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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大鈞笑道:“早點(diǎn)氣死,還算他幸運(yùn),真要等到我采取行動,取代他的地位時,那才夠他受的哩!”


    他的話聲未落,門外響起一個清朗語聲道:“稟帝君,國師午間外出訪友未返。”


    於大鉤一蹙眉峰道:“孤知道了!”


    另一個語聲接道:“稟帝君,公主與右丞相到。”


    於大鈞鬆開懷中緊摟著的花解語,連忙接道:“請!”


    房門輕啟,柳媚花嬌的劉冰玉,偕同一位有點(diǎn)陰陽怪氣的中年文士,並肩緩步而入,雙雙深深地一躬道:“參見帝君。”


    於大鈞含笑頷首道:“二位卿家請坐!”


    二位謝坐之後,才在一旁的綿墩上坐下。


    與劉冰玉一同進(jìn)來的這位中年士文,約莫四旬上下年紀(jì),除了眼神有點(diǎn)不正之外,倒也算得上是麵相清臒,也頗有書卷氣息。


    此刻,他既未易容,也沒戴人皮麵具,應(yīng)該算是他的本來麵目,但不知何故,這位被於大鈞拜為“右丞相”的幸運(yùn)兒,其外表似乎有點(diǎn)難以言宣的陰陽怪氣,令人不太順眼。


    他首先目注於大鈞,恭聲問道:“帝君見召,不知有何諭示?”


    於大鈞神色一整道:“有一件事,請卿家先行記好!下去之後,立即以最快速方式,也以最嚴(yán)重語氣,通知‘天殘門’門主,叫他好好約束江世傑和他的手下,立即停止與孤作對,否則,孤將先行解決他這個殘廢組織!”


    中年文士點(diǎn)首恭應(yīng)道:“微臣遵旨。”


    於大鈞目光分別一掠環(huán)坐他身旁的三人,將目前的情況,略一解說之後,才沉聲說道:“伍南屏、江世傑與那個自稱為柳婷婷的女娃兒,目前,已構(gòu)成對孤家武林霸業(yè)的嚴(yán)重威脅,如不趁其氣候尚未大成之前,予以消滅,後果實(shí)在堪虞。”


    微頓話鋒,目注那中年文士笑問道:“卿家素以計(jì)智出名,對此不知有何良策?”


    中年文士謙笑道:“帝君過獎了!依微臣拙見,咱們不如集中力量,各個擊破。”


    “好一個‘集中力量,各個擊破’的八字真言!好!孤決定這麼辦,今宵,咱們先行解決柳婷婷那妞兒。”


    花解語不由訝然地說道:“帝君,柳婷婷住在王府中,又是寧親王的幹郡主,咱們對柳婷婷采取行動,就等於跟朝廷作對啊!”


    於大鈞拈須微笑道:“卿家,方才孤已經(jīng)對你說過了,皇帝寶座,孤還想取而代之,小小一個親王,又算得了什麼?”


    中年文士連忙接道:“帝君,這事情須得多加考慮,寧親王雖然不過是一個親王,但卻等於是當(dāng)今皇上的代表,目前.在咱們的武林霸業(yè)尚未完成之前,委實(shí)未便與這種實(shí)力人物發(fā)生衝突,以免增加困擾。”


    於大鈞沉思著接道:“卿家所言,實(shí)屬有理,但目前,咱們這三個主要的對頭中,隻有柳婷婷是有固定住址的,如果不首先找那妞兒,咱們所定的八字真言.又如何能實(shí)現(xiàn)?”


    中年文土笑了笑道:“帝君,且讓微臣前往寧王府,同寧王殿下當(dāng)麵談?wù)勅绾危俊?br />

    於大鈞仍然是不以為然地道:“這辦法不妥當(dāng)。”


    “帝君。”中年文士含笑接道:“微臣別無所長,但卻自信能憑此三寸不爛之舌,使那寧王殿下,讓咱們以江湖人身份,解決他那位幹郡主的問題。”


    於大鈞注目問道:“萬一那位寧王不同意,豈非等於去通風(fēng)報信.咱們正在打那幹郡主的主意?”


    中年文土笑道:“咱們是先禮後兵,當(dāng)微臣在裏麵談判時,帝君也同時在外麵部署著,談判不成,繼之以武力解決,不會讓他們有另行準(zhǔn)備的機(jī)會的。”


    “好.原則上就這麼決定。”於大鈞目注劉冰玉,正容接道:“冰玉,如果伍南屏也在寧王府中,孤授權(quán)你全權(quán)處理,總之,不擇任何手段,務(wù)必將他殺掉,或爭取過來……”


    花解語語截口笑道:“帝君,公主的武功雖高,但談到對付男人的手段,卻還須向奴家求教才行哩!”


    於大鈞不禁苦笑道:“卿家言之有理,那麼,就由你們倆商量著辦吧!”


    花解語不由眉飛色舞地笑道:“遵旨。”


    但劉冰玉卻向她投過非常冷漠的一瞥,口中也沒置可否。


    於大鈞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劉冰玉的奇異表情,隻是拈須微笑道:“冰玉同茍卿先行下去,將人員好好分配一下。”


    “是!”


    中年文士同劉冰玉躬身退出之後,於大鈞不由輕輕一歎道:


    “今宵,咱們采取行動之前,如果國師不能趕迴,那咱們的主力,就成了陰盛陽衰之勢啦!


    花解語接道:“帝君之意,是江貴妃也要去?”


    於大鈞點(diǎn)點(diǎn)頭道:“原則上,咱們是集中所有目前能動用的人力。”


    當(dāng)夜,初更過後,那位中年文士,悻然奔出寧王府,扭頭怒“呸”一聲道:“什麼東西!”


    但他的話聲未落,眼前人影一閃,一位身著白色儒衫的美少年,已站立在他麵前,寒著一張俊臉,星目凝威地,冷然問道:“你在罵誰?”


    中年文士目光一觸之下,不由心頭暗中一凜。


    原來他此行目的,就是為了實(shí)踐他在於大鈞麵前,所誇下的海口,要憑他這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寧王,莫介入江湖仇殺之中。


    可是.他的遊說工作,可算是徹底失敗了。


    寧王的立場,不但不會被他所說服,而且,神態(tài)與語氣之間,更是非常的不客氣,也幸虧他是老江湖,深知自己單身深入虎穴,不敢魯莽,如果涵養(yǎng)工夫稍微差一點(diǎn),當(dāng)場就會翻臉動上手哩!


    何況,當(dāng)寧王在小花廳中接見他時,除了一個白衫少年和兩個勁裝佩劍的侍女陪侍之外,並未見到有啥特別戒備。


    那情形,他自信憑他的身手,要想挾持寧王,決不致費(fèi)什麼事,但他畢竟老成持重,強(qiáng)忍著沒有發(fā)作,可是,他心頭所受的悶氣,卻無法發(fā)泄,在越想越氣的情況之下,才忍不住脫口罵了一聲。


    目前,這位站立他麵前的白衫少年,可赫然就是片刻之前,陪侍寧王身邊的那一位,由其目前所表現(xiàn)的輕功身法判斷,其身手之高,決不在他之下哩!


