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的主峰名叫牛角峰,張黑牛在收服伏牛山區全部的土匪以後,就把自己的聚義廳就設在了牛角峰上。
當天傍晚,張黑牛正在和自己手下的幾個匪首的商議伏牛山被一支來曆不明的軍隊圍困一事。一個跑腿的小嘍送來一封書信,張黑牛拆開看了以後,哈哈大笑:“這個宋百裏腦袋秀逗了嗎,他居然約老子下山與他決戰,簡直是不知所謂。”
三當家,也是這支土匪的軍師,說道:“大哥,這宋百裏隻要不是笨蛋,就知道我們不可能下山與他決戰,但他仍然派人送來了戰書,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張黑牛粗暴道:“我也知道知道他有陰謀,但具體是什麼陰謀,你倒是說來聽一聽啊!
三當家道:“這伏牛山南麵的土地坡,朝廷至少駐紮了十萬大軍,他們明顯是想從南麵攻山,這些都很正常。但是,他們在其它幾個進山口都隻安排了一萬人。他們下這個戰書的目的,多半是害怕我們從其它幾個地方突圍,故意激怒我們,引誘我們與他決戰!
張黑牛點頭道:“你這話還是有些道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三當家道:“現在天色已晚,不適合有大的動作。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張黑牛皺眉道:“從探子的描述看,圍困我伏牛山的明顯是兩支部隊,其中堵在土地坡的十萬人應該是朝廷新編製的第一軍。堵住其它四個出山口的黑衣軍隊,總共隻有四萬人,但氣勢絲毫不亞於第一軍的十萬人,這幫家夥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山上負責情報六當家說道:“兄弟們正在抓緊時間查,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張黑牛罵罵咧咧道:“荒唐,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我們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後半夜,整個伏牛山南麓突然陷入混亂之中,土匪們在這裏的崗哨的小型營地,頻頻遭到攻擊,沒有經過夜戰訓練的土匪,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偷襲之人也絕不戀戰,不管有沒有取得實質性戰果,一擊之後,他們都即刻撤退。所以一夜下來,土匪的損失並不大,總共死亡、失蹤五六十人。
第二天早上,接到損失報告的張黑牛暴跳如雷,當時就要帶著麾下的土匪們衝下山去,與敵人拚命。當然了,他如此行為,主要是做給手下的小弟們看的,以此來證明,自己這個大哥是多麼的講義氣。
二當家和三當家的連忙拉住張黑牛,苦苦勸解:“大哥,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明顯是宋百裏那小子的陰謀,目的就是要引誘我們下山決戰。大哥,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
張黑牛就坡下驢,裝作怒氣衝衝的樣子,說道:“別人都已經欺負到頭上了,你們讓我怎麼忍。今天無論如何老子都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幫朝廷鷹犬!
三當家想了想,說道:“大哥,你如果一定要打的話,我建議你向那四萬黑衣軍中的一支動手,探一探他們的虛實。隻要能擊潰他們,朝廷對伏牛山的圍困就不攻自破了!
張黑牛道:“那就對北麵那支朝廷軍隊動手,老三,你來安排一下具體的兵力部署!
三當家短暫思考了一下,說道:“除去各個哨卡兵力,牛角峰上可調用的機動兵力一共兩萬人。請老四和老五帶五千人支援南麓的防禦,宋百裏等不到我們下山決戰,很有可能主動攻山,現在南麓的兵力還是顯得有些薄弱。剩下的一萬五千人,由二哥和我帶領,出伏牛山北麓,爭取擊潰敵人,解除他們對北麵山口的圍困。大哥坐鎮聚義廳,調度指揮!
張黑牛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南麵主守,北麵主攻,隻要我們能擊潰北麵的敵人,朝廷對我伏牛山的圍困就不攻自破了。到時候,是戰還是走,主動權就都在我們手上了。”
伏牛山二當家本名黃衝,落草前是戌國朝廷軍官,熟讀兵書,深諳傭兵之道,原本也是大有前途之人。但他實在不習慣之前戌國軍隊那種毫無血性的氛圍,與幾名女性同僚的關係極差。後來被這幾名女性同僚聯手陷害,身陷囹圄,幸得朋友救助,才逃出升天,到這伏牛山落草為寇。
當時的張黑牛正在急速擴充實力,黃衝的軍事才幹一下子就打動了他。為此。他力排眾議將黃衝扶上了二當家的位置。而黃衝也沒有讓張黑牛失望,在他的幫助下,張黑牛很快就收服了整個伏牛山地區的土匪,成為一方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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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衝與三當家帶著一萬五千人的隊伍,急行軍來到距離伏牛山北麓山口一公裏的地方停下來,列陣休整。黃衝則帶著三當家和幾個小頭目,到前麵觀察山下的敵軍陣營,
這一看之下,黃衝和三當家的都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山下的軍隊統一的黑衣黑甲,陣型排布得一絲不茍,一看就知道是精銳之師。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雖然遠在兩公裏外,但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三當家疑惑道:“朝廷什麼時候有這麼一直精銳之師了,該不會是慕朗夜那個小屁孩兒把王城守備軍給調過來了吧!
