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俄國人看樣子有五六十歲的樣子，雖然頭發(fā)花白，額頭上的皺紋很深。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點也不顯老，背脊也不彎曲，兩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服。


    站在楊銘筠右邊的男子，個子高高的，體重恐怕有一百三十公斤，在長長的灰色眉毛底下，有著一雙似乎在燃燒的褐紅色瞳仁，右手臂上纏著指揮棒的細(xì)皮帶。


    楊銘筠記不住自己在哪張照片上見過他。他曾經(jīng)是蘇維埃俄國的死刑執(zhí)行局的副局長，名叫瓦連京？謝爾蓋耶維奇？瓦連尼科夫。當(dāng)然，現(xiàn)在要比二十多年前現(xiàn)役時代的照片看上去要老很多。


    站在瓦連京身旁的男子有著一雙青灰色的瞳仁，個子跟一般俄國人差不多。


    瓦連京左右兩邊的象是曰本人的家夥全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這兩人也都是一身入時的深色西服。


    楊銘筠這時才看清，自己被脫光衣服，綁在鐵管焊成的椅子上。是用結(jié)實的纜繩綁的，比鐵鏈更不容易弄斷。


    此時楊銘筠遍體鱗傷，特別是右肋下和左腿被火箭彈的破片插進(jìn)，後來似乎又被人切開傷處取出，傷口則被人用絲線胡亂縫合著。不過，楊銘筠強韌的肉體已不再出血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高高興興吃著晚飯，被你打進(jìn)門來，簡直太無禮了！”右側(cè)的四十來歲的瘦個子曰本人——他的口音暴露出來他是朝鮮人——狠狠地說道。


    楊銘筠哼了幾聲算是迴答。


    “你殺了我們好多人，得好好迴敬你一番，楊銘筠先生！不過呢，把你一下子就殺了也沒有什麼意思。”左側(cè)體格強壯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撕開雪茄煙的玻璃紙，把煙叼在嘴上。


    楊銘筠感到背後似乎有兩三個人，也許是刑訊的打手。


    “你似乎是條硬漢，我們得好好親近親近。要是個挨幾下就趴下的軟蛋，那就太叫人掃興啦。”右側(cè)的朝鮮人說道。


    瓦連京走上前，用指揮棒敲了敲楊銘筠的額頭，用生硬的曰語問：“你是哪個組織的人？如果你能把你的組織情況全講出來，我們可以免去你的死刑。”


    “我的職業(yè)是槍炮，飛機和汽車的美國雜誌的中國通訊員。”楊銘筠迴答。


    “胡說！你真是記者的話，為什麼能衝過一個又一個的陷阱闖到這裏來？”瓦連京冷冷他說道。


    “完全是受好奇心的驅(qū)使。沒有強烈的好奇心就幹不了記者這一行。”


    “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講實話的嘍！”瓦連京的臉上浮出猙獰的笑容，後退幾步，一擺手。


    一個身穿戰(zhàn)鬥服的彪形大漢轉(zhuǎn)到楊銘筠前麵，隻見他手裏拿著帶鋼梢的皮鞭，嘴角掛著嗜虐的笑容，“快招了吧！硬充好漢也沒用。隻要落在我們手裏，沒有誰能硬撐到底。”說著，就要揮起皮鞭。楊銘筠掙紮著想要躲過打擊，但沒有做到。因為他被綁在一張和水泥地固定在一起的鐵椅上。


    上肩感到火燒般的劇痛，衝擊傳到內(nèi)髒引起了嘔吐感，從被打破的上肩皮膚處流出血來，上臂似乎脫離了身體，肝髒受到衝擊也痛得要命。


    “連哼都不哼一聲，算你有種，不過，看你能硬到幾時。快說！”彪形大漢說著又舉起了鞭子。


    “我說實話，我沒有組織，是獨來獨往的職業(yè)殺手，讓我加入你們的組織吧。”楊銘筠呻吟著擠出一絲聲音來。


    “你他媽的還嘴硬！”啪！一鞭子抽在楊銘筠的右肩上。楊銘筠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哇地吐出混著膽汁的胃液來。


    彪形大漢往後一跳，躲開楊銘筠吐出的髒東西，“臭死了！不過，你算得上條好漢，要是一般的家夥，隻要挨上一鞭就得昏過去。”


