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萃藍食魂草
朱寅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一刻感到無助,老頭的攻勢盡管突然,卻仍然在朱寅的戒備中。畢竟這裏是滄瀾墓塚,什麼樣的人都可能遇到。然而朱寅就算能夠預(yù)料到,卻仍然沒有半點辦法反抗。
老頭氣勢如虹,旋繞攻來的雷屬『性』靈氣本身便和金屬『性』一般,擁有著不可預(yù)測的威能。就算是拚命動用地藏蝶焰,想盡一切的調(diào)動玄冥冰髓,朱寅仍然是沒有一點辦法『操』控它們進行廝殺。
兩種天地精華硬是生生的被老頭的氣勢所鎮(zhèn)壓住,別說攻擊,就算是一丁點的反抗都沒有可能。朱寅拚命的調(diào)動起《冰火玄功》,結(jié)果卻是一樣的,沒有半分能掌控蝶焰、冰髓的跡象。
“難道說就要死在這裏不成?”
就在朱寅的無奈中,左右手臂卻突然間同時亮起,一金一銀兩種顏『色』光環(huán)不間斷的升起,盤旋在朱寅手臂。在黑暗之森中收服的金甲銀盾兩隻魔獸,感受到朱寅的無奈,在這一刻綻放出最為燦爛的光彩。
金甲『操』控著體內(nèi)的火焰,澎湃湧出,點燃著地藏蝶焰,促使其迅速崛起。銀盾爆發(fā)出體內(nèi)的冰流,激發(fā)出玄冥冰髓的至寒。兩個家夥身軀盤旋在手臂,全身的精華卻早就灌輸進朱寅的體內(nèi),流動在每一條血脈中。
幾乎在第一時間朱寅便清晰的捕捉到金甲銀盾傳遞過來的信息,沒有一點猶豫,感受著體內(nèi)蝶焰和冰髓的萌動,從被禁錮壓製中恢複到自由狀態(tài),朱寅右手一翻,攥緊身邊最大的本錢,三品靈器蝶焰冰髓印狠狠揮出。
雄渾的靈氣夾雜著蝶焰和冰髓氣息,迅猛的衝入大印中,懸浮在眼前猛然間擴散的大印,徑直的變大了四倍有餘。彪悍的氣勢頓時外放,麵對著直麵而來的電芒,毫不猶豫的迎上。
“轟!”
劇烈的爆炸聲不斷的響起,象征著天地間精華的異火和奇水,以絕對的強勢宣告著自己不可被侵犯的尊嚴(yán)。藤杖杖身所激發(fā)出的電芒,在和蝶焰冰髓印相撞的瞬間,徹底的被擊散,散落向殿門每一處。
兩者所爆發(fā)出的強悍氣息,迫使著殿門周遭的光罩封印,無形中開始搖晃起來,漢白玉做成的臺階裂出一道道痕跡。距離殿門不遠處的樹木,承受著這種氣勢的攻擊,眨眼間被毀,無數(shù)碎屑飛舞。
“咦!”
老頭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一幕,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偷襲,竟然會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朱寅明明被自己禁錮住,仍然能夠出其不意的在最後關(guān)頭強勢攻破,廢掉自己的藤杖電芒。
記憶中多少年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凡是自己想要他死的,沒有哪一個人能夠躲過。眼前這個人分明隻有著靈將修為,怎麼能夠做到?不對,這家夥不簡單,碧綠『色』的火焰,蝴蝶般飛舞,難道說是地藏蝶焰?那暗藍的蟲淚是什麼?能夠散發(fā)出這麼強烈的至寒氣息,不會是奇水的一種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一個人怎麼能夠?qū)⑦@兩種相反的屬『性』集聚在一個身體之內(nèi)?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老頭,你未免太過分了,就憑著一句話就想要殺掉我。哼,你要是再敢出手的話,信不信,我有著將你擊殺的絕對實力!”朱寅站直身子,凝視著老頭肅穆道。朱寅是真的被激怒了,要不是有著金甲銀盾,估『摸』著現(xiàn)在早成為一具屍體。
牛『逼』是吧?大不了那就是一個靈皇。隻是靈皇又怎樣,老子現(xiàn)在就陪你好好的玩玩,順便拆了你這森羅墓殿。
“赫赫!”
老頭掃視著朱寅,一邊點頭一邊發(fā)出著笑聲,“小子,告訴我,你剛才所施展的是不是地藏蝶焰?那暗藍『色』的水流又是哪一種奇水?”
