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有些怨恨還沒有出場的外公,若先來的是外公,他肯定能比有些愚蠢的母親,看得清實情。
心中正怨恨懊惱著,耳邊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車子聲,陳嬌柔滿心期盼,隻希望來的一定要是她的市長外公,有他出馬,說不定這樣糟糕的局麵,還是可以逆轉迴來的。
車子終於剎住了,陳嬌柔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隻聽一聲,“曾老!”
陳嬌柔的心,再一次地沉入穀底。
“哦,小鄧子呀?來啦!痹弘S口打著招唿。
一句小鄧子,讓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古怪了起來。小鄧子,鄧安,年近七十,普通人世界醫學界響當當的人物。居然還能被人稱作是‘小鄧子’?!
“誒誒,我來了,曾老的召喚,我豈敢不來?!”鄧安下車後,便一路略彎著腰,小跑著湊到曾老身邊,也不問叫他過來到底是什麼事兒,開口就是一堆溜須拍馬的話。
看得一旁的醫學生們,一臉驚奇的直咂舌。
緊接著又來了第二輛車,依舊是個醫學界大佬級的人物。然後是第三輛、第四輛。個個下來都能亮瞎醫學生們的眼。
原本對曾老的印象,也隻是個神秘的老頭兒,他醫學功底極其紮實,思維還極其的跳躍,手上的活也足夠的好,隻是為人過於神秘,在他來京城大學裏教書之前,都沒有聽過他的名頭?陕犃藥滋谜n之後,便就又愛又恨了,大家也隻是從他的隻言片語裏,知道他與各大醫院裏的名醫有接觸。
卻沒想到,大家竟能看到一群醫學界的大佬,圍著曾老不停的邀請和恭維著。
大家此時都下意識忽略了陳嬌柔,大佬們也沒有問曾芎讓他們過來究竟是做什麼的。寒暄幾句後,就一個又一個的醫學難題拋出來。
曾芎有意在莞莞麵前顯擺一下。
便難得的好脾氣,將所有的問題都迴答了一遍。
空地上,由對峙的場麵,一下子就變成了教授授課的場麵,還是由曾芎在唱獨角戲。這情形變得到還真是快呀。
二十多個醫學界的大佬,此時已經來了足足十七個,還有幾個路途遠的,正在加緊往這邊趕呢。
下一輛車子,終於也停下了。
門一打開,陳嬌柔的母親眼睛一亮,“爸,您可算是來了!”
陳嬌柔的母親上前幾步,帶著一臉笑意和焦急的對從車子裏下來的人,小聲說道,“爸,您快看,那麼多的醫學界的大佬呢,都聚在這裏了,您趕緊上前跟他們打個招唿呀,順便,將您外孫女兒的病與他們說一下。他們以前可是想請都請不到的,咱們可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了!”
郭宥之很老道的,先是向著周圍看了看,很快就覺察出了不對勁,他並沒有急著表態,反而先問道,“你剛剛跟我說,嬌柔出事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兒?”
“爸!你沒看見嗎?我女兒又暈了!還是被這個學校的學生給氣暈的!”陳嬌柔的母親沒好氣的說道,“不僅如此,他們還攔著,不讓送醫呢!
“既然是不讓送醫,那為何這裏又聚集了這麼多的名醫專家?”郭宥之立馬就反問道。
“呃,我女兒昏倒後,這些半吊子們,仗著自己讀了幾本醫書,就依葫蘆畫瓢的,給我女兒做了診斷,結果,竟然說她沒病……”
“沒病?!”郭宥之雙眼略瞇,有些後悔自己這般著急的過來了,就應該在電話裏問清楚再做決定,“沒病就抬迴家去,在這杵著又是怎麼迴事兒!
“爸,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些人不讓她走!哼!都說這京城大學是全國第一學府,您瞧瞧,教出來的都是什麼!連這麼明顯的病癥都看不出來,還話裏話外的懷疑,我女兒是在裝病,她用得著……”
“夠了!”郭宥之喝止了一聲,“蠢貨!”
陳嬌柔的母親還自以為是地接話道,“這些人確實夠蠢的……”
“我說的是你!”郭宥之一轉頭,又看向陳嬌柔,“還有你這個丟人現眼的女兒!”
“爸,好好的罵人做什麼,您這是什麼意思呀!”陳嬌柔的母親一臉莫名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郭宥之也不理會她,快走了幾步,走到自己外孫女兒的身邊,小聲說道,“既然藏不住,那就別藏了,該道歉的道歉,該懺悔的懺悔,平日裏的這些小伎倆,並不是時時都好用!”
郭宥之說完,又看著魏哲道,“好孩子,連累你了……”
魏哲立馬搖了搖頭,正待說些什麼,郭宥之已經轉身離開,向著曾芎的方向走去。
魏哲歎了口氣,低頭看向懷裏的陳嬌柔,本是裝的很好的她,此時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的睫毛微顫,眼皮下的眼珠子,也在顫抖個不停。
郭宥之靠近專家群,也沒有很突兀的闖進去,而是麵帶尊敬的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著。
即便是有一些專家瞧見了他,也隻是對他點了點頭,便又繼續爭分奪秒的開始問問題。
這位曾老的脾氣可不怎麼好,難得碰到他心情好,可不得抓緊時間多問些。
郭宥之的站位,恰好就離莞莞兩步遠,郭宥之一個餘光就瞧見了容貌過於出眾的莞莞,隻覺得她長的,很是眼熟。
很快的在腦子裏搜尋了一番,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恍然大悟,他又往莞莞身邊靠近了一步。
“是,喬家的小姐嗎?”郭宥之笑著問道。
莞莞心中暗想,這位市長,可是比他家孫女兒,會做人些。
伸手不打笑臉人。
莞莞自然也迴以微笑,“算是吧,您見過我!
“在老爺子的追悼會上……”
莞莞的眼裏劃過一絲哀痛,郭宥之瞧見了,立馬就不往後說了。
“郭市長好記性啊。”
“是小姐的氣質,讓人難忘!
莞莞隱含深意的望著郭宥之,“怪不得您能登上市長之位呢,比您那外孫女兒,要更會看形勢些。”
一句不算提點的提醒,讓郭宥之的心裏,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