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那道坎既然邁了過去,明教一眾高層頓時皆都鬆了口氣,隨即更是喜悅之情見於顏色。
此刻,眾人無不想到明教由盛轉(zhuǎn)衰的點點滴滴:
聖教當(dāng)年,由前教主陽頂天率領(lǐng)時,威壓江湖武林,連中原武林泰山北鬥的少林派都得暫避鋒芒;然而,自陽教主突然暴斃後,聖教無人統(tǒng)禦、群龍無首,一個威震江湖的大教竟鬧得自相殘殺、四分五裂。置身事外者有之,自立門戶者有之,為非作歹、給聖教招災(zāi)引蝶者亦有之,偌大一個教派從此一蹶不振,危機百出。
迴首過往,這些年來,他們一個個的都幹了些什麼?
哪裏還有臉爭奪這個教主之位?
倒是今日,胡青牛與徐辰師徒倆的出現(xiàn),雖抱著目的而來,卻給即將團滅的他們、給日漸衰落的明教帶來了一絲曙光。
如今,經(jīng)曆徐辰的主動出擊、教中高層的被動接受,教主重立、中興可期,如何不令眾人大為振奮?
且話又說迴來,如果能繼續(xù)活下去,誰他麼真想死。
如此…
“師父,輕重傷員的救治與轉(zhuǎn)移,就麻煩您老了,他們此番為聖教流了血,咱們便不能再讓他們流淚了!
對於教眾的關(guān)心,千言萬語,隻在這一句。
一眾聞言,眉角一跳,微微動容。
“楊左使,稍後請傳下號令,命教中所有兄弟備足三天口糧,咱們今夜,便借助秘道金蟬脫殼!
此刻天色雖已暗下,但夜色尚早,還不是大規(guī)模調(diào)動的時候,否則必定引起各大派有心人的注意,到時難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聖教的重要典籍、傳承等,你盡快安排人盡數(shù)打包,今夜過後,光明頂可能不複存在,但我等絕不能留下太多遺憾。”
眾人麵麵相覷。
戰(zhàn)略轉(zhuǎn)移便戰(zhàn)略轉(zhuǎn)移吧,但光明頂咋可能不複存在呢?
“教主是想一把火將光明頂?shù)姆可崛繜、以此迷惑各大派??br />
楊逍腦子轉(zhuǎn)得就是快。
“誒?妙啊!這般一來,敵人隻會以為我等已然逃走,卻不知光明頂山腹中還有禁地秘道可用於休養(yǎng)生息,等咱們養(yǎng)好了傷,到時自可出來再與他們大戰(zhàn)一場。”
周瘋子這是什麼邏輯?
之前幹不過,難道傷養(yǎng)好了再來一次就能幹贏了?
“啃啃,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周癲這觀點不錯…”
周癲:“…”
俺是那個意思嗎?
俺啥時候那麼高的覺悟了?
還有,為什麼俺完全沒有被表揚後的欣喜?
“當(dāng)然了,我更傾向於,用光明頂為代價、埋葬各大派大半之人;具體怎麼操作、這裏我不多說,等諸位進入秘道後便知道我的用意了,因為已經(jīng)有人準(zhǔn)備那麼幹了,隻是被我等及時阻止了而已!
倚天原著中,成昆揚言能炸飛光明頂,他憑什麼如此大言不慚?或者說他到底在明教禁地內(nèi)囤積了多少炸藥?
這些已經(jīng)不可考證。
但這方倚天世界的這位混元霹靂手,雖然沒當(dāng)著明教眾高層的麵、說要炸飛光明頂,但布置在山腹禁地中的炸藥,分量確實令人膽戰(zhàn)心驚。
“獅王,你的聽力異於常人,深夜中定能捕捉到他人難以留意的風(fēng)吹草動,當(dāng)下便要麻煩獅王暫時坐鎮(zhèn)秘道另一頭的出口,以免給人鑽了空子;且此後,更要依仗獅王的這份超凡聽力,為咱們排除前路上可能存在的某些伏擊了!
上天將謝遜的血親一家收走,還了他一個義子張無忌,將他的雙眼收走,轉(zhuǎn)頭又幫他開發(fā)出了過人的聽力,謝獅王的人生際遇就是這麼波折傳奇。
“鷹王,您老如廉頗再世、老當(dāng)益壯,眼下得辛苦您帶上一隊精銳順著禁地出口、先行摸索出一條撤離之路來;老爺子,眾兄弟的性命可就托付給你了,萬萬不能有失啊!抱靑miioμ
殷天正本身就是在座高手中功力最為深厚、狀態(tài)最為完好的,其師弟李天恆與其子殷野王也都是實力尚在的一流好手,由這三人借著夜色掩護帶隊探路,再合適不過。
“五行旗五散人的諸位,從剩餘的教眾兄弟中、盡量挑選組織出幾支精銳百人隊,大部隊的轉(zhuǎn)移護持工作便交給幾位了!
