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和老鼠的追逐，對貓來說，可能是遊戲成分要多上一些，可是對老鼠來說，就是關(guān)係到生存與否的逃亡。同一件事，分別從強者和弱者的角度來看，得到的結(jié)論會截然不同。


    所以當(dāng)你身為強者的時候，不妨也設(shè)想一下當(dāng)自己是弱者的時候，又將會是怎樣的情形……


    盡管心裏明白這種程度的衝撞對於身為兵器的阿西娜不會有什麼傷害，但是李孝姬還是感覺到惡作劇成功的快感，因為阿西娜的攔阻而帶來的不快也隨之消散許多。


    和當(dāng)年那個隻能無助地抱著愛人屍體的自己已經(jīng)不同了，現(xiàn)在的李孝姬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也有絕對的自信把愛人從死亡邊緣拯救迴來。


    就在她想躍下斷崖的時候，腳下忽然傳來劇烈的震動。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她高高地彈離地麵，就在她足尖離開地麵的一瞬間，整片斷崖在轟然巨響中塌了下去。


    剛才那華麗一擊不是打敗了陳立斌嗎？那麼現(xiàn)在又是誰在崖下戰(zhàn)鬥？疑問在身在半空的李孝姬心中閃過，而知道答案的最好方法當(dāng)然就是親自下去察看了。


    半空中輕盈地翻轉(zhuǎn)，眼角的餘光恰好看到阿西娜抱著昏迷的萊格兒從密林中走了出來，李孝姬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身形急速落往崖下。阿西娜搶前幾步，趕到崖邊，卻隻能看見這個“畏罪潛逃”的女人身影消失在崖底黑暗之中。


    對崖底情況一無所知，李孝姬自己也不知道在崖下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所以當(dāng)身形剛剛墜入黑暗之中，她就發(fā)動了自己的領(lǐng)域。


    和演唱會上用來中和陳立斌領(lǐng)域的那個放射型領(lǐng)域不同，這次她使用的是領(lǐng)域的防禦形態(tài)——李孝姬的身形在領(lǐng)域發(fā)動的瞬間靜止在空中，柔和白光迅速覆蓋了她曼妙的身軀，溫柔卻堅決地把不住流動的黑暗排拒在身外不遠處。


    等等？黑暗在流動？！身處領(lǐng)域之中的李孝姬敏感地注意到周圍有若實質(zhì)的黑暗都在流向一個方向，而且流速越來越快，很快地，她身邊的黑暗就已經(jīng)退去，現(xiàn)出崖底本來的景色。


    不過李孝姬可沒有心情關(guān)心周圍景色如何，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黑暗流向的那個人吸引。雖然那人懸浮在離她甚遠的下方，但那熟悉的輪廓讓她毫不費力地認出了他——卻不是陳立斌是誰！


    看到以為已遭遇不測的心上人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眼前，喜悅象潮水一樣衝擊著李孝姬的心房，讓她一時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直到努力平複了狂喜的情緒，她才注意到崖底的情勢——在她的下方，除了陳立斌外還有一個手持巨大銀色鐮刀的少女，正神**備地和他對峙。這情景分明是陳立斌在這場戰(zhàn)鬥中占了上風(fēng)，難道自己在崖頂感覺到的隻是錯覺？！


    黑暗並不因為李孝姬陷入自己的思緒而停止流動，潮水般退入陳立斌平伸麵前的拳頭中，當(dāng)整個領(lǐng)域被吸盡的時候，從拳頭處忽然爆發(fā)的巨大能量把李孝姬從迷惑中叫醒。


    她抬眼望去，隻來得及對上陳立斌停在她臉上的眼神。在眼神接觸的一瞬間，李孝姬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她無法置信的事實——眼前這個男人也許擁有和她心上人一樣的軀殼，但是絕對不會是那個讓她傾心的陳立斌。那眼神中的死氣沉沉，和自己最喜愛的那雙眼楮裏時刻存在的溫暖相差實在太遠，簡直完全屬於兩個人。


    可是她卻沒有再看清楚的機會，迅速湧來的黑暗把她淹沒，也把那雙眼楮隱藏起來……


    就在愛麗絲眼前，剛才被xiii號收入體內(nèi)的黑色羽翼再次伸展開來，而且比剛才還要巨大。就算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羽翼還是仿佛能把整個世界遮蔽。


    而這雙羽翼和之前的羽翼還有些不同，在黑色之中還攙雜著點點白色，看上去就象浩瀚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直到整個羽翼完全張開的時候，愛麗絲才知道那些星辰般的白點到底是什麼。


