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莞笑著將厚厚的文件都遞給了他，又囑咐紅莞要乖，便站起身準備離開了，“我帶二哥去見見老祖宗，迴來後，再讓他過來向您問好。”
皇甫景天嗔怪道，“都是自家人，哪用這般多禮。”
“我也是這麼想的，二哥整個人其實挺疲憊的，隻是裝的挺堅強，所以才催著他多休息的。”
“你做的對，”皇甫景天掏出了一個小藥瓶，“一並帶過去吧，得囑咐那位要按時吃藥。”
“我曉得了。”
莞莞走到門口時，萬俟明曜早已等候在那裏，衣服穿得很是齊整，神色也略顯嚴肅。
“二哥，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這位老祖宗也就隻是對你另眼相看，我自然是要謹慎些的，盡量給他留個好印象。”
“老祖宗如今對我也沒個好臉色。他的心裏都是他的那些寶貝。”
“怎麼會？”萬俟明曜跟著莞莞往外走。
“哥，你開車載我，去老皇城的舊址。”
“老皇城舊址？老祖宗原來在那裏呀，我早就該猜到了，咱家在國外的那個家的格局，就是虛弛老祖宗照著老皇城舊址建的。他呀，就喜歡這些老建築、老物件，我有時候還猜測，這老祖宗體內是不是還有時家的血統。”
“待會去了，不能叫他老祖宗。”莞莞囑咐道。
“啊？那該叫他什麼？”
“叔公？爺爺？外公？大致是這一類的，你挑一個吧。”
“老祖宗，這是在幹什麼？”
“他給自己在老皇城博物館裏找了份工作，我們若是喊他老祖宗，那他豈不就漏餡了？”
“嗬，這是角色扮演？以前怎麼沒覺得他這麼折騰呀？”
“折騰這個詞，用得倒很是不妥，咱們應該祝福老祖宗過上了自己想過的日子。待會兒你看到他的狀態就知道了，他雖然穿著一身普通的棉布衣服，騎著一輛不知道從哪兒倒騰來的老式自行車，可是，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說著話，兩人已經到了老皇城博物館的後門處，這個門是專門供工作人員進出的，守門的人是認得莞莞的，直接放行了。進了老皇城必須步行，莞莞帶著萬俟明曜在展覽區域轉了轉，這才去找萬俟虛弛。
老皇城角落裏的一處年代久遠的四合院，就是文物修複研究員工作的地方，莞莞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透過玻璃窗，看見老祖宗正聚精會神地修複著一張古畫。便也不打擾他，和萬俟明曜坐在院子中等待。
萬俟明曜看著一臉滿足愜意的老祖宗，心中莫名，不禁問自己，等自己老了後，是否也會向往這樣的生活。
老祖宗幹起活來過於忘我，還是他同事伸懶腰的時候看見了莞莞，這才提醒了他一句。
萬俟虛弛走出來時，萬俟明曜也看清楚了老祖宗的打扮，深藍色的粗布衣服，鼻梁上架著一副普通的老花鏡，他的手上，還端著一個玻璃茶杯，裏麵的茶葉很明顯不是什麼好茶。
見萬俟明曜盯著他發愣，萬俟虛弛一個腦瓜崩磕了過去，“你這小子是什麼眼神呀？”
“就是，就是有些感慨，等我老了，會不會也跟老……”
“叫叔公！”
萬俟明曜忙改口道，“跟叔公一樣，迴歸本心。”
萬俟虛弛哼了一聲，“倒是會說話。墨家那邊，不好呆吧？”
“還好，他們目前還奈何不了我。”666文學網
“莫要大意，若出了事，盡管將我們都抬出來，可曉得了？”
“嗯，我曉得了。”
“還要去？”
“是。”
“走之前，過來找我一趟。”
萬俟明曜嬉笑道，“叔公，這是要交給我些保命的手段？”
“臭小子，當初也隻以為你是個離經叛道的孩子，竟沒想到有這般的造化，你和你父親，倒還真是瞞得緊。”
“父親，也是為了保護我。”
“好好學，墨瞳術的手段，雖然不怎麼討喜，可用在對的地方也是好的。莫忘初心。”萬俟虛弛又問向莞莞，“才迴來的？”
“是。皇甫家已經猜到萬俟家要迴來了。”
“是皇甫置那小子猜到的吧？”
“是的。”
“那人雖然脾氣大了些，可卻是個心細的。那日，我和宮長藺他們一起喝茶談事情，他竟在外麵偷聽，不過還沒聽上幾句，就被發現了。我雖及時躲了起來，可是，以他的心思，應該能瞧出些端倪的。”
“我和他談到過您，他的神情裏隱含著愧疚。”
“他當然得愧疚了，不隻是他應該愧疚，其他八大世家都應該愧疚，隻是，萬俟家需要一個契機迴來，有些事情就必須先妥協……”
“先妥協？”莞莞問道，“您還想報仇？”
“丫頭，莫擔心，萬俟家要想重新迴來，還需要花不少時間和精力呢。報仇一事，不是時候，以後再說吧，也許，以後就不了了之了呢。畢竟，萬俟家經曆的這些事情，內部原因，顯然要多於外部原因。”
“您覺得萬俟虛彌這個人如何？”莞莞又問道。
“我走了後，是他接替了我？”
“是。”
萬俟虛弛沒有先迴答這個問題，卻反問道，“你們兩個怎麼想的？”
莞莞實話實說，“我對他的印象並不怎麼好，萬俟家其他人對他的印象大多是處事公正。我卻覺得這人有些認死理，說話辦事很是不討喜。而且，他看我的眼神，我不大喜歡。”
“哦？說說看。”
“一種想據為己有的貪婪！”
萬俟虛弛聽到這話笑了，“丫頭，看來，你身上有他很想得到的東西啊。”
“即使是很想要又怎麼樣，總不能搶小輩的東西吧。”莞莞沒好氣地說道。
萬俟明曜這時也說道，“他還對我感興趣呢，主動要求親自教我瞳術，我身上可是有墨瞳術的，他一起壞念頭，我就能感應得到。真是的，都不知道遮掩著些……”
“你們有警惕之心便好，該敬著的時候還得敬著。”萬俟虛弛提點道。
莞莞明白，老祖宗是讓她維持著表麵上的敬意，“明明你已經在這邊了，可他還是要求跟著父親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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