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個曾經屠滅了它們整個種族，將它們囚禁於此的那個男人居然再次出現了。
“前輩，您來過這裏？”
煉妖壺屬於上古神器，還是墨無邪從昆侖墟聖女手裏順過來的，想來當初能夠被奪走，也有隱藏在其中的這尊大能的意思，否則憑借李奇這種連地仙都不是的半吊子小修士，如何能夠煉化此等神物。
但他並沒有阻撓，反而三番兩次在李奇遇到危難的時候，出手幫他。
這其中的緣由，著實耐人尋味啊。
“來過，這裏莽蒼山千裏冰湖的傳承是我留下的，包括你體、內的幽藍冥火，也是當初我讓花家人代為保管的......”
“至於這煉妖壺，當初也是被昆侖墟的太上掌教偶然間從一處時空逆流中得到，才帶迴仙雲......”
......
“原來是這樣啊！”
其實，要說心裏一點疑惑都沒有，那絕壁是不可能的。畢竟昆侖墟那多人，這尊存在完全可以挑一個看得上眼的讓其煉化。
可為什麼對方偏偏選中了自己？
論資質，他是萬中無一的廢柴空靈根，除了劍元力，其餘的功法根本無從修煉；論出生，開玩笑自己隻是被某個無良老爹給甩到異界的；論刻苦修煉，恐怕仙雲大大小小的紈絝湊一塊，都比他努力。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是別人可圖的呢？”
難道他想等自己修為上去了，肉身強橫了，再進行奪舍不成。一念及此，這廝心裏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尼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然是特麼至理名言啊。
李奇現在已經沒什麼心思去聽他說什麼勞什子曆史了，還是找找天機星裏有什麼克製煉妖壺的方法，來得靠譜一些。
以前在地球上的時候，小說裏可沒少寫這樣的橋段。
“煉妖壺、幽藍冥火？”
“你是......”
煉妖壺中的那尊存在說話，並沒有刻意避諱著軒轅無咎，所以他每說一句，後者心裏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般，差點沒直接
五體投地了。
因為他想起了一個名字，一個被數千年時光激蕩，依舊籠罩著無數光環，代表著無上榮耀的名字。
“不錯，在下正是風即墨！”煉妖壺中的那個聲音平淡的就像在敘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平緩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的起伏，唯有無盡的滄桑和落寞。
甚至還有一絲挫敗感。
......
“劍神風即墨！”
“你是我的先祖？”風輕舞也從短暫的失神中清醒了過來，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卻悄然從李奇身體裏閃了出來。
墨色的長發肆意飄散著輕薄如羽的紗衣之後，兩道英挺的眉毛下，卻是一對絲毫沒有神采的眼眸。
誰能想到堂堂的一代劍神，居然會是個雙眼失明之人。
而他手中的劍，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跟翠綠色的盲杖。
溫暖而修長的手指，輕輕掃過風輕舞頭上沾著的落葉，風即墨單薄的嘴唇上，微微揚起一絲柔和的弧度，“是，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可當年你......”正在風輕舞剛要繼續發問，那根修長的手指卻貼在了她的唇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風家被滅，我有****的責任，我最遺憾的事就是憐花當年兵解的時候，我沒能見上她最後一麵。”風即墨聲音蕭瑟而低沉。
他當然記得曾經答應過一個女人，等他拄著這柄綠竹劍從域外迴來的時候，仙雲將歸於太平，屆時他就造一艘小船。
每天倚在她的膝上，陪她看桃花爬滿枝頭，看那通透的湖水被風吹起層層的褶皺，陪她數遍蒼穹上不知凡幾的星辰。
然而，那個不可一世的絕代劍神敗了，那尊被仙界乃至整個六界都傳得神乎其神的平妖大帝敗了。
連同他賴以成名的絕世神器煉妖壺，也被葬送在了時空逆流之中。
可當這傳迴仙雲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為了守護整個人族而死，沒有人在乎他曾經給予過的恩惠，沒有人感激他曾經做過的一切，別人在乎的是他留在家族內的至
寶、靈藥、功法。
平日裏那些卑躬屈膝的世家們，就如同一隻隻躲在暗處虎視眈眈的豺狼瞬間撕破了臉皮，帶著屠刀殺了過來。
而那個要等他迴來，陪她泛舟賞花的傻女人，最終卻選擇了耗盡全身的精血，將整個家族連同那些來犯之敵一起付之一炬。
神劍世家，除了那張不染纖塵的劍神畫像，就隻剩下風輕舞這麼一個孤兒。
“我來晚了——”
......
“或許，你真的應該躲在煉妖壺裏一輩子都不出來！”
“這樣，我至少不會恨你。”
“我依舊能夠活在劍神世家的榮耀裏，哪怕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兒！”豆大的淚珠從那張絕美的臉龐上砸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八瓣。
風輕舞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修長的手指恨不得掐進自己的肉裏去。柔弱的身子更是如同風雨中的浮萍，看似搖搖欲墜一般。
......
“你大爺的，踹我幹嘛！”
然而，另一旁的軒轅無咎卻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連同一旁的李奇也被這老家夥一腳踹在腿肚子上，直接給跪了。
“軒轅無咎拜見平妖大帝！”
“當年，若非您於人族危難之境拔劍而起，殺滅那些想趁機入侵我人界的妖魔，最後更是以血肉殘軀，彌補了兩界壁壘的缺口，恐怕我人界早已是那妖魔崽子嘴裏的魚肉了。”
“別說我這一跪了，就是這人界和仙界所有的人族加在一起，都不足矣報答您的恩情......”
別人不記得這段被歲月磨滅的近乎消失殆盡的曆史，可身為北方天帝的軒轅無咎怎麼可能忘記的了。
當年他的父兄也是這般義無反顧的進入了域外戰場，自此已經數千年了，依舊沒有半點音訊。
他們都是人族的英雄。
可以舍棄至親愛人，可以舍棄自己的家族，可以拋卻所有的成見仇恨，隻為了守護如同螻蟻般無知的凡人；守護那些整天隻知道追求長生追求仙道的癡人；守護那些眼裏除了權力欲、望再無其他高高在上的狗屁仙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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