    隨著羽翼的變大，上麵每一根羽毛也變大了許多，已經(jīng)大到讓離它們有一定距離的愛麗絲都可以看清上麵每一根細小絨毛，當(dāng)然她也不會錯過更加詭異的景象——在每根黑羽表麵的中心處，都有一個白色的人臉在掙紮唿喊，有表情痛苦的，有麵目猙獰的，有眉目幽怨的，也有五官扭曲的……隻要你能想象到的負麵表情，全都集合在這張黑色的畫布上，即使是愛麗絲也不由心生寒意。


    以死亡力量為能量來源的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麼——剛才自己發(fā)動的“銀河”，其中數(shù)以萬計的亡靈足可吞噬任何阻擋它們腳步的人或物，可是這些亡靈卻被這雙黑色羽翼“吞噬”了進去，每根羽毛都成為了最堅固的桎梏，把所有的亡靈禁錮其中。如果說她剛才的華麗一擊威力足以媲美流動的銀河，那麼能把銀河禁錮其中的……豈不是無邊無際的宇宙？！


    愛麗絲已經(jīng)不敢想下去了，和這個陌生的xiii號的實力差距如此明顯地擺在眼前，再多去想隻是減弱自己信心而已。而現(xiàn)在的她，實際上已經(jīng)沒有任**氣提起手中鐮刀來麵對這強大的敵人。


    伸出雙翼的xiii號並沒有立刻發(fā)動自己的進攻，他把右翼彎到身前，伸出手輕撫其中一根羽毛上的人臉。就在他手指觸及人臉的瞬間，人臉上扭曲的表情消失了，大睜的雙眼緩緩合上，臉上露出平靜幸福的笑容。接著，那根黑羽上的火焰猛地劇烈燃燒


    ，整根黑羽連同上麵的人臉一起消失無蹤。


    xiii號嘴角勾起一個微笑，冰冷的臉上也仿佛有了一些溫度。他緩緩開口，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在對愛麗絲訴說︰“這個身體真的很有意思，我很喜歡！”


    不給愛麗絲深思他話中意味的時間，他把視線從羽翼移迴愛麗絲臉上，淡淡開口道︰“這是迴敬你剛才的‘銀河’的……”


    話音未落，黑翼上無數(shù)亡靈發(fā)出的呻吟聲驟然拔高，在這黑暗空間中混合成悠長的哀歌，其中包含的悲傷、不安、憤怒、不甘等種種情緒交纏在一起，讓聞?wù)邿o不毛骨悚然。呻吟的餘韻尚在迴響，一根根羽毛紛紛脫離羽翼，在上麵的亡靈指引下飛向它們的目標(biāo)——愛麗絲，黑白兩色在黑暗中劃出道道殘像，看上去好像流星般的光雨。


    雖然知道自己和眼前敵人的實力差距，但是處在生死關(guān)頭的愛麗絲還是發(fā)動了自己的最大能力來保護自己——她手中鐮刀忽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強光，看上去好像整個鐮刀都是由銀光構(gòu)成的一樣。愛麗絲以驚人的速度揮動著鐮刀，銀色殘影在麵前構(gòu)成密集的光網(wǎng)，每一個網(wǎng)上的交叉點都恰好迎上飛來的人麵黑羽，與之撞擊出絢麗火花後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愛麗絲自己心中卻很清楚，這勢均力敵的場麵隻是表麵而已。看似淡淡揮出的殘影中蘊藏的是她全開的能量，即使如此還是需要兩道殘影迭加起來才能和一根人麵黑羽拚成平手。更要命的是，每當(dāng)有一根黑羽脫離羽翼，就會有另一根新的黑羽從脫離處生長出來，這讓起於黑翼終於光網(wǎng)的黑白光雨看上去好像沒有窮盡的一刻。


    愛麗絲終於明白了xiii號剛才被自己攻擊時的心情，這種無力反擊的挫敗感幾乎讓她沮喪到放棄抵抗。不同的是，當(dāng)時的xiii號還可以爆發(fā)出剩餘能量，組織起讓她一時也要手忙腳亂的反擊，現(xiàn)在的她真的是毫無還手餘地。


    就在她緊握鐮刀長柄的雙手麻木到無法再承受一點力量，哪怕再多一根人麵黑羽的撞擊也會讓鐮刀脫手而出的時候，暴風(fēng)雨一般的攻擊如同它的到來一樣突然地停止了。


    精疲力竭的愛麗絲望向前方氣定神閑的敵人，絕望地認識到，這場自己拚盡全力的戰(zhàn)鬥對於對方來說真的隻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這種貓戲弄爪下老鼠的遊戲，愛麗絲並不陌生，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在往日的遊戲中她扮演的是貓，如今卻淪為了老鼠的角色。


    當(dāng)貓停止戲弄老鼠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將會是致命的一擊！總是身為貓的愛麗絲當(dāng)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即使知道，她又哪裏有力氣去接下敵人的最後一擊呢？


