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見慕小北如此說,杜謙不由得愣住了。
“你真的不做王女了?”
慕小北眼含水霧點頭。
“你是為了我偷跑出來的?”杜謙不確定地指著自己。
堅定點頭。
有女子為自己連家都不要了,按理說杜謙的虛榮心應(yīng)該極大滿足才是。
不過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看到慕小北期待的眼神,他的語氣也溫柔了幾分。
“小北,你不聲不響的一走了之,你的家人一定會很擔(dān)心你。”
“我給他們留了信,說要去遊曆天下,以前我也自己出去玩過,他們不會擔(dān)心的。”
聽見杜謙柔聲的話語,慕小北眼睛彎彎的,很為自己的機智自豪。
“小北,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先迴去,此行路途險惡,等我辦完了事,就去京城找你。”
慕小北的眼神由期待變得失落而幽怨。
“杜謙,你找那麼多借口,是不是不願意我跟著你?你以前跟我說喜歡我莫非都是假的?”
“我……”
慕小北說著啜涕出聲,見杜謙躲閃的眼睛,泣聲道:
“我為了不讓你為難,甚至願意拋棄王女身份,你看著我的眼睛,你現(xiàn)在隻需說討厭我,煩我,以前都是騙我的,我馬上便走,絕不迴頭!”
看著慕小北決絕的眼神,杜謙如何都說不出絕情的話,況且他的確喜歡這個嬌俏的姑娘。
“我怎麼可能騙你,但因為我而讓你跟家人決裂,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他扶著慕小北的肩膀,“小北,你先迴去,待我真正有了實力,一定會去找你。”
慕小北無力地搖搖頭,“迴去了,我便會嫁人,等你再找我,怕是我早已為人婦了。”
杜謙仰天長歎,左右為難。
江詩雨在一旁看著兩人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嘴角牽動了幾下。
這是演給誰看呢?
若是自己再不表態(tài),小師弟即便不會說什麼,過後心裏難免也會生出嫌隙。
“妹妹真決定要嫁給我?guī)煹埽磕呐乱葬犷嵟媪麟x也不後悔?”
慕小北揉揉通紅的眼睛,小聲道:“既然決定跟著他了,便不會後悔,此事,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
江詩雨如大婦一般,正襟肅立:“你們的事我同意了,那便叫我一聲姐姐吧。”
慕小北眼睛驟然亮了,好像生怕江詩雨後悔,趕忙接過了話。
“姐姐!”
江詩雨微微一笑,主動拉起了慕小北的手:“妹妹,此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若有人欺負了你,隻管告訴姐姐,姐姐幫你收拾他。”
江詩雨說著看向一旁想笑卻不敢笑的杜謙。
“嗯,姐姐,以後看誰還敢欺負我。”
杜謙撓撓頭發(fā),“這樣好嗎?”
他雖然對這種結(jié)果十分滿意,但還是做出為難的樣子,哪怕是裝的。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像妹妹這麼鍾靈俊秀的女子願意委身於你,可別說你不願意。”
杜謙裝傻充楞,隻是憨憨地笑。
“不過妹妹偷跑出門,也的確不妥,我看妹妹還是……”江詩雨說著話,偷看慕小北的表情。
慕小北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我不迴去,我迴去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你了。”
“是怕再也見不到那個花心大蘿卜吧?”
被嚇壞了的小姑娘臉蛋微紅,跺了下秀腳,“姐姐盡取笑人家。”
“妹妹雖然說要委身師弟,但你也不可能永遠不迴家的,難道你真的不要父母了,而且以惠王府的實力,找到你也是早晚的事。”
慕小北嚅囁著,不知如何作答。
杜謙跳出來,嘿嘿一笑:“這有何難,待我與小北生米煮成熟飯,給惠王老丈人領(lǐng)迴去一個胖外孫,他還能不認嘍?”
