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繼續(xù)往大山深處走去。樹木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高大茂盛,頭頂上都被樹葉遮住了,陽光從細小的樹葉縫隙間落下,微弱的亮光,也僅僅讓人看得清眼前的路。
“這地方可真夠陰森的。”一股無聲的邪風吹來,龍魄和童煥這兩個最弱的人,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
“廢話!有墓地的地方怎麼可能不陰森。你出過那麼多任務(wù),見過那麼多血腥,還怕這個?”闕九眼睛專注的看著四周,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酒先生,這人和鬼怎麼能一樣?”
“咦,你們當兵的不都是無神主義者嗎?居然相信這世上有孤魂野鬼?”闕九衝龍魄翻了個白眼。
“酒先生,連瞳術(shù)師這樣的異能人士都有,更何況鬼神。”
“那你明知道要去探墓,怎麼不帶些大蒜糯米狗血之類的?”
“酒先生,您別打趣我了,我還真沒進過墓地,這種未知的東西還是有些嚇人的。您放心,關(guān)鍵時刻,我保證不會拖您後腿就是了。”
“到了。”在闕九和龍魄互相調(diào)侃的時候,宮堯煜找到了地圖所畫的位置。
“你確定是這兒嗎?”龍魄四處張望了一番,這裏隻是一片平地,周圍是一圈枝幹粗大的樹木,連個墳頭都沒看見,從哪進呢?
宮堯煜又和地圖比對了一番,“是這,沒錯,就在這附近。”可是和地圖上畫的有些不一樣啊。
闕九隻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小子,你是不是有些心急了?你義父是不是讓你晚點再來?”
“酒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實力不濟。”
宮堯煜低頭想了想,明白了闕九的意思,“這裏有空間陣法?”
“以你的能力還未必解得了。操之過急啦!”闕九選了棵粗壯的樹,靠坐了下來,準備看好戲。
“阿煜,這次進不去,咱們下次再來吧。”童煥想安慰這個僅十歲出頭的孩子,他這樣的年紀,卻要去承擔如此沉重的東西。童煥很心疼他。
龍魄也忙附和道,“我們來滇城就是為了找草藥的,現(xiàn)在藥已經(jīng)找到了,這次進山就當是遊玩吧。”
宮堯煜抿嘴站立了一分鍾,有些不甘心的搖搖頭,“我想試試。”
“那就試,不要有心理負擔,不行也不要勉強。”皇甫景天拍拍孩子的肩膀鼓勵道。
宮堯煜點了點頭,原地坐下,閉上眼睛,用心感受義父布下的空間陣。
其他人都坐遠了些,一動不動,靜靜等待,不敢發(fā)出聲響打斷孩子的思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場景沒變。可孩子的臉上已經(jīng)滲滿了汗水,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有些微微打顫。
大家心中很為宮堯煜擔心,可又不敢輕易上前。
真是個倔孩子,皇甫景天看不下去了,捅捅坐在身邊的闕九。示意他幫幫那孩子。
闕九也看出宮堯煜快支持不住了,右手虛彈,將一股無形的氣體打進宮堯煜的身體,宮堯煜原本燥熱的身體突然就涼爽下來,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闕九又衝阿洛使了個眼色。阿洛聽話地站起身,在宮堯煜身邊坐下,閉上眼睛,和他一起感受空間陣。
宮堯煜隻感到身邊有人坐下,耳邊響起一個呆呆的聲音,“你負責右邊的,我負責我左邊的,咱們一人一半。”
宮堯煜沒有任何懷疑的接受了這個意見,卸掉一半壓力後,果然思路更清晰了,和身邊的人合作得極為合拍。
參悟透一半的空間陣後,宮堯煜開始行動了,點組成線,線組成麵,麵的多樣組合就形成了一個個空間,宮堯煜頭腦計算著,手上的動作也不慢,虛空拆解著,將麵前重重疊疊的空間一個個的解開。
時間已進入後半夜。宮堯煜終於停下了手,眼睛裏透著興奮,這一次解空間陣,加深了他對空間的理解,義父果然是強大呀。
宮堯煜看向身邊,那個和他極為合拍的人跟他同一時間解開了空間陣,不,準確的說,要比他快很多。
是那個一直跟在酒先生身後的從來不說話的男人?還是男孩?可愛的娃娃臉,可身體又特別強壯。
宮堯煜向他伸出手,很認真地的介紹自己,“你好,我叫宮堯煜,你叫我阿煜就好。”
阿洛很少與人接觸,見小男孩突然這麼親近他,不由得往後一退,先看向酒先生。
闕九故意裝作沒看見,他不可能一輩子照顧阿洛,他也不可能是阿洛唯一親近的人。阿洛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宮堯煜感覺到阿洛的異樣和不知所措,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阿洛第一反應(yīng)是抽迴自己的手,可抽了幾下就停下了,因為他記起酒先生說他力氣大,控製不住力道會傷害到別人。隻能有些泄氣的僵在那裏。
“你叫什麼?”
阿洛嗡聲嗡氣地迴了句,“阿洛。”
“那你姓什麼?”
“阿洛。”
阿洛的反應(yīng)讓宮堯煜想到了宮堯圭,他可能比宮堯圭還要嚴重些,“阿洛,你好厲害呀!比我厲害多了。”
阿洛搖搖頭,“你也很厲害,一樣厲害。”
“不,我沒你厲害。”
“你小。”
“好吧,長大些就和你一樣厲害了。總之,謝謝你。”
宮堯煜向阿洛道謝後,又走到闕九麵前,恭敬地行了個大禮,“多謝酒先生救命之恩。”
闕九實實在在的受了這一禮,若不是他出手,這孩子,十有八九得廢了,“以後還敢逞能嗎?”
“視情況而定。”
不聽話的孩子,卻很合他的胃口,“阿洛,認識了新朋友,不應(yīng)該備些禮嗎?”
“那阿洛該送什麼禮物?”對於不善於思考的阿洛來說,選禮物是很頭疼的事,摸摸身上,好像什麼都沒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用的,不用的。”宮堯煜看出阿洛的窘迫和不知所措,忙擺擺手。
可阿洛是最聽闕九話的,闕九不發(fā)話,他是不會停下手裏的動作的,繼續(xù)在身上翻找著。隻聽,很悶的一聲響。阿洛藏在衣服深處的東西掉落在泥土裏。
宮堯煜忙幫阿洛撿起來,是一塊環(huán)形的玉佩,用衣袖擦去了泥土,露出了它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