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暗月樓的殺手幹的,他迴去還能有說辭。
但眼前這幫人,那個拿著錘子又高又壯的家夥分明就是個屠夫,他衣服上有油漬還帶著血汙,另一個特麼竟然是青樓裏的龜公看頭上的四角小帽就知道了,還有一個是城南有名的爛賭鬼臉不要太熟啊。
自己辛辛苦苦訓練的奇兵,就被這樣的家夥給收拾了,要不是極力憋著。
他真怕自個現(xiàn)在都能吐出二兩血來。
“怎麼,你還想跟老子動手?”
“他們是兵士不假,卻不是你西門家妄動私刑的工具,保家衛(wèi)國,說得多冠冕堂皇啊?”
“你看看那邊,都是被你圈禁起來的無辜百姓,為何,我在那些人眼裏,看到的隻有痛苦、畏懼和哀傷?”
……
牛二舔了舔略微有些幹澀的嘴唇,咧開的大嘴驀然泛起一抹猙獰而又嘲弄的冷笑,作為神兵鍛造師的他,雖然隱匿於市井十二年,作為屠夫被街坊鄰裏奚落取笑,但骨子裏傲氣十足的他,還保留著那份屬於自己的榮耀和驕傲。
這些人雖然平日裏錙銖必較、扣扣索索,但是心地還算淳樸,也沒什麼壞心眼,自己自然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
可這個修為不過才元嬰期的小子,明明來這兒就是由所圖謀,偏偏還裝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不成。
他所圖的,無非是被李奇引動異相的天機星罷了。
“孫子,爺爺也不欺負你,把修為壓製在和你相當?shù)木辰纾瑏韥恚覀兺嫱妗?br />
一邊說著,牛二如同一尊恐怖的人形兵器,右腳猛烈朝青石板地麵一跺,“咚”,堅固無比的地麵竟然留下了一道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布滿了密密麻麻裂紋的腳印,而那道黑壯如牛的身影卻是如同一枚炮彈轟了出去。
大地震顫,那些原本奚落過牛二的街坊、婦孺?zhèn)兏菄樀脻M臉蒼白,早知道這煞神這麼恐怖,想當初自己還去嚼他的舌根
,簡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一念及此,有些人是冷汗直流,更有甚者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眼看那形似鐵塔一般的巨漢,拎著那柄恐怖的巨錘,衝自己奔襲而來,西門傑麵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氣,全身真元湧動,右臂用力一揮,但見一抹半月形的寒芒劃過虛空,帶著陣陣嗚咽之聲,如同鬼哭神嚎一般。
黑色而濃鬱的煞氣伴著經(jīng)年槍刃上沾染著的血氣,化作了一道墨色長龍,騰空而起,而那銀色的盔甲之後,竟然隱隱升騰起一輪血色的“圓月”。一時間原本蔚藍色的無垢蒼穹,竟不知何時被一團團濃鬱如墨的雲(yún)團阻隔了。
原本和煦至極的夏風,此時竟然如同厲鬼的唿嘯,帶著幾分尖銳和刺耳,而那妖冶至極的圓月之中更是如同在一滴、一滴往外滲透著猩紅的血液。
這剎那,仿佛轉(zhuǎn)換了時間和空間,這裏仿佛不再是那個喧鬧繁華的定州城,不再是那個車水馬龍、人流如潮的地方,而是一座恐怖的人間煉獄。
熊熊戰(zhàn)火依然在焚燒著世間的痕跡,無數(shù)死狀淒慘的兵士,層層疊疊的堆壓著,幾隻骨瘦如柴的野狗雙眸閃爍著綠色的幽光,齜著慘白的獠牙,瘋狂的撕扯著地上沾著血的碎肉和人體的殘肢。
頭頂烏鴉在“嗚嗚”的悲鳴著、盤旋著,殘存的兵士在痛苦的哀號著,死亡的恐懼籠罩了整片的大地。
粘稠濃厚的有些腥臭發(fā)黑的血液附著在白骨之上,唯有那尊身穿盔甲的將軍依然劈頭散發(fā)的矗立著,即便厚重的鎧甲早已被無數(shù)的箭矢所洞穿,可他的雙眸依然仇恨的圓瞪著,手中緊握著的長劍之上,汩汩猩紅的血液,好似還未幹涸。
……
“媽呀,嚇死我了……”
“啊,殺、殺、殺……”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
就連不遠處那些被軍士圈禁起來的商賈和百姓,似乎也被這輪可怕的血月幹擾了心智,一個個好似瘋了一般,有的拚命的撕扯著身上的衣服,有的拎著自己的頭發(fā)拚命往一旁
的矮牆上撞,更有甚至是又哭又笑形似癲狂,齜牙咧嘴像是要咬人一般。
而那拿著鐵錘衝過來的牛二,此時就像被人施了定神法,如同廟裏的泥胎木塑一般,一動不動傻愣愣矗立在西門傑麵前,瞪大的眼神有點空洞,就連臉上的表情仿佛都被時間凝結(jié)在了那一瞬間。
“哼,就你這種莽夫,也配跟我動手,死吧……”
陡然間,西門傑眼裏閃過一絲猙獰,恐怕的殺意瞬間爆發(fā),黑色的長槍如同出海的蛟龍,帶著一點寒芒,直刺牛二敞開的心口。
虛空中那墨色的蛟龍也悍然擰動著身軀,張牙舞爪著咆哮著砸了過去。
“喔,這樣啊?”
“這法相還湊合……”
一道好似大夢初醒般的囈語,癡癡的從牛二嘴裏嘟囔出來,這廝直勾勾的眼神哪裏還似剛才那般木訥癡傻,分明帶著股奸計得逞的狡黠。
“鏗鏘——”
眼看著手中的鋒芒就要刺入那黝黑的皮膚上,西門傑還沒迴過神來就感覺虎口一陣發(fā)麻,眨眼之間那勢在必得的一槍竟然脫手而出。
可被催的還在後麵,去勢不減的他直接衝到了牛二麵前,就看見那張嵌滿了黃牙的大嘴,咧開衝自己嘿嘿一笑,緊著一隻沾滿泥濘的草鞋就衝他胸口狠狠踹了過來。
那感覺就如同被兇悍洪荒巨獸,卯足了勁頭,狠狠拍了一爪子,接觸的剎那,他就感覺自己被真元不斷洗練的軀殼,就如同一張脆弱的薄紙,要不是對方無意殺人,恐怕都能直接支離破碎。
這幫孫子,到底是特麼什麼人啊,可還沒想出個頭緒,便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咚——”
這倒黴孩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如同流星一般狠狠砸穿了一棟民房,如同死狗一般,被踹飛了出去。
隨後那破舊的矮牆連同磚瓦就如同大雨傾盆而下,將其埋入了其中。
嚇得周圍那幫大頭兵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再也顧不得封鎖街道,圈禁百姓了,唿啦朝一股腦全朝這邊擁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在泥濘裏刨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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