    中年文士正在暗中慶幸自己,方才未曾冒昧出手,而愣得一愣之間,白衫少年又沉聲喝道:“說!你在罵誰?”


    泥人也有三分土氣,對這咄咄逼人的詞鋒,中年文士涵養(yǎng)再好,也忍受不住了,隻見他一挑雙眉,冷冷地一笑道:“你認(rèn)為我罵誰!就算罵誰!”


    白衫少年冷笑一聲道:“茍逢春,你真是好大的狗膽!”


    中年文士駭然退立一大步,目光深注地訝然問道:“你……你怎會認(rèn)識我的?”


    白衫少年撇唇一哂道:“閣下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陰陽秀士’,如今更是‘官’拜於大鈞的‘右丞相’,我要是不認(rèn)識,豈非是太孤陋寡聞了一點(diǎn)。”


    原來此人外號“陰陽秀土”,怪不得他的外表,也有點(diǎn)陰陽怪氣的。


    茍逢春訕然一笑道:“老弟在王府中,官居何職?”


    白衫少年雙手背負(fù),仰臉漫應(yīng)道:“你不配問。”


    茍逢春不由怒火中燒,冷笑一聲道:“狗仗人勢的東西!大爺如果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你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說來也難怪,如果這白衫少年不知道他茍逢春的來曆,倒還情有可原,如今,既然知道他的來頭不小,卻居然還要說出這種過於藐視人的話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他的話沒說完,白衫少年卻接著說出更使他氣炸肚皮的話來:“光說不做,是否還要迴去叫你哥哥來,才敢……”


    “小子你欺人太甚!”


    話聲中,踏中空,走洪門,“唿”地一聲,一拳搗向白衫少年的前胸。


    白衫少年左足未動,右足一個橫移,身形隨之一擺,險煞人地,避過那當(dāng)胸一擊,口中並朗朗地一笑道:“茍逢春,我左足原地不動.讓你十招……”


    話聲中,茍逢春已“唿,唿,唿”地,接連又攻出三拳,等他聽完對方那一句比原先更令人氣煞的話時,所謂十招之?dāng)?shù),巳去其半。


    一點(diǎn)都不錯,他雖以雷霆萬鈞之勢,接連攻出四拳,但白衫少年的左足.卻始終釘立原地,紋風(fēng)未動,僅僅是那上身,隨著右足的移動,有若風(fēng)擺殘荷似地晃動著.真是美妙已極。


    當(dāng)茍逢春不顧一切地攻出第五招時,白衫少年又含笑接道:“茍逢春,隻要你能於十招之內(nèi),逼動我的左足.我立即自動退出北京地區(qū)……”


    說到這裏,茍逢春已攻出了八拳。


    就當(dāng)他羞憤交迸地攻出第九拳時,遠(yuǎn)處適時傳來一聲震天大喝:“住手!”


    茍逢春聞聲收招後縱時,人影一閃,於大鈞已飄落當(dāng)場.向著他蹙眉苦笑道:“老弟臺,今宵,你是怎麼啦!”


    茍逢春一愣道:“主公此話怎講?”


    於大鈞苦笑如故地道:“憑你老弟,怎會是柳姑娘的敵手哩!”


    茍逢春不由駭然退立一步道:“怎麼,他就是柳婷婷?”


    於大鈞道:“你老弟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何等身手,連攻八拳,竟連對方的身形也沒逼動一步,對方的功力,已可想而知……”


    扭頭目注白衫少年笑問道:“柳姑娘,哦!對了,應(yīng)該尊稱你郡主才對,郡主,你說是嗎?”


    白衫少年冷然問道:“於大鈞,你帶來多少人?”


    “不算多。”於大鈞含笑接道:“可勉強(qiáng)派用場。”


    白衫少年撇唇一曬道:“如果人數(shù)不夠,我可以特別通融,等你一個更次,讓你去重行調(diào)派……”


    於大鈞截口笑道:“多謝郡主,不用了。”


    白衫少年冷然注目道:“於大鈞,你知不知道,這是皇家禁地?”


    於大鈞點(diǎn)首接道:“我知道。”


    白衫少年聲容俱莊地接道:“擅闖禁城,尤其是糾眾侵犯親王,形同叛逆,依律當(dāng)滅九族,於大鈞你知道這後果嗎?”


    於大鈞冷冷一笑道:“郡主姑娘,別拿這些來嚇我。”


    白衫少年截口冷笑道:“我不是嚇你,也知道嚇不倒你,但我不能不說明,這兒不容許江湖人物糾眾生事的!”


    於大鈞拈須微笑道:“郡主這言外之意,是要……”


    白衫少年正容接道:“我已請準(zhǔn)寧王殿下,咱們之間的事,可以在王府後園中解決。”


    “好主意!”於大鈞含笑接道:“你要是能以本來麵目見示,我於大鈞一定奉命唯謹(jǐn)。”


    白衫少年冷笑一聲:“這事情,好辦得很。”


    話聲中,抬手在臉上一抹,一張巧奪天工的人皮麵具,隨手而落,雖然還是一身男裝,但那一張“俊”臉,卻隨著這一抹,而立即變成一張宜嗔宜喜淡妝濃抹兩相宜的俏臉,可不赫然就是柳婷婷姑娘。


    於大鈞方自目光一亮,柳婷婷已寒著一張俏臉,冷然接道:“於大鈞,你可要明白,寧王殿下之所以特準(zhǔn)你在後花園中,與我放手一搏,是想到鑒於你我之間的過節(jié),遲早必須解決,而又不便讓錦衣衛(wèi)和巡城官兵幹預(yù),才不得不特別通融。”


    於大鈞正容點(diǎn)首道:“這一點(diǎn),老朽非常感激。”


    柳婷婷也正容接道:“現(xiàn)在,有兩點(diǎn)規(guī)定.你要記好。”


    於大鈞點(diǎn)首接道:“老朽恭聆。”


    柳婷婷沉聲接道:“第一,不論生死勝敗,咱們的搏鬥,必須在三更之前結(jié)束,而且隻此一遭,下不為例,如不遵守,下次即以叛逆論處!”


    於大鈞冷冷一笑道:“我同意。”


    “第二,”柳婷婷正容接道:“為免被錦衣衛(wèi)和巡城官兵察覺,咱們的搏鬥,不用兵刃,也不許叫囂唿喝!”


    於大鈞笑道:“這倒是別開生麵的打法,我當(dāng)然也同意。”


    柳婷婷道:“那麼,去將你的手下人叫來,我在後花園的圍牆上等你。”


    於大鈞道:“好,盞茶工夫之內(nèi)我一定到。”


    柳婷婷沉聲喝道:“慢著!”


