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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賽羽離開客棧,立即出城找到他那位健仆茶保,兩騎快馬加鞭,連夜趕奔嵩山太室峰而去!本而去!兩個更次不到,已然抵達太室北麓!陸賽羽在離去之際,就曾向店家打聽過那嵩山羅善人府的所在,他知道此人很可能就是廉小菁口中所稱的那位山主派在中州一帶的負責之人,因之,他相信在他們陰謀未露之前,這中州地麵之上,必然對他相當崇敬,是以他果然十分輕易的就得了結(jié)果!這時已是三更左右,陸賽羽在一處小溪之旁,勒住了駿馬,留下最後一處暗號,突然翻身下馬,向茶保道:“持老夫信物,快去少林叩見天風長老,並引他來此接應老夫……”話音一落,略一沉吟,又道:“如是天風長老不在寺中,你可速迴此處,等那金老等人至此,再行隨他們?nèi)肭f尋我!”那茶保應了聲“是”,閃身直至西麵的少室奔去!


    陸賽羽找了一處僻靜溪岸,將兩匹駿馬栓在樹上,略一打量四周地勢,冷哼一聲,拔足向遠處的深林行去!


    他的身形十分快速,片刻之間,已到了樹林之前!借著樹梢積雪,他瞧出在那林木深處,果然有著一片連綿的屋宇,比櫛鱗次,不下百間之數(shù)!


    陸賽羽長眉微軒,陡然一提真氣,淩空飛上一株巨鬆的枝幹,十分仔細的瞧了半晌,這才展開絕頂?shù)妮p功身法,踏著積雪的鬆枝,直向那一片屋宇撲了過去!


    但見他身如行雲(yún)流水,腳下鬆枝的積雪,卻是未見跌落半絲半片!離那莊院的前門尚有十丈之遠,鬆林已盡,如要入莊,顯然必須跨過門前十丈打稻曬穀之用的場基!


    陸賽羽目光一轉(zhuǎn),心中暗道:這前門所在,必有守夜之人,自己身法再快,也難一次飛越這十丈距離,倒不如轉(zhuǎn)到側(cè)麵瞧瞧,也許可以越牆入內(nèi)!他孤身犯險,自是不能不思慮周到,身形一塌,躍下樹來,沿著右側(cè)的樹林,直向莊後奔去!


    這莊院連綿約有百餘間房舍,四周圍除了有土牆之外,還有五座更樓,聳立在四角,陸賽羽找了一處兩麵更樓都照應不到之處,騰身躍入那隻有六尺多高的土牆之內(nèi)!


    舉目望去,自己存身之處,乃是一座花圃!他略一辨認方向,直朝遠處一座高大房舍行去!就在陸賽羽走出花圃,閃身躍上一排房頂之際,遠處忽然響起了四更的梆柝之聲!


    陸賽羽陡然心中一震,暗道:隻有一個更次就要天亮,如是再找不到石牢所在,今夜就算是白來了!心中一急,倒讓他急出辦法來了!他循著那梆柝之聲,如飛般趕了過去,果然發(fā)現(xiàn)在下麵的一處天井之中,有兩名巡夜的更夫,提著一燈籠,穿進一處堂房,向另一方麵的天井行去!


    陸賽羽心中忖道:不料這莊院之中也有打更的更夫,真是天助老夫成事了……雙臂一振,就待騰身下?lián)洌u住那兩名更夫,也好逼問石牢的所在!


    驀然,他那業(yè)已欺出的身形,猛地向後一挫,隻見那兩名更夫竟向前麵天井中的一棵粗可合抱的桂樹,舉起手中燈籠,瞧了一瞧,大聲道:“兄弟,換班的來了沒有?”


    陸賽羽隻聽得心中一愣!敢情這座自己以為沒有什麼戒備的莊院,原來到處都有暗樁,自己一路行來,居然未被發(fā)現(xiàn),可真算得上僥天之幸……


    心念一轉(zhuǎn),他已打消了下手將更夫製服的計謀,靜伏原處,等著那位隱身桂樹根下的守夜之人前來換班!


    果然,沒到幾刻工夫,一個黑衣勁裝,手執(zhí)單刀的漢子,自右側(cè)的穿堂之中,走到桂樹之下,那原先蹲在樹根之下的黑衣漢子,二語不發(fā)的輕身離去!