“不錯,的確是異火地藏蝶焰!至於暗藍『色』水流,你還沒有資格知道。老頭,你真的是這森羅墓殿的主人?”朱寅沒有掩飾,倒是很幹脆的說出地藏蝶焰來,不是不想隱瞞,是因為和其餘火焰相比,地藏蝶焰的特征實在是好認。
“不錯!老子就是這森羅墓殿的主人!茨夫基!”茨夫基正視著朱寅,孱弱的身子本能的挺直。
“茨夫基?”朱寅搖搖頭示意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溫不火道:“茨夫基,為什麼要偷襲我?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至少是九品靈王,甚至是靈皇,和我這麼一個靈將為難,是不是有點掉價?”
掉價?茨夫基掃向朱寅,嘴角邊『露』出一抹笑容,語氣卻是突然變冷,狠狠道:“要是和一個異火擁有者作戰(zhàn),都能被叫做掉價的話,這靈氣大陸還真沒有什麼人能夠成為老子的對手。小子,就是你將我不下的大陣毀掉,擊殺了斑斕彩娥?就是你將老子的『藥』傀儡戲弄,毀掉了『藥』圃?就是你在老子的森林中大開殺戒,那麼多頭三階可愛的魔獸就那麼被你給擊殺掉?”
“不錯,都是我做的!”朱寅挺胸應(yīng)道:“茨夫基,就你那也配叫做殺陣?本少爺早就玩膩了。至於傀儡,你以為就你有?”
“唿!”
伴隨著朱寅手指的揮動,破軍赫然從須彌戒指中走出,瞬間殿門口便盤旋升起一股強勢的氣息,沒有一點退縮,直勾勾的迎著茨夫基撞去。六階魔核朱寅是沒有多少,但卻不意味著朱寅不能夠借助破軍達到威懾作用。
“是...靈皇傀儡,竟然真的有人將靈皇級別的傀儡煉製出來了?”茨夫基鎮(zhèn)定的臉『色』終於大變驚聲道。
“哼,這算什麼,以為自己是靈皇都了不起,要是再敢偷襲本少爺,我不介意讓你和我的傀儡玩玩!還有你所說的什麼魔獸,全都是一群垃圾貨『色』。你當(dāng)本少爺願意清掃它們,是它們碰上來的!晦氣!”朱寅不屑道。
破軍自顧自的站在朱寅身側(cè),靈皇氣息肆意的蔓延著,鑲嵌在身體內(nèi)的六級魔核,鼓『蕩』起一種所向無敵的力量。身為傀儡破軍沒有任何情感,隻要是朱寅的命令,別說隻是一個茨夫基,就是十個百個都將毫不猶豫的擊殺。
茨夫基感受著破軍身上釋放出來的那股氣息,是絕對真實的靈皇級別傀儡,難怪對方會有恃無恐,原來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底牌。的確,有著破軍,就算沒有地藏蝶焰,朱寅都不會被殺。
“小子,你是新來的吧?不然的話怎麼會不知道森羅墓殿的規(guī)矩?”茨夫基收起身上的殺意,盯著朱寅笑著道。
“規(guī)矩?什麼?”朱寅疑『惑』道,茨夫基所展『露』出的好意,在朱寅而言卻隻是一場空氣,他是不會拿自己『性』命去做賭注的,所以就算如此也不會有所放鬆。
“不管是誰隻要能夠闖到森羅墓殿的殿門前,便有資格讓本殿主出來迎接。任何闖入者,隻要願意,都可以拿一個承諾來換本殿主所給予的『藥』材,隻要是我『藥』穀有的,你想要多少給多少!”茨夫基傲然道。
“你說的是真的?”朱寅神『色』一喜道。
“當(dāng)然!”茨夫基眉角一揚道:“你總不會懷疑一個靈皇所說話語的真實『性』吧?小子,要是我想殺死你,就算你有著這具傀儡在,恐怕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我有必要騙你這麼一個靈將嗎?”
“那承諾的話...”
