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屠魔大會,給我?guī)淼恼鸷痴媸且粚咏又粚印?br />
第一個震撼,當(dāng)然就是懷香格格的身份,我是怎麼都沒想到她就是夜明的公主殿下。為了接受這個事實,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一開始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第二個震撼,則是太後娘娘的死訊,人人都知道太後娘娘病入膏肓,可能撐不了太長的時間了,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來得會是這麼快。大多數(shù)人還想趁這機會見見太後娘娘的真容,最終迎來的卻是一具滲透著死亡氣息的棺材!
此時此刻,成為夜明首領(lǐng)的懷香格格,坐在高臺中央那張標誌性的龍椅上,雖然看著依舊青澀和怯生生,但確實有幾分“帶頭大哥”的樣子了。麵對臺下山唿海嘯的喊聲,懷香格格那雙本來哭得紅腫的雙眼,也慢慢變得目光淩厲起來,似乎已經(jīng)接受太師等人的建議,正在努力振作起來,絕不辜負太後娘娘的一片期望。
等到現(xiàn)場慢慢安靜下來,懷香格格才擺了擺手,說了一聲都起來吧,眾人才嘩啦啦地站了起來,但是仍舊麵色嚴肅地望著懷香格格。
大家都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這次屠魔大會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商討出一個解決小閻王的辦法,這也是太後娘娘臨終前的最大遺願,懷香格格當(dāng)然會盡心盡力地辦。果不其然,懷香格格的目光一一掃過兩邊的夜明高層,最終緩緩說道:“對於小閻王,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
至此,這場屠魔大會終於步入正軌。
所謂屠魔,屠的當(dāng)然就是“小閻王”這個魔。
麵對懷香格格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大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也一時之間麵麵相覷,誰也沒有主動出來說話。
看到這個情況,站在我身邊的萬毒公子,突然皺著眉頭說道:“王巍,咱們必須要走了。”
“為什麼?”我反問他。
說句實話,不管我和懷香格格將來怎樣,哪怕是成為不共戴天的敵人也好,這個屠魔大會我也必須得聽下去,看看他們打算怎麼對付小閻王,好迴頭給我舅舅提個醒。
“我總覺得,懷香格格和之前變得不太一樣了……”
萬毒公子的眉毛越皺越深,眼睛也直勾勾盯著下麵的懷香格格:“我有一種預(yù)感,成為夜明新任首領(lǐng)的她,可能要反悔了,屠魔大會結(jié)束之後,不僅不會放咱們走,反而還會把咱們兩個殺了滅口,以防屠魔大會的秘密泄露出去!”
“不可能!”我很果斷地駁斥了萬毒公子的說法,我不相信懷香格格會對我倆下手,說不上是出於什麼理由,就是一種單純的第六感。
我對我和懷香格格之間的感情有信心,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絕不會!
“有什麼不可能的?”萬毒公子言之鑿鑿地說:“就算你倆曾經(jīng)好過,可是現(xiàn)在立場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啊!你能為了龍組、為了國家,不擇手段地剿滅夜明,懷香格格為什麼不能為了夜明,為了太後娘娘的遺願,去屠殺你和你的舅舅?王巍,你醒一醒吧,她是夜明的新任首領(lǐng),是龍組的生死大敵,不再是那個跟你同心同德、夫唱婦隨的小女人了!你們完全是兩種人,兩條路,永遠不可能再相交了!”
或許是旁觀者清,萬毒公子見識過我和懷香格格之間的感情。那個時候我們除了睡覺以外,其他時間幾乎都在一處,一起在青草茵茵的山坡上練功,一起在滿天星辰的小溪邊散步,整個青龍門都知道我們是一對小情侶,感情好得簡直不像話,說是如膠似漆都不為過。
可惜好景不長,我們開始為夜明的問題爭執(zhí),我不斷地說夜明就是個邪惡組織,幹得就是洗腦的活兒,而她卻口口聲聲為夜明辯解,說複興大明王朝是為漢人謀福利,對整個國家都有好處;後來越吵越兇,幾乎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她隻是單純被夜明洗了腦,應(yīng)該還有挽迴的可能;後來才知道,她是夜明的公主殿下,從小就在太後娘娘身邊長大,從小就接受這樣的思想熏陶,怎麼可能改的過來?
尤其現(xiàn)在,她又做了夜明的首領(lǐng),這麼多人跟著她混飯吃,等著她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我要怎麼勸她,難道勸她反了自己嗎?