    陸賽羽又等了約莫盞茶時光,方始緩緩移動身形,沿著屋脊,奔向那桂樹旁邊的房頂,躍上那棵老桂,低頭認準了那黑衣持刀漢子蹲身之處,飛身暴射而下!


    人未落地,指力已發(fā),一股勁風,正好撞在那持刀漢子的右肩穴道,“噗”的一聲,單刀已掉在腳前!


    陸賽羽未等那人驚唿,右手已扣住那人喉結(jié),低聲喝道:“想活就別作聲!”那勁裝大漢瞪著兩眼,一臉驚懼之色!


    陸賽羽一抬手,補點了這人啞穴,冷冷又道:“老夫隻想知道莊中地牢所在,隻要你肯帶老夫前去,老夫便決不為難於你,否則,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這等嚴寒的深夜,那黑衣大漢竟然額際汗如雨下,顯然這批人一向過的都是風平浪靜歲月,未曾見過殺戳之事,一旦麵臨生死關(guān)頭,竟是嚇得莫知所措!


    陸賽羽見他這等窩囊,不禁心中有氣,順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喝道:“你願不願?老夫可沒有時間跟你扯皮!”


    那人臉上頓時腫起五條紅印,雖是疼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但卻因為啞穴被點,哼都不能哼上一聲,隻好連連點頭不已!


    陸賽羽俯身拾起單刀,插在這人背後,並且拍開此人啞穴,低喝道:“老夫現(xiàn)在解開你的啞穴,由你領(lǐng)路,如是有人喝問,你可照實迴答,乃是奉命前去地牢……”


    那大漢啞穴一解,不禁失聲哼了一聲,但立即強自忍住,搖頭道:“不行!那地牢所在,小人等根本不能前去!”


    陸賽羽聞言一怔道:“什麼人能去?”那那大漢應道:“最低也得是莊中的一戶戶長!”


    陸賽羽略一沉吟道:“你知道地牢所在麼?”


    那大漢道:“知道!”


    也許這名大漢答的太快,陸賽羽心中已起了疑念,但他可並未說出,隻是低聲一笑道:“你且把那地牢所在說出,老夫就饒了你一命!”


    那人自以為得計,也低聲道:“那地牢就在這莊子最中間的那所大廳之下……”話未說完,陸賽羽陡然左腕一震,對方便渾身筋脈一麻,整個的人都仿佛散了一般,順著桂樹癱了下去!


    陸賽羽冷哼了一聲道:“老夫原意饒你一命,你竟敢用話欺騙老夫,敢是你活的有些不耐煩了,老夫剛從那大廳來此,你竟敢說地牢在那大廳的地下,看來老夫就成全你早升天堂吧……”


    陡然伸手,一把將那黑衣大漢提了起來,右手掌緣,已然切向他的胸前!


    那黑衣大漢嚇得連聲低叫道:“老人家饒命,小的再不敢說假了!”


    陸賽羽右掌含力不吐,仍然貼在此人胸前冷笑道:“很好,說吧!”


    那黑衣大漢懍聲說道:“那地牢是在本莊最後一棟石樓的地下,那兒靠近一處山巖,很容易找得到……老人家,你饒了小……”


    陸賽羽知道這次他並沒說假,右手一鬆,左手卻又點了此人啞穴,將他放在樹根之下,笑道:“委屈你一個時辰了!”


    飛身攀上老桂,向四周瞧了一瞧,霍地轉(zhuǎn)身打左麵躍出了莊外!借著莊外的林木掩擋,直往莊後的山麓奔去!


    奔行了一陣,仰望天色,知道距離天亮隻約半個時辰,要想闖入地牢救人,必得在天亮之前找到門戶!是以,也不管那更樓上的守夜之人會不會發(fā)現(xiàn),突然躍上樹梢,快得有如一縷輕煙,眨眼間,就到了莊後的山壁之下!


    連接山壁的土牆之內(nèi),約有三十丈距離之處,果真挨著那片峭壁懸崖,建有一棟占地不過三丈方圓的兩層石樓!


    陸賽羽掩至土牆之下,不再縱躍翻越,而是施展了壁虎功,爬上牆頭,再橫著身子翻入牆內(nèi)!


    他蹲在牆角等了一會,打量眼前這座極大的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的大花園一番,略略計算了一下距離,突然騰身向前躍去!


