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管這些平均顏值至少是在2.5以上的美麗姑娘們，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當做權(quán)貴的收藏品，但或許貝爾蒙特老兄真是個還不錯的老板吧。至少，這些美人們還能鎮(zhèn)定自若地開玩笑，並沒有直接淪為乖巧可人卻毫無個性的木偶。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克雷爾這家夥已經(jīng)摸透了，我喜歡的就是這種有個性的小姐姐。在餘連看來，性格和三觀姑且都還可以商榷，但女孩子一定得有自己的一點棱角，才能談得上魅力呢。
別的不敢說，克雷爾·貝爾蒙特至少在品花方麵應(yīng)該是真正的行家，說不定就預(yù)判了我的預(yù)判呢。
餘連的眼睛迅速在正在自我介紹的姑娘們的臉上掃過。他赫然發(fā)現(xiàn)，其中還有一位很有些名氣的女演員，是一位顏值和演技都在線的新生代影視明星，好像還是某位劍聖小姐的偶像，似乎某位導(dǎo)演小姐還把她列為下一步電影的備選女主角之一呢。
至於其餘的姑娘，卻也不都是浮華虛榮的演藝圈人士。她們有鋼琴家，有畫家，有運動員，甚至還有醫(yī)生和大學副教授。
好吧，必須要承認，不管這些女士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才參加了這次聚會，但必須要承認的是，就算是刨除了顏值不談，她們確實都是事業(yè)頗為成功的女性。這就注定會讓她們不同於那些被種在花盆裏的花兒，自然散發(fā)著不同以往的魅力。
“克雷爾老兄，你是一個懂行的啊！”餘連再次歎息了一口，隻覺得鼻腔中全是小姐姐的香氣，不由得誠心誠意地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們是好朋友嘛。說好了要請果盤，那就一定要是最頂級的。”貝爾蒙特哈哈大笑，接著便又拍了拍手。
兩人在姑娘們的簇擁下剛剛坐下，便有人將一大盤華麗得仿佛用各類寶石拚成的水果拚盤送了上來。
……特麼的還真給我送果盤了啊！
侍者們隨後送上的又是一大盤昂貴的冷食拚盤——這是用銀翎雁的肝、巨角冰原鹿的臉頰肉、白海鯨的背脊肉做成的，幾乎沒有經(jīng)過任何處理，便以最新鮮的原貌送上了桌。光是這些食材的價格，就能讓普通的中產(chǎn)家庭懷疑人生了。
克雷爾已經(jīng)讓自己完全躺平了，雙手摟著緊靠著自己的鋼琴家和運動員的肩膀，靠在後麵軟綿綿的墊子上。
運動員小姐姐還笑吟吟用銀簽子挑起了一枚切得仿佛隻有指甲蓋大小的雁肝，放到了對方的嘴中。
“真特麼資本……啊呸，真特麼貴族，你好歹也搞點資本家的東西呢？”餘連剛剛冷笑了一下，挨著自己的醫(yī)生小姐姐已經(jīng)在自己白皙的大腿上卷好了一根細雪茄，笑吟吟地遞了過來。
……手製的，現(xiàn)卷的，這不比黑檀石權(quán)杖還奢侈？
不過，在這個瞬間，餘連一時間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了。不過，還沒等到自己糾結(jié)下來，彌漫的酒香便開始在房間內(nèi)漂浮著，甚至仿佛掩蓋了小姐姐們的體香。
“呃，火巖酒？”餘連一怔。
這種烈酒確實能算得上是好酒，但其實也太有煙火氣了一點，和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
“哼，我這就給你搞定工人的東西。”克雷爾沒好氣道：“哥哥我啊，當年在圖隆廠，也是經(jīng)常請大家一起跑到圖隆喝火巖，順便還吃夜燒烤的啊！”