    本已長身而起的於大鈞,聞言之後,又剎住身形,蹙眉問道:


    “柳姑娘還有何指教?”


    柳婷婷道:“你必須約束你的手下,遠(yuǎn)離王府,不得損及王府中的一草一木,否則,一切後果由你自行負(fù)擔(dān)!”


    於大鈞笑問道:“這算是第三點(diǎn)規(guī)定?”


    梆婷婷正容點(diǎn)首道:“也可以這麼說。”


    於大鈞笑了笑道:“好,我答應(yīng),不過,我也要聲明一下,我之所以接受這一額外規(guī)定,可並非是怕負(fù)什麼後果。”


    柳婷婷冷冷一笑道:“那麼,其故安在?”


    於大鈞笑道:“這原因很多,第一,老朽與寧王殿下,無怨無仇;第二,你我之間,也談不上有啥過節(jié)……”


    柳婷婷截口冷笑道:“那你為何要派人遊說殿下,逼我離開北京?”


    於大鈞道:“那是因?yàn)楣媚锿纻堋⑽槟掀恋热私Y(jié)合一起,阻礙老朽的武林霸業(yè)。”


    柳婷婷揮揮手道:“走吧!別耽擱時間了!”


    目送於大鈞與茍逢春二人長身飛射而去之後,柳婷婷才輕輕一歎,轉(zhuǎn)身走進(jìn)王府大門。


    但她剛剛迴到她自己的房間,江天佑已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柳婷婷不由黛眉一蹙道:“表弟,你不聽話!”


    江天佑訥訥地道:“表姊,伍叔叔還沒迴來,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柳婷婷截口說道:“我自有安排,你在這兒,不但不能幫助我,反而使我要分心照顧你的安全……”


    江天佑也截口接道:“這情形,我也知道,但我還是禁不住要跑來,而且,王爺也很不放心你。”


    “我已一再解釋過,縱然你伍叔叔不迴來,憑我目前的力量,也足能自保。”


    返身將江天佑向外推,一麵說道:“我沒工夫同你夾纏,快迴地下室陪陪王爺……”


    “砰”地一聲,已將房門關(guān)上。


    少頃之後,柳婷婷一身玄色勁裝,肩插長劍.出現(xiàn)在後花園中的側(cè)門邊。


    假山陰影中,魚貫地走出六位勁裝人,那是李虎、李豹兩兄弟,和“天殘門”中的四大八方巡檢中的三位:“鐵拐”李四、“獨(dú)臂猿”袁子超、“獨(dú)眼龍”龍大奇,另一位則為天殘四護(hù)法中的索中豪。


    柳婷婷目光一掠這六位,低聲問道:“諸位都準(zhǔn)備好了?”


    那六位幾乎是同聲答道:“是的。”


    緊接著,李虎又蹙眉說道:“可是,伍大俠卻一直沒聯(lián)絡(luò)上。”


    柳婷婷低聲說道:“不要緊,待會,丐幫還有人來。”


    話聲中,她已聽到一陣急勁的衣袂破空之聲,迅疾地由遠(yuǎn)而近,當(dāng)下連忙一轉(zhuǎn)話鋒道:“於大鈞已來,諸位請仍迴假山下去。”


    “嗖,嗖”連響聲中,於大鈞與劉冰玉,已首先飄落園牆之上。


    於大鈞精目一掃,訝然問道:“柳姑娘,就隻有你一位?”


    柳婷婷微微一哂道:“別裝樣,以你的功力,當(dāng)能覺察出來,這花園中,已暗中埋伏多少人手。”


    於大鈞笑道:“柳姑娘也當(dāng)明白,在老夫的心目中,要具有怎樣身手的人物,才把他算成一號人物?”


    柳婷婷方自一挑黛眉,暗影中卻傳出一聲清朗狂笑道:“姓於的夠狂!那個妞兒也夠美,隻是,不知真實(shí)功夫行不行。”


    語聲顯然是發(fā)自五丈外的一株參天古柏之上。


    於大鈞目注那株參天古柏,沉聲問道:“閣下是誰?”


    參天古柏上的清朗語聲道:“過路客。”


    於大鈞冷笑一聲道:“伍南屏,別裝模作樣的了,大大方方地出來吧!”


    參天古柏上的語聲笑道:“怎麼,你竟把我當(dāng)做伍南屏?”


    於大鈞冷笑道:“難道你不是伍南屏!”


    “伍南屏?”參天古柏上的語聲接道:“我隻聽說.武林中新近崛起這麼一位人物,夠不夠資格同我相提並論,還得經(jīng)過考驗(yàn)之後才能決定。”


    於大鈞不由一愣道:“你好像比老夫還要狂?”


    古柏上的語聲笑道:“多承誇獎!”


    於大鈞蹙眉問道:“閣下此來,有何用意?”


    他的話聲未落,他手下的左右“丞相”、“四絕妖姬”花解語、“陰陽秀士”茍逢春、“貴妃”江玲等人,已率領(lǐng)四個勁裝漢子和八個勁裝少女,紛紛登上圍牆。


    古柏上的語聲哈哈大笑道:“姓於的,貴屬之中,女多於男,看來,你那什麼‘齊天大帝’,該改為‘脂粉魔君’才對。”


    劉冰玉大聲罵道: “什麼女多男少的,有種的你給我出來,姑娘好好教訓(xùn)你。”


    “姑娘,令尊大人既然向我查問來意,你總得讓我將話說完再行教訓(xùn)呀!”


    也不知於大鈞打的是什麼主意,竟突然向那古柏上長身飛射,並截口笑道:“老夫先稱稱你的斤兩……”


    無巧不巧地,劉冰玉也一聲怒喝,同時騰身向古柏上撲去。


    父女兩人不約而同地,向那參天古柏之上飛撲,也同時於丈許距離處,發(fā)出一記劈空掌。


    這父女兩人,是何等功力.這聯(lián)手一記劈空掌,竟將古柏上發(fā)聲處,那些粗逾人臂的丫枝,擊得紛紛斷裂。


    但出人意外的是,這株參天古柏之上.竟沒發(fā)現(xiàn)一絲人影。


    在枝葉紛飛與“嘩啦”連響聲中,夜空中傳出一聲嗬嗬狂笑道:“於老頭,我的斤兩.你沒稱到,你自己的斤兩,倒被我稱出來了哩!哈哈……”


    笑聲如天鼓齊鳴,震人耳鼓,其聲浪則發(fā)自四方八麵,不知其所自來。


    此刻,這位不速之客,才以“六合傳聲”功夫,顯示出他的真實(shí)功力,決不在於大鈞與劉冰玉二人之下,至於方才他那人在別處,語聲卻由古柏上發(fā)出的奇特神功,則更可能還在於大鈞父女之上哩!


    這情形,自然把於大鈞怔立當(dāng)場,為之氣結(jié)。


    但那位不速之客,繼一陣“哈哈”狂笑之後,又沉聲接道:“打擾諸位了,告辭!”