他看到慕小北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調(diào)笑道:“小娘子,以後你便是我孩兒他娘了,現(xiàn)在先叫一聲夫君聽聽。”
慕小北也覺得杜謙的主意不錯,欣喜之下,縮著脖子聲若蚊蠅支吾著:“夫,夫……。”
還未等小北說利索,便被江詩雨打斷了:“胡鬧,妹妹還未嫁你,哪有胡亂稱唿的。”
杜謙見師姐豎眉,立即明白過來。
這稱唿師姐還未喊過,若是小北率先叫出了口,豈不是弱人一步?
唉,齊人之福的確不是那麼好享的啊。
“你們尚未成婚,妹妹喊他杜大哥便是。”江詩雨一言而定。
“還有,師弟你方才出的也是嗖主意,惠王是何等身份,你若真如此做,惠王便是再不忍心,但為了王府聲譽,怕是也會將你們斬殺了。”
“那如何是好?師姐你要救救我。”想到去見老丈人反而會鬧個身死的下場,杜謙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江詩雨伸出兩根青蔥玉指:“兩條路,一是跑進十萬大山,做一個閑雲(yún)野人。”
杜謙趕忙擺手,“我可不能帶著你們滿山跑當(dāng)野人,咱們一起是要過好日子的,整天東躲xz的可不行。”
“那第二條路,你三年內(nèi)升入九品破虛鏡,以絕對實力壓人;或者成畫道宗師,做惠王府無法拒絕的臂助;要麼建立自己的勢力,成為不弱於惠王府的一方巨頭。”
慕小北猛吸一口氣,這三個條件,別說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三百年都未必能成事。
她正要說躲進大山算了,隻要能跟心愛之人在一起,苦點又算什麼。
卻見杜謙展開墨霜,輕搖起來:“好,就這麼辦。等我成為當(dāng)世至強,再帶小北去找老丈人提親。”
江詩雨眸光閃動,自打小師弟腦袋好使之後,變得很是樂觀、自信,不管遇到何事,都積極想辦法解決,而非抱怨。
這才是自己漸漸傾心於他的最大緣由。當(dāng)然,這個登徒子臉皮足夠厚,也是一方麵。
要說杜謙為何有此自信,他身為妖蠻,前幾日還幹了一個六品的閔威遠,雖然那個六品比較垃圾,但他依舊有信心三年後能打得過九品。
即便他的品級可能達不到破虛境,但真實戰(zhàn)力能抗衡九品還是有盼頭的。
而畫道成就,自己身懷打印機,隻要自己在畫道見識足了,成就宗師也是早晚的事。
最難的當(dāng)屬建立自己的勢力了,一般開宗立派沒幾代人的經(jīng)營,是不太可能成為頂級強宗的。
反正能成一項即可,無論畫道還是戰(zhàn)力,一定有名揚大陸的機會。
兩女看著杜謙自信的模樣,眼中都充滿了小星星,心想不愧是自己選的男人。
杜謙看著兩女發(fā)著愛慕光芒的眼神,不由得感歎自己的好福氣。
“不過,我們還是盡快趕去天魔崖,不知道師姐你能否帶著我和小北禦空飛行?”
江詩雨有些無奈地搖頭,“我新入騰雲(yún),帶著你一人尚有些勉強,再帶妹妹是決計無法禦空的。”
“那師姐帶著小北,我在旁跟著,咱們走陸路,雖然慢了一點,但每日多趕些路,應(yīng)該來得及。”
“也隻好如此了。”
慕小北插口道:“杜大哥你們?yōu)楹沃比レ`州的天魔崖?現(xiàn)下不應(yīng)當(dāng)全力應(yīng)對雲(yún)道宗嗎?”
既然兩人都私定終身了,杜謙便將去天魔崖協(xié)商聯(lián)盟一事,以及江詩雨身上的隱疾詳細告知對方。
“既然時間急迫,那我們乘飛舟便是。”
說著,慕小北取出一隻巴掌大的棗核形黑木條。
向遠處空地一拋,黑木條逐漸長大,落地後變成長約兩丈,寬丈許的巨型黑棗核。
江詩雨看著眼前的黑家夥,喃喃道:“這是,這是鐵靈山與畫院合作煉製的‘淩雲(yún)梭’吧?”
“姐姐好眼力,正是淩雲(yún)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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