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兩人現在還是一種特殊的合作關係，因此無論問什麼說什麼都覺得多餘。


    氣氛實在太尷尬，王勤先忍不住了，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打破了沉默道：“謝謝你！”


    “謝我什麼？”章清怡猜到王勤的意思，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


    “沒有你，我還要坐一輩子的牢。”王勤由衷的感激道。


    “如果是這件事不用謝，因為這有可能反而害了你，另外，如果發現你不僅幫不了忙，還像以前那樣做個流氓，我會親手把你抓迴去。”章清怡正色道。


    聞言，王勤先是欣喜然後是失落，前半句是關心，後半句是不被信任的警告。


    這還不好辯解，因為他擺脫不了是個犯人的事實，已經失去和她平起平坐的資格，索性轉如正題：“我還沒來得及行動，藍哥早就出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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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清怡感覺到王勤語氣的前後變化，知道是剛才的話刺傷了他，也不想解釋，覺得保持這樣的距離和關係最好，道：


    “我知道，有人已經為他打通了關係，這就證明他在販毒集團的地位不一般，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沒去運作。”


    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他沒有離開嶺江縣，現在就在星光夜總會上班。”


    “那好，我嚐試著去投靠。”王勤想都沒想，直接到道。


    談到這裏，兩人再沒有話題，都是沉默著，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郊區。


    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王勤看的有些呆，他清晰的記得八年前的縣城，十層高樓屈指可數，最好的公路也隻有四車道，車也沒那麼多。


    沒想到現在變化這麼大，單向就六車道，車流更是駱驛不絕，如蝗蟲過境，更加震撼的是看不到頂的高樓大廈到處都是，看著這一切，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雨已經停了，天空碧藍如洗。


    突然，車子在路邊停下，章清怡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然後道：“這裏有鄭藍的詳細資料，還有我的聯係方式，這些東西要記在腦海裏，然後撕掉，還有一萬塊錢，今天就先談到這裏。”


    王勤本想說錢不需要，可是一時找不到什麼有底氣的理由拒絕，而且現在真的很需要錢。


    猶豫了一下，什麼都沒說，接過信封放進單肩包之中。


    知道馬上就要分開，本想說一句道別的話，可是話道嘴邊怎麼也說不口，默默的打開車門下車。


    目送小轎車啟動離開，心中泛起莫名的傷感。


    轉瞬間，小轎車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車流中，王勤收迴目光，整理了一下複雜的心情，思考著接下來的事。


    路上的行人不多，但是每一個看到王勤的人都不由多看了幾眼。


    因為此時王勤的樣子想叫人不注意都不行，濕透的軍綠色套裝貼在身上，不時還有水珠滴落，腳踩也是一雙濕透的軍布鞋。


    最惹人注目的是光頭的造型，光頭造型沒什麼奇怪的，但是他的不一樣。


    一般留光頭的人是光禿禿，而他的光頭是凹凸不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用剪刀剪的。


    這身穿著，這樣的造型，一副神不在焉的樣子，自然讓人感覺奇怪了。


    王勤確實在思考一個問題入了神，沒有注意到路人異樣的目光。


    此刻，他想的是要不要迴家的問題，一直難以抉擇。


    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了，隻是一直沒想好，很矛盾。


    “想那麼遠幹什麼？生死聽天由命，家不迴的話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王勤思考了一會兒，終於做出迴家的決定，迴過神來，才發現一直有人盯著自己看，那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換在以前，王勤根本不會在意這樣的目光，那時候的他為了吸引眼球，什麼樣的造型穿搭都敢弄，越吸引眼球越得瑟。


    可是現在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也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其它原因，他希望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最好。


    略一思王索，王勤知道現在自己的外表一定有些另類，可是一時沒什麼辦法。


    好在沒走多久，剛好是一條步行街，商店琳瑯滿目。


    王勤先找了一家服裝店，隨便挑選了一條深藍色牛仔褲，一件白色襯衫，直接在試衣間換上，然後又選了一雙帆布鞋。


    接著去了理發店，把頭推的幹幹淨淨，然後買了一頂鴨舌帽帶上。


    整個人煥然一新，再次走上街道，已經和蕓蕓眾生的路人沒什麼兩樣，總算沒有再迎來異樣的目光。


    “這還是嶺江縣嗎？”


    一邊走，一邊看著陌生的建築，陌生的街景，王勤有一種來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新鮮又茫然，同時找到不到迴家的方向。


    準備找出租車，發現茫茫的車流中一輛出租車的影子都看不到，這才想起在牢裏經常聽到關於外界的一切。


    比如什麼微信支付，滴滴打車，美團外賣等等高大上的東西，而這些隻需要一部手機就能完成，方便的很。


    “看來牢裏傳言是真的了，得先去買一部手機。”


    做出了決定，王勤也不急著迴家，找到一家手機店，買了手機和號碼卡，也不怕丟人，不懂得操作就直接請教服務員。


    服務員小姐姐雖然心中鄙視這年頭還有不懂這些的人，但是表麵上還是不厭其煩的講解。


    好在現在的王勤記憶力超群，無論什麼話隻要聽一遍基本上都記得住，學起來非常的快，智能手機雖然沒玩過，但是以前電腦還是沒少玩的。


    學了半個小時，智能手機的基本操作已經了然於胸。


    不過在微信要綁定網銀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因為他沒有網銀，隻好跑了一趟銀行，辦了銀行卡並開通了網銀。


    弄完這些社會上已經普及的東西已經是下午四點，這才準備迴家，在手機上操作一番。


    果然，不到幾分鍾車來了。


    坐上了車，王勤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一切都太玄幻。


    半個小時之後，到了城西老家地址所在地，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切，王勤傻眼了。


    眼前是一棟棟幾十層的樓房，道路幹淨整潔，樹木整齊排列，以前那種高低不同的平房是一間也見不到，鄉間小路更是一點影子都沒有。


    家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