    話落,由右前方十丈外的一株古鬆上,騰起一道白影,有若經(jīng)天長虹似地,閃得一閃,即消失於沉沉夜色之中。


    於大鈞不禁悵然若失地自語道:“這北京地區(qū),何來恁多絕頂高人……”


    柳婷婷悠悠地接道:“北京地區(qū),本來就是臥虎藏龍之地啊!”


    於大鈞注目問道:“柳姑娘知道那人是誰?”


    柳婷婷搖搖頭道:“不知道。”


    劉冰玉冷然接道:“那麼,你可以將你的助手都叫出來了。”


    柳婷婷美目在劉冰玉與於大鈞臉上一掃,含笑反問道:“二位不是衝著我柳婷婷而來的嗎?”


    劉冰玉脫口接道:“不錯。”


    柳婷婷道:“既然是衝著我柳婷婷而來,那麼,有我柳婷婷出麵,也就夠了,何必還要找別人!”


    劉冰玉冷冷一笑道:“你一個人接得下?”


    柳婷婷笑道:“對於一位想逐鹿武林霸主座位的人,我不相信他是一個以眾淩寡之輩……”


    劉冰玉截口冷笑道:“那可不一定。??p>  柳婷婷一挑黛眉道:“不論如何,你們能劃下道來,我柳婷婷就能接得下來!”


    劉冰玉緩步而出,嘴角浮現(xiàn)一絲冷笑,微微一曬間,於大鈞連忙止住她道:“冰玉且慢!咱們不能亂了步驟。”


    劉冰玉迴首嫣然一笑道:“義父放心,我不會傷著她的。”


    於大鈞蹙眉接道:“你的任務(wù),是對付伍南屏。”


    柳婷婷冷冷一笑道:“伍南屏還沒來,二位不妨一齊上吧!”


    於大鈞蹙眉揮手,閃身而出,向柳婷婷笑了笑道:“郡主姑娘,別浪費(fèi)時間了,請!”


    柳婷婷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柳婷婷有違了!”


    話聲中,已輕飄飄地攻出了三招。


    “空門三怪”的武功中,隻有癲大師的武功屬於陰柔,其餘二怪的武功,走的都是剛猛路子。


    柳婷婷的武功,既然是源出於癲大師.自然也是屬於陰柔。


    別看她目前一拳一掌,都是輕飄飄地,不帶一絲勁力,但武功甚高的於大鈞,也不得不盡全力,才能接下來。


    招式一招比一招快速,也一招比一招玄妙,剎那之間,兩人的身形,已幻化成一灰一黑兩道人影.交錯地旋飛著,再也分不清什麼招式了。


    旁觀的劉冰玉,不由一蹙黛眉,剛要說話。


    遠(yuǎn)處夜空中,傳來伍南屏的清朗語聲道:“於大鈞,伍南屏來了。”


    但他緊接著,又一聲怒叱:“禿驢!閃開!”


    隻聽一個破鑼似的語聲道:“小子,先通過佛爺我這一關(guān)。”


    “砰”地一聲大震過去,伍南屏發(fā)出一聲驚“咦”道:“大和尚不簡單啊!”


    那破鑼似的語聲嗬嗬大笑道:“聽說你這小子很不錯,果然是有兩下子。”


    隻聽伍南屏冷笑一聲道:“禿驢,你再嚐嚐這個。”


    於大鈞連忙促聲說道:“是國師趕了來,冰玉,快去換下他!”


    劉冰玉嬌應(yīng)一聲,飛身向伍南屏發(fā)話處趕去。


    伍南屏是在現(xiàn)場箭遠(yuǎn)外,與那紅衣番僧同時趕到。


    與他纏鬥著的這個紅衣番僧,正是於大鈞的“國師”,也是西藏紅教中第一高手拉瑪大師。


    此人天生高頭大馬,濃眉巨目,與英挺俊拔的伍南屏一比,幾乎要高出一個腦袋,身圍更是大出一倍有餘,顯得非常不調(diào)和。


    此人也不愧是紅教中的第一高手,與伍南屏這等頂尖高手交手之下,居然有攻有守.並不怎麼遜色。


    劉冰玉人未到,已先行揚(yáng)聲說道:“國師請退下,這廝交給我。”


    拉瑪大師暴喏一聲,踴身縱出戰(zhàn)圈,劉冰玉立即飛身將伍南屏截住。


    伍南屏不由為之苦笑道:“劉姑娘,你這是何苦來!”


    “少廢話!”劉冰玉怒喝著,但緊接著,卻以真氣傳音說道:“今宵,你們的情況,可不樂觀。”


    伍南屏聞言心頭一凜間,隻聽於大鈞大喝一聲:“國師,請先將那位寧王殿下找出來。”


    柳婷婷截口一聲怒叱:“於大鈞你敢!”


    拉瑪大師已一聲恭喏,飛身向內(nèi)宅方向射出。


    於大鈞笑道:“柳姑娘請放寬心,我不會傷害寧王殿下。”


    就這剎那之間,整個花園中,人影飛閃,唿叱連連,已展開一場慘烈的混戰(zhàn)。


    李虎、李豹兄弟,分別截住花解語和江玲二人。


    “鐵拐”李四等三位天殘門巡檢,加上一位護(hù)法索中豪,四對一,總算將拉瑪大師勉強(qiáng)截住。


    柳婷婷所訓(xùn)練出來的一批娘子軍和王府侍衛(wèi)們,也紛紛出動,截向於大鈞的手下。


    但於大鈞除了原先帶來的十幾個手下之外,竟還有百十名預(yù)伏牆外。


    此時,首腦人物雖然被分別截住,卻還有一個“右丞相”茍逢春在閑著,隻見他精目一轉(zhuǎn),攘臂大唿道:“孩兒們,請隨我來。”


    那些預(yù)伏牆外的人物,聞言之後,紛紛向內(nèi)宅飛撲。


    柳婷婷的手下和王府侍衛(wèi)雖多,一時之間,卻也沒法全部攔截。


    尤其是茍逢春.盡管他在柳婷婷手中,不值一擊,但目前,他卻有如虎入羊群,所向披摩。


    這—場搏鬥,開始是相當(dāng)斯文的,但這剎那之間,已變得非常激烈而殘酷。


    雙方接觸不到片刻,已死傷達(dá)十?dāng)?shù)人之多。


    這情形,自然使得柳婷婷心急如焚地怒聲叱道:“於大鈞,你說的話是放屁!”


