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景天隻是講了一些有關瞳術的簡單信息後就不再說了，給了童煥一點時間去消化，就又開口說道，“好了，瞳術的事今天就說這些，我們來談談我和你的事吧，我全名皇甫景天，本是皇甫世家蘇城旁係一脈的嫡長子，皇甫世家是以醫藥而聞名的，但這個世家是專門給瞳術師看病的，也偶爾接一點有權勢的普通人的單子。”


    皇甫景天深吸一口氣，迴憶道，“我母親在我三歲時意外身亡，父親不到一年就娶了另外一個女人，還生了個比我小五歲的弟弟。我是個醫癡，從小醫術天賦比弟弟高很多，但是我更加癡迷於給普通人看病，因為普通人有那麼多疑難雜癥，這對於我來說很有挑戰性。父親雖恨鐵不成鋼，但還是希望我能挑起家族重擔。”


    “嗬。”皇甫景天自嘲地笑了一聲，“可是我那弟弟早就想要當繼承人了，他始終覺得我是他的威脅，那年，我整三十，碰到了一個原以為可以相愛終生的人，她告訴我她討厭大家族的爾虞我詐，並給我描繪了一種讓人向往的田園生活，之後我們很快就有了孩子，烏木牌和銀手鐲都是當時給孩子準備的。孩子的到來也更讓我下定了決心。我至今還記得我放棄繼承權時父親失望的眼神，可當我帶著這個好消息去找她時，她消失了。再碰到她時，她已經是我弟弟的二夫人了。”


    “我這才知道她這麼做隻是為了讓我弟弟坐上家主的位子。其實當時我並沒有傷心多久，畢竟，可以心無旁騖地研究醫術是我所期望的。但是我的孩子得給我，可是她告訴我，孩子已經打掉了，我也摸脈確認過的。我當時還想著孩子掉了也好，我一個大老粗能給她什麼好生活呢。可我都已經放棄繼承權了，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待我的孩子！”皇甫景天越說越激動。


    童煥沒想到情況這麼曲折，那他的母親到底是怎麼被拐賣到j國。童煥這樣想著，也問出了口。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已經托人去查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身邊依然還有他的眼線，這事急不得，之前是我不想爭，但現在，那個位置即使我不想坐也輪不到他坐！”皇甫景天眼中寒光一閃。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童煥自然也想要查清這些。


    “你？”皇甫景天盯著童煥看了一會兒才說道，“等我查清楚了再說吧。你想學中醫嗎？”


    話鋒轉得有點大，童煥愣了一下，忙點了點頭，他想來z國的初衷就是為了追求更高的醫術。


    “願意跟著我學醫嗎？”這十幾天裏，皇甫景天也了解過童煥的為人，這個孩子不僅人品好，還和自己一樣執著醫術。


    童煥聞言，眼睛一亮，“我已經三十多了，現在學還來得及嗎？”


    “有什麼來不及的？你有天賦，有醫心。將來成就不會低於我的。”也許可以嚐試給這孩子覺醒瞳術，雖然歲數太大，覺醒的瞳術資質不會太高，但僅用於給普通人看病還是夠用的。


    莞莞聞言忙衝著皇甫景天指了指自己。


    皇甫景天摸摸莞莞的小腦袋，“你也要學？”


    莞莞期待地點點頭。


    “好，和你爸爸一起學吧。”皇甫景天眼含笑意轉向童煥，“聽說你正和喬老頭的小孫女談戀愛？”


    “她是個好姑娘，隻是我有些顧慮，現在，我發現我的情況更加複雜了。”


    “顧慮？複雜？你低估了那丫頭的出身了，京城喬家在瞳術界也不是誰都能小看的。喜歡就處著試試，你也不小了，喬家人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


    童煥隻是笑著沒有出聲。


    “呦，還不好意思了。”皇甫景天轉向莞莞，“小丫頭，你想不想有弟弟妹妹陪你玩？”


    莞莞忙點頭。


    皇甫景天意味深長地看了莞莞一眼，這丫頭有古怪，她對瞳術的反應有點奇怪。如果她真是個三歲的孩童，這驚訝的小表情做得還是挺到位的，但這孩子的懂事程度哪像個孩子，這表情就顯得有些過了。不過，隻要這孩子是真心實意對待外孫的，他也不會多管閑事。


    之後的幾天。皇甫景天就住在童煥家，已經很多年沒享受過這種親近了。


    每天都會有人關心自己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睡得踏實不踏實……他從不習慣到有些依戀，老天還是待他不薄的，臨老臨老還給他送來一個這麼貼心的晚輩。


    童煥至今都還沒有叫他一聲外公，但皇甫景天心裏知道，他隻是還沒有習慣罷了。


    唯一讓他有些“不開心”的是，有個小丫頭居然會搶他碗裏的吃食，會背著童煥給他做鬼臉，會偷偷藏起他的草藥……總之會時不時地跑到他麵前來挑戰他的耐心。


    莞莞表示，這位太爺爺的撲克臉真是太有意思了，她總忍不住想逗他。


    “你再來淘氣試試！”終於打破皇甫景天的撲克臉，莞莞正準備偷著樂呢，卻隻聽皇甫景天淡定地說道，“本來還想給拔拔你的身高呢，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身高？！呃…莞莞的笑容瞬間凝在臉上，看起來有些滑稽，她確實是忽略了一件還算重要的事，她重生前的身高確實是有些過於嬌小的。


    “快四歲了吧，長得比人家三歲的還矮大半個頭。小時候還好，顯得比別人可愛。嘖嘖，”皇甫景天還特意撇了她一眼，“瞧這趨勢，長大了頂多一米五，外形上也就是一竹竿上戳了個娃娃臉。”


    壞心眼的老頭！莞莞被他說的滿心委屈。


    皇甫景天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好在你的問題是後天的不是先天的，主要是小時候，身體和心理上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慢慢地調養個幾年就能好。當然這種調養還是越早開始越好…”


    壞老頭又開始故意不說話了。


    莞莞隻能站在原地撅著嘴，對戳著小手指，三分鍾，五分鍾……唉，居然連定力也輸給了這個壞老頭，他還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呢。


    莞莞隻能自己蹭了過去，小手輕輕地拍拍他的腿，不理人，小手抬高又拍拍他的手臂，還是不理人，傲嬌的壞老頭！莞莞隻能哼哧哼哧地爬上沙發。


    皇甫景天其實一直偷偷關注著小丫頭，這個鬼精鬼精的小丫頭他還是很喜歡的，隻是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罷了，不過第一次嚐試逗弄一個小孩還是很有意思的。


    正想著怎麼找個臺階給這個小丫頭下，就突然被她親了一口，那張帶有成熟魅力的臉顯出微微的紅色，皇甫景天略帶尷尬的咳了幾聲後，“嗯，還算有誠意，算了不跟你計較了，誰讓你是我重孫呢。”


    莞莞悄悄吐了口氣，唉，可算是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