    象是要讓愛麗絲看清他如何發(fā)出這一擊，xiii號緩慢無比地舉起雙手，和背後的雙翼同步地在空中帶起無數(shù)殘影，看上去好像長出數(shù)不清的手和翅膀一樣。他的動作最後靜止於雙手舉過頭頂呈托負重物的動作，雙翼的每根羽毛也都盡力舒展到最大限度，翅尖相對高舉而起。隨著這個動作的完成，原來禁錮在羽毛上的亡靈開始沿著羽翼的脈絡(luò)流向翅尖，在黑色翼麵上繪出最美麗的白色花紋；它們發(fā)出的低吟匯成空靈的樂音，宛如蘇格蘭風(fēng)笛一樣直達內(nèi)心最深處……


    數(shù)不清的亡靈從翅尖溢出，在xiii號高舉的雙手上方匯聚成一個小小的光球，蒼白的光芒正是靈魂的顏色。靈魂源源不斷地湧入光球之中，光球卻還是開始時的大小，隻是光芒逐漸淡了下去。靈魂湧入越多，光球顏色越淡，到了最後幾乎變成透明，看上去好象裏麵流動著雲(yún)霧的水晶球一樣。


    愛麗絲不是不知道這一招即使是能量充足時的自己也絕對無法匹敵——同樣使用死亡力量的她當(dāng)然知道崖下這些已經(jīng)沉睡千年的亡靈積累下的能量有多麼強大，若非如此，即使手持神兵，她也不可能讓“銀河”發(fā)揮出剛才那麼強大的威力。現(xiàn)在眼前的敵人把似乎無窮無盡的亡靈壓縮進一隻手掌也可握住的小球，試問她又如何能擋下如此集中的能量呢？


    當(dāng)然了，打不過還可以逃跑，這個道理愛麗絲還是懂的。


    隻是對方先是暴風(fēng)驟雨般一輪狂攻，把她的能量消耗得一幹二淨(jìng)，然後才來準(zhǔn)備必殺的一擊，這情景分明是她剛才對xiii號攻擊的翻版嘛！不一樣的是，敵人根本不想給她逃走的機會，現(xiàn)在的她不但無法從周圍的黑暗中吸收能量補充自己的消耗，還被一股無法抗衡的力量壓在空中動彈不能，隻能滿懷恐懼地等待致命一擊的來臨。


    等待死亡，對愛麗絲來說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在沒有到a國進行手術(shù)，或者說沒有成為兵器xvii號之前，她每天都和死亡隻有咫尺之遙。那時候，她對死亡的恐懼已經(jīng)被時間衝得淡若無痕，甚至有時候還暗暗期待著死亡的來臨，好讓自己從病痛之中解脫出來。可是成為兵器的她擁有其他同伴沒有的神器，雖然自身實力不是同伴中最高的，但是對付敵人還是輕而易舉的。舅舅又特意為她量身定製了“死神鐮刀”小隊，讓她能享受到揮舞死神之鐮、掌控別人生命的快感，自然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對死亡的恐懼。


    如今，再次和死亡麵對麵的時候，她才知道現(xiàn)在有了那麼多讓她依戀的人和事，這讓她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死亡來！她可愛的弟弟埃裏斯和忠實的老管家約翰應(yīng)該正在傑拉斯家族的主宅——傑拉斯古堡裏翹首以盼，隻是恐怕他們


    再也等不到她的歸來了……


    就在愛麗絲陷入對死亡的恐懼之時，xiii號的這一招仍在繼續(xù)完成著。黑翼上的亡靈終於完全流入了光球之中，使得這雙碩大羽翼再次恢複了純粹的黑色。而光球內(nèi)那層淡淡流轉(zhuǎn)的霧氣也已消失不見，整個光球比質(zhì)地最純的水晶球還要晶瑩剔透。若不是周圍黑霧發(fā)出的熒光在球體邊緣反射勾勒出它的形狀，想在這片黑暗中看到透明的它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者叫它靈魂之球會比以光球稱唿它更加貼切，因為它本身再沒有任何光芒發(fā)出——由千萬靈魂壓縮成的靈魂之球，居然連靈魂本身應(yīng)有的微弱白光都沒有！


    xiii號右手食指指尖緩緩沁出一滴血珠，血珠剛剛完全離開皮膚就象被靈魂之球吸引，無比緩慢地向上升去。接觸靈魂之球的一霎那，血珠一下子被吸了進去，整顆靈魂之球瞬間變成血紅，同時同是血紅顏色的光芒從靈魂之球上爆了開來，有如火舌一般吞吐著，刺破周圍的黑暗。刺目的紅映入xiii號眼中，讓那雙毫無生氣的眸子染上一絲血色。