    急怒交進(jìn)之下.她連粗話也罵了出來。


    於大鈞嗬嗬大笑道:“這叫做兵不厭詐啊。”


    另一邊,伍南屏也同時向劉冰玉說道:“冰玉,請閃開一下。”


    “不行!”劉冰玉截口接道:“伍南屏,除非你放棄目前立場。”


    伍南屏震聲怒叱:“劉冰玉,你再不識相,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劉冰玉冷笑一聲:“你敢……”


    伍南屏、柳婷婷這二位心急如焚,卻又沒法脫身之間,茍逢春已打開一條血路,距內(nèi)宅入口不過五丈之遙了。


    此時,雖然已有十多個丐幫高手及時趕到,但因茍逢春那批人,人多勢眾,一時之間,還是封擋不住,因而群俠方麵,顯得岌岌可危。


    那批攔截在內(nèi)宅入口處的丐幫高手,雖然是丐幫中的精英,但卻吃虧在人數(shù)太少。


    “陰陽秀士”茍逢春,位居魔宮右丞相,功力自非等閑,而於大鈞此舉,誌在完成對群俠各個擊破的目的,可說是集中現(xiàn)有全部力量.傾巢進(jìn)犯,因而茍逢春所率領(lǐng)的數(shù)十名手下,功力最低的,也是“黃”字號中人物,人多勢眾,銳不可當(dāng),雖經(jīng)那十多位丐幫高手,奮不顧身地拚命攔截,仍然是被迫得節(jié)節(jié)後退。


    眼看茍逢春所率領(lǐng)的那批人,由五丈.而四丈三丈地逼近內(nèi)宅入口處了,而群俠方麵的首腦人物,如伍南屏、柳婷婷、李虎、李豹,以及“鐵拐”李四等人,又各自被功力相當(dāng)?shù)膶κ掷p住,無法分身支援,這情形對群俠方麵而言,可委實(shí)是相當(dāng)嚴(yán)重。


    首先,是柳婷婷沉不住氣了,隻見她柳眉一豎,厲聲喝道:“於大鈞,你敢跟皇家作對!”


    於大鈞嗬嗬一笑道:“柳姑娘,這話可是你說的。”


    柳婷婷怒喝一聲道:“閃開!”


    喝聲中奮力一劍,將於大鈞迫退一步,乘勢騰身而起,向內(nèi)宅入口處飛射而去。


    於大鈞敞笑一聲,銜尾疾追,口中並嗬嗬大笑道:“郡主姑娘.咱們正在興頭上,怎能就這麼走了。”


    這兩位,功力相當(dāng),騰身飛射,也不過是半步之差,柳婷婷自然不能不顧慮後麵的強(qiáng)敵,而隻好停下來,迴身應(yīng)戰(zhàn),口中並清叱一聲:“老賊找死!”


    這兩位再度交上手,茍逢春那批人,又向前逼近了一丈,距那內(nèi)宅入口,已不過二丈許了。


    而同時,另一邊“鐵拐”李四與索中豪等以四鬥一,對付拉瑪大師的那一組,也已呈不支之勢。


    這情形使得伍南屏向劉冰玉沉聲說道:“劉姑娘,你們不怕招致滅族的危險!”


    劉冰玉嬌笑道:“沒這麼嚴(yán)重吧!”


    不等對方開口,又神色一整道:“伍南屏你現(xiàn)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伍南屏接問道:“改變什麼主意?”


    劉冰玉道:“幫助我義父,完成武林霸業(yè)。”


    “不行!”伍南屏沉聲接道:“劉姑娘,我對你,雖然是出於一片真心,但惟有這條件沒法接受……”


    話聲中,手中劍式一緊,已將劉冰玉迫退三尺。


    但劉冰玉立即還以顏色,口中並冷笑道:“伍南屏,有我在,你脫不了身。”


    那位神秘的白衫人,似又去而複返,竟在暗中截口朗笑道:“我也想嚐嚐脫不了身的滋味,不知劉姑娘能不能賞臉?”


    劉冰玉厲聲叱道:“混賬東西!你滾出來!”


    “好的!”白衫人嗬嗬大笑道:“隻要美人兒肯奉陪,我一定淋漓盡致。”


    這當(dāng)口,茍逢春率領(lǐng)的那批人,已逼近內(nèi)宅入口處一丈之內(nèi).而那以四對一的“鐵拐”李四等人中,“獨(dú)臂猿”袁子超業(yè)已受傷,卻仍在拚命支撐。


    於大鈞入目之下,不由嗬嗬大笑道:“郡主姑娘,大勢去矣!還是自動投……”


    他那“自動投降”的“降”字,還沒說出,陡地一聲清朗狂笑,劃空傳來。朗笑聲中,一道白影有若經(jīng)天長虹似地直射內(nèi)宅入口,並傳出一聲清叱道:“茍逢春,你給我滾迴去!”


    “砰”地一聲,茍逢春被震得撫胸連退七八步,才拿樁站穩(wěn)。


    這批人的首腦一經(jīng)震退,群俠方麵,立即聲威大振地將形勢穩(wěn)住。


    那白衫人一掌將茍逢春震退之後,身形並未稍停,立即又向於大鈞撲去,口中並朗笑道:“柳姑娘,請去支援自己人,這位於大俠暫交給我……”


    話聲中,寒芒一閃,“鏘”地一聲交鳴,已於於大鈞硬拚了一招。


    柳婷婷來不及多言,隻簡短地說了聲:“多謝閣下……”


    話聲未落,已飛身向情況最危殆的“鐵拐”李四那邊撲去。柳婷婷—劍攻向拉瑪大師,口中並大聲喝道:“李大俠請快去支援內(nèi)宅入口……”


    “唰、唰、唰”一連三劍,已將拉瑪大師接連迫退五尺……


    自那神秘的白衫人突然參戰(zhàn),使現(xiàn)場戰(zhàn)況強(qiáng)弱易勢,本來也不過是剎那之間的事。


    “鐵拐”李四等人,方自向內(nèi)宅入口處奔去,那位拉瑪大師.已再度被柳婷婷迫退。


    這位番和尚,是西藏紅教中第一高手,又是“官”拜於大鈞的“國師”,方才對付“鐵拐”李四、索中豪等四人時,他卻自高身份,不肯使用兵刃,而僅僅以徒手周旋。


    目前,這一突然換上柳婷婷這個強(qiáng)敵,功力比他既高,手中使的又是寶劍,因而一時之間,迫得他毫無還手之力,隻好節(jié)節(jié)後退。


    當(dāng)拉瑪大師被柳婷婷迫得連連後退時,那位神秘的白衫人,已同於大鈞交換了十來招,這十來招硬拚的結(jié)果,居然也是旗鼓相當(dāng),難分勝負(fù)。


    於大鈞既心凜於白衫人功力之高,又深恐拉瑪大師在柳婷婷手中吃虧,同時,他權(quán)衡目前情況,心知今宵的計(jì)劃,已因這白衫人的突然參與而成泡影,隻好強(qiáng)忍心頭憤怒,大喝一聲:“通通住手!”


