀。
眾人極目向天邊望去,隻見遠遠的,騰起九道巨大的明黃色的光柱,直衝雲霄,直衝向蒼穹盡頭,鑽破那厚厚的雷雲,任其雷電咆哮依舊是不為所動。
又是一次天道威壓,這究竟是怎麼一迴事?才進入猿嘯嶺沒多久,奇異的藥香,從棺木中生長出來的神藥,那引來天道雷劫的紫蛋,眼下又出現更為駭人的天道威壓,那九道明黃色的光柱,又是什麼東西?一係列的怪異現象,似乎都在預示著猿嘯嶺之中有重大的事件要發生。
但是此時此地,這些都不是眾人所要考慮的,而是,獸神宮這將所有人都困在其中的經綸陣道——山河圖,他們,都在等著蒼清客的解釋。
炫音婆婆手中的鬼頭拐杖在地麵上篤篤地敲擊著,四下裏除了那些傷者的呻吟,便隻有一片寧靜。
那九頭異獸,除了其中的小白狐被鬼公子奪來此時放在楚鋒的懷中,另外幾處,
七鬼正守著那黃鳥,其餘的異獸,也處在眾人的包圍中,一時之間到還沒有分出歸屬,而這再一次出現的天道威壓,則是將這種爭奪稍微暫停了一會兒,那些爭奪的武修們虎視眈眈,並沒有放棄。
甚至,還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逐漸匯聚到昏睡在楚鋒懷中的小白狐身上,這也是九頭異獸之一啊。
而楚鋒則是一臉的納悶,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鬼公子”,究竟是什麼來頭,他怎麼知道自己要的是被莫名力量召到猿嘯嶺的小瑩,小瑩又是怎麼迴事,怎麼好端端地會從那紫色光團中分化出來,還成了九頭異獸之一,九尾天狐轉世,怎麼就成了眼下這副景象了?
所謂的九尾轉世,是九頭異獸?
可是看幽魂和七鬼以及重重將自己等人包圍的武修,楚鋒知道,這不是問的時候,他隻能感覺到,這所謂的“鬼公子”,對自己並沒有惡意,或者……好像是認識自己的樣子。
炫音婆婆沒有動,她知道,這山河圖由上百個小型陣道環環相扣組成,雖然她在武修一途上成就頗為不凡,可是對於陣道之術,她所知甚少,也破不開山河圖。
炫音同樣也不對其他人抱有什麼希望,此番進入猿嘯嶺,除了武修,是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不開眼的陣道師進來尋死的。
陣道師雖然強大時一手經綸術極為可觀,就算是尋常武修也得退避,可在這猿嘯嶺之中,他們本身孱弱的身軀根本抗不了這裏的毒蟲猛獸,沒有自保能力,進入猿嘯嶺純粹隻是送死。
那個蒙著麵的枯瘦老頭陰沉著臉,抱臂而立,直到現在也沒說過一句話,隻是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蒼清客。
“嗬嗬,眾位過慮了,蒼某可沒別的意思……”蒼清客打了聲哈哈,倒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可是看他的模樣,似乎在拖延著什麼。
“那蒼宗主是什麼意思?”炫音一聲冷哼。
“無量他爺爺個天尊,我說……蒼宗主是吧,趕緊把這烏龜殼撤了,佛爺我還得趕下一場呢!”瘋和尚一把將浮塵插迴腰間,“啪”的在那衣衫襤褸的青年頭上敲了一記,張口便灌下一口酒,順便又把手上方才拿雞腿沾的油膩抹在了這青年臂膀上。
楚鋒聽到這不倫不類的話,這才朝著缺德道士和瘋癲和尚看去,這一看,目光便移不開了,那個衣衫襤褸的青年……白龍城新生賽敗給自己的……莫無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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