沒有當年，就是一個月前。餘連剛想要吐槽，便見剛才那兩個穿得比絕大多數(shù)貴族都更人模狗樣的侍者，已經(jīng)聯(lián)手又抬著一個大號的錫箔盤子進來了。他們給錫箔盤子立起了支架，又點起了小型的電磁加熱器。頓時，這個房間的畫風就變成充滿了讓人無言以對的混搭風起來。
這盤子上擺滿了鐵簽，穿著塗抹著香料和醬汁的各類肉塊和果蔬，灑滿了香料的食材在電磁爐的恆溫加熱中滋滋地冒著熱油。這場麵都已經(jīng)不能叫煙火氣，而是妥妥的油煙氣了，對現(xiàn)在這精致典雅的隔間的畫風，起到地完全就是破壞性的巔峰作用。
可無論如何，這些烤肉至少一定會很好吃，僅僅從氣味就能確定這一點了。
不過，身邊的女士們的畫風應(yīng)該是和這樣的氣息格格不入的，但卻連一點厭惡的情緒都沒有流露出來。這要麼說明這幾位都是情緒控製和表情管理的絕頂高手，要麼說明，她們本來就是很適應(yīng)這種環(huán)境的。
“克雷爾老兄，你是是真的高手。”今天晚上，餘連第三次向?qū)Ψ桨l(fā)出這樣誠懇地讚美。
貝爾蒙特嗬嗬一笑，端起了酒杯：“什麼都別說，都在這裏了。”
他們舉杯一飲而盡，讓帶著綿長激烈的口感的刺激味在喉口縈繞著，剛剛才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旁邊的小姐姐便捧著瓶子滿上了，又把香噴噴的烤肉送到了兩人嘴邊。
在這一刻，餘連已經(jīng)想到了當年……啊不，另外一條時間線上，那俠義和醉狂的崢嶸歲月，不由得感慨萬分。他必須要承認，自己最適應(yīng)的，也最享受的，本就是這樣的時日。
於是，餘連再次把72度的火巖烈酒一飲而盡，然後接著酒興提著剛剛吃完的鐵簽，就杯子上一敲，唱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好曲。”穿著黑裙，身段高挑，氣質(zhì)冷豔的鋼琴家小姐姐誇了一聲。
……餘連知道自己剛才是有多不成調(diào)，也真難為人家捏著鼻子誇讚了，便隻能抱拳向?qū)Ψ奖磉_一下慚愧：“喝高了，獻醜獻醜。”
鋼琴家小姐姐這次的笑容中頓時多了幾分真心。
貝爾蒙特微微一怔，隨即大聲道：“你少裝啦！我們都是靈能者，這點酒怎麼可能醉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這樣的道理很簡單但是不優(yōu)雅，但享樂主義者又怎麼能不懂這麼簡單的道理呢？這可不像你啊，貝爾蒙特兄。”
“……等等，忽然覺得你對我的稱唿是變得太客氣了。餘連老弟，你不能快要到說正事的時候，就開始裝糊塗了嘛。”
餘連嗬嗬一笑：“看吧看吧，果然還是要掃興的。我以為你真的是準備誠懇地請問我吃果盤的呢。”
“如果沒有這點掃興的理由，我也會請你吃的。隻是湊巧遇到一起了。”克雷爾不好意思地親手給餘連倒酒：“我這麼說，你信嗎？”
餘連點頭：“我信。”
克雷爾微微一怔，隨即開始伸手想要去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了：“餘連老弟，你讓哥哥說什麼才好呢？嗚嗚嗚嗚，姑娘們，你們有見過這樣有人情味的大人物嗎？”
“確實，和大多數(shù)和你同等級的大人物們相比，克雷爾先生算的是很有人情味的，但和餘連先生比，您終究還是沒辦法做到超脫嘛。”穿著雪白晚禮服裙，帶著水藍色項鏈，留著古典盤發(fā)副教授小姐姐笑吟吟地道。
“別哭喪著臉，我們也不會隨便變心的，但至少想要你學會一些自知罷了。”穿著紫紅色長裙的黑發(fā)畫家小姐拍著手道：“對，對，就是這個表情，人家都想要把這畫下來了。”
貝爾蒙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又把烈酒噸噸噸一口灌了下去。