    喝聲中,他自己已奮力攻出一招,踴身縱出戰(zhàn)圈。


    隨著於大鈞這一聲震天大喝,所有戰(zhàn)鬥,都隨之中止,雙方也各自為己方的傷者包紮傷口。


    直到此時所有群豪,才看清那位白衫人的廬山真麵目。


    由外表看來,他約莫二十三四的年紀(jì),有著一張白皙而俊秀的麵孔,清澈的眼神.長而斜挑的劍眉.鼻粱挺直,齒白唇紅.襯托上那一襲雪白綢衫,更顯得英俊、瀟灑,比起伍南屏來,不但要年輕幾歲,模樣兒也要俊上三分。


    於大鈞精目一閃,白衫人卻搶先淡淡一笑道:“於大俠,我要借用你方才向柳姑娘所說的一句話:咱們正在興頭上.怎能半途叫停?”


    於大鈞冷笑一聲道:“朋友,你畢竟現(xiàn)出原形了!”


    白衫人一愣道:“於大俠此話怎講?”


    於大鈞哼了一聲道:


    “還要裝蒜,難道你不是柳婷婷的同門?”


    白衫人笑道:“同門?這話從何說起?”


    於大鈞目光深注地接道:“我由你們的武功招式上,斷定你與柳婷婷,都是‘空門三怪’中,癲大師的傳人。”


    白衫人截口笑道:“這話,我承認(rèn),也同意,但我卻要說一句使你深感困惑的話:我與柳姑娘,不能算同門。”


    於大鈞果然一蹙濃眉道:“這話實(shí)在矛盾得可以。”


    白衫人淡淡地一笑道:“其實(shí),說穿了,也很簡單,我與柳姑娘,雖然同樣算是癲大師的傳人,卻並非同一師傅。”


    “那麼,”於大鈞愣了愣道:“令師是誰?”


    白衫人笑了笑道:“我的師傅,不過是一本武功秘籍而已。”


    一旁的柳婷婷,也早已看出白衫人的武功路數(shù),與自己同一來源,心中本已有所聯(lián)想,目前.白衫人這一說,她算是恍然大悟了。


    原來這位白衫人,正是癲大師那本流落在外,不知下落的武功秘籍正本的保有者。


    於大鈞正容接問道:“那麼,朋友與柳姑娘之間,以前並不認(rèn)識?”


    白衫人含笑點(diǎn)首道:“於大俠完全說對了。”


    於大鈞目光深注地問道:“如此說來,朋友你之所以幫助柳姑娘,是基於武功同源之誼了?”


    白衫人神秘地一笑道:“那也不盡然。”


    於大鈞注目如故地道:“另外還有什麼原因?”


    白衫人狂態(tài)畢露地,朗聲長吟道:“我是為了這兩位美嬌娘而來。”


    說著,並向柳婷婷與劉冰玉二人指了指。


    “在下心儀這兩位天仙化人的美嬌娘,有意毛遂自薦,綠楊移做兩家春,將公主、郡主,兼收並蓄,使在下得以長侍妝臺,永為不二之臣。”


    伍南屏不由朗朗地一笑道:“以閣下的武功人品,應(yīng)該有此抱負(fù),也應(yīng)該有此豪話,隻是,閣下是否也該先行自我介紹一番?”


    白衫人也朗聲笑道:“伍大俠說得對,在下諸子期,‘空門三怪’中,癲大師之傳人,富可敵國,文武兼資,年方二十四歲,尚未成婚。”


    話鋒微微一頓,又含笑接道:“在下自信足能匹配兩位姑娘,惟一缺點(diǎn)是:在下生平無大誌,一心甘做脂粉奴,伍大俠請莫見笑才好。”


    伍南屏笑了笑道:“好一個‘一心甘做脂粉奴’.看來,你朋友就不妨以‘脂粉奴’為號,倒也別致得很。”


    諸子期嗬嗬大笑道:“好!好!多謝伍大俠惠贈美號!從現(xiàn)在起,諸子期就以‘脂粉奴’為號了。”


    伍南屏神色一整,岔開話題道:“諸朋友與當(dāng)年的‘辣手’諸無忌前輩,是否也有淵源?”


    諸子期也正容接道:“那是家祖。”


    接著又“咦”了一聲道:“伍大俠怎會有此聯(lián)想的?”


    伍南屏故做神秘地一笑道:“以後有機(jī)會再談吧!”


    諸子期方自一蹙眉,一旁的於大鈞,卻深恐對方兩人的關(guān)係越拉越近,對他大是不利,因而連忙目注諸子期插口說道:“諸老弟,這話題越扯越遠(yuǎn)了哩!”


    於大鈞老奸巨猾,在諸子期與伍南屏這一段對話時間中,他冷眼旁觀,已將諸子期的個性,至少摸透了七八分,他算得上是成竹在胸,因而首先在稱唿上,主動地將彼此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諸子期笑了笑道:“那麼,咱們該談些什麼呢?”


    於大鈞拈須微笑道:“自然是該談方才不曾說完的話。”


    接著,才神色一整道:“你老弟既然是為著兩位女娃兒而來,卻為何又厚彼薄此,偏重一方?”


    諸子期一愣之後,才笑問道:“哦!我明白了,於大俠之意,是責(zé)備我方才不該幫著柳姑娘這一邊?”


    “不惜。”於大鈞正容接道:“如果老弟方才不特別強(qiáng)調(diào):‘公主郡主,兼收並蓄’,我就不致有此一問了。”


    諸子期笑道:“於大俠責(zé)備得對.但我也有我的理由。”於大鈞注目接道:“老朽敬聞!”


    諸子期含笑說道:“俗話說得好,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像方才那情形,於大俠挾人多勢眾之勢,使柳姑娘這邊沒法支持,如果我不及時出手,後果堪虞不說,我那‘綠楊移做兩家春’的心願,也就沒法實(shí)現(xiàn)啦!”


    “這解釋太牽強(qiáng)了!”於大鈞含笑接道:“諸老弟,如非老朽方才及時喝阻,你不是還要繼續(xù)幫下去嗎?”


    諸子期訕然一笑道:“這也難怪你於大俠有此疑問,而且,我要解釋起來,也不易使人相信,但事實(shí)上,當(dāng)我正想出聲喝阻時,於大俠卻已搶先叫出來了。”


    於大鈞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老朽相信你老弟所言屬實(shí)就是。”


    話鋒微微一頓,又注目接問道:“那麼,現(xiàn)在,咱們該怎麼辦呢?”


    諸子期對這問題,似乎事先並無什麼計(jì)劃,因而聞言之後,楞了一愣,才訥訥地說道:“我想,有關(guān)今宵之事,請於大俠看在下薄麵,就此揭過……”


    直到這時,柳婷婷才冷然截口問道:“你算是替我討情?”


    諸子期含笑接道:“柳姑娘請莫誤會,在下不過是站在息事寧人的立場,暫時做一個魯仲連……”


    柳婷婷再度截口沉叱道:“少管閑事!”


    接著.又冷笑一聲道:“你以為姑奶奶這邊已經(jīng)敗定了?”