    至此，耗時良久的一招總算是接近完成。冰冷的聲音從xiii號口中吐出，一字一字好象敲打在愛麗絲心頭︰“地獄中最忠實的愛犬，以我血為約，聽從我的召喚，從長久的沉睡中醒來……”


    阿西娜帶著萊格兒躍落斷崖，看到的是李孝姬獨自呆立在空無一人的崖底。


    要不是地下隨處可見崖壁崩塌落下的巨石，還有遠處證實著剛才激戰(zhàn)的半塌城堡，最重要的是，空氣中殘留的那份陰鬱死氣，阿西娜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崖頂感覺到的那場交戰(zhàn)是自己的錯覺了。可是眼楮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裏確實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鬥……那麼，交手雙方又到哪裏去了呢？


    可以告訴她答案的，可能就隻剩在那裏發(fā)呆的女人了。阿西娜在心底歎了口氣，舉步向李孝姬走去。


    在她身後半空中，仍然昏迷不醒的萊格兒被熟悉的金色光球包圍著，跟著阿西娜的動作也向李孝姬方向漂移過去。這也怪不得阿西娜，能夠治療萊格兒所受精神傷害的李孝姬連招唿也不打一聲就跳了下來，和萊格兒體型差不了多少的她總不能背著或抱著萊格兒吧！包圍著萊格兒的領(lǐng)域，一來是少了她或背或抱的麻煩，二來也可以在不能預(yù)知的危險前保護萊格兒不受傷害。


    就算處於發(fā)呆中，當(dāng)阿西娜躍入崖底的時候，李孝姬也沒可能感覺不到，何況阿西娜的背後還跟著一個充滿她能量的領(lǐng)域呢！之所以仍然保持著靜立姿勢不去理她，當(dāng)然是因為心中對剛才阿西娜的攔阻還是有點想法——也許剛才少了她的攔阻，自己就能從那華麗的一招下救下陳立斌了，至不濟也不會和他失諸交臂。


    雖然剛才隻是一瞬間的感覺，但是她的判斷絕不會出現(xiàn)錯誤——那奇異景象分明是空間扭曲造成的，空氣分子的爆裂和兩人消失在她麵前就是最好的證明！和這個世界重迭的空間有無數(shù)個，她能做的也隻能是盡力去追索陳立斌留下的那點能量殘餘，如果能夠找到，也許就可以建立和那個空間的連接，隻是也許……


    當(dāng)阿西娜走到她身後的時候，李孝姬輕輕開口道︰“我看到他了！”


    阿西娜一點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走到李孝姬身側(cè)，卻沒有看她，隻是等待著李孝姬的下文。


    李孝姬仍然緊閉雙眼，全開的能量在周圍空間裏搜索著可能存在的陳立斌的能量殘餘。可是，沒有，剛才那次空間扭曲竟然把屬於他的全部能量都帶了進去，一點也沒有留下。她歎口氣，停止了無用的努力，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阿西娜，聲音裏帶著淡淡無奈︰“可是他就在我麵前消失了。”


    “空間扭曲？”阿西娜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可以不用問，剛才那麼大範(fàn)圍的空間異動她可也有感覺到，隻是想不到居然是陳立斌那個家夥製造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就應(yīng)該對陳立斌的實力重新估計了，也許不用很久，他就可以……


    李孝姬點了點頭，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再去執(zhí)著對阿西娜的心結(jié)︰“我想試著找到他的能量，可是一點也沒有……”


    阿西娜眼珠一轉(zhuǎn)，嘴角輕輕勾起，說出的話卻讓李孝姬眼楮重新亮了起來︰“他的能量殘餘找不到，試試看他對手的怎麼樣？”


    “……殺死我想殺死的，毀滅我想毀滅的……”隨著xiii號的吟誦，黑霧中有團陰影圍繞著血紅的靈魂之球凝結(jié)起來。


    靈魂之球外沸騰的血紅光芒竟似穿不透這有若實質(zhì)的陰影，不斷被它蠕動吞噬著。而黑霧仿佛被什麼力量吸引一樣，漸漸向陰影周圍聚集過去，隻是在接觸到陰影的黑霧總是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這詭異的情景下，xiii號吐出最後幾個字︰“……刻·耳·帕·洛·斯·的·咆·哮！”


    隨著這幾個字脫口而出，陰影開始躁動起來，向內(nèi)擠壓著靈魂之球。靈魂之球不堪它的侵襲，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破了開來，裏麵的血色還來不及外泄，就被陰影吞噬得一幹二淨(jìng)。


    吸收了靈魂之球後，陰影不斷地膨脹收縮，顏色逐漸轉(zhuǎn)為更深的黑色，裏麵更不時傳來屬於獸類的低吼聲……然後在某一次膨脹到最大限度的時候，陰影猛地分裂為大小相同的三道，夾雜著野獸的咆哮噬向一直絕望地望著這一切的愛麗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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