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是從沒過產生這樣的衝動，馬上知道這次殺人肯定有所不同。


    王勤感覺不同尋常，越發感覺心中突然出現的這個聲音很不簡單。絕對不是一個念頭這麼簡單，一定是精神世界裏向往的東西被激發了，所以才感覺到這麼強烈。


    現實世界中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讓精神世界為之向往的東西？


    於是王勤開始在雜亂的念頭裏尋找這種衝動到底從哪裏的來的。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突然感受到了，感受到精神世界裏有一個念頭很享受無敵的感覺。


    “這似乎是來自於人性中的本能？每個人從懂事開始，似乎就喜歡無敵的感覺。”


    知道了原因所在，王勤很是意外，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想過想要無敵。


    最近想的最多的是保命和完成任務，在牢裏的那段時光，隻想著父母，也是沒想過要無敵。


    所以這個念頭在腦海裏已經埋藏了很久，打敗了八爺剛好就激發了這個念頭。


    這種衝動的念頭和賭博有異曲同工之妙，在賭博的時候，無論贏了多少錢還是一直想贏，那已經不是錢的問題，就是為了贏得感覺。


    王情接著深挖，準備到底是怎麼觸發這樣得念頭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馬上找到了原因所在，這不是無意間觸發，也不是因為打敗了很厲害的八爺才觸發的。


    而是因為學到了張三豐的劍法所致，還輕鬆殺了人，所以激發了想要無敵的快感。


    “果然，武功越高的人心魔越大，要是一個疏忽，沒有覺察到這種感覺，說不定會一直找高手挑戰，那將會在尋找無敵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王勤突然感覺到恐懼，因為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有成為殺人魔頭的潛質。


    而且這一切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進行。


    同時也知道一個人要是把精神世界的猛獸放了出來，在獲得力量的同時，也會讓人不知不覺中迷失了本心，變成一個隻知道殺人的機器，還會一直給自己找一個又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王勤突然明白張三豐為什麼不把這樣的劍法直接傳承下來了，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劍法在人世間流傳，可能會培養出很多殺人魔頭。


    可是又不甘心自己頓悟的劍法消失在人世間，所以就把劍法隱藏那句‘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的筆跡之中。


    好在潘家得到這些真跡之後一直在研究內容的含義，沒看出筆跡才是真正可怕的武功。


    要不然潘家絕對不是現在的潘家。


    發現了心中那個聲音的來龍去脈，王勤馬上就不緊張了，因為明白其中的道理，想要化解根本不難。


    佛法中的慈悲之心就可以化解，他領悟到的水利萬物而不爭也可以。


    不過突然想到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一直殺人，一直修煉慈悲之心，是不是意味著殺人就像殺雞一樣，毫無負罪感？


    想到此，王勤搖頭苦笑，正準備打坐化解中心準備尋找無敵的快感的念頭。


    聽到上樓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自然是熟悉的腳步聲。


    從這個腳步聲中，王勤知道柳一菲的心情和腳步一樣沉重。


    顯然，八爺的死讓她方寸大亂。


    其實王勤知道不止她，說不定現在整個地下世界恐怕也是熱鬧的很，亂的何止她一個。


    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在麵臨突發事件的時候都有點慌亂，有些人能夠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人不行。


    晚上發生的事就是突發的大事件，大到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所有即便很理智的人，也很難鎮定下來，也會不知所措。


    因為八爺是一個可以影響到大局的人，他這一死，很多事情都往不可測的方式發展，讓原本就很複雜的局麵變得更複雜，所以所有人突然措手不及。


    對於首當其衝的四海幫來說，八爺雖然還算不上最重要的中流砥柱，至少也是承重牆的角色，現在承重牆倒了，需要有人頂上。


    而想要頂上的人都不得不麵對一個人，那就是王勤。


    當然，這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決戰的結果出來才能看到局勢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對於明天的決戰，原本沒有懸念的結果，誰都覺得王勤一定會輸。


    但是現在充滿變數，王勤不一定會輸，死的有可能是柳生櫻葉，那事情將變得更複雜了。


    “你為什麼要殺八爺？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柳一菲走到王勤身邊坐下，突然道。


    語氣很冷，冷得讓人感覺到沒有一絲感情。


    “沒為什麼，因為當我拔劍的一刻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是他想要試劍，當他下決定的一刻，我想所有人都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包括八爺他自己，不是嗎？”王勤道。


    柳一菲已經冷靜下來，設想過王勤可能的解釋和辯解，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得到這樣的迴答。


    也就是說這次意外，沒有任何目的和陰謀，就是一個單純的江湖決鬥，是武者間的較量而已？


    同時、柳一菲也聽明白了王勤話裏的弦外之音，以後不要逼他拔劍，不然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有一方要倒下，沒有其他的結果。


    “是不是三爺讓你給我帶話？”王勤見柳一菲突然沉默了下來，肯定是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直接就問了。


    “你想錯了，三爺沒有讓我帶話，我覺得現在應該說點什麼的是你，我想三爺等著你的解釋。”柳一菲道。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或者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應該怎麼說了？”王勤突然笑了。


    他也知道這事確實很麻煩，因為對於今晚的事，四海幫肯定要做出表態的，給幫內一個說法，也給地下勢力一個說法。


    所以這個表態關係著事情的走向，如果定義為這是武者間為了爭奪高下決鬥，那就表示事情到此為止。


    如果定義為王勤這是對四海幫的挑釁，那就意味著宣戰了，結果是你死我活。


    對三爺來說這是兩難的選擇，考驗著他的領導能力的時候到了。


    如果他的表態是前者，那麼四海幫的威望直線下滑，三爺的威望也直線下滑。


    因為八爺可是一直跟著三爺一起打天下的同一代人，八爺被人殺了，怎麼能不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