    一頓話鋒,扭頭沉喝道:“江領(lǐng)班,站出來給他們瞧瞧!”


    —聲恭喏過處,那內(nèi)宅入口處,一隊(duì)勁裝的彪形大漢,魚貫而出,人數(shù)是整整七十二名,一個個精神飽滿,眼神如電,兩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都是內(nèi)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這情形,使得諸子期與於大鈞二人,都不由為之微微一怔神,諸子期眉峰一蹙道:“柳姑娘既擁有這麼一批高手,那麼,方才又為何不動用他們呢?”


    柳婷婷冷冷一笑道:“這些都是王府侍衛(wèi),我不願他們卷入江湖是非之中.所以事先一再嚴(yán)令,除非於大鈞侵入內(nèi)宅,決不許他們出手。


    “方才,還沒到最後關(guān)頭,你想想看,必要時,我一聲信號,撤除內(nèi)宅入口的人員,那將會是怎樣的—種情況?”


    諸子期不禁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多事了!”


    柳婷婷哼了一聲,沒接腔。


    於大鈞目注諸子期笑道:“諸老弟,你這個自告奮勇的魯仲連,可以休矣!”


    諸子期笑道:“隻要於大俠這方麵,能賞我這個麵子,事情還有可為。”


    於大鈞笑了笑道:“老朽這方麵,沒問題……”


    諸子期截口笑道:“那就成功一半了。”


    接著,向著柳婷婷正容說道:“柳姑娘,俗語說得好:兵兇戰(zhàn)危,世間也絕無非武力不能解決的問題……”


    這同時,伍南屏卻以真氣傳音向柳婷婷說道:“柳姑娘,此人目前還未便峻拒,且讓我來應(yīng)付。”


    接著,才向諸子期正容說道:“諸朋友,玩笑也該適可而止了。”


    諸子期也正容說道:“伍大俠你錯了!在下說話的態(tài)度,可能不夠莊重,但所言卻是句句真實(shí),字字由衷,其中絕無半絲玩笑意味。”


    伍南屏正容如故地接道:“是玩笑也罷,是莊重也罷,閣下既以魯仲連自居,這兒的事,區(qū)區(qū)也可以做一半的主……”


    “那麼。”諸子期截口笑問道:“伍大俠是否可以賣我這個麵子呢?”


    伍南屏聲容俱莊地接道:“今宵這一場沒來由的搏鬥,本來是於大鈞所一手挑起,於大鈞上門欺人,依理,本不能就此善罷甘休,但目前既經(jīng)諸朋友出麵調(diào)解,區(qū)區(qū)不能不賣你這個麵子……”


    諸子期含笑接道:“多謝伍大俠賞臉!諸子期這廂有禮了!”


    說著,向著伍南屏抱拳一揖,然後才轉(zhuǎn)身向於大鈞苦笑道:“於大俠,這魯仲連的工作,可真不好幹。”


    於大鈞拈須微笑道:“煩惱皆因強(qiáng)出頭,老弟臺現(xiàn)在該……”


    諸子期截口笑道:“於大俠莫說風(fēng)涼話了,請先行一步,明天午後,區(qū)區(qū)當(dāng)專程拜訪。”


    “遵命。”於大鈞含笑接道:“同時也謁誠歡迎。”


    緊接著扭頭一聲沉喝:“本宮人員,立即撤退!”


    在於大鈞和他的手下人,紛紛離去之後,伍南屏才目注那悵然若有所失的諸子期笑了笑道:“諸朋友何思之深耶?”


    諸子期訕然一笑道:“起初,深恐這個魯仲連的任務(wù),沒法完成,如今,任務(wù)雖然完成了,卻禁不住一種曲終人散的空虛之感。”


    伍南屏含笑接道:“想必是為了劉姑娘的離走,才有這種空虛之感吧?”


    諸子期軒眉笑道:“一語中的,伍大俠真是可人!真是可人!”


    伍南屏正容接道:“諸朋友如果並無急事,伍南屏不揣冒昧,想與諸朋友做一次竟夕長談,不知尊意如何?”


    諸子期星目中異彩一閃,色然而喜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伍南屏向柳婷婷低聲交待數(shù)語之後;即將諸子期帶到王府中,為他特別安排在一幢精舍中,二人賓主就座,並由小廝獻(xiàn)過香茗之後,諸子期才微微一笑道:“帝王之家的排場,畢竟不同凡響。”


    接著,才目注伍南屏笑問道:“伍大俠就經(jīng)常住在這兒?”


    伍南屏含笑答道:“不!這是王府的特別賓館,我不過是為了接待諸朋友你這位特別貴賓,才臨時向郡主請商借用而已。”


    諸子期神秘一笑道:“伍大俠是王府常客?”


    伍南屏淡淡地一笑道:“也不能算常客,不過,因與郡主係世交關(guān)係,不時來此走動一番而已。”


    諸子期接問道:“伍大俠與郡主是……”


    伍南屏含笑接道:“柳姑娘是‘江南一劍’江世傑大俠的甥女,在下因與江大俠平輩論交,柳姑娘稱我為叔叔。”


    諸子期“哦”了一聲之後,才爽朗地一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真有點(diǎn)嫉妒你哩!”


    伍南屏笑道:“諸朋友說笑了,縱然我與柳姑娘之間,並無這種叔侄關(guān)係,諸朋友也大可不必嫉妒。”


    接著,又神色一整道:“不瞞諸朋友說,對於劉冰玉姑娘.我倒是心儀已久,而且也下過不少工夫。”


    諸子期不禁一愣道:“真的?那位劉姑娘對伍大俠的態(tài)度如何?”


    “似有情,若無情。”伍南屏苦笑說道。


    “如此說來,諸子期倒成了伍大俠的情敵啦!”


    伍南屏漫應(yīng)道:“話是不錯,但也未嚐不可化敵為友。”


    諸子期注目笑問道:“如何一個化法?”


    伍南屏正容接道:“隻要諸朋友能承諾一句話,伍南屏願意放棄以往對劉姑娘所費(fèi)的一番心血。”


    諸子期微微—愣道:“那是一句怎樣的話呢?”


    伍南屏目光深注地接道:“那就是,對於大鈞不助紂為虐。”


    “行!”諸子期不假思索地點(diǎn)首接道:“方才我已不止說過一次,我諸子期除了對美麗的姑娘有興趣之外,其餘可都不在乎。”


    這時,小廝已端上各色精美酒萊和一瓶佳釀,諸子期入目之下,不由歉笑道:“伍大快,深宵打擾,在下殊感不安。”


    伍南屏笑道:“哪裏,哪裏.諸朋友是請都請不到的特別貴賓,隻是濁酒粗肴,諸朋友莫嫌簡慢才好。”


    接著,一舉酒杯,含笑說道:“請!”


    “請!”


    兩人對飲三杯之後,伍南屏才正容問道:“諸朋友對令祖父當(dāng)年的事跡.是否也很清楚?”