餘連不知道對方是真的緊張，還是想要借這個動作表達緊張，但無論如何，後者至少借此證明了某種程度上的誠意。
馬上要討論“正事”了，可是，他甚至都沒有讓姑娘們離開，而是用坦誠甚至帶點自暴自棄的口吻道：“那四艘無畏艦，應(yīng)該執(zhí)行下一步的裝備方案了。這其實才是餘連老弟此行的目的吧？”
“是啊，可讓我好奇的是，居然到了現(xiàn)在，都沒有出具一個大家都能認可的裝備方案。這固然是因為我國大使館不懂行，可貴國的船廠和設(shè)計部門，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當然是有責任的，所以我們才願意在裝備方麵提供免費設(shè)計嘛。”克雷爾·貝爾蒙特閃爍著渾濁的目光，似乎是真的喝高了，用閑聊的口吻抱怨道：“餘連老弟，並不是沒有設(shè)計方案，卻是設(shè)計方案太多了，而且每一份都很有可行性的。你說這叫什麼事呢？”
關(guān)於這一點，餘連倒是並不覺得意外。聯(lián)盟差得從來不是設(shè)計能力和建造能力，卻從來都是因為市場經(jīng)濟罷了。
“其實，早在去年5月，戰(zhàn)艦主承軸鋪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六家設(shè)計部門給出方案了。”克雷爾說。
確實，主承軸鋪設(shè)完成，基本就可以確定戰(zhàn)艦的大體尺寸和質(zhì)量，便能出裝備方案了。
“最後入圍的是北極星工業(yè)和卡加爾設(shè)計局的方案，但到了這一步，其實優(yōu)缺點都不是不缺的。”
“原來是因為我們這邊的選擇困難癥犯了啊！”餘連恍然。
“是的，所以才需要你來做這個選擇了。”克雷爾道：“那麼，餘連老弟，看在大家過去交情的份上，考慮一下我們北極星工業(yè)的方案如何呢？我覺得啊，采用12型護盾和新型的雲(yún)巨人引擎，以及平衡主炮搭配的方式，才能保證戰(zhàn)艦最強的巡航性和機動性。”
“雲(yún)巨人引擎？”餘連差點失態(tài)，隻能馬上裝作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匯的樣子。
“對，這是新裝備。”
“哦，聯(lián)盟居然是把我們的新戰(zhàn)艦當試驗品了？這就是對盟友和客戶的態(tài)度？”餘連裝模作樣地冷笑了一下。
“……我明白我明白的，雖然是新產(chǎn)品，但絕對是通過了完整試驗的，性能沒的說。”貝爾蒙特使了一個眼色，鋼琴家小姐姐已經(jīng)用那操弄黑白琴盤的修長手指，撚起了銀簽將一枚抹著蜂蜜的翡果送到了餘連嘴邊。
“好果盤。”餘連感慨道。
小姐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順便用近乎於撒嬌的動作抬起小拳拳敲了一下餘連的背。
在姑娘們的嘻嘻哈哈中，貝爾蒙特又道：“……你看啊，卡加爾設(shè)計局的方案，是6型相位偏轉(zhuǎn)護盾，四層奧摩鋼裝甲，座天使引擎，兩門陽電子炮、兩門光矛炮、三門軌道炮和三門離子炮的主流配置。”
“對啊，特別主流。主流就代表不會出錯。”餘連點頭。
“可這樣一來，隻是會把你們的新船便成個大烏龜?shù)模稽c發(fā)展度都沒有。”他道。
“餘連老弟，真的，相信我吧，就用北極星工業(yè)吧。確實，12型護盾和雲(yún)巨人引擎都是最新產(chǎn)品，但這種新型無畏艦難道不也是新的設(shè)計理念嗎？如果采用保守的方案，是很難直接壓倒你們的直接敵人的。我聽說，凱泰人可是從帝國掏了三艘日冕級呢。”
餘連上下打量了克雷爾一番，笑道：“我單知道你在泰塔船廠有個董事席位，卻不知道和北極星工業(yè)的關(guān)係。”