    對方嘴角上殘忍的笑容又增加了幾分。第三鞭落在腰上。打得楊銘筠昏死過去。


    一桶冰水潑到了楊銘筠的身上，鑽心的劇痛使楊銘筠清醒過來，他不由得慘叫一聲：“住手！”


    “好啊，好啊，你小子終於想說實話了吧。”瓦連京獰笑道。


    “我是財政部情報局的人。”楊銘筠呻吟著說。身上的傷口發(fā)出陣陣鑽心的刺痛，但比起剛才內(nèi)髒的不堪忍受的痛苦來，簡直算不了什麼。


    “不許撒謊！”瓦連京大發(fā)雷霆，“財政部情報局的人員名冊複印件在我們手裏，特工人員的秘密名簿也在我們手裏，那裏麵沒有你的名字，也沒有你的照片。你要是再磨蹭時間，當(dāng)心活活地剝下你身上的油做成肥皂。”說著，他用指揮棒抽打了一下楊銘筠的臉。


    “這次我沒有撒謊。我隻是為了錢才給財政部情報局幹的。而且，我不是正式的職員，隻是接受這項委托。我沒有必要為情報局盡忠到底。”楊銘筠叫喊著說道。


    “委托？”


    “沒錯！是委托。不是跟財政部情報局本身，而是跟財政部長個人簽的合同。所以名簿上是找不到我的名字的。我的報酬是從部長的機密費中支出的。”楊銘筠裝作用認(rèn)真的樣子說道。


    “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不信，隻要把財政部長弄來一問就清楚了。”楊銘筠想盡量拖延時間，然後再尋機逃走。


    “財政部長楊朔銘？他是你的父親對不對？”瓦連京緊盯著楊銘筠，突然大聲喝向道。


    “是。”楊銘筠泄氣地迴答道。


    “我早就應(yīng)該看出來，你和他有很多相象的地方。”瓦連京說道，“可我們竟然不知道，他還有你這樣一個兒子。”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有多少個兄弟姐妹。”楊銘筠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們都是他的工具。”


    “工具？為什麼這麼說？”瓦連京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的女人有很多，每一個女人都為他留下了後代。”楊銘筠恨恨地說道，“他會根據(jù)每一個孩子的天賦，讓這些孩子成長，然後成為他的幫手。我就是這些孩子當(dāng)中的一個。”


    “看來你不太喜歡你父親對你的安排啊！哈哈！”瓦連京冷笑了起來，“從部長那兒接受了什麼任務(wù)？”


    “他叫我去找劉運山，說這樣一來，敵人就會來殺我，他叫我趁機查清敵人的老巢，沒想到我陷得太深，這是我的失策。”楊銘筠迴答道。


    “是的。你隻是個探路的棋子。不過，你是否真的是財政部情報局的走狗，我們是不會輕易相信的。”瓦連京說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再也不想為了幾個小錢去為財政部情報局賣命了。”楊銘筠撇了撇嘴唇。


    “別裝蒜！就算你是財政部情報局的人吧。那麼，我問你，財政部情報局對我們的情況究竟了解多少？”朝鮮人問道。


    “什麼都不知道，才叫我來偵察。”


    “頑固不化的家夥！媽的，你小子真的那麼想死？”


    “行啦，”瓦連京開口說話，“還是先讓這狗東西見識見識活著的快樂。讓他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共有主義，這樣他才會覺得頑固不化是愚蠢的，自己就會主動地全講出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可他是楊朔銘的兒子啊……”


    “沒關(guān)係，反正再過一些時候，他的父親會和中國政斧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聽到這句話，楊銘筠心裏一驚，但臉上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


    “明白了。”打手頭目一低頭。


    瓦連京等人離開了房間。


    背後兩名打手轉(zhuǎn)到站在楊銘筠麵前的彪形大漢身旁。其中一個打手建議道：“在讓他參觀咱們的樂園之前，最好先讓他看看刑訊室。”


