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威遠被杜謙壓著打,心中又羞又怒。
他前兩日與江詩雨大戰後毫不停歇地趕路,方才又與狗妖鬥過,身心早已疲憊不堪。
現在怕是隻能發揮出開山境巔峰的實力。
本以為即便不是全盛狀態,也能輕易解決了杜謙,去了閔家滅門之禍。
可是如今他卻被對方壓製,甚至漸漸露出了敗相。
又拚了幾招,閔威遠終於迴過味來。
“我與這小子對攻幹嘛?老子元力比他多,我應該賞他一顆元力球吃吃。”
隻見他一個重擊逼退杜謙,反身跳開戰圈。
杜謙除了畫軸便隻會近身肉搏,哪裏肯讓對方逃開。
他身形緊跟著閔威遠,卻發現對方手中驟然亮起一個光團,緊接著一個元力球迎麵襲來。
這一招極為突然,杜謙毫無躲避空間,隻好雙臂交叉護住上身。
“轟!”
元力球擊中杜謙,轟然爆炸,強光閃耀,煙塵彌漫。
閔威遠轉身定,嘴上露出輕鬆的微笑,哪怕是五品武人,中了他的元力球即便不死也得身受重傷。
隨著煙塵慢慢散去,閔威遠的笑意卻逐漸凝固。
塵煙中,杜謙依舊在那裏,他隻是咧著嘴不停的揉按雙臂,似乎方才那一擊隻能給他帶來些許的痛感。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閔威遠驚怒大吼。
“我是畫院第一天才杜奇衍!”
“淦你娘!哪有畫師如此耐打的?比妖族的身子骨都硬!”
閔威遠怒吼一聲,雙手再次亮起,揮手將兩顆元力球丟了出去。
元力球飛離之後,緊接著又再次凝聚兩顆。
閔威遠雙手不停揮舞,元力球如同連珠炮一般,接連不斷地砸向杜謙。
“嗖嗖嗖……轟轟……”
碎石塵土四射,杜謙的身影再次淹沒在煙塵中。
幾聲轟響過後,元力球未再擊中目標,而是自爆炸中心四散飛離,有的打在附近的巨樹上,有的飛向天空,有的飛向閔威遠自己,被他狼狽躲過。
“啪啪啪啪……”
眾人隱約看到杜謙在塵煙中張開巴掌揮舞著手臂,如同拍皮球一般,將後續的元力球盡數擊飛。
閔威遠停下無謂的攻擊,杜謙的身影也顯露出來。
他的褲子到處是破洞,幸好關鍵位置還有幾縷布條遮擋。
纏繞著黑紋的皮肉偶有青紅色的傷痕,不過看樣子隻是一些表皮擦傷,連血都沒流。
“哎呦……疼死我了……”
他曲著通紅的手掌,不停向其地唿唿地吹氣。
說他沒受傷吧,那人身上破爛不堪,雙手也微微地顫抖著,顯然痛得不輕。
說他受傷了吧,那個惹人厭的身影卻好端端地在那,嘴裏賤兮兮地嚷嚷著喊疼。
閔威遠看著杜謙滿不在乎的樣子,氣得直哆嗦,以往一擊便能殺一人的元力球,竟然不起作用了。
他此時麵色青紅,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氣息較之前更弱了幾分,早已沒有開山境巔峰的樣子。
“師兄,閔威遠的攻擊似乎沒起什麼作用。”
“閔威遠被氣昏了頭,他境界已經急速下降,若是再無後手,怕是要栽在這裏。”
在劉玉達看來,閔威遠完全被杜謙打亂了陣腳,忘記自己此時並非全盛狀態。
若是他依舊有六品神禦境實力,自然可以輕鬆取勝,不過方才一連串的攻擊用力過猛,現在誰勝誰負,真的難料了。
遠處陰影中,文爭瞇眼注視著杜謙。
他有些震撼對方現在的實力。
在他的印象中,對方前幾月還是任自己蹂躪的小垃圾。
上次暗殺時,自己也是大占上風的,隻是大意輕敵才讓其傷了自己。
但現在杜謙竟然成長到這個境界,若是再與他正麵硬碰硬,怕是自己也會落敗。
“要等待時機,一擊,一擊弄死他。”
文爭想起長老的教誨,握緊手中的匕首,等待機會,他隻能相信閔威遠還有底牌。
“開始讓你滾蛋卻不走,現在想走已經晚了,你要是沒別的招數,就領死吧!”
杜謙雙拳在胸前一碰,挑釁地叫嚷道。
閔威遠被對方氣得七竅生煙:
“大言不慚!我六品神禦,豈能受你輕辱!今日我豁出這條命也要先送你上路!”
隻見他伸手一招,之前救閔淑君的長刀化作一道直線,飛掠到他的手中。
將刀高舉過頭,閔威遠忽地雙目圓睜,口中大喝一聲。
“烈血極煞!”
一道紅芒猛地自閔威遠身上亮起。
隨即,肉眼可見的絲絲血線自閔威遠身上抽離,融入頭頂的大刀之中。
刀身也由閃亮的銀白色逐漸變成深紅色。
隨著血線的注入,閔威遠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的鬢角變得灰白,原本光滑的臉上也化出道道皺紋。
深紅色的大刀微微地顫動,而後竟然融化成一顆西瓜大小的血球。
血球漂浮在閔威遠頭頂詭異地蠕動著,一股腥燥之氣隨之遠遠傳開。
“成!”
血球颯然一頓,而後變形、拉長,慢慢凝練成一柄血色長矛。
長矛足有丈許長,其上煞氣彌漫,血光縈繞。
杜謙盯著血色長矛,竟然產生口幹舌燥之感,似乎若是被其擊中,全身血氣都會被吸走一般。
這烈血極煞乃閔威遠年輕時得到的一邪門武技。
他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使出。
閔威遠年不過五十多便已是六品神禦境,放在頂級宗門內也是精英。
但他資質平平,如何能有如此修為?
這烈血極煞便是他有此成就的根本。
此武技先要抽離施術者的血氣精華凝練血矛,若是能命中敵人,血矛自會吸取敵人的血氣,反哺施術者。
待敵人被吸成人幹,施術者的修為會大幅提升,之前損失的氣血也能迴補。
但若是沒有命中敵人,不用對方攻擊,施術者自己便會生命急速枯萎而亡。
這種有采補之效的武技,實在過於殘忍,凡是被發現的,必然會被整個修真界追殺。
“如今左右是死,先殺了眼前這個杜奇衍再說。”
他確實此武技一出,對麵這個雜碎必然形神俱滅。
杜謙此時心底彌漫著強烈的危機感。
早在發現閔威遠凝力時,他便欲欺身上前,但對方的氣機已經早早地鎖定自己。
即便能趁著長矛未成時打斷,但他不知對方招式,全無準備魯莽蠻幹,怕是自己也無法全身而退。
對方招式已成,為今之計,隻能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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