“北極星工業(yè)是聯(lián)盟的工業(yè)明珠，軍工名片嘛。如果我說，我這是為了國事，你信嗎？”
“這次我不信。卡加爾設(shè)計局和卡加爾重工不也是你們聯(lián)盟的軍工業(yè)明珠嗎？”
“……好吧，我們家在北極星工業(yè)確實有一些小關(guān)係。他們對這一次設(shè)計方案，也是給予了厚望的。”
餘連嘖嘖稱奇：“你們聯(lián)盟做生意就是這樣的？就這麼直接切入正題真的好嗎？我還以為你會委婉一點呢。”
“根據(jù)我以前的經(jīng)曆和所處的立場，就是得讓我和你談?wù)勥@筆生意的！可是，出於我們過往的私人交情，以及我在前兩個月受到的教育，我在心理上又實在不樂意。要還是一直憋在心裏不說，就連酒都不會喝了，那還不如早點說出口算了。”
餘連歎了口氣：“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yīng)你的。”
“我懂的，但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因為是新的技術(shù)，更不能因為在試驗階段出過的一些小狀況，就對其抱有偏見，而是用一位優(yōu)秀軍人應(yīng)有的睿智而富含洞察力的目光，給予其公正的評價。”
餘連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克雷爾老兄，你們聯(lián)盟不是這麼做生意的，但你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這麼做生意啊！”
對方一副完全沒聽懂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哈哈一笑，然後又舉起了酒杯：“好啦好啦，掃興的事情談完了！接著奏樂接著舞！今天我們要是不嗨到明天的班船進港，那就是不給我麵子！”
“是啊是啊，你早就應(yīng)該說這句話啦！”運動員小姐姐說。
“我都以為你們剛才會打起來呢。”鋼琴家小姐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於是，現(xiàn)場的氣氛便頓時重新恢複了熱烈。坐在餘連一旁的醫(yī)生小姐姐看了看吊在地上的手工煙，微微歎氣，便又拿出了銀色的煙草盒，用熏了香的修長玉指和美甲，輕輕地撚出了一些煙絲，放在了已經(jīng)曬幹了長葉上，然後又在自己的白皙的大腿上卷了起來。
“這次我換了一種煙絲。”她道：“我平時也是喜歡這種的。”
“如果你要是還不接，姐姐會很傷心的。”她又道。
餘連心想，如果是換成上輩子的自己，不但要接，順便還會順理成章地發(fā)生點別的什麼，可換成這輩子，應(yīng)該還是需要一些節(jié)操的。
可是，這麼溫柔體貼又美麗的大姐姐親手給你手搟做雪茄哦，這要是再無動於衷也未免太不解風情了。
接還是不接，這是一個問題。
可就在餘連陷入這短暫的糾結(jié)中的時候，卻隻聽見吱嘎的一聲，隔間門口那嚴實的木門便被推開了。
一位穿著襯衣和九分褲，登著一雙帆布休閑鞋，留著白金色齊耳中長發(fā)的女子邁著姿態(tài)優(yōu)雅，氣質(zhì)卻六親不認的步伐，跨入了房間之中。
相比起屋內(nèi)這些穿著貼身的性感裙裝，裝扮看似簡約實則盡顯魅惑的小姐姐們，新來的這位才是最自然灑脫的休閑打扮。
可是，當她出現(xiàn)的時候，卻理所當然地成了唯一的光源。
她掛著溫潤的微笑，將俯瞰眾生的目光隱藏在了蔚藍色的眸子中，然後輕輕地拍了拍手，用毫無起伏的口吻輕描淡寫地道：“好了，女孩們，派對結(jié)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