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那直勾勾的眼神，無比清晰地傳達著一種訊息。


    來啊！劈我啊，我就喜歡雷電上身的感覺！那酸爽，簡直妙不可言！


    當然，李智實在不便開口明說。


    他連番擋下神雷的異常表現，必定早引起柏斯曼懷疑。


    如果再提出什麼無厘頭的要求，必定會讓柏斯曼猜出端倪。


    到時候，柏斯曼不再自負地釋放雷電，反倒是直接出手，那還真可能弄巧成拙。李智與白起，絕難抵擋今非昔比的柏斯曼。


    不過，李智絕難想到的是——此刻，柏斯曼根本無暇再顧及他的對手。


    同時麵對上萬道神雷，就算無盡歲月前，柏斯曼曾經麵對過，也難以輕鬆抗下。


    閃電如神.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柏斯曼身上，讓他身形不住趔趄，有被擊倒之虞。


    而且，更讓柏斯曼難受的是，他一直忌憚的存在出現了，正牢牢鎖定他的氣息，讓他絲毫都不敢輕舉妄動。


    那一絲絲恐怖氣息，如泰山壓頂，讓他喘不過氣來，肢體如要炸開。


    他知道壞了，必定是惹出了傳說中的禁忌。


    就算現在他馬上重新封印己身，估計都來不及了。


    一旦沾染上禁忌因果，除非實力逆天到足以破開一切，否則必定都隻會麵對唯一的結局——形神俱滅。


    以柏斯曼目前微妙的狀態，遠不及巔峰境界之萬一，根本就沒希望破開禁忌。


    他盯著不遠處的李智，眼中帶著無盡的不甘。


    就一下，就差那麼一下，估計就能讓那小子灰飛煙滅。


    可事實上，他卻錯過了絕佳機會。


    如今，在禁忌壓迫下，他不僅無法再調動神雷，而且連親身殺出都不能。


    禁忌氣息如枷鎖，牢牢禁錮了他的形神。


    別說衝出去廝殺了，就連邁開腳步，都已難做到。


    柏斯曼禁不住苦笑。


    真不應該一次又一次地試探這個特殊小子的底線。


    一著之差，不僅累及徒兒，還連自己也搭了進去。


    故老相傳的傳說，還真不是人雲亦雲那般簡單。


    繚繞在各代棋眼身上的玄奧迷霧，真不是誰人都可觸及。


    柏斯曼費盡心機，想要一窺虛妄。


    結果，迷霧不曾揭開多少，反倒累及身家性命。


    但唯有如此，才符合柏斯曼的個性。


    他本就如此，乖張孤傲，不與世俗同流。要是不插手別人不願觸碰的雷區，還真就不是他的個性。


    所以，活該柏斯曼有此一劫。


    挑釁了半晌，得不到迴應，李智也漸漸發現了異常。


    萬道神雷之後，柏斯曼身形踉蹌，隱約可見的臉色，極度難堪。


    且在他一次次試圖站穩之時，總會不經意地往頭頂瞟上幾眼。


    那模樣，就好像在忌憚，什麼可怕存在會從天而降。


    不到10秒功夫，李智就察覺到了更不尋常的氣息。


    一股久遠而滄桑的氣息，逐漸彌漫，直到浩蕩滿整個天穹。


    氣息彌漫的剎那，就連神雷都開始狂暴起來。


    一道道閃電，陡然變.粗，轟隆隆地砸到柏斯曼身上，頓時有血在淌。


    引來雷罰至今，柏斯曼超級進階後的寶體，頭一迴受了創傷。


    而且，在數十道水桶粗細的神雷同時砸落後，柏斯曼身上到處皮開肉綻，血肉亂崩，眼看即將有骨斷筋折之禍。


    到此，李智與白起就再也站不住腳了。


    兩人相繼變色，不住蹬腿，飛速後退。


    要不然，急劇擴大的雷擊圈，一定會把他們席卷進去。


    巨石砌築的石牆與穹頂，早在雷擊圈擴大的剎那，就被轟得粉碎。


    這也給李智兩人的飛退，創造了空間。


    退到數百米開外後，李智才敢駐足迴望。


    那個聚焦神雷的中心，早已由一開始的方圓兩米，擴大到了方圓百米。


    放眼望去，就如九天上垂下了一道上百米寬的瀑布。


    滾滾雷鳴，聲傳數裏。


    灼灼電光，照亮整片天穹。


    柏斯曼立身處，就如發生了滅世災難。


    連他腳下的土地，都被生生轟沉了數米。


    到了此刻，柏斯曼再也承受不住，被神雷一次又一次地拍翻在地。


    那具無限進化的寶體，也不再濟事，被神雷打得，千瘡百孔，連腸子都淌出了體外。


    柏斯曼還顧不上兜迴腸子，轉眼就有幾道閃電擊落，全打在腸子上。頓時讓那脆弱的腸體，灰飛煙滅。


    看樣子，狂暴的神雷，誓要摧毀柏斯曼的一切生機，才會甘休。


    那血淋淋的畫麵，讓人寒氣直冒。


    捫心自問，若是李智站在同一位置，絕難擋住這些滅世劫罰。


    那種水桶粗細的閃電，隻要一道，就足以將李智灼燒個幹淨，根本沒一絲懸念。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一定如此。


    遠處的柏斯曼，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不僅占了境界高深的便宜，還加上一具異常堅固的寶體。


    如果有一天，李智能達到那樣的境界，估計也會不遑多讓。


    甚至，在軀體這方麵，李智堅信，自己鍛造出的寶體，必定遠勝柏斯曼那具。


    到時候，麵對這樣的劫罰，李智有信心，比那老頭子做得更好。


    強大的信念，就此樹立。


    李智看向漫天劫罰的眼光，也開始不一樣了。


    毀滅還是機遇，全憑自己把握。


    就在不久前，李智還嚐過閃電淬體，進而脫胎換骨的甜頭呢。


    要是我進階之時，也能麵對這樣的劫罰，那所獲成就，必定也是無比巨大！


    李智眸光灼灼，心頭澎湃之時，神罰瀑布頂端，又有了新的變化。


    一張玄奧無比的先天紋絡，自瀑布頂端緩緩浮現，逐漸成型，直至壓蓋滿大半個天空。


    隨著它的現身，那股久遠而滄桑的氣息，越發濃厚了。


    一股原始莽荒之氣，撲麵而來，就好像不小心開啟了一扇通往遠古之門。


    要不是眼前所見沒怎麼變，李智還真懷疑，一不小心被裹挾到了無盡久遠的時代。


    “哈哈哈……竟然是它！哈哈哈……”


    柏斯曼身在萬道神雷中，不時被拍翻在地。可他卻在癲狂的大笑，帶著蒼涼與絕望。


    癲狂之音，隱隱從雷電後傳出，讓人禁不住心頭大凜。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讓柏斯曼如此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