    每一次落腳,都看準了一棵較高的花草,二十來丈距離,也不過接連五躍就到了石樓側(cè)麵兩丈。


    他這時乃是伏在一叢茂密的矮冬青底下,抬目望去,隻見那石樓之內(nèi)一片寂黑,但石樓的樓前石階之上,卻有兩個勁裝大漢,抱劍肅立!


    要進這座石樓,勢必要先行製服這兩個抱劍大漢!


    陸賽羽估量了一下自己存身所在,倘若直撲石樓樓頂,決逃不過這兩人耳目,除非在飛身之際,一舉擊斃兩人,簡直別無他法可想!


    時光不容他再事拖延,長眉一揚,功凝雙臂,剛自長身而起,驀地目光一凜,心頭犯震,那剛欲躍起的身形又縮迴了那叢矮樹之內(nèi)!隻見一條纖細的黑衣人影,快似流星趕月一般,打?qū)I的花木叢中,電疾向那石樓奔去!‘


    陸賽羽目睹此人身法之快,不禁暗暗一歎道:莫非莊中之人業(yè)已發(fā)現(xiàn)了自己,才會加派這等高手前來石樓,隻怕這救人之事,又要平添一份波折了……疑思未定,那條人影已直向石樓走了過去!忽然,那樓前守衛(wèi)的抱劍大漢沉聲喝道:“什麼人?”


    矮小的人影並未停步,隨口應道:“是我,難道你們都認不得了麼?”


    那答話的聲音,清脆嬌甜,敢情乃是一位姑娘家!


    兩名抱劍大漢,似是愣了一愣,那位姑娘已然奔到石階之下,盈盈舉步,踏階而上!那兩名大漢中一位,忽然長劍一揮,喝道:“請娘請止步,石樓禁地,豈可亂闖?若是莊主知曉,兄弟可就擔代不起……”


    姑娘咯咯一笑,揚了揚手中的一個竹籃道:“兩位大哥,奴家奉了小姐之命,前來送點食物給辛公子,你們?nèi)缡遣蛔屛疫M去,小姐怪罪下來,可恕我要直說乃是你們兩位從中作難……”說著,站在七層石階的半途,果真不再往上走了!


    顯然,那兩名大漢又仿佛對姑娘口中的小姐,十分害怕,隻聽得其中的一位突然低聲道:“姑娘真是小姐差來的?”


    那位姑娘忽然冷哼了一聲道:“好啊!你們竟敢不信,我這菜飯也不必送進去了,我要迴去告訴小姐,就說你們竟是把小姐房中的傭人都當作了奸細……”


    陸賽羽這時隻瞧的有些茫然不解!這位姑娘如是真?zhèn)送菜送飯之人,怎會找了這等不早不晚的時刻?而且還這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連個照路的燈籠都不曾帶來呢?


    他心中正在覺得奇怪,隻聽得那兩名大漢連聲道:“姑娘慢走!”


    原來那位提著飯籃的少女話未說完,人已向臺階之下退去,但那兩名大漢顯然十分畏懼這少女口中的小姐,一見那提籃少女轉(zhuǎn)身要走,頓時急得大聲喝止!


    提籃少女應聲轉(zhuǎn)身,嫋嫋婷婷的向石階上走去,口中卻咯咯不停的笑道:“兩位大哥可認得奴家麼?”說話之際,這少女已然走到兩名大漢身前!


    那右邊的一位,膽子似大上一些,聞言伸長了脖子,似是想湊近瞧瞧,實則口中卻有點油腔滑調(diào)的道:“大妹子,你好標誌的臉蛋啊……”


    左邊的那位大漢卻低聲道:“你真是服侍小姐的姑娘麼?”


    陸賽羽遠遠聽來,心中一動!他仿佛似是腦際靈光一現(xiàn),想出了一點兒什麼不對,但耳中卻已聽到那少女笑道:“兩位大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奴家前些天不是還……”話音一頓,頗似下麵的話有什麼不大好意思的羞於啟齒,這時隻見那兩位勁裝大漢同時伸頭,向那提籃少女臉際湊了過去,其中一人大笑道:“原來你是……”


    陸賽羽剛自一怔,心想:難道老夫又料錯了事?難道這丫頭真是送飯來的麼?驀然聽得那少女冷哼了一聲道:“可不是我!”


