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也可能是更早之前碰到的。身為藥師,總會進山采藥的嘛!
皇甫罡也不好說自己的小兒子已經很久沒有進山,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煉藥了,他隻能辯解道,“他即使是外出,也有很多侍衛跟著,沒碰到過危險……”
“那,或許受傷了,你不知道也有可能!
“都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兒子的身體情況,我還能不清楚?你們就這麼喜歡編排誹謗我的兒子?!”
“我們也隻是在做一些合理的猜測……”
“猜測?!家學就是這麼教你們的?什麼時候藥師看病不靠真本領,光靠猜了?這病人就離你們幾米遠,不應該先診斷一番,再說話嗎?”
大家也想早點診斷完,早點離開呀,可是,偏偏就沒有人敢上前,健壯的侍衛們還在嚐試著靠近。他們盡管小心翼翼,幅度很小,可還是刺激到了皇甫昊天,他慢慢的抬起了頭,衝著對麵的這群人詭異的一笑。便突然竄起了身,向著離他最近的侍衛撲了過去。
侍衛從小就接受過鍛煉,反應很快,身子一側,皇甫昊天越過他,撲到了那群藥師中,他隨手拉住一個,張口就咬,咬出了血印就鬆開,之後又撲向了第二個人,藥師們慌作一團,直到咬了第三個人後,皇甫罡才衝著侍衛們使了個很隱晦的眼神,侍衛立馬上前,小心地將自家家主拉開。
皇甫昊天被拉開後,整個人又冷靜了下來,他迴歸到蜷縮在一起的模樣,一動不動的。相比之下,藥師們卻根本無法鎮定下來,互相幫忙著將被咬的地方包紮好。
皇甫罡心情舒暢地看了一會兒,便假裝愧疚不安的提醒了一句,“這都被咬破皮了,不會已經傳染上了吧……”
這一句提醒,讓其他沒有被咬到的人迅速散開。
“皇甫罡!你必須對這件事情負責!”皇甫延怒吼道,“你兒子都已經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就應該用鐵鏈將他拴好!”
皇甫罡這一次倒是沒有生氣迴懟,“是,是我的不是,我之前曾獨自一人進來看過他,他當時雖然行為過激,可卻並不傷人,或許,是人太多了,讓病中的他感到不安吧。”
這般不痛不癢的解釋,一點都沒有讓皇甫延消氣,他轉身便想離開這裏。
皇甫罡忙攔住了他,“主家少爺,您別走啊,這脈象還沒看呢……”
“等他不瘋了,再看吧!”皇甫延沒好氣的一把推開皇甫罡,徑直向大門口走去。一同離開的,還有那些迫不及待的藥師們,皇甫延硬是沒有帶走那三個被咬的。
往外走的過程中,皇甫罡適時地攔了好幾次,也為被咬的人說了好話?苫矢ρ右桓挪焕,隻是一個勁兒的往外衝。
等主家那邊的人走後,宅子的大門被關上。皇甫罡吩咐侍衛將被咬的人帶下去,便又自己轉身迴了小兒子的院子。
房門是開著的,可裏麵的人並沒有跑出來。
“今日如何了?”皇甫罡走進去便關上了房門。
“還能如何?老樣子!甭曇粲行┥硢。犉饋磉算是正常。
“老樣子?具體說呢?是癥狀減輕了還是加重了?”
“都有些麻木了,感覺不出來。你還是別問了,我這心裏有數,這一關怕是不好過了。聽說,父親已經將隧兒送走了,還是送到皇甫景天身邊。父親,你這是在為我的死做準備嗎?”
“莫要混說!
“混說?你都已經做了,我還不能說?這都要死了,連這點說話的自由,你也要給我剝奪了?”
“你在怨我?”
“不敢。”
“不敢?哪裏不敢了?你憑什麼怨我?這病是我讓你得上的?你以為我願意將你這麼關著。我這一把年紀的,還要在主家麵前伏低做小,為你操持一切,你竟然還在怨我?”
皇甫昊天將頭撇向另一邊,負氣地說道,“你不是已經去見過你的大兒子了嗎?”
“他是我大兒子,我還不能去見見了?之前不是你一直催著我,讓我去探探他的底嗎?這會兒又疑上我了?”
“我這病肯定跟他有關!”
“他說他沒有。”
“他說沒有,你就信了他?”
“景天哪怕是再恨你,也不會牽扯到其他無辜人的身上,這一點我還是信他的!被矢︻咐潇o地迴道,“是,我將隧兒送去,確實是為了以防萬一,之所以選擇他,那是因為他跟你不同,他再怎麼裝的冷漠,心也是軟的。”
“嗬,在你的心中,你的大兒子永遠比我好!”
“我欣賞他適時的心善,也欣賞你的野心!
“說的好聽!”
皇甫罡話鋒一轉,“你今日這一出倒是有些分寸。”
“你是在誇我沒有咬那個皇甫延?”
“目前還不能動他!
“唉,二房的小子,他姐姐就是那個嫁到宮家做主母的皇甫晴悅?”
“他和他姐姐的關係倒還不錯!
“所以呀,我才強忍著沒有咬他!若是沒有這層關係,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我倒還真想咬上一口。”
皇甫罡認真的打量著自己的兒子,“看來,你還確實是殘存著幾分清醒!
“父親早就知我,還殘存著幾分清醒,也讓我很是驚訝!
“知子莫若父,從性格上來說,你還是更像我一些。所以你的那點心思,再加上你與往日有些相近的神情,我也能猜到幾分!
皇甫延倒是解釋了一句,“我發瘋的時候,真實的成分比較多!
“嗯,我看出來了,你應該算是身不由己。眼神時而清明,時而瘋癲,清明的時候,又總是會帶上幾分掙紮!
“我這次生病很是古怪。”
“我已經在讓人查了,可卻什麼都沒查到!
“皇甫景天那天,趁機抓過我的手臂!
皇甫罡自然是知道小兒子的小心思的,“所以你那天迴來使勁洗手?”
皇甫昊天不甘心的吐槽道,“父親的眼線可真多,我都已經清過一次了,竟然還沒有清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