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豐冷笑看著杜謙與江詩雨小聲嘀咕也不阻止。
杜謙接著道:“那咱們的那份借據(jù)呢?上麵總該是‘一十萬兩’了吧。隻要兩相對比不一樣,他們也沒法耍賴。”
江詩雨哀歎一聲,拿出自家的借據(jù)。
杜謙似乎預(yù)感到了什麼,劈手奪過借據(jù),隨即“三十萬兩”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這借據(jù)是我親自帶迴宗門,又親自放入文書樓的,之前確實是‘一十萬兩’無疑。”
江詩雨愁眉不展,臉上一點生氣都沒有。
“這一定是咱們內(nèi)部人偷偷改的,而且對方定然地位不低。”杜謙斷言道,接著又安慰師姐,“幸好咱們之前十萬大山一戰(zhàn)得了不少銀子,哪怕三十萬兩,咱們也掏得起。
不就是錢嘛,吃一塹長一智,師姐相信我,這點小錢咱們以後一定能賺迴來的。”
江詩雨抬頭看著杜謙,欲言又止,杜謙眉頭一皺,正要詢問,卻被周大豐打斷。
“看也看完了,兩項對照也無異議,怎麼著?籌銀使、杜總管,是還銀子還是咱們現(xiàn)在簽下婚書?”
杜謙迴身咬著牙道:“你們雲(yún)道宗好手段,我這次認栽了。師姐,還給他們?nèi)f兩,區(qū)區(qū)三十萬兩,我還拿得出,現(xiàn)在拿了錢趕快滾蛋。”
杜謙說完,卻不見江詩雨有所動作。
雲(yún)道宗眾人聞言卻都有些吃驚。
三十萬兩杜謙脫口而出,似乎毫不在乎,莫非他真有這麼多銀子?他開的酒樓不可能賺這麼多吧?
歸元宗不是窮得叮當響嗎?
要知道三十萬兩,差不多是雲(yún)道宗全年的收入了,對他們自己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幸好改了借據(jù),不然真讓他們輕易還上銀子了。”
周大豐心中慶幸不已,隨即冷笑一聲道:“杜總管吶,誰跟你說是三十萬兩的?”
他邁著鴨子步,在大殿上緩緩轉(zhuǎn)著圈。
“你們歸元宗借款時可是說過,月息五分。這一年利滾利下來,可是五十三萬八千七百五十六兩,
咱們兩宗關(guān)係這麼好,我周大豐自作主張,給你們抹去個零頭,就算作五十三萬八千七百兩好了,剩下的五十六兩,送給杜總管吃茶,哈哈哈。”
杜謙迴頭見師姐耷拉著腦袋,不由得又怨又氣。
他恨不得現(xiàn)在便將師姐揪過來,橫放腿上,好好地打一頓屁股。
“哪有這麼笨的敗家的媳婦兒啊。”
原以為還十萬兩便夠了,現(xiàn)在滾到了五十多萬。拿什麼還?
江詩雨與杜謙身上的現(xiàn)銀加在一起有三十五萬,還有近二十萬的缺口堵不上。
莫非真要帶著師姐跑路?
“你們說月息五分便是五分,我還說沒利息呢,空口無憑,你們得拿出證據(jù)。”
周大豐定,對著江詩雨一抱拳:“這五分利是經(jīng)過江宗主同意了的,要知道大陸借款默認月息是八分,我雲(yún)道宗自降了三分利,已經(jīng)很是慷慨,杜總管難道想按照八分利還錢?”
杜謙無言以對,按雲(yún)道宗的說法這五分利還真不算高了。
這他娘的什麼世道,高利貸這麼兇猛嗎?
當初江詩雨向雲(yún)道宗借債就是因為對方收的利息低,她找過很多大勢力、大豪紳,多是八分、十分的利。
你圖人家的低利息,人家可是計劃著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杜謙第一次生出了無力感。
前幾天才與平安王府鬧僵,十五萬打了水漂。
沒了平安王的名氣保駕護航,剩下一個月內(nèi)想賺出來二十幾萬幾乎不可能。
“隻剩下煉製畫軸賣錢了,一天不要命的畫一百張,一張五百兩,五天能湊出來二十五萬。若再加上休息時間,十五天也應(yīng)該能完成。”
杜謙一樂,隨即又搖搖頭。
“還是不行,一張三品黃色畫軸原則上賣五百兩,若真的放出這麼多畫軸出去,豈不是衝擊市場,屆時怕是會造成畫軸大崩盤。五百兩變五兩,甚至更低。
若是再多給我數(shù)月時間,去其他州縣賣,應(yīng)該就能避免畫軸價格跌落。”
大殿上所有人都盯著杜謙的表情,隻見他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似乎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此時烏取隱晦地給周大豐使了一個眼色。
大豐心領(lǐng)神會,輕咳一聲。
“杜總管,我雲(yún)道宗好心借給你們銀子,你不會想要賴賬吧?”
杜謙憤憤道:“這五十多萬兩是怎麼出來的,你們也心知肚明,這虧老子認了,不過我需要延期幾個月。”
自己宗門實力不如雲(yún)道宗,杜謙也沒法子賴賬。若是有妄行道或者天玄宮的實力,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玩陰的。
“延期?那是不可能的。”見杜謙似要破罐子破摔,周大豐慢悠悠地道:“我宗與你歸元宗一衣帶水,交好了數(shù)十年。看在上任老宗主的份上,我們少主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
這幫陰人,又憋著什麼壞呢?
“你且說來聽聽。”
“三日後,你與我們少主對戰(zhàn)一場,你若贏了,這欠賬一筆勾銷。
你若輸了,那你們要麼還錢,要麼江宗主嫁給我們少主為妻。”
杜謙聽到如此條件不由得楞了。
這是哪位天神扔的大餡餅?
原本要麼賠銀子,要麼賠師姐,現(xiàn)在這事弄得,幹翻烏取就能一了百了?
他想笑卻不敢笑,臉不由得直抽抽。
見杜謙怪異的表情,烏取以為對方害怕了,他舔了舔嘴唇,嘲笑道:
“五十二萬,怕是把你們歸元宗賣了都還不上,我好心給你個機會,你不會不敢吧?”
此次前來讓歸元宗還錢不是關(guān)鍵,這麼多錢,烏取也不相信歸元宗能還得上。
所以他與周大豐一開始的目的便是誘杜謙賭戰(zhàn)。
杜謙若被弄死了,江詩雨要嫁烏取。
杜謙若真是妖蠻,那便順手抓了,江詩雨依然要嫁烏取。
沒了江詩雨的歸元宗,必然士氣大弱,將來鏟平歸元宗將更加輕鬆。
至於杜謙能贏自己,可別搞笑了,自己升品在即,迴去服用丹藥,三天後可就是五品開山境了。
“師弟,萬不可答應(yīng)。”
“賢侄,他們是想借機殺人。”
“師侄,宗門的未來就靠你了。”
歸元宗眾人鬧鬧哄哄,有勸阻的,有拱火的。
杜謙一擺手,止住了雜亂的聲音。
“好,那三日之後你我一戰(zhàn),”
“小師弟,不可!”
江詩雨異常焦急,小師弟雖然化身妖蠻能勝,但是眾目睽睽之下怎能化身?
若是以明麵上的實力迎戰(zhàn),此戰(zhàn)可以說毫無勝算。
烏取怕對方反悔,急忙道:“先說好嘍,咱們武人就用武人的方式解決,隻能使用武技,畫軸可不許用的。”
“可以。”
“哈哈……公平起見,三日後倉石城擂臺見,大家都能有個見證,免得有人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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