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花果山


    騰雲(yún)駕霧，舉霞禦風，對這個世界的修煉之士來說，都是十分平常的本領，所不同的是『操』縱之人法力的深厚程度，以及這手法術的熟練度。


    康摩言駕了一朵白『色』雲(yún)彩，一路向東南方向疾飛，時間一長，就把其中的門道『摸』得清清楚楚。此時，他已經(jīng)不需要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家的雲(yún)頭上，就跟他穿越前熟練掌握了騎車技術一樣，一麵騎，一麵還能去想旁的事情。


    前段日子，發(fā)生了兩件十分扯淡的事情，讓他好幾天心思難以平複，平白耽擱了許多修煉。經(jīng)過這幾日在雲(yún)頭上兜風，去盡了晦氣，康摩言一顆心才算平靜下來，便開始琢磨起修煉的事。


    化形之前，他修煉覆海翻雲(yún)化龍**，隻是依照口訣，吸收身邊水靈之氣，轉(zhuǎn)化為妖力存入自家五髒六腑，經(jīng)脈之間。至於如何引導，如何應用，倒是沒有概念。隨著時間推移，他體內(nèi)妖力日漸厚實，終於有一天達到了本身的承受極限，便脫胎換骨化形成人。


    此刻，康摩言等若有了蛇身和人身兩幅軀體，可以隨意切換。蛇身是他本相，隻有丈餘長，並不似某些神話傳說中，動輒百丈，一不小心就有千裏的模樣。對此他倒是沒有特殊的意願，感覺有多長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他更在意是人的身軀。


    有了人的身軀，便與常人無差，這也是許多妖怪修煉之後，夢寐以求的事情。


    隻因世間萬物構(gòu)造，隻有人的身體最為高級，普通飛禽或是走獸，雖然五髒六腑俱全，但要麼竅『穴』稀少，吞吐氣息不力，要麼經(jīng)脈單調(diào)，運轉(zhuǎn)法力不暢，若是提起那些花草樹木，則更是連竅『穴』都不好找，修煉極為艱難，故而世間也少有能得道成仙的植物。


    反倒是人身，除了跟飛禽走獸一般有口鼻眼耳等九竅之外，身上還有三百六十五處竅『穴』，在體內(nèi)串聯(lián)成一十四道經(jīng)脈，乃萬物之中最多，吞吐氣息運轉(zhuǎn)法力最是得力順暢，故而修真練氣比較旁類要容易得多。


    而且人體的複雜程度遠不止於此，蘊含許多難以言明的潛力，這也是妖怪修行一段時間之後，盡數(shù)選擇化形的原因之一。


    康摩言身為水蛇之時，雖然在智慧上已經(jīng)超越普通妖怪，和普通人無異，但受身軀所限，修煉起來也是懵懵懂懂，更多是依著本能吞吐氣息，在效率上自然落了下乘，少了很多感悟。


    而此時他重新琢磨覆海翻雲(yún)化龍**，便覺出許多不同，騰雲(yún)駕霧，凝聚水汽，行雲(yún)布雨都隻是平常手段，這部法門還蘊含諸多玄妙的法術，須得他花大力氣研究。這讓他想起電影中的一句話“足球不是這麼踢滴——”，他在功法修煉上也走了許多彎路。


    在涇河水下，脫胎換骨那一番痛苦經(jīng)曆，曾帶給康摩言許多感悟，此時一一理順，結(jié)合修行的法術，他隱約感覺到自己下一步應該做的，是結(jié)丹！


    結(jié)出自家的本命妖丹。


    五行山上，康摩言曾見到金眼雕對著月『色』，吞吐一顆紫『色』的丹丸，這顆丹丸就是金眼雕本命的妖丹。而康摩言之後要做的，便是也搞一顆妖丹出來玩玩，沒事的時候，好對著月亮吞吐一番。隻不過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搞明白，為什麼金眼雕已經(jīng)結(jié)出妖丹，卻沒有化形，而自己先要化了形才走結(jié)丹這一步。


    這也是散修跟有門派的練氣士之間最大的區(qū)別。但凡門派中人或者有師承的練氣士，總有師父師兄授業(yè)解『惑』，種種疑問幾句話的功夫解釋的清清楚楚，不至於成為修行上的窒礙。而在這方麵，散修則要痛苦許多，沒有師承，全憑自家『摸』索研究，雖然多了一份自行修持的曆練，但速度勢必慢下數(shù)倍不止。


    按著康摩言的『性』格，自然是怎麼容易怎麼來，倘若給他選擇的機會，這份曆練不要也罷，隻求能早日提升實力，好在這西遊的世界唿風喚雨一番。


    說道師承，康摩言勉強可算作蛟魔王的門下，但他卻不敢真?zhèn)�去投奔覆海大聖，畢竟猴子傳授這手法門時，提到是蛟魔王酒後吐『露』，倘若這大妖不記得此事，反倒是翻臉把他當做偷師的小賊，康摩言也沒處說理。


    故而對於目前這種孤家寡人的局麵，他隻能勉強接受，畢竟世間大妖，獨自修行得多，真正像猴子那般科班出身的還是少數(shù)。隻不過沒有人指點，康摩言如今也隻知下一步要做什麼，至於如何去做，卻是沒有半分想法。坐在雲(yún)頭上思考了幾天，隻隱約覺出跟體內(nèi)的丹田經(jīng)脈有關，結(jié)丹的方法卻是半個也無，想來想去，他幹脆按下這個念頭，琢磨起旁的事情來。


    時間忽忽而過，轉(zhuǎn)眼又過了幾日，康摩言算計時間，距他離開涇河已有月餘。一路上，他很有心的避開了許多名山大川，那些人口密集的大城，也小心繞過，他十分擔心自家一不小心會闖入某位仙佛或者大妖的領空，被人當做不明飛行物擊落，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如此繞來繞去，倒也沒有走失方向，當跨過一片極為廣闊的海域之後，康摩言便把雲(yún)頭降在一個人口不多的小鎮(zhèn)子上。他充分發(fā)揚了不懂就問的精神，連問數(shù)人，終於從一名不把他當精神病的路人口中得知，腳下的土地已是傲來國的國土，此外，那人還好心的為他指明了花果山的方向。


    終於望見地頭，康摩言心中也薄有激動，為了表示感謝，他偷偷撚了訣，用了點石成金的缺德法術，把一塊腦袋大的金元寶送給了對方。


    當然，這金元寶不可能是真的，過不多久就要變迴原樣，他所謂的點石成金，不過是障眼法術中的變化術，糊弄人的把戲。康摩言化形之後，發(fā)現(xiàn)那變化之術已經(jīng)可以修煉，便用了幾日的時間揣摩，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三分的火候，他平日裏偶爾會在雲(yún)頭上變個身玩，真正用到，今日還是頭一遭。


    康摩言也不去管那人表情如何燦爛，隻趁了旁人不注意，忽然縱起雲(yún)光，急匆匆的朝花果山的方向遁去。


    約麼過了頓飯工夫，便離了陸地進入大海，遙遙望見海中有一座大山，勢鎮(zhèn)汪洋，威靈瑤海，上方被團團雲(yún)氣包裹，朦朦朧朧瞧不見山頂，大有神仙氣象。山腳下則是波翻浪急，怒濤拍岸，不知已在海中有多少年，有鎮(zhèn)海之威風。


    如此好山，不是花果山還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