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駭浪無邊


    陳懿擺擺手，製止徒弟們的爭執，小鵬為三兄弟排行最靠前的，也要照顧他的顏麵，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


    “小鵬還是你去吧，還是老規矩，一刻鍾為限。”陳懿吩咐。


    小鵬點點頭，化作一道光朝著通天河方向飛去。


    仔細分辨唿唿風聲，陳懿這才明白，這原來是通天河的浪花所致。晝夜不息，奔騰不休，這也難怪通天國每天都處在浪聲之中。


    還不到十分鍾，小鵬迴來了，落在地上臉色並不太好看。


    “三哥，打探清楚了嗎？”獅駝王問道。


    “沒有。”小鵬耷拉著腦袋。


    “都別笑了，小鵬，是不是通天河十分兇險？”陳懿問道。


    小鵬點點頭，接下來的話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要說是凡人，就是他們也很難通過此河。通天河長不見邊際，最窄處也有數千裏之寬。


    由此可見，小二口中的猜測，正是說明無人能通過通天河。


    和許多大江大河一樣，無風三尺浪，小鵬展翅飛了近兩千裏，還沒有看到對岸，水麵出現怪異現象，平如鏡麵，將上方影像清晰倒映。


    越是如此，小鵬越是看不清水中的情形，隻有藍天白雲還有孤單的他。


    水中似乎也有禁製，飛行格外吃力，上方不見一隻飛鳥，水中不見一條躍起的魚兒，隻有遠處的水浪之聲，聽著就覺得毛骨悚然。


    有了前幾次教訓，小鵬沒有逞強，及時迴來。


    “不知道天底下還有如此大河。”眾人十分意外。


    “這有什麼，在你來之前，我們曾度過一條聖母河。那條河也阻擋了一個國家，叫做流金國的，後來改名為隨喜國。”豬八戒不以為然。


    “八戒，這條河不同。當初我曾遊曆四方，也到過此處，因河床太寬，並未從此通行，而是由北繞路，當時還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到源頭，南北長度竟然有十幾萬裏之遙，隻是它的寬度，卻不得而知。”孫悟空微微搖頭。


    “困難總會解決，咱們還是先入宮，看看當地人怎麼對待通天河。”陳懿建議。


    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眾人進入通天國皇宮，受到了當地君臣的熱情招待。中午便是盛大的宴請，陳懿用心打量，飯菜豐盛，唯獨魚類較少，即便是貴為國王，也隻是一塊好肉，魚頭魚尾也有大臣分享。


    “陛下，我等是要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那通天河是必經之地。”陳懿說道。


    國王一愣，將蓋好章的通關文牒交還，歎息道：“聖僧，你誌向高遠，我輩不服，但是通天河無法通行。從古至今，嚐試通過者不計其數，但都是有去無迴，屍骨無存。我實在不忍你再入苦海，不如留下，我願奉聖僧為國師。”


    “多謝陛下好意，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陳懿淡淡道。


    提到通天河，再好的氣氛也會被打消，每個人臉上都現出凝重之色。見陳懿堅持，國王便簡單說明了下情況。


    通天河，為通天國西部的天然屏障，擋住了對岸國家的入侵，同時也斷了本國人西去的念想。


    之所以世代穩居於此，還是因為此處風水極佳，氣候適宜，年年豐收，都說是水中有河神保佑，但從未有人見過。


    河大自然水產品豐富，但通天河十分奇特，即便是有魚潮湧來，百姓掉入河中便再也尋找不見。


    年複一年，落水之人總該有那麼幾個被浪花衝上岸邊，或者衣服鞋子漂浮等等，卻像是石沉大海，不見蹤影。


    久而久之，再無人敢涉足河水，餐桌上供應的魚類便是那些被水衝刷上來的，多半是死物，味道並不鮮美。


    因數量稀少，又有營養，所以價錢居高不下，甚至還有一條一斤重活魚拍出百兩黃金的天價。


    “人迴不來，如果說是打翻了的小船之類呢？”陳懿又問。


    “除了人。”國王信誓旦旦，想了想又補充道：“哦，對了，六十歲以上老叟都能活著迴來。也有不放心兒孫跟隨出河的，浪頭大被打入河中，眼睜睜看著兒孫掉落，自己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沉水，被衝上來。”


    “這是何道理？莫不是這河神修建宮殿，需要壯勞力不成？”孫悟空覺得好笑，認為老頭能迴來，或許就是個巧合，畢竟沒幾個這麼大年紀還下水的。


    “若是需要壯丁，為何孩童也都不見？唉，年年都有幼童河邊戲水，沒過膝蓋處便像是被人拉入水中，連個泡都不冒。”國王直搖頭。


    “那這水中究竟是河神還是河怪？”孫悟空問道。


    “哪個敢說是怪。”國王苦笑，“公正的說，隻要是遠離通天河，通天國百姓鮮有得重病暴卒者，大多都能活到七十歲。”


    七十歲，在異界已經是相當高壽了，不亞於當今的百歲老人。


    不要老的，喜歡年輕的，更喜歡孩童，水裏有個吃人的妖精不成？


    那也太能吃了。


    “陛下，來時看到一座佛塔，有些年頭，貴國可是信佛？”陳懿又問。


    “我們隻信河神。那佛塔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裏麵有一位和尚的骨灰。當時那和尚帶來了不少東方的糧食種子，傳授不少種植養殖技術，祖輩極力挽留，那和尚也是非要西去，祖上賜他一葉扁舟，可想而知，第三天就被衝上岸來，早就死了。”國王這話就是說給陳懿聽的，不要輕易冒險，“哦，對了，他是唯一一個找到屍體的人，祖上傷心欲絕，給他建造佛塔。其實連骨灰也沒了，這些年人們也都快淡忘了。”


    陳懿驚駭無比，一百多年，西去的和尚，還能有誰，當然是金蟬子！


    “陛下，那和尚可有隨從跟隨？”陳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哪有，據說是一人。”國王也不清楚一百多年的事情，有句話沒好意思說，他嫌佛塔礙事，幾次動念頭想要推倒，還沒來及動手。


    宴會過後，陳懿迴到安排的住所，唏噓不已。


    第七世的金蟬子，已經來到了通天河，靠的就是一雙腳，還背來了糧食種子。現如今，徒弟環繞，自身還有佛門至寶，就不信過不去一個通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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