    但見她雙臂一分,那兩名勁裝大漢連哼都沒有哼出聲來,就連人帶劍,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陸賽羽瞧得兩眼精光四射,??中失聲道:“果然是她……”


    人如巨雁橫空,一掠而去!


    那少女在點倒兩名勁裝大漢以後,竟是早知陸賽羽躲在那叢冬青樹下一般,向著這個方向扭頭一笑!


    恰好,陸賽羽也正在此時刻閃身飛來!她朱唇輕啟,嫣然低叫道:“陸伯伯!”


    陸賽羽被這聲低唿,叫得心中一震,他一生笑傲江湖,除了嗜茶如命,經(jīng)常帶了那個茶保為他烹茶以外,身外之事,從來少管,他之所以能夠名入五怪之中,正是喜歡那另外四人的性格都是孤獨離奇,從不受人間感情之累,但此刻這聲親切的”陸伯伯”,卻令他老懷大為感慨,身形一落,竟是不由自由的脫口叫道:“賢侄女,你的傷勢未愈,怎麼也來了?”敢情這位抱著食籃的少女,正是廉小菁!


    陸賽羽明知眼前的廉小菁,十成有九成乃是殺害廉虹竹一家的兇手所派之人,但自他聽得她在房中與那假冒辛士群之人的一番談吐,再加上此刻見她陡然冒險趕來這羅府想要救出辛士群的舉措,心中對她已然大大的減去了敵意!


    廉小菁這時輕輕一拉陸賽羽的大袖,低聲道:“陸伯伯,我們先把辛公子救出來再說吧!”


    她似是對這處地牢十分熟悉,進了石樓以後,引著陸賽羽轉(zhuǎn)向左側(cè)的一處暗室,伸手拉動兩處銅環(huán),隻聽得一陣軸輪轉(zhuǎn)動之聲,眼前現(xiàn)出了一處通往地下的門戶!


    一線燈光,也自那斜斜向下的石梯底處,射了上來!


    同時,那地下也傳來了一聲低喝,道:“什麼人?”


    陸賽羽此刻十分鎮(zhèn)定,早在廉小菁拉動銅環(huán)之時,就料到那地下必有著看守之人,是以,那喝問之聲傳來,他卻充耳不聞,隻聽得那廉小菁嬌聲應道:“小姐房中的使女燕兒,奉命給辛公子送點酒菜!”


    那地下之人應道:“請燕姑娘迴上小姐,這姓辛的……辛公子已經(jīng)吃過了。這等事不必勞小姐費心,屬下自會照料!”


    廉小菁向陸賽羽低聲道:“伯伯在上麵等一下……”她蓮步輕移,直向地下行去,口中又道:“小姐叫我送來,我如是不送到辛公子麵前,小姐罵我事小,你們藐視小姐的罪名,自問可敢擔當?”


    說話之間,人已到了地牢之中,這時那看守之人似是已被廉小菁這句話鎮(zhèn)住,期期艾艾地道:“這個……屬下可是……姑娘,你既是送來了,那就拿過去給那辛公……你……”


    驀然那人話音忽斷,接著是一聲重物倒地之聲夾在一聲驚唿之中傳來!陸賽羽身形一閃,已躍入地牢之內(nèi)!


    目光過處,隻見丈許之前地上,躺了一名身穿灰色勁服的中年人,瞧那嘴角流血,雙目上翻之態(tài),顯然已經(jīng)活不成了!


    廉小菁向陸賽羽一笑道:“陸伯伯,我們一間間的找找看!”


    原來這間地牢占地不小,由陸賽羽立身之處看去,乃是一條高達兩丈,寬約丈許,長的幾乎一眼看不出盡頭的青石甬道,甬道的中間,每隔一丈,懸著一盞吊燈,沿著甬道兩側(cè),則是一間一間的牢房,若非每隔一丈就有一個離地六尺,方圓不過三寸的石孔,真叫人瞧不出這兩邊乃是牢房的所在!因為兩壁全是青石,而這座地牢,就是鑿開巨石而建的!


    陸賽羽聞言,身形一閃,學著那廉小菁一樣,伸頭打左邊的第一個石孔起,逐個向內(nèi)探望!


    前十間牢房之中,隻有三間之內(nèi)分關(guān)了三個似是莊中的弟子,其餘七間內(nèi)空無一人!但他瞧到第十一間牢房之時,不禁臉上神色大變!那盤膝坐在幽暗牢房之內(nèi)石地之上的一位蓬頭老人,竟是跟自己相交極深的老友,丐幫五老之一“四海遊乞”柏震波!