沒有等到朱寅說完話,茨夫基就搶先開口道:“這個承諾不是你說說就行,每個闖入者都必須由我製定出承諾內(nèi)容。你放心,承諾的大小將會決定每個闖入者能夠索要的『藥』材量和年份。”
“好,成交!茨夫基,我想向你要一百種『藥』材,隻要你能夠拿出來,隻要我能做到的承諾,我都應(yīng)下了!”朱寅坦然道。
茨夫基,你別以為本少爺是傻子,不管你的承諾是什麼,相信都不容易做到。一個靈皇要借助別人才能做到的事情,要麼是這個靈皇沒辦法離開森羅墓殿,要麼就是這個承諾異常的變態(tài)。
嗯,一百種『藥』材,是不是開的有點少。就在朱寅的後悔中,茨夫基果斷開口道:“沒問題!一百種是嗎?相信我森羅墓殿絕對能滿足你的要求。你聽好,我要求你做出的承諾並不容易,我要你前往核心塚宮外圍宮殿給我取出一樣植物,萃藍食魂草,隻要你能做到,我現(xiàn)在便可以交給你定金。”
茨夫基的話讓朱寅不由一陣苦笑,還真是一個天大的承諾。滄瀾墓塚的外圍地帶就這樣的危機四伏,何況其核心地帶?隻是別說朱寅現(xiàn)在沒辦法前方,就算是想去,中間要克服的困難又何其多?要是碰到一頭五階魔獸的話,不死都要脫層皮。
可是朱寅能拒絕嗎?別說需要的兩種『藥』材森羅墓殿有,就算沒有,憑著茨夫基靈皇的修為,手中又怎麼能夠沒有幾張暗藏的底牌,想要殺死自己,將沒有任何的難度。和上位者講什麼道理,純粹是找虐。
“這是我要的一百種『藥』材,殿主,不知道你有沒有?”朱寅閃電般的在一張卷軸上寫下一百種『藥』材名稱丟過去。
茨夫基隻是掃了一眼便隨意道:“這一百種森羅墓殿都有,你要是前往塚宮的話,這十種就算做我給你的定金!”
伴隨著茨夫基手指的晃動,十種『藥』材迎著朱寅飛去,朱寅瞳孔猛地一縮,這十種竟然有一種恰恰是自己需要的瓊漿血精。媽的,早知道的話,就應(yīng)該將一百種直接提升到二百種,說不定還能將最後的一種『藥』材給騙出來。
不過朱寅倒是很滿足,茨夫基的話最起碼證明最後一種『藥』材,也是其中最為珍貴的一種,大地『乳』根他有。此刻沒有必要硬搶,反正自己對塚宮也有著興趣,現(xiàn)在也還有著時間,不如就前往一趟。
要是真的沒有辦法找到萃藍食魂草的話,朱寅倒也不介意拚著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底牌,和破軍聯(lián)手從茨夫基的森羅墓殿中搶奪。一句話,大地『乳』根朱寅是必須拿到手。
“萃藍食魂草我一定會給你拿到手,記得將我要的『藥』材都準(zhǔn)備好。”朱寅盯著茨夫基沉聲道。
“放心,我會準(zhǔn)備好的,對了,忘了告訴你,在你離開滄瀾墓塚之前,我想除非你死掉,否則你是必須要前來森羅墓殿一趟,拿到拿不到萃藍食魂草,你都要前來,不然的話,就算你有命離開滄瀾墓塚,我想七天內(nèi)也會死掉!”茨夫基嘴角邊掛著淡淡的笑容,漫不經(jīng)心道。
“你?好,我會迴來的!”朱寅內(nèi)心不由一震,身子卻沒有一點晃動,不再停留,沿著來時的道路徑直離開。
茨夫基站在宮殿門口,瞧著朱寅不斷遠去的背影,眼底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芒,自語道:“希望這次會有奇跡...”
朱寅閃電般的奔走在森林中,地藏蝶焰和玄冥冰髓兩種天地精華開始不斷的在體內(nèi)遊走著,不放過任何一處的搜尋著。就算茨夫基沒有明說,朱寅都相信一個靈皇還不至於會欺騙自己,就在剛才的對戰(zhàn)中,說不定自己便著了茨夫基的道兒。
森羅墓殿被稱為『藥』穀,其中有著讓人在無形中中毒的『藥』草,朱寅完全相信。要知道,看似無礙的幾種,隻要搭配得當(dāng)湊在一起便會形成一種劇毒。
但是不管怎麼搜尋,朱寅硬是沒有辦法發(fā)覺到底是那一處出現(xiàn)問題。想不通便不去想,反正自己是肯定還要迴森羅墓殿的,到時候再弄清楚也不遲。
“茨夫基,你真是一頭老狐貍!”