    另外二人一致讚同。他們把楊銘筠的雙手銬在背後，在楊銘筠的每隻腳脖子上拴上一根鐵鏈，鐵鏈上帶著重達(dá)三十公斤的鐵球。然後，將綁著楊銘筠的纜繩解開。


    “站起來！”彪形大漢命令楊銘筠，同時用鞭子輕輕一抽楊銘筠的背。楊銘筠痛得差點跳了起來，看來背上也帶著傷。另一名打手按下右側(cè)牆壁上的開關(guān)。


    馬達(dá)和油泵嗡嗡地啟動，楊銘筠麵前的水泥牆壁自左向右緩緩滑動過去，露出一間屋子，裏麵的燈光自動點亮。


    “這個基地裏有個發(fā)電廠。電是用不完的。”一個打手誇耀地說著，“好啦，走吧！”他向**著的楊銘筠屁股踢了一腳。


    楊銘筠拖著沉重的鐵球，走進(jìn)刑訊室。室內(nèi)地麵鋪著瓷磚，為了便於清洗血水。室內(nèi)擺著斷頭臺，電鋸，烤人爐，烹刑用的盛滿油的大鍋，內(nèi)側(cè)量有無數(shù)鋼釘?shù)蔫F處女，水刑用的漏鬥，倒吊人用的滑車等形形色色的刑具。


    一打手打開電鋸的開關(guān)，假裝要把楊銘筠推到轉(zhuǎn)得飛快的電鋸上去攔腰截斷。楊銘筠則故意作出很害怕的樣子大喊大叫起來，弄得那三名打手樂不可支。


    接著，楊銘筠被抬上似乎用來搬運屍體的平板車，打手們推著平板車進(jìn)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地道。一路上經(jīng)過多處衛(wèi)兵的盤查，最後來到一扇帶密碼鎖的大鋼門前。


    一進(jìn)門，裏麵是一個極其寬敞的地下廣場。巨大的好似人造太陽的聚光燈將地下照得如同白晝般明亮。


    眼前的情景完全同馬奇在供述中描繪的一樣。在廣場中央，有一個五十米見方的溫水浴池，浴池四周長著繁茂的熱帶森林植物，還有許多南國風(fēng)情的椰樹葉，屋頂?shù)男∶┎菸蔹c綴其間。


    地下十分溫暖，但很幹燥，也許有空氣除濕裝置在運轉(zhuǎn)。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大庥氣味。


    溫水浴池中漂浮著許多大餐桌，桌上麵擺著美酒佳肴。近三百名殺手全都脫得赤條條的，一邊享受著美酒佳看，一邊盡情地玩著女人，他們或在浴池裏狎戲，或躺在人工地坪上的枯草叢中**，還有十幾人一堆，男男女女頭腳相接，圍成一圓圈，好一個亂愛的場麵。


    這裏的男男女女，被大庥完全剝奪了羞恥心，看都不看一眼走進(jìn)來的楊銘筠和三個打手。


    楊銘筠拖著沉重的鋼球，沿著人工巖壁，屁股接二連三地被打手們踢著，跌跌撞撞地走著。進(jìn)門左手前方，有一個鐵籠子。鐵籠子非常狹窄，一個人進(jìn)去之後，不能隨意動彈，更何況鐵欄桿上向內(nèi)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鋼針。


    “進(jìn)去！”打手中的彪形大漢命令道。


    楊銘筠剛一猶豫，背上就挨了一鞭子，不得已進(jìn)了籠子。


    “轉(zhuǎn)過身來！”


    楊銘筠一邊當(dāng)心著不讓鋼針紮到，一邊轉(zhuǎn)過身來。一個打手把拴在楊銘筠腳脖子上的鎖鏈連同鐵球扔進(jìn)了籠子。


    咣當(dāng)一聲，布滿鋼針的鐵門被關(guān)上了。一個打手在門上掛上了一把大鎖。


    雖然地下很溫暖，但楊銘筠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必須一動不動地站著。如果因疲倦或打瞌睡，身子歪一歪，籠上內(nèi)側(cè)的鋼針就會紮進(jìn)肉裏去。楊銘筠擔(dān)心自己站不了幾個鍾頭。


    “大夥兒聽著！”彪形大漢對身被大庥所陶醉的殺手們喊遣：“這個家夥，是來破壞我們這個樂園的混帳東西！來啊！大家都上來，好好羞辱他一番！”


    “殺了他！”數(shù)個男人抱著女人吼叫道。


    “不行！不準(zhǔn)殺他！還不到殺他的時候。這是命令，懂嗎？”


    “懂了。”


