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不了,就給離老頭找一個天賦極佳的再傳弟子,讓他去照應這妞,自己也可以跟她老死不相往來撇清幹係了吧。
難不成,這妞還能賴著自己不成?
“你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
原本,離青瑜還打算找個由頭,再收拾這家夥一頓,卻見他意外的消停了下來,旋即好奇的問道。
這家夥的個性她還是了解的就一個字賤,還特麼愛折騰,難道是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不成?
可李奇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心頭一顫,有些不是滋味了。
“畢竟你爺爺是因我而死,完成遺願,也算對老人家有個交代。你對我心裏有怨氣,我能理解,待這件事辦好之後,我就替老爺子物色一個可以傳承他陣法的人,也有人可以照顧你,你覺得怎麼樣?”
“我這個辦法好吧?”
這孫子心裏還在暗自得意,還是老子聰明啊,卻沒發現身後的不戒已經幸災樂禍的捂著嘴,偷笑的背過臉去了。
而某妞兒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好個屁,你就是頭不解風情的豬......”
“你要走,現在就滾,沒誰攔著你,你走哇,你走哇,我爺爺反正已經死了,我死不死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
“噗——”
還沒等這妞說完,一口暗紅色的帶著一股陰暗氣息的血液,便從那張蒼白無比的櫻桃小嘴上噴了出來,此時的離青瑜眉頭緊鎖,臉色慘白,嬌弱的身子在驢背上不住地抖動著,如同一隻在寒風中縮著脖子瑟瑟發抖的鵪鶉。
咬著銀牙,死死扯住了毛驢脖子上的鬃毛,疼得胯下的那畜牲,“啊喔”、“啊喔”、“啊喔”的直叫喚。
四隻蹄子在地上亂蹬。
“你怎麼樣,沒事吧?”
一見這妞吐血了,身子搖晃著,似乎就快掉下來了,李奇趕忙一個健步跨過去,眼疾手快扯住了毛驢的韁繩,又用手腕托住了那道虛弱無比的身影。
涼,刺骨透心的涼,也得虧身上有幽藍冥火的火種加持著,否則那恐怖的寒意都能順著離青瑜
的肌膚蔓延到他的五髒六腑裏,但這可怕的力量,還是給他一種心悸的感覺。也明白了為嘛這妞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原來她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而且那股詭異的力量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樣,逐漸、逐漸的蠶食著她的生命力,雖然她看起來很年輕,貌美如花,但她的生命就如同黑暗中不斷搖曳著的燭火,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脆弱而蒼白。
“不......我......我不......要你管......”
此時那原本悅耳動聽的清脆嗓音,就如同生鏽的齒輪一般,沙啞、幹裂、刺耳,但卻又是那般倔強,令人心疼,“你不......是......討厭......我嗎?”
“你走哇......”
青色的眼淚帶著苦澀的味道劃過那張即便帶著病容,也依舊很美的麵龐,叫人心生不忍。就連原本跟著老遠的莊不二等人也湊了過來。
“都這個時候了,別鬧了,讓我給你探探脈......”
說著,李奇輕輕的從驢上,把那道輕柔的如同羽毛一樣的身子抱了下來,摟在自己懷裏,粗糙的大手,搭上了那根凝如玉脂的皓腕之上。
卻被某人無力的一把推開了,“哼,收起你假惺惺的憐憫吧,我即使死,也不用一個害死我爺爺的人可憐我......”
此時的離青瑜連嘴唇都被體內那股陰寒之氣侵蝕的有些發紫、發青了,可依舊費力的掙紮著,想從某人的懷裏逃離,就算死,她也不需要別人憐憫。
反正這個世界最疼愛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的死活,又有什麼關係。
但某人顯然不這麼想。
“我沒有憐憫你啊,更沒有假惺惺......”
“隻是、隻是......”麵對著這倔強的小妞兒,他也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解釋了,而且這妞一看就是那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那種。
說多了隻怕反彈的更厲害。
而且她的眼神比她的身子更冷,那是一種心如死灰,對任何事情不抱希望的冷漠,哀莫大於心死,說的也莫過如是吧。
“嗬嗬......”
“那是因為什麼,你可別告訴我,是因為喜歡我?”感受著麵前這個男人懷裏溫暖的溫度,離青瑜感覺體內的陰寒之氣,似乎沒有以前那麼肆虐了,說話也慢慢利索了很多,但她很討厭這種被人可憐的感覺。
她不需要這種卑微的施舍。
所以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從小到大她見過太多太多這種惋惜的眼神了。
“是,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喜歡你......”
“自從見到你真麵目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感歎,要怎樣才能完完全全霸占你的美......”李奇故作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表演著,心裏卻泛起一絲苦澀,他隻是單純的希望這個女孩能活下去,不論什麼原因都好。
哪怕一絲情感的寄托也行。
即便這感情以後夾雜著恨意,隻要能活著便好。
“胡說......”
感受著某人“熾烈”的眼神,離青瑜蒼白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粉色的桃紅,顯然她比某人更氣急敗壞,“我是你師姐,你不許喜歡我......”
“那你言下之意,要是你不是我師姐,我就可以喜歡你嗎?”某人咧著嘴恬不知恥的調笑著懷裏的小妞兒。
兩顆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轉動的那叫一個賊溜。
“你……”
這家夥也太不要臉了,離青瑜心裏也不知是羞是氣。
……
“唳、唳唳……”
“小哥,當真是好雅興啊……”
“就連老夫,都羨慕的緊呢......”
而就在此間,伴隨著幾聲嘹亮的嘶鳴,一道陰影極快的從遠方蒼穹掩蓋之處,拍打著翅膀,優雅的掠過了眾人的頭頂。
與此同時,一位身披煙灰色道袍,鶴發童顏的老者,卻如謫仙降臨,自那坐騎之上一躍而下,抱著一柄泛著銀芒雕刻著無數神**紋的古樸長劍,好似閑庭信步一般,悠悠然自蔚藍色的蒼穹間飄落而下。
就仿佛一片不受力的浮萍一般,唯有那調皮的道袍衣角,不住地隨著細密的微風微微搖曳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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