現(xiàn)在就算不是為了大地『乳』根,朱寅為了自己的『性』命,都必須前方塚宮,不能夠再有任何的僥幸心理。想要和一個靈皇玩弄花樣,還真不是誰都有這個本錢的。況且,這個靈皇還是一個煉『藥』師,那就更加危險。
森羅墓殿被逐漸的拋在身後,此刻正值中午時分,頭頂?shù)奶査翢o忌憚的釋放著火熱的光線,滄瀾墓塚沉浸在這種被炙烤的氛圍中,有著森林遮掩的地方還好,沒有的就慘了。像是朱寅現(xiàn)在站立之處,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植物,地麵被曬的都裂了皮。
林執(zhí)著的地圖顯示此處是一個叫做炎荒嶺的地方,別說是人,就是魔獸都沒有誰願意在這裏居住。朱寅掃了一眼周邊,眉頭不由微皺起來,還真是一處名副其實的荒地,雙腳一踩地麵,迎著前方急速奔去。
金甲銀盾這兩個小家夥從剛才爆發(fā)出一股強勢氣息後,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任何動靜,重新恢複到沉寂。如果不是心靈相通,朱寅都要懷疑兩個家夥是不是在剛才的對戰(zhàn)中消耗掉過多精血死掉。
“希望滄瀾墓塚開啟之日,妖兒能和林傲滄安然無恙的出去。”朱寅現(xiàn)在倒是真的有點感到慶幸。
幸好當(dāng)初將林妖兒留在陵墓中,否則和自己前往森羅墓殿的話,誰知道現(xiàn)在會是一個怎樣的情形,說不定,不,按照茨夫基那種『性』格,是肯定不會放過林妖兒的。與其兩人都中毒,不如就讓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
伴隨著朱寅的不斷前進,炎荒嶺被拋在身後,然而情形並沒有一點樂觀,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不是什麼瀑布河流山川,而是一座戈壁灘。和炎荒嶺相比,這裏才是所謂的人間煉獄。那種熱度,倘若不是朱寅有著地藏蝶焰作為本源異火,都沒辦法承受的住。
“什麼鬼天氣,要是一直這麼下去的話,滄瀾墓塚可就真的是一處瘋狂之地,隻是不知道母親所說的群墳之地到底在什麼地方?”
“吼!”
就在朱寅的思索中,耳邊猛地傳來一道低沉的獸吼聲,瘋狂中攜帶著無窮的殺意,緊接而來的便是火屬『性』靈氣鋪成的漫天火焰,嗤嗤作響。在這種狀況中,碰到這的交戰(zhàn),還真是別有趣味。
“嗖!”
朱寅正愁沒事做,一個轉(zhuǎn)身便迎著交戰(zhàn)處奔去。隻不過當(dāng)朱寅剛剛藏好身影,定神瞧向前方時,眼中閃爍起一種『奸』猾的光芒,嘴角揚起一抹壞壞的弧度,一種若有似無的殺意悄然萌生。
“還真是冤家路窄!”
前麵一處略為凹下去的戈壁上,正在交戰(zhàn)的雙方,處於防禦的是一頭四階魔獸枯黃沙蠍,而處於進攻的竟然是來自索達尼亞公國朱寅的老熟人,伯爵哈米斯和幾個靈將。迪卡斯則在幾十個靈將的護衛(wèi)中,安然的站在一側(cè)觀戰(zhàn)。
枯黃沙蠍是一頭擁有著小牛犢般身軀,全身被褐黃『色』的皮甲所覆蓋,乍一瞧上去就如同一根枯黃木段似的魔獸。高高揚起的蠍尾足足有著兩米長,宛如一條鋼鞭,來迴的移動著,凝聚在蠍尾尾尖的毒素閃爍著晶瑩的冷光。
之所以稱之為沙蠍便是因為前半身揚起的雙肢,不管是密集的鋸齒,還是粗壯的軀幹,赫然都是由黃沙覆蓋形成。
“唿!”
一道道黃『色』火焰從沙蠍的口中噴出,阻攔著試圖進攻的哈米斯眾人。而哈米斯之所以這麼大張旗鼓聚集在戈壁灘進行圍殺,想要奪取的便是沙蠍的本命火焰。隻要能將這股黃『色』火焰收掉,讓蛇磷妖心炎將之吞噬煉化掉,哈米斯的實力將在無形中又會增強一分。
要是換做尋常,枯黃沙蠍不至於這麼軟弱,被壓製到這種地步,但是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選擇保守的防禦。最初迪卡斯的一擊,便讓它受到重創(chuàng)。此刻要不是憑借著實質(zhì)火焰,早就被眼前的人殺掉。
“嘿嘿,要玩就好好的玩,玩大點,哈米斯,你想要煉化掉枯黃沙蠍的火焰,好,我就讓你煉!”朱寅詭笑著,左右手同時揚起,按向地麵。
“吼!”
處於防禦中的枯黃沙蠍,身子突然間一個戰(zhàn)栗,像是過電一般顫抖著,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下一秒,雙眼便鋪上了一層血『色』光團,發(fā)瘋般竄向沙子,消失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