    陸賽羽長眉一皺,正想向廉小菁喝問這不留半絲門戶的地牢,應該怎生開啟,耳中卻已聽得廉小菁歡唿道:“陸伯伯,你老快過來,辛公子在這兒了!”


    陸賽羽拔步奔去,隻見那辛士群換穿了一件白衣長衫,左手抱劍,右手抓著披風,神采奕奕的站在那間牢房之中,瞧著自己微微的含笑說道:“陸老哥和廉姑娘來的如此之快,到是大出兄弟意料,盛情可感,兄弟這廂先行謝過了!”


    陸賽羽心想,那假冒之人,想必尚未趕迴莊中,否則辛士群的天青長衫,應是換迴才對!


    忽然一陣“咯——咯!”之聲響起,身前的石壁,已然露出一個可容一個人進出的門戶,辛士群話音一頓,大步走了出來!


    陸賽羽迴顧廉小菁笑道:“賢侄女,老夫發(fā)現(xiàn)這地牢之內(nèi),關(guān)著有不少值得你我一救的朋友,咱們何不順便做上一樁好事,將他們放出來!”


    辛士群淡淡一笑道:“陸老哥所說值得一救的朋友,可是各大門派的長老麼?”


    陸賽羽點頭道:“老弟已經(jīng)知道了?”


    辛士群笑道:“兄弟已經(jīng)見過他們了!承蒙此間羅莊主厚待,兄弟被押解至此以後,曾經(jīng)觀賞了不少好戲,隻可惜兄弟有些冥頑不靈,竟是辜負了羅莊主禮賢下士之心,否則……”


    他陡然嗬嗬一笑,又道:“否則兄弟早已不是階下囚而成為這莊中高踞首座的貴賓了!”


    陸賽羽瞄了廉小菁一眼,笑道:“老弟,那各派長老困居此間,眼下可是並無性命之憂麼?但老朽認為這等救人的良機,似是不該坐失!”


    他不但為人經(jīng)驗老練,而且料事如神,辛士群絕口不提救人出困之事,就知道其中必有緣故!


    辛士群道:“老弟承蒙羅莊主錯愛,確是知道了一些內(nèi)情,此刻救人,未免於事無補!何況他們的……”


    他忽然掉轉(zhuǎn)話鋒,向廉小菁笑道:“姑娘能知地牢門戶開啟之法,必是跟這莊中之人非常熟悉的了!”


    廉小菁神色泰然笑道:“羅莊主的千金,跟妾身乃是同門師妹,先父與羅莊主更是通家之好,是以此間一切,妾身非常熟悉!”


    陸賽羽聽得大為敬佩廉小菁應付得體!辛士群顯然更未動疑,隻是淡淡一笑,抖了抖那件披風,大步走到那位被廉小菁殺死的看守地牢之人身邊,將披風蓋在那人屍體之上,迴頭向兩人道:“咱們該走了!”轉(zhuǎn)身踏上石梯而去!


    廉小菁,陸賽羽睹狀,心中雖是有些不解,但卻並未追問,隨在辛士群身後,走出地牢!


    天色已露曙光,偌大的莊院,依然十分靜寂!


    這光景在辛士群和陸賽羽而言,並未覺得有何不對!但廉小菁卻是粉臉微微變色,低聲道:“陸伯伯,羅莊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你老快跟辛公子打左麵的花叢中闖出去,侄女眼下不便跟他們破臉,恕我先避上一避……”


    隻見她竟然迴身,走進了石樓,向右側(cè)一閃而沒!


    辛士群迴顧廉小菁背影一眼,突然發(fā)出一聲冷笑,陸賽羽瞧的心中一凜,忖道:難道這位老弟,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隱秘了麼?看來這場恩怨可更糾纏不清了……


    心中雖然慨歎,兩人腳下卻已奔向左側(cè)的花木之中!眨眼之間,已到莊院的矮牆之下,就在兩人正要躍出短牆的剎那,突然那牆頭之上,出現(xiàn)了十名持了弓箭的大漢!


    辛士群眉頭一皺道:“陸老哥,咱們莫非上了那丫頭的當?”


    陸賽羽笑道:“不見得,隻怕右側(cè)的牆上埋伏,更為兇險呢!”


