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鳶發(fā)現自己的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輕輕拍了拍名淨這孩子的頭。
──不自覺地。
自己到底打算做甚麼呢?遊鳶稍微想了想,認為自己是打算安慰眼前看來悲傷的孩子,但他不記得自己打算伸手拍拍對方的頭。
說起來去去拍拍別人的頭代表“安慰”這件事又是從何而來?遊鳶的父親並沒有做過這件事,因為從幼時開始遊鳶就是個隨隨便便的孩子,因為沒有努力,沒有建樹,所以也沒有能讓人安慰的地方。
至於遊鳶的師長就更不用說了,認識日生已經是他要離開太學時的事,那時他已經是個要進行成年禮的人了。
既然不是在遊鳶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曾經做過的事,那麼必定是在過去曾經在別人身上見過這景象,才會做出這行為。
現在的問題是──究竟是誰讓自己伸出了手──這是遊鳶相當放在心上的事,因為他想
到與湊在地牢相處的情況。
──要是湊與遊鳶是相同的,那麼是誰為她選擇了那些行為?
“遊鳶先生!請問手可以移開嗎?”
正當遊鳶因為沉思而失了神,稚嫩的聲音將他喚迴來了現實。
“喔,抱歉,不知不覺就做出了這種事。”
“不,我知道遊鳶先生是好意。”
孩子露出了笑容,那種即使努力變得成熟,但依然充滿稚氣的衝突感讓遊鳶感到一陣陣不舍。
“對了,你們和稗安出了甚麼事嗎?”
“也不算是甚麼大事,我們之間雖然還有點隔閡,但至少已經有所往來,隻是意見分歧依舊沒有變小。”
“怎麼說?”
名淨看來相當落寞,使遊鳶想了解究竟出了些甚麼事。
“那天烏爾村莊的人來找我們,跟我們說了稗安的弟弟可能是死於錯食有毒的魚類,在商量後,我們決定不管稗安接不接受都應該告訴他這件事,因
為我們覺得他是唯一一個不能不知道這件事的人。”
“的確是如此,那麼他的反應呢?”
“稗安說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事實,但在殺光北方人之前不會傷害遊鳶先生。”
“呃,他本來還想傷害我啊?他現在人在哪?”
“他也來到這裏了,說要上戰(zhàn)場,殺北方人,這也是我們意見分歧的原因。”
遊鳶聽了之後極為訝異,他沒想到稗安會這麼執(zhí)著,更沒想到對方已經到了這座野民堡壘。一想到如果在不對的時刻與對方遭遇會有多危險,遊鳶便不自覺地冒出一絲冷汗。
“我能體諒你的心情,就如同我也不喜歡你們上戰(zhàn)場,但我不認為讓那個脾氣激烈的少年甚麼都不做會是好事,遺憾總是會一直掛在心裏吧。”
遊鳶對著名淨說著,但他的聲音卻漸漸放輕,忽然感覺這句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話,似乎也是正在尋找著的答案的碎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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