    諸子期訕然一笑道:“清楚是談不上.不過,大略情形是知道的。”


    微頓話鋒又正容接道:“先祖父雖然為一般俠義道人物所不齒,但在下並不引以為恥.反而以他老人家的生平未遭敗北的無敵武功,引以為榮。”


    伍南屏笑了笑道:“諸朋友說得是,伍南屏也深具同感。”


    接著,又正容注目問道:“令尊大人可好?”


    諸子期正容答道:“多謝關(guān)注!家嚴(yán)還算健朗。”


    伍南屏含笑接道:“諸朋友年紀(jì)輕輕,已有恁高成就,令尊大人的武功,想必更是登峰造極的了?”


    “錯了。”諸子期笑道:“實(shí)際上,家嚴(yán)根本不會武功。”


    伍南屏之所以有此一問,就是據(jù)以推斷諸子期這一枝突起的異軍,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否,此刻,他察言觀色,知道對方所言不虛,不由心頭一寬,口中卻以一種特為惋惜的語氣接道:“那真是可惜得很……”


    諸子期也不禁輕輕一歎道:“說來,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先祖父自己有一身無敵武功,卻不肯傳給子女,連那本曠代武功秘籍留在家中,也沒人知道,如非我於無意中發(fā)現(xiàn),還真不知會埋沒到什麼時候哩!”


    伍南屏正容說道:“這固然是諸朋友福緣深厚,才予以發(fā)現(xiàn),同時也是諸朋友稟賦過人,資質(zhì)特佳所致,否則,單憑一本秘籍,又怎能有恁高成就!”


    諸子期謙笑道:


    “伍大俠過獎了!其實(shí).在下可慚愧得很。”


    伍南屏微一沉思才正容道:“諸朋友對令祖父當(dāng)年在衡山的那一段往事,是否也知道?”


    諸子期一愣道:“不知道啊!”


    伍南屏正容如故地接道:“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他將當(dāng)年“辣手”諸無忌,與“白發(fā)朱衣千幻叟”雷千裏二人,在衡山舍身跳崖相約賭命的前因後果,以及他自己與雷千裏的淵源和結(jié)識經(jīng)過,都詳細(xì)地說了一遍。


    諸子期一直靜靜地聽完之後.才長歎一聲道:“原來此中還有一段如此曲折緣由.怪不得連家嚴(yán)也不知道先祖父的生死下落.隻是直覺地?cái)喽ǎ先思乙巡辉谌耸赖牧恕!?br />

    伍南屏含笑接問道:“諸朋友是通情達(dá)理的人。”


    諸子期截口笑道:“伍大俠莫向我送高帽子,有什麼話,請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伍南屏訕然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諸朋友當(dāng)不致因此將我雷師兄當(dāng)做仇敵吧?”


    諸子期蹙眉接道:“將雷大俠當(dāng)成仇敵,好像有點(diǎn)說不過去,但諸子期忝為諸家後人,以往不知道這一段往事,倒也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卻不能不替先祖父爭一口氣……”


    伍南屏忍不住截口問道:“諸朋友之意是……”


    諸子期正容接道:“伍大俠請放心,我不過是要找雷大俠較量一番,和賭上一賭而已。”


    伍南屏苦笑道:“我那雷師兄短期內(nèi),恐怕沒法分身奉陪,如果諸朋友勢在必行,我伍南屏自不量力,當(dāng)代表雷師兄,同諾朋友玩玩。”


    諸子期爽朗地一笑道:“伍大俠,俗語說得好:吃人的嘴軟,何況諸子期這‘綠楊移做兩家春’的心願,也有待伍大俠鼎力玉成,怎麼說.也不敢同你‘玩’哩!”


    接著,又一整神色道:“至於雷大俠短期內(nèi)無法分身,那麼在下這心願,就隻好移作異日啦!”


    這一頓酒,一直喝到東方發(fā)白時,諸子期才告辭離去。


    也一直等諸子期離去之後,柳婷婷才姍姍地走了進(jìn)來,向著伍南屏一蹙眉道:“伍叔叔,你未免太將就那狂徒了!”


    伍南屏一直等柳婷婷在他對麵坐下之後,才正容說道:“柳姑娘,我不能不提醒你令師所獲那本癲大師武功秘籍的抄本,諸無忌於抄寫之時,顯然會有所保留。”


    柳婷婷不禁一愣道:“何以見得?”


    伍南屏神色凝重地接道:“方才,當(dāng)諸子期與於大鈞交手時,我曾注意過,他那招式之神奇,似乎還要超過你施展的。”


    柳婷婷不以為然地截口接道:“縱然伍叔叔所料正確,那廝的武功成就,高過了我,咱們也毋須去將就他啊!”


    伍南屏正容接道:“這不是將就,而是一種權(quán)術(shù)的運(yùn)用。”


    話鋒微微一頓,才含笑接道:“目前,咱們暫時這麼穩(wěn)住他,至於我承諾的事,關(guān)鍵完全在你與劉冰玉的手中,成功固然沒話說,失敗了,也不能算我失言背信,你說是嗎?”


    柳婷婷輕輕一歎道:“隻怕你這如意算盤打不通。”


    伍南屏笑問道:“此話怎講?”


    柳婷婷反問道:“伍叔叔沒看到於大鈞對那廝的態(tài)度,比起你來,更要積極得多嗎?”


    伍南屏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倒是實(shí)情,不過,劉冰玉姑娘,卻未必會答應(yīng)。”


    梆婷婷笑道:“伍叔叔料定那劉冰玉不會答應(yīng),所以你才樂得做個順?biāo)饲椋俊?br />

    伍南屏正容接道:“一般姑娘家的心情是多變的,所以我不敢說‘料定’,而隻說‘未必’。”


    接著,又淡淡地一笑道:“柳姑娘,據(jù)我的看法,那位諸子期,武功人品都算上上之選,應(yīng)該是最討姑娘家歡心的人物……不知你的觀感如何?”


    柳婷婷神色一整道:“就我個人的看法,諸子期這個人,輕狂而浮誇,是一個十足的狂徒。”


    伍南屏略一沉思,才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的話,也確有見地,隻是,有一點(diǎn)我要特別提醒你,當(dāng)諸子期的態(tài)度尚未明朗以前,可不能在他麵前這麼說。”


    柳婷婷一蹙黛眉道:“伍叔叔之意,是叫我也要敷衍那?耍俊?p>  伍南屏點(diǎn)點(diǎn)頭道:“為了大局,最低限度,你不能當(dāng)麵使他難堪,明白了嗎?”


    柳婷婷再度一蹙黛眉,沒吭氣。


    伍南屏神色一整道:“柳姑娘,敷衍他,可並非要嫁給他,你一定要勉為其難才行。”


    柳婷婷這才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知道。”


    伍南屏這才如釋重負(fù)地長籲一聲道:“好了,折騰了大半夜,咱們也該調(diào)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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