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三爺再次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眨眼睛的速度其實特別的慢,眼睛珠子也變得特別的渾濁,此時還是失了焦距,時無疆見了,很是擔(dān)心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出了問題。
抬手在自己三哥眼前晃了晃,“哥,你還好嗎?能看見我嗎?”
時家三爺又眨了一下。
“還好,沒瞎。”
時家三爺此時很想轉(zhuǎn)動眼珠,瞪向他,可是,這個往日裏很簡單的動作,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很難做到了。
“三哥!你聽我說,孩子們那邊有花雀前輩的羽毛,那個羽毛啊,對陣法有奇效,所以他們想試一試,給我們開一道門,好讓我們能出去,你現(xiàn)在這個狀況,能配合我嗎?”
時家三爺又眨了一下眼睛。
“哦,那個,眨一下是表示認(rèn)同吧?嗬嗬,那就好,可是,”時無疆又問道,“三哥,我該怎麼帶著你一起出去呢,我根本就碰不到你啊,明明就這麼近的距離,我卻怎麼走都碰不到你。”
時家三爺有了意識之後,又聽到能有其他的辦法出去,他便努力的想開口說話,時無疆也看到了他喉間的活動。
忙擔(dān)心地囑咐道,“你,你慢點啊,不急,我再自己摸索些,你如今的狀況很是不好,別一下子使過力了。”
時家三爺才不會聽他說的,慢慢來呢,頭尖和嘴巴蠕動的更快了,大約10來分鍾後,時無疆就聽到了咳咳哢哢的聲音,特別的難聽,他的鼻子又是一酸。
“三哥,你別太在意這聲音,等出去後,會有最好的大夫幫你醫(yī)治,真的,他們可厲害了,他們連、連……”
時無疆原本想說,連國師大人和他弟弟的病癥都可以瞧好,可是,話到嘴邊又很謹(jǐn)慎的吞了下去,“那個,其他幾家長輩若是有了什麼大病癥,都是那個研究所的人瞧好的,他們可厲害了,你,你真的不必太在意……”
正在努力中的時家三爺,此時都恨不得堵上時無疆的嘴,他若是真在意這些,剛剛陣法給他選擇的時候,他就不會義無反顧的選擇繼續(xù)了。
這都已經(jīng)是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去考慮生死衰老嗎?!
時家三爺終於努力的讓自己的喉間蹦出了字眼兒,可他說的第一個詞,竟是“閉嘴!”
這兩個字,雖然說的有些含糊不清,可時無疆竟還真是聽清楚了,“三哥!三哥!你成功了,你竟然能說話了,不愧是我三哥呀,都已經(jīng)成了這副模樣,還能逆襲呀……”
“閉嘴!”
這兩個字倒是說的越發(fā)熟練了。
時無疆才不在意呢,隻自顧自的激動著。
時家三爺又努力的說出了之後還想說的話。
“前……”
“錢?三哥,你要錢做什麼?”
“前!走!”
“哦,你是讓我往前走啊,再往前走豈不是離你更遠(yuǎn)了?”
“走!”
“啊?哦。”時無疆當(dāng)真是往前跨了一小步,走完後就定在那裏,又迴頭看了看。
“走!”
時無疆這迴卻沒動了,“三哥,你這是想讓我自己走嗎?!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可是千辛萬苦,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走到這裏呀,你瞧瞧,你瞧瞧,我這頭發(fā)也跟你一樣發(fā)白了。都已經(jīng)看到能將你救出去的希望,我怎麼可能會一走了之呢……”
時無疆的一張嘴,叭叭叭個不停,時家三爺心中哀歎著,說個話真是費勁,不都說兄弟之間,或多或少是有心靈感應(yīng)的嗎?可為何跟這個蠢東西,竟是一點感應(yīng)都沒有呢。
時家三爺眼珠向下移,心中大致默算了一下,時無疆剛剛一步的距離,代入公式很快就得出了一個數(shù)。
“走!八十七步!”
“啊?”
“直走八十七!右,右轉(zhuǎn)……”
時無疆琢磨了好一會兒,終於是鬧清他三哥的大致意思了,“三哥?你這是在給我指路呢?”
嗬,總算是明白了!
時家三爺省著說話的力氣,對他猛眨眼。
“是指讓我迴去的路呢?還是指,讓我與你一起並肩作戰(zhàn)的路呢?”
嗬,這倒黴孩子,淨(jìng)在這瞎耽誤工夫,不知道他現(xiàn)在說話特別的費勁啊,就不能讓他省點力氣嗎?!
時家三爺憋了半天,總算是又說出了兩個新字眼兒,“一起……”
“得嘞!”時無疆高興了,“直走八十七,再右轉(zhuǎn)是吧?我不走,我跑,可不能讓你等急了……”
時無疆當(dāng)真是要努力地跑起來,他這番舉動,倒是讓時家三爺急了眼,這若是跑起來,步距還能一樣嗎?!
正當(dāng)他想再說話提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由於這個陣法的阻力太大,時無疆根本就跑不起來,這才讓他鬆了幾口氣。
他那僵硬的眼睛,是越發(fā)會翻白眼兒,衝著時無疆的背影,翻了一個又一個,就當(dāng)是練習(xí)吧。
奮力的向前走了87步,右轉(zhuǎn)後,看到的情景果然就變了,眼裏的畫麵變動的越發(fā)快了,畫麵之間的錯位情況也越來越嚴(yán)重,還好,兒子的叫喊聲對他的作用依舊很大。
時無疆幾乎是沒受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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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令一個接一個的過來,旁邊變動很快的畫麵,讓時無疆知道,這恐怕是到了陣中地帶了。三哥果然是厲害,這才花了多長時間啊,就已經(jīng)走到了陣中,要知道,這個能覆蓋整個時家的陣法,可是極其龐大的呢。
眼看著就要再次靠近了。
可卻聽到他三哥說起話來,竟然開始打舌頭了,這是又受到陣法的影響啦?!
“三哥?你還好嗎?還能堅持得住嗎?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就想想我要砸大哥骨灰壇子的事兒,這事兒可不是跟你說笑的,待會兒連命都保不住了,我還保著它做什麼!還有,要不你也聽聽我兒子的叫聲吧,我每聽一遍就清醒一點兒,特別的有用!”
用時家大哥的骨灰壇子這麼一威脅,果然,眼見著就有了效果。
時家三爺?shù)氖种割^開始慢慢動了起來,隻因,他現(xiàn)在特別的想敲打一下自己的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