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伯牙德的軍營中。後半夜，本是最安靜的時候，軍營中的將士們或者睡覺，或者盤腿而坐，入定修煉。突如其來的尖嘯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炮彈的爆炸聲和代表敵襲的警報聲響成一片，整個軍營就像炸了鍋一樣。


    正在修煉的德隆?伯牙德一下子驚醒，靜靜的聽了幾秒鍾以後，狂叫道：“敵人炮兵近距離偷襲，小口徑，軍營正門三點種方向，距離三公裏。重裝步兵出擊，以最快速度搗毀敵人炮兵陣地。”


    停了幾秒鍾，德隆?伯牙德繼續高聲命令道：“迎著敵人炮擊方向，發射防炮網，數量要大，快快快！”


    防炮網也是一種術法裝備，仙藥界中的精銳部隊都裝備了這個東西。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張由靈能編製成的大網，用術法炮朝著空中發射，一張防炮網展開以後，能覆蓋幾百到一千平方米不等。防炮網上的特殊靈能波動，能誘發撞在上麵的術法炮彈提前爆炸。


    不過，防炮網也是分等級的，普通的防炮網隻對小口徑的術法炮彈有效；高級防炮網針對的是中等口徑的術法炮彈；頂級的防炮網則對大口徑以下的術法炮彈都有效。但截至目前，仙藥界中還沒有出現，對戰列艦主炮之類的超大口徑術法炮彈有效的防炮網。


    從德隆?伯牙德的命令發出，到申國士兵們發射出第一張防炮網，亥國的偷襲部隊已經發出了三十多枚炮彈。這三十多枚炮彈，落到申國營地中，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從爆炸中心，向四周激射出無數暗紅色炮彈碎片。同時散發出灼人的熱浪。奇怪的是，這些術法炮彈的爆炸和燃燒雖然十分劇烈，但產生的的火焰並不顯眼，反而顯得有些昏暗。


    所有被暗紅色炮彈碎片射中的人和物，都開始劇烈燃燒，最恐怖的是，這些暗紅色的炮彈碎片竟然可以直接穿透高級術士的靈能盾。


    被暗紅色炮彈碎片擊中的人，身上迅速開始燃燒。燃燒的火焰中蘊含劇烈火毒，隨著血液和經脈快速向全身蔓延。而且這種火毒極其霸道，中毒之人，不光是肉體，就連神魂都有被灼燒的感覺，疼痛難忍。


    低級術士的靈能根本不能阻止這種火毒的蔓延，僅僅幾個唿吸的時間，火毒就遍布全身，泯滅了他們的生機。


    中級術士的靈能也隻能延緩火毒的蔓延速度而不能控製，一些果斷的人，見無法阻止火毒的蔓延，狠心斬斷了自己中毒的手或者腿，才得以保留性命。而那些猶豫不決的人，則眼看看火毒蔓延到全身，最終丟掉了性命。


    高級術士的靈能倒是可以壓製火毒的蔓延，但也僅僅是壓製而已，根本不能將這些火毒逼出體外，中毒者必須用全部的靈能來壓製火毒，幾乎等同於失去了戰鬥力。


    頂級術士的靈能盾能夠直接抵禦爆炸產生的碎片，但沒有事先撐起靈能盾，被炮彈碎片擊中的人，仍然需要耗費大量的靈能和時間，才能將身上的火毒逼出。


    在申國軍隊沒有發射防炮網之前，三十多枚火毒彈都是在地麵爆炸的，由於炮彈的口徑小，爆炸能波及的範圍不過方圓十幾米，而且爆炸產生的碎片，有一半以上都被地麵吸收了。


    但是在申國部隊開始發射防炮網以後，情況就不一樣了。亥國偷襲部隊後麵發射的六十多枚火毒彈，有一半被防炮網成功攔截，在空中爆炸開來。淩空爆炸後的火毒彈產生的全部碎片都落入軍營之中，而且分布的麵積更廣。從效果來看，防炮網的攔截反而使火毒彈的威力增加了兩倍以上。


    等德隆?伯牙德意識到這個問題，想要下令停止發射防炮網時，已經晚了。這時候，亥國的偷襲小分隊已經打完帶來的全部火毒彈，開始撤退了。


    由於申國部隊發射的防炮網“幫忙”，原本一百枚火毒彈，居然起到了差不多兩百枚炮彈的作用，這讓在幫空中觀察、評估火毒彈使用效果的景禾也驚愕不已。


    短短三分鍾的炮擊，讓德隆?伯牙德損失慘重。根據戰後統計，直接中毒身亡的中、低級術士就接近三千人，為保命而斬斷自己手腳的中級術士有一千多人，因中毒暫時失去戰鬥力的高級術士也有兩三百人。再加上為了消滅亥國偷襲部隊，強行突破前線術法陷阱而死傷的幾百名重裝步兵。申國軍隊在這短短幾分鍾內，損失超過了五千人。而前來偷襲的亥國軍隊則是零傷亡。


    中軍帳裏，收到戰損報告的德隆?伯牙德氣得暴跳如雷，他歇斯底裏的吼道：“你們誰能告訴我，亥國人用的到底什麼術法炮彈，區區一百枚小口徑的術法炮彈，居然造成我申國將士五千多人的損失。”