誰的兵,自然誰最熟。
有幾支成編製、能夠隨機應(yīng)變的作戰(zhàn)小隊,麵對突發(fā)情況也能更好應(yīng)對。
“蝠王,你的輕功當(dāng)世一絕,我聖教上下更無人能及,就是不知,交由你來完成一件大快人心之事,老哥你敢不敢接?”
獨自留下觀察情況,最後更負責(zé)放那把大火,任務(wù)看似簡單,實則相當(dāng)之重要、且存在不小風(fēng)險;嘛,因為徐辰的這個點火、不同於原著成昆的那般慢手慢腳,徐辰講究的是一個快字,且越快越好!
最好是各大派人手大量衝進明教總壇駐地之時就將火點燃!
而明教上下,能夠做到這點的,殷天正不行、楊逍不行、他徐辰也不行,隻有速度最快的韋一笑能夠做到。
“教主…”
楊逍剛要說些什麼,卻被韋一笑搶著懟了一句:
“楊左使,快去忙你的吧。”
之後更直接拍著胸脯攬下了任務(wù)。
“教主放心,韋一笑沒啥大的能耐,就是這一身輕功還算拿得出手,有什麼兄弟們不好處理的棘手事情,盡管交給我去辦便是,力所能及,保證完成的漂漂亮亮!
大家都有任務(wù),他豈能獨自悠哉?
“死蝙蝠,你還是別逞強吧,不行換我得了!
周癲大咧咧一說,徐辰當(dāng)即明白了楊逍出聲的原因,不敢大意、立馬追問:
“蝠王,傷勢如何,可影響行動?”
“教主放心,隻要不與人動手便沒問題!
他韋蝠王不想留下,那麼這天下便沒有人能夠留下他。
而後,又得胡青牛點頭確認後,徐辰鬆了口氣:
“那麼諸位,這便各自準(zhǔn)備下吧,讓教中兄弟們先吃飽喝足、養(yǎng)一養(yǎng)精神,兩個時辰後,咱們便行動。”
眾人正欲離去,便見一名教眾匆匆跑進了議事大廳:
“報,華山派的上官掌門在關(guān)要前希望見楊左使與鷹王一麵,說是華山派願意化解彼此仇怨…”
這?
一瞬間,眾高層心動了!
因為各大派聯(lián)軍,華山派、準(zhǔn)確說五嶽聯(lián)盟一家,便占了至少兩成的主力。如果華山一方與聖教達成和解,己方的壓力立即就能削減許多,麵對剩餘的敵人便有了一拚之力。
“有意思…”
對此,徐辰的興趣更濃。
他很好奇這位老鄉(xiāng)到底怎麼個想法,都到這個節(jié)骨眼了,居然準(zhǔn)備與明教來個化幹戈為玉帛?
辛辛苦苦打上來就為了一個和解?
以為這樣做就能收攏這些人的心?
簡直笑話!
畢竟,即便他華山派的五嶽聯(lián)盟退去,各大派剩下的戰(zhàn)力也遠勝明教一方,後者的敗亡已是必然之勢;如此,和解不和解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呀!
對方究竟打得什麼算盤?
“楊左使、鷹王,既然人家點名了,那咱們在離開前、便就陪這位上官掌門好好聊聊唄,兩位隨意發(fā)揮,但注意別暴露了咱們聖教選出了教主、以及我等即將撤離光明頂這兩點即可!
拖點時間也不錯。
一刻鍾後。
“咦,你倆什麼表情?”
返迴的楊逍與殷天正神色頗為怪異,進入大廳後,看向徐辰的目光更是複雜難明。
什麼情況?
“稟教主,那位上官掌門,他,他…”
“有話直說。”
眾人都這等著呢,哪有心思看你倆墨跡。
“上官掌門的意思是,他華山一係可以與我聖教化解過往恩怨,不僅如此,如果我等願意,甚至聯(lián)合在一起、共同針對各大派,也不是不行!”
話閉。
大廳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這個上官驚鴻,想玩哪出呢?
怎麼讓人看不懂呢?
總不能是,聯(lián)合明教,然後學(xué)倚天原劇情的主角張無忌那般,以一己之力挑翻各路高手,從而江山美人盡可選擇吧?
做夢呢?
一路開掛的張無忌,當(dāng)時有哪些手段與絕技傍身、功力又達到了何等層次,丫的心裏邊兒沒點逼數(shù)嗎?
話說老鄉(xiāng),你不會真的盯上了明教吧?
誒?
等等。
盯上了明教…
“嘶!”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而且,運作得當(dāng),可能性還不低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