    答話之間,忽聽一聲朗笑傳來道:“辛老弟,這等不辭而別,豈是丈夫行徑?老夫特來奉送你一程,也好留下個好聚好散的佳話!”


    迷濛曉色下,隻見一位麵容清臒,白發(fā)白須的灰衣老人,大步向兩人停身之處走來!


    老人身後,跟隨著一位禿頂老叟,和一位年約三十出頭,白麵無須,神情冷酷的紫衣中年書生!辛士群倒是灑脫得很,抱拳道:“莊主如此大量,在下實是受寵若驚!”


    灰衣老人大笑道:“老弟好說!”


    目光轉(zhuǎn)向陸賽羽道:“這位兄臺貴姓?老夫倒是麵生得很!”


    陸賽羽嗬嗬一笑道:“老夫陸賽羽,塞外夷民,自是不入莊主法眼了!”


    那灰衣老人聞言,似是怔了一怔方始抱拳道:“原來是茶迷陸大俠!倒叫老朽失敬了!”


    陸賽羽抱拳道:“不敢,莊主怎麼稱唿?”


    灰衣老人捋須笑道:“老朽羅南輝……”


    陸賽羽脫口道:“黑煞羅南輝?”


    羅南輝笑道:“區(qū)區(qū)賤號,不想陸大俠竟然知曉!真是難得……”


    陸賽羽淡淡一笑道:“羅莊主匆匆而來,可是要留下老朽與辛老弟麼?”


    羅南輝兩眼忽然寒光暴射,笑道:“陸兄這等說法,老朽可是不敢當了!前廳備茶相待,尚盼陸兄和辛老弟屈駕小坐一刻!”


    陸賽羽自從聽得此人竟是黑煞,豈肯再在莊內(nèi)多留,他甚怕辛士群貿(mào)然應允,羅南輝話音甫落,他立即接口大笑:“莊主厚意,老朽心領(lǐng)!眼下辛老弟尚有要事待辦,改日再來打擾……”


    辛士群抱拳一笑道:“莊主昨宵盛意,在下容圖後報!”


    身形一閃,竟是直向站滿了持弓大漢的牆頭躍去!


    陸賽羽雖然慢了半步,但人卻當先翻上了土牆去!


    就在兩人撲上土牆,那十名持弓大漢,未得諭令,不知應否發(fā)箭卻敵的略一猶豫之間,陡然自那土牆之外傳來兩聲冷笑厲喝之聲道:“兩位請迴去吧!”


    一股威猛無比的勁道,驀地迎麵擊來!


    陸賽羽,辛士群身形未穩(wěn),匆匆揮臂振掌迎敵,蓬然相震之下,兩人頓時立足不牢,吃那反震之力,迫得雙雙又落迴牆下。


    羅南輝嘿嘿一笑道:“兩位這等來去自如,目中無人的神態(tài),未免太不把羅某放在眼中!老朽隻好得罪二位……”


    陸賽羽,辛士群吃虧在並未想到牆外有人,方會被對方利用反震的掌力,將兩人迫迴園內(nèi)!此刻聽得羅南輝出言相諷,辛士群心中不禁大為憤怒,轉(zhuǎn)身迎向羅南輝行去!口中喝道:“你待如何?”


    羅南輝大笑著說道:“請兩位暫作老夫地牢上賓!”‘


    辛士群昨夜束手被他們關(guān)在地牢之中,乃是因為他想借這個機會深入虎穴一探,在由那鞏縣送來此間的路上,他曾聽到押送他的人低聲交談,可能會很快的要將他押往一處很遠的地方,但千算萬想?yún)s並未想到陸賽羽居然會那麼快就找到自己,他那借機會一探這批人底細的計劃,自是不可再用,是以,羅南輝這句話可激起他一腔怒火,臉上一寒,喝道:“憑你麼?作夢!”


    羅南輝雖知這辛士群必有過人之處,才會獲得那向來不問武林之事的茶迷陸賽羽的器重,但他卻未把他放在心中,聞言竟是仰天大笑:“你老弟已然住過一夜,再住上十天半月也不為過!老夫至少不會缺你們兩位一碗粗茶淡飯!”


    說來輕鬆已極,直似兩人已是網(wǎng)中之魚,俎上之肉!


    辛士群劍眉一揚:“不錯,在下果是在那石牢之中已然住過一夜,但尊駕如想在下再入此牢,隻怕尊駕今生今世休作此想了!”