黃衝搖頭道:“不可能是王城守備軍,王城守備軍總共才三萬人,衣甲也主要為金黃和亮銀兩種顏色,這些圍困我們的黑衣軍至少也有四萬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是王城守備軍,也沒有眼前這支軍隊那麼強的殺氣!
三當家道:“不是王城守備軍的話,就一定是慕朗夜請的外援。他自己的封地在辰國德州,這支軍隊多半是德州軍了!
黃衝:“這也不一定,我們再仔細觀察一下。”
又看了一會,黃衝自言自語道:“黑衣黑甲,臉上帶著惡鬼麵具,黑色底子的墨蘭花軍旗,這到底是來自哪裏的軍隊呢?”
“我想起來了!比敿彝蝗唤谐雎晛恚又寐詭ь澏兜穆曇粽f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支軍隊就是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鬼都軍。傳聞他們在人數大致相當的情況,擊潰了北極妖族大軍。”
關於鬼都軍擊潰同等數量妖族的傳言其實有些過了。當初,鬼都軍能在浩渺古城外圍擊潰北極妖族的進攻,除了鬼都軍自身強大以外,還有兩個更重要的原因,第一是因為北極妖族內部不團結,相互扯後腿;第二是因為,當時戰場上,人族一方有大量的頂級高手壓陣。
聽到鬼都軍的名字,黃衝也吃了一驚,但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問道:“老三,你怎麼知道這就是鬼都軍。”
三當家迴答道:“從他們的軍旗判斷出來的,這支軍隊原本是鬼都郡守備軍,而鬼都郡是未國墨蘭公主的封地,所以他們才會用墨蘭花作軍旗。”
黃衝道:“這樣說來,鬼都軍應該是未國的軍隊啊,他們怎麼會跑到戌國來。”
三當家笑著道:“二哥,你這些年深居簡出,可能對外麵的事知道得不多。這個墨蘭公主不僅是未國公主,同時還是辰國和寅國的郡主,而且她原本就是辰國人。大半年以前,浩渺古城的發掘結束,墨蘭公主就帶著鬼都守備軍的精銳迴到了她在巳國的封地東雀州,這支軍隊也從這個時候起,正式稱為鬼都軍。至於鬼都軍為什麼會出現在戌國就更好解釋了,因為這位墨蘭公主還有一個身份,她是慕朗夜這個小屁孩兒的幹娘。”
黃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管他是不是鬼都軍,既然我們已經下山來了,怎麼著也要和他們過過招。如果隻是一個鬼都軍的名頭就把我們嚇退了,那我還不如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三當家點頭道:“二哥所言極是,我們雖然在外人眼裏隻是一群土匪,但是兄弟們在二哥的操練之下,一點也不比那些正規軍差。這一仗我們必須打,否則會極大的影響士氣!
黃衝道:“現在鬼都軍結陣的地方距離三口還有一公裏左右,這個位置對他們而言,其實並不是很理想,雖然能避開我們自上而下的衝擊力,但也超出了大部分弓弩的射程,讓我們可以在山腳從容布陣。既然這樣,我們就下山去,擺開陣勢,與他們堂堂正正一戰。”
在黃衝的命令下,一萬五千名土匪快速衝下山去,準備在山口位置布陣,與鬼都軍一戰。
可是,就在他們緊張布陣之時,對麵的鬼都軍陣營中突然想起了密集的弓弦聲。聽到聲音的土匪們暗自在心中嘲笑,這特麼就是所謂的精銳麼,隔著這麼原就開始放箭,你特麼射得著麼。
可是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密集的箭雨就衝著他們唿嘯而來。這時候的土匪正在從行軍陣型轉換為戰鬥陣型,正是防守力最弱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箭雨讓他們瞬間就損失慘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鬼都軍的弓箭手們瞄準的是他們衝在最前麵的刀盾兵,盾牌在手的他們還勉強能護住自己的要害。
短短三分鍾密集的箭雨過後,下山的兩千多匪軍刀盾兵,幾乎人人負傷,好在有盾牌幫忙,直接被射中要害身亡的土匪寥寥無幾。
在後方指揮的黃衝憋屈萬分,這場仗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對方的弓箭手這麼兇殘,沒有了刀盾手的掩護,這仗還有個屁的打頭,最終他隻能無奈的選擇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