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眾人全部屏住唿吸看著半空中的二人。
此刻江詩雨的嬌顏毫無血色,小腹受對方一擊,下丹田差點被打散,沒有當場身死,已是她根基穩(wěn)固的功勞。
也幸好她及時抽取部分元力穩(wěn)住傷勢,現(xiàn)下雖無性命之憂,但也傷得不輕,若是此遭能勝,怕是要將養(yǎng)好長一陣。
隻見她喉頭一陣湧動,終是沒有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將月白色內(nèi)衫印上星星血點。
“師姐!”
杜謙急的原地亂轉(zhuǎn),他想上去幫忙,但師姐淩空而立,以他的實力又做不得什麼。
轉(zhuǎn)頭看向孟垂天,隻見其臉色鐵青,眉毛、胡子上隱有冰霜凝結。他正捂著左肩運力,似乎正在抗衡著什麼。
青吟刺穿炎神鎧,貫穿了孟垂天肩頭,其上獨特的寒冰元力也沿著傷口進入他的身體肆虐。
現(xiàn)在他整個左半身冰冷異常,氣血運行也有阻塞之感,他正驅(qū)動體內(nèi)的元力試圖驅(qū)散這股冰冷。
不消一會,孟垂天便將寒冰元力驅(qū)散大半,炎神鎧被洞穿的裂口也已經(jīng)愈合。
“竟然能突破我的炎神鎧,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他抬頭陰狠地注視江詩雨,雙拳緊握,準備蓄力一擊。
江詩雨擦拭掉嘴角的血跡,神情凝重無比,她境界未穩(wěn),之前便受過傷,新傷引發(fā)舊傷,如今的狀態(tài)怕是要差孟垂天數(shù)籌。
長出一口氣,江詩雨一抖已經(jīng)變成青黑色的青吟,隨著清利的劍鳴聲,青黑色的利劍又黑了一分,變得漆黑如墨。
“歸元十八式第七式,止境!”
隨著話音落下,青吟氣勢陡然大漲,黑黝黝的劍身驟然散出尺長的黑芒。
此時青吟似乎奪去了太陽的光輝,連天色都漸漸暗淡了下來,這方世界,仿佛青吟便是主宰萬物的君王。
江詩雨艱難的挺起青吟,仿佛手中的利劍重於萬鈞,她忍不住又噴出一口血,終於咬牙將青吟指向孟垂天。
歸元十八式第七式,止境。
即便江詩雨晉升騰雲(yún)境也隻能勉強施展,更別說此刻她還重傷在身。
但她唯有一拚。
下方的眾人仰頭望著空中,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這將是決定勝負的一擊。”劉玉達吶吶而言道。
“師兄你看誰會勝出?”
劉玉達搖頭感歎道:“江詩雨晉升真君,而垂天真君已跨入騰雲(yún)境多年,雖然江詩雨破了對方的防禦,但她傷得比對方重,取勝怕是很難。”
江詩雨將能調(diào)動的所有元力灌注於青吟中,劍指孟垂天,隨即化作一道青虹唿嘯掠去。
孟垂天大吼一聲,將元力匯聚至右拳,飛身迎向江詩雨,他也決定一擊定勝負,
兩人速度極快,氣息也鎖定對方,劍,避無可避,拳,讓無可讓,隻能硬拚。
炮拳直砸青吟劍尖。
“轟!”
恐怖的爆鳴夾雜著四溢的狂暴元力飛散。
以兩人為中心,氣浪席卷,飛沙走石,遮住了人眼。
待煙塵稍淡,眾人便見兩位騰雲(yún)真君正在半空中對峙,僵持不下。
拳頭對利刃,本不占優(yōu)勢,但孟垂天將全身的炎神鎧都堆積至右拳之上,其上的護甲足有半尺厚,也較全身鎧更為緊密,顏色也變?yōu)橛挠牡纳钏{色。
黑色的青吟突入深藍色鎧甲,卻止於三寸。
鎧甲包裹住利刃,輕易脫不開,也無法脫開,兩人正在全力對峙,退卻之人便要迎接對方的奪命一擊。
才幾個唿吸,卻似數(shù)個時辰之久。
江詩雨畢竟新晉騰雲(yún),且受傷頗重,已漸漸出現(xiàn)頹勢。她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手腕連著劍身也在輕輕顫抖。
杜謙見狀心急如焚,想要幫忙,也隻有【若風刃】能攻擊到孟垂天,他也不去想是否有作用,招出十道【若風刃】,跑到孟垂天下方,遙遙向其點去。
【若風刃】靜寂無聲,向孟垂天沒有炎神鎧保護的背後襲來。
孟垂天已經(jīng)感覺到對方是強弩之末,正欲出盡全力碾壓過去,突然感覺背後一震,一道透明刀刃正中自己後心窩,隨後是接連九道依次命中同一位置。
按理說三品畫軸打到騰雲(yún)真君身上應該如撓癢癢一般。
但孟垂天背後無甲,他又將全部精氣神都專注於對峙上,後背的防禦也不過是五品武人的層次。
【若風刃】雖然傷不到他,卻也帶來一陣疼痛,讓其分神它顧。
孟垂天餘光一掃,便看見杜謙在不遠處地上,正跳著腳高聲喝罵:
“呔!你個老匹夫,以大欺小好不知羞,他娘沒教育你尊老愛幼嗎?你這麼沒家教,大概你老母也是窯子裏的姐兒吧?你那一千三百二十五個爹怎麼也不管管?就你這個*樣的,也不撒潑尿照照……”
杜謙烏七八糟的一頓痛罵,什麼難聽說什麼,什麼惡心喊什麼。
半空中的孟垂天雖然知道對方是有意要激怒自己,但也氣得麵皮直抖。
自他成就五品後,便未在聽過這些市井俚語,更別說如此辱罵自己的。
大家都是高階修士了,便是敵人,也是要互相留些薄麵的。
可這個畫院的小子,最該是文人雅士,怎麼比街邊的潑皮狗才還要粗俗?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啊!
在場的人將那些惡毒、粗俗的辱罵聽得一清二楚,有的聽到有趣的地方,還忍不住抿嘴忍笑。
孟垂天臉色由紅轉(zhuǎn)青,有由青轉(zhuǎn)黑,他終於忍受不住,扭頭下望怒吼道:
“小雜碎,老夫必將你挫骨揚灰!”
江詩雨見其竟分神說話,內(nèi)含的一口元力已經(jīng)泄出,便抓住機會,手中青吟猛地向前一送。
眾人眼見孟垂天拳頭上的鎧甲寸寸碎裂,隨後手掌被貫穿,接著青吟又貫入孟垂天的咽喉。
“咕……呃……”
雖然咽喉被刺穿,七品騰雲(yún)境卻不會就此而亡,甚至還可能有餘力反撲。
江詩雨將用來壓製傷勢的元力的調(diào)入青吟,本已暗淡的黑芒乍然大盛。
順手擰動劍身,橫劍一掃,未等看清結果,江詩雨便又噴出一大口血,自半空中墜落下來。
杜謙見狀大驚失色,趕忙高高躍起接住師姐,將其橫抱落下。
懷中的師姐早已昏迷,已經(jīng)染成了深紅色的胸襟微微地起伏著。
“還好人還未死。”
他心痛地看著師姐如紙一般慘白的絕美容顏,隨後抬頭望向那個令師姐受傷的罪魁禍首,若是孟垂天還活著,那今日便是他們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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