    羅南輝微微一笑道:“老弟是不願領(lǐng)老夫的這番好意了!”


    辛士群也微微一笑道:“羅莊主,區(qū)區(qū)有一不情之請,不知莊主可否惠允?”


    他突然收斂了怒意,倒使羅南輝心中一震,但他老奸巨滑,臉上可一點都沒露出,隻是一笑道:“老弟有話請說!”


    辛士群陡然麵色一寒道:“打開貴莊大門,尊駕親送區(qū)區(qū)和陸老哥出莊!”


    羅南輝聽得呆了一呆,道:“老弟好大的口氣呀!”


    辛士群哼了一聲道:“尊駕如是能為全莊子弟著想,在下勸你最好照區(qū)區(qū)所說而行,否則,隻怕尊駕再也在這兒住不下去了!”


    羅南輝雙眉一聳,大笑道:“老弟要抄老夫的家麼?這倒是奇聞!”


    陸賽羽突然笑道:“黑煞竟然成了羅大善人,老夫才覺得它是奇聞呢!辛老弟,咱們不必囉嗦了!”這無異是告訴了辛士群,除了硬闖,別無他途!


    辛士群淡淡一笑道:“陸老哥說的是!”


    陡然欺身直進,右手一招,五指扣向羅南輝的脈門,口中喝道:“在下隻好強迫莊主相送了!”


    羅南輝表麵之上,十分隨意,實則早已凝功戒備,辛士群欺身而來,他冷冷一笑,側(cè)身斜飄三尺,左手一揮,反向辛士群右臂拍去。


    辛士群去勢未戢,隻是在那羅南輝左掌離開右臂不足五寸之際,陡地上身一歪,錯過對方掌緣,右手由下向上一揚,五指如鉤,疾如閃電,扣住了羅南輝左腕脈門!


    這一手快速絕倫的應變手法,從塌肩避掌,到揚手扣住羅南輝左腕,一氣嗬成,快得連陸賽羽幾乎都沒看清!


    出手一招,就被人拏住脈門,在羅南輝而言,實是生平從未曾有之事,駭然一怔之下,竟然整個人都呆了!


    陸賽羽剛自讚得一聲:“好手法!”隻見那卓立的羅南輝身後的紫衣書生,陡地厲喝一聲道:“撒手!”


    一縷晶光,電奔雷閃般剌向辛士群右臂!


    辛士群嘿嘿一笑道:“未必見得!”


    右手一帶,竟將那羅南輝往左一帶,迎向那晶光推送過去!羅南輝隻驚得失聲大叫道:“白賢侄快收手……”


    那紫衣書生出手極快,收手更快!


    但見那縷晶光在離開羅南輝的前胸未及三丈之處,突然一縮而迴,紫衣書生那鐵青的臉上,神色依舊如冰!就似適才出手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辛士群哈哈大笑道:“閣下這袖中飛劍的手法,倒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否則傷了羅莊主,隻怕貴上知道以後,閣下真有些難以交待了……”


    話音一頓,五指一緊,向羅南輝喝道:“尊駕再不傳令開門送客,就休怪區(qū)區(qū)手下無情了!”羅南輝隻覺左腕如遭鐵箍,半邊身軀都失了知覺!那豆大的汗珠,自兩腮滾滾滴落!


    辛士群冷笑一聲,右手突然又加了一分內(nèi)力,喝道:“一盞熱茶時光之內(nèi),再不開門送客,羅大莊主的一身武功,隻怕從此報廢了!”


    羅南輝隻覺那左臂逆血攻心,渾身發(fā)抖,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隻好側(cè)看那紫衣書生,臉上滿布痛苦乞求之色!


    那一直未曾出言的禿頂老人,這時忽然長歎道:“白老弟,老朽此刻如是出手攻敵,隻怕羅兄難免傷亡,這小子的一條命,還不值得我們以莊主生命交換……”


    紫衣書生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向花園入口之外喝道:“打開莊門,送這兩位朋友出莊!”


    橫移一步,冷冷地向陸賽羽,辛士群道:“放過今天,兩位可要小心了!請!”


    陸賽羽哈哈大笑道:“老夫隨時候駕!”


    辛士群隻是哼了一聲,右手一帶羅南輝,大步行去!外人看來,兩人倒是至交好友,並肩攜手,依依話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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