    “好吧，注意別殺了他，隻準(zhǔn)侮辱，聽明白了嗎？”彪形大漢又強調(diào)說了一遍。


    說完，三名打手從圍成一圈的一組男女中，每人拽出一個女人，迅速地發(fā)泄了一番。看來是因為剛才的拷打而過於興奮了。發(fā)泄完畢，打手們便離開了。


    楊銘筠仔細(xì)觀察起這座“地下樂園”，他的雙手仍被銬在背後。觀察時，隻能慢慢轉(zhuǎn)動身子，否則就會波鋼針刺傷。


    十幾個男女這時似乎已經(jīng)玩夠，分開身子向鐵籠子走來。其中有幾個男子扯下千手蘭肉質(zhì)很厚的葉子。這種植物的葉子模樣同棕櫚樹葉很相似，但要厚實得多，而且，葉尖如同用針般銳利。


    “是你這個混蛋？竟敢來破壞我們的樂園！”一個男人大聲叫嚷著。


    “不是！我隻是想來入夥才被抓住的。”楊銘筠辯解道。


    殺手們似乎不知道楊銘筠已經(jīng)殺了他們好幾個同伴，沒有人感到死亡的恐怖。


    “哼！不管怎麼都一樣，反正叫我們要你的好看，我們照辦就是了。”


    “饒了我吧！”楊銘筠故作可憐地哀求道。


    “什麼呀，膿包！隻有那玩意還象迴事，當(dāng)然，體格也夠棒的。”一個稚氣尚未退盡的美貌女郎從身旁男子手裏搶過千手蘭葉子。


    她美麗的臉龐上掛著一絲殘忍的笑容，把千手葉伸進(jìn)籠子，用象鋼針一般銳利的尖用力刺中了楊銘筠的下腹部。


    楊銘筠想往後跳，但背部頂在籠上的針尖上，隻好站住不動，聽任堅硬的葉尖刺進(jìn)肉裏。


    楊銘筠到底是經(jīng)過艱苦鍛煉的，他堅韌的皮膚上隻有一點血流出，還沒達(dá)到血流如注的地步，但還是痛得哼出了聲。


    “刺他！”其餘男女也大聲叫著，用葉子尖亂紮起楊銘筠來。楊銘筠渾身冒著汗竭力忍著痛苦。要是身體可以活動的話，或許可以好受些。


    轉(zhuǎn)眼間，楊銘筠的全身被紮得血跡斑斑，那夥男女見到血變得更加興奮。紮得更起勁了。楊銘筠的頭腦漸漸變得朦朧起來。他竭力想集中剩下的一點意識，讓自己不倒下。正在這時，楊銘筠身上出現(xiàn)了不可思議的感覺：每當(dāng)被葉尖紮一下，便會感到一陣被虐的快感。這種現(xiàn)象類似針灸的感覺，剛開始時感覺很燙，但等到習(xí)慣時就會變得舒服起來。


    楊銘筠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識。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男人恍恍惚惚的表情。這個男人正按著一個背靠鐵籠的女人，顛三倒四地快樂著。


    當(dāng)楊銘筠看到那女人後仰著的頭上有根閃光發(fā)亮的發(fā)夾時，頓時全身緊張起來。


    雙手雖然被銬在背後，但這難不住楊銘筠。他先卸下上手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然後，上手腕從單邊手銬內(nèi)抽出。這樣一來，手銬就吊在右手腕上了。


    他接著將上手指關(guān)節(jié)複原，從那個女人的頭發(fā)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拔下發(fā)夾，一邊小心地不讓籠子內(nèi)側(cè)的鋼針紮到手，一邊把發(fā)夾插進(jìn)掛在籠子外側(cè)的鎖孔內(nèi)。那對男女正好擋在籠子前，別人無法看清楊銘筠的動作。


    楊銘筠隻用了幾秒鍾就把鎖打開了。然後，把發(fā)夾別在自己的頭發(fā)上。


    右手腕上吊著手銬，楊銘筠在等待時機。過了一會兒，籠子前的那對正登上快樂的頂峰的男女樓抱著躺倒在地麵上，滾動著離籠子漸漸遠(yuǎn)去。


    楊銘筠趁機卸下鎖，俏悄地將籠門推開，走了出來，然後從外側(cè)將門關(guān)上。突然，長時間處於緊張形態(tài)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地開始抽搐起來。


    楊銘筠坐倒在地上，背靠著布滿鋼針的囚籠的外側(cè)，隻任全身痙孿著。


    這時若是有人襲來，一個女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扼死楊銘筠。


    幸好被大庥麻醉的殺手們已經(jīng)對楊銘筠不感興趣了。其中有些人因**過久而弄到精疲力盡，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