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明暖看到外婆一家人，想都沒想就立馬飛撲了過去，萬俟明暄心說一聲‘糟了’，想拉都沒拉住。


    “暖暖，你怎麼了？身上這麼髒，眼睛也哭紅了，快跟外婆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呂雪玉摟著萬俟明暖那就一個心疼喲。


    可萬俟明暖隻是哭，也不說話。


    這樣的狀況讓呂雪玉心慌了，現在看來，不僅是自己女兒出事了，竟然連外孫女也牽涉其中，呂雪玉趕忙抬頭，從人群中找尋自己的外孫，一看他仍舊規規矩矩的跪在萬俟家老太爺跟前，便鬆了口氣。


    這個外孫沒事就好，看來，情況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明暄，你怎麼樣啊？有沒有被人欺負？”


    萬俟明暄搖了搖頭，該來的終究是來了，他知道父親和妹妹是鐵了心想要楚家人的命，他想提醒外婆，也想向父親和妹妹求情，可是，他蠕動著嘴唇，不知道該說著什麼？父親總是說他懦弱，他還總是不服氣。如今看來，他是真的怕了，此刻的他隻想逃避這一切。


    見外孫搖搖頭，又低下頭，甚至沒有給她一點提示。呂雪玉的心又揪了起來。


    她看向萬俟侯，語氣有些嚴厲，“萬俟家主，楚家比不得你們，大門大戶，又深受老天偏愛，你們權大勢大，這天下的法律規矩早已管不得你們了。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我家女兒小門小戶長大，行為處事或許不如你們的意，可是她也絕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我真是想不出她到底犯了何罪，才讓你們如此懲罰羞辱她！”


    “沒做大奸大惡之事？十六年前，你們楚家就沒有背著萬俟家做過什麼事？”萬俟侯的聲音比呂雪玉更加嚴厲。


    雖然聲音不大，卻直擊呂雪玉的心髒，十六年前？！難道是？！再聯想到女兒的狀態，難道是那件事被發現了？！


    呂雪玉瞳孔不由地放大，唿吸開始變得急促，向來圓滑機警的她，這一次卻真的有些慌亂了，若真是因為那件事，那這一次未必能逃過去。


    呂雪玉隻能不動聲色地繼續裝傻，一邊又在不停地想著對策，“萬俟家主，你說笑了，我們怎麼可能背叛萬俟家呢。”


    莞莞早在楚家人進來時，就調整了自己的坐姿，好讓楚家人看不清她的正麵。她倒想看看存著僥幸心理的楚家人會說些什麼話出來，萬俟侯明白孩子的意思，也願意配合她。


    “呂雪玉，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這也是你們楚家最後一次機會了，若是你們現在自己說出來，我可能會考慮從輕處理，若是還敢隱瞞，今日後，便再無楚家了。”萬俟侯繼續誘導著楚家人說出真相。


    萬俟明暖和萬俟明暄都想提醒楚家人，可是他們貌似都被控製了，連動一下都困難，更別說開口了。


    呂雪玉腦子裏極快地權衡了一下利弊，她不知道楚筱悠說沒說，到底說了多少，隻能噗通一聲跪下，淚如雨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眾人等著她開口，可她卻用哭來拖延。


    萬俟侯繼續問道，“我女兒現在在哪？”


    果然！萬俟家全知道了！


    呂雪玉這次直接哭坐在地，哽咽地說道，“我那，我那可憐的外孫女兒，她，她死了！”


    “死了？！你確定？”


    “是，我確定，當時萬俟家特別亂，悠兒又難產，生第一個孩子時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第二個孩子在肚子裏憋的時間長了些，出來時全身烏紫，已經救不迴來了。悠兒生完就暈了過去，我抱著我那可憐的外孫女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呂雪玉淒哀地哭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後來，有人要抱走孩子，我們都隻是普通人，哪敵得過那些人，他們要的是男孩，我隻能選擇保住活著的那一個，我可憐的外孫女啊，你要怪就怪外婆，是外婆對不起你啊。”


    莞莞眼中閃過諷刺，事情倒是都被她圓迴來了。


    “若是我的孩子死了，你也應該告知我，為何讓你的孫女來頂替我的女兒。”萬俟侯倒想看看她還能編出些什麼。


    “我女兒最是喜歡女孩兒，她總說，要為萬俟家這一輩生下第一個女孩子，若是她知道她千盼萬盼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定然會出事的。果然，悠兒一醒來就急著要看孩子，她產後虛弱，嘴裏一直念叨著暖暖、暖暖，恰好，我兒媳婦也生了個女兒，就想著先騙騙女兒，等她身體好了之後，再告訴她實情。可，我也沒想到我家孫女會那麼快上萬俟家的族譜。”


    呂雪玉抬頭看了萬俟侯一眼，滿臉的恐懼和哀求，“這時，我哪還敢說出實情啊？萬俟家一動怒，楚家定然會被毀的渣都不剩，何況暖暖是個女孩，女孩兒也不會爭家產，我們就，就將事情瞞了下來。”


    “你們的膽子倒是大得很，呂雪玉，你確定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有沒有可能是你弄錯了？”


    “是，是，”呂雪玉一下子就跪坐在地上，匍匐在地，“家主，我確定，那孩子我抱在懷裏整整半個多小時，沒有唿吸，也沒有心跳。我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我女兒什麼都不知道。悠兒這些年在萬俟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您饒了她吧，一切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呂雪玉想的很清楚，將整件事情以這種方式說出來，楚家人的過錯就會小許多，即便萬俟家想懲罰她，卻也不至於讓她死，隻要女兒依舊坐著萬俟家主母的位置，她應該也不會接受太嚴重的懲罰。


    “可你女兒跟你說的不一樣。你們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我，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是有感應的。悠兒修養好身體後，總覺得哪裏不對，經常一個人莫名其妙地流眼淚。她一遍遍的問我，我終是沒忍住，告訴她孩子已經過世了。她把孩子的死都怪在自己身上，開始自暴自棄一蹶不振。我為了讓悠兒振作起來，就編了一套瞎話，將孩子的死因都歸結到楚家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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