    德隆?伯牙德的軍師，同時也是伯牙德家族的客卿，周文，戰戰兢兢地說道：“在下仔細觀察了這些術法炮彈產生的碎片，感覺它很像是地心暗曜石。”


    德隆?伯牙德粗暴的打斷道：“狗屁，你當本帥從未見過這地心暗曜石麼，不就是產於火山巖漿下數千米深處的，一種富含火係靈能的石頭嗎。我知道這種石頭中的火係靈能中含有大量火毒，但這種火毒還沒有霸道到連中級術士都完全無法抵擋的程度。”


    周文低聲道：“單純的地心暗曜石的確沒有這麼霸道的火毒，我從炮彈碎片中海發現了另一種礦石殘留的痕跡，但這種礦石具體是什麼，卻一時認不出來。”


    德隆?伯牙德吼道：“組織所有火係和毒係高級術士，用最快的速度給本帥分析出，這種術法炮彈中添加了什麼成分。”


    半小時後，周文帶著幾個火係、毒係術法高手重新迴到中軍帳，對德隆?伯牙德說道：“將軍，我們分析後認為，這種術法炮彈中添加的礦物成分很有可能是幽廉石。”


    德隆?伯牙德一臉懵逼：“幽廉石是個什麼鬼東西。”


    周文道：“幽廉石是一種比較罕見的礦石，最大的作用就是增幅毒係術法武器的威力，保守估計，可以增加毒性三到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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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隆?伯牙德疑惑道：“這麼說來，這幽廉石應該是個好東西，可本帥為何從未聽說過這種石頭。”


    周文：“幽廉石本就不常見，而且隻產於醜國大沙漠中，其中鬼都郡的儲量就占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再加上添加了幽廉石的毒係術法武器極不穩定，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也就沒有多少人去留意這個東西了。”


    德隆?伯牙德皺眉道：“醜國鬼都郡，這個地名聽起來怎麼很耳熟啊？”


    周文道：“將軍你不會忘了吧，浩渺古城就在這鬼都郡中，這是未國墨蘭公主的封地。這個墨蘭公主自稱名叫米蟲，她不僅是未國公主，同時還是辰國和寅國的郡主。女皇陛下登基時，此人代表辰國前來祝賀，不知道將軍有沒有留意過她。”


    德隆?伯牙德恍然大悟：“本帥想起來了，這個米蟲是不是，在女皇登基大典時，送給女皇一座空中樓閣的那個女子。”


    周文點頭道：“正是此人。根據情報，她一到鬼都郡就封鎖了所有的幽廉石礦，隻允許其直係下屬開采。開采出來的幽廉石，九成以上都送到了辰國，剩下的極少部分在未國。另外，辰國有一個術法武器方麵的超級天才，景霧凇，他也許有辦法解決幽廉石混合毒素後不穩定的現象。”


    德隆?伯牙德一拳砸在桌子上，恨聲道：“這辰國到底要幹什麼，先是以演習為名封鎖東海海峽，接著又提供如此先進的術法炮彈給亥國，我甚至懷疑，之前出現在梓桐港和三星港的超遠射程岸防炮也是辰國提供的。這辰國皇帝就不怕女皇陛下與他翻臉嗎？”


    周文苦笑著道：“他（夜陳宸）還真不怕，說不定他正苦於沒有借口向我們開戰呢？”


    德隆?伯牙德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腦袋，說道：“行了，暫時不說這事了，現在天也快亮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進攻長樂壩吧。”


    周文搖頭道：“現在敵情發生了重大變化，我們不能再貿然進攻了，如果長樂壩中儲藏了大量這種術法炮彈，我們隻怕是連長樂壩的城牆都模不到，就會死傷慘重。進攻之事，還請將軍三思。”


    德隆?伯牙德搖頭道：“不行，進攻必須照常進行，我們不能因為敵人一兩件殺傷力強的武器，就被嚇破了膽。況且，我已經下令，三路大軍同時進攻，我自己更不可能臨陣退縮。”


    周文勸阻道：“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長樂壩守軍這批新式術法炮彈的來源，以及他們還有沒有這種炮彈，有多少。不搞清楚這些問題就進攻，無異於送死。至於三路大軍同時進攻的命令，很好解釋。長樂壩守軍在外圍布置了單量術法陷阱，我們清除這些陷阱，也是一種進攻。再說了，我們也的確需要清除這些術法陷阱，重新布置上我們自己的術法陷阱，至少也要推進到距離大營五公裏以外的地方，不給了長樂壩守軍再次偷襲我們的機會。”


    德隆?伯牙德固執道：“等搞清楚這些問題，黃花菜都涼了。我就不信他們能有多少這種炮彈，隻要我們衝鋒的速度夠快，他們的炮彈發揮不了多大作用的。”


    周文見德隆?伯牙德的驢脾氣就要上來了，連忙走近他身邊，低聲道：“將軍，切莫忘記家主的命令。”


    本來鬥誌昂揚的德隆?伯牙德被周文一盆涼水澆醒，頹然道：“好吧，我聽先生的，暫時不發起實在性的進攻。剩下的事情，就請先生安排吧，我有些累了，要去休息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