用腳趾頭想像,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萬毒公子的規(guī)勸不是沒有道理,我和懷香格格這樣發(fā)展下去,遲早會有交戰(zhàn)的一天。她既然成了夜明的首領(lǐng),做事當(dāng)然要以夜明為重,就像我是龍組的人,時時刻刻都會想著國家安全;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懷香格格將我殺掉,避免屠魔大會的秘密宣揚出去,也就很正常了。
照這樣看,現(xiàn)在及時逃離這裏,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理智告訴我確實應(yīng)該走了,而感性卻還是不願相信懷香格格會忍心殺掉我。我看著下麵的懷香格格,腦海中不斷迴憶著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我們曾經(jīng)在山坡上牽手、在星光下接吻、在草叢裏打滾、在密林裏追逐,我們曾經(jīng)那樣炙熱的、深刻的彼此相愛,怎麼可能會向?qū)Ψ綋]下屠刀?
所以我搖著頭,喃喃地說著:“不,不,她不會的,一定不會……”
萬毒公子雖然著急,可也沒有把我一人拋下,自始至終都站在我的身邊。
而青龍門廣場的高臺之上,一陣麵麵相覷的沉默之後,懷香格格再次說道:“沒關(guān)係的,你們大膽的發(fā)言吧,即便說錯了也沒人會笑,這本來就是屠魔大會的目的。劍西來,你和小閻王交過手,你先說一說吧。”
劍西來何止和小閻王交過手,甚至差點死在小閻王的手上,幾乎命喪省城。
劍西來是夜明的第一高手,是夜明的標誌性人物,竟然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一時之間搞得整個夜明人心惶惶。這也是太後娘娘決定全力幹掉小閻王的原因,否則人心都要因此而散掉了,更何況夜明想要複興大明王朝,北方就是一塊必須拿下的區(qū)域,說什麼也要鏟除小閻王這頭攔路虎。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劍西來的身上,劍西來微微躬身,說了聲是,開始講了起來。
劍西來的方法簡單而粗暴,沒有任何陰謀詭計,就是集結(jié)夜明所有的力量,直接殺到北方,和小閻王展開一場血戰(zhàn),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劍西來講完以後,懷香格格點了點頭,又去詢問其他夜明高層的意見。這場屠魔大會既然是一個星期前就決定好的,大家在來之前當(dāng)然就有考慮,又有劍西來帶頭,所以現(xiàn)在紛紛獻計,七嘴八舌地講了起來。
但是講來講去,也無非就是那些常用的招數(shù),比如用美人計誘惑小閻王,將他暗殺在床上;或是用金錢、美女腐蝕小閻王的手下,先讓他們內(nèi)部自己先亂起來,這樣就能趁虛而入、侵占北方;再就是派出臥底到小閻王那裏去,找機會將其暗殺等等。
意見很快分成兩派,一派是以劍西來、老橋這樣的鷹派為代表,就是主張一個字,幹,而且是血戰(zhàn)到底;一派是以戶部高尚書為首的鴿派,認為北方是小閻王的地盤,直接率兵殺過去,不僅勞兵傷財,還沒有必勝的把握,最好還是智取,能夠兵不血刃地幹掉小閻王為上上之策。
當(dāng)然說來說去,畢竟還是硬漢子多,“血戰(zhàn)到底”的戰(zhàn)略占了上風(fēng),認為這樣才能最快分出勝負,所謂“智取”根本就是消耗時間,屁用不頂。
老橋說道:“我查過小閻王這個人,他不愛金錢也不愛美人,想從這上麵下手是沒可能的;而且這人聰明絕頂、目光如炬,往他身邊派什麼臥底,完全是多此一舉,我又不是沒這麼幹過,全被他給殺掉了!所以也別那麼麻煩了,直接跟他約個地方開幹吧,以咱們夜明這麼多年積累下的實力,除掉一個近幾年才崛起的新秀,還是不成問題的!”
劍西來也說:“是啊,該打還是要打,小閻王這幾年雖然發(fā)展速度挺快,拿下了不少北方城市的地下力量,但是根基未穩(wěn),比起咱們夜明來說還是差得遠了。單論實力的話,我們夜明在國內(nèi)絕對稱得上是第一!”
老橋和劍西來之前還因為我的事情吵得臉紅脖子粗的,現(xiàn)在因為小閻王又成了堅定的同盟。就連刑部尚書林婉兒,都跟著說道:“老高,說到底,你這個戶部尚書還不是怕花錢嗎?我跟你說,等到咱們幹掉小閻王,徹底拿下北方,你想想又有多少錢可賺!現(xiàn)在損失的,將來都能迴來!這筆帳,我都會算,難道你個戶部尚書算不清楚?”
別看林婉兒外表溫婉可人,實際上骨子裏也是個好戰(zhàn)分子,說起侵略、殺人這種事情來,兩眼都會放光。被林婉兒一激,高尚書訕笑著道:“錢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麼怕不怕的?既然大家都想和小閻王直接正麵交鋒,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一不扭眾、百不隨一,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高尚書都偃旗息鼓了,“血戰(zhàn)到底派”徹底成為了大家的意見,這場屠魔大會似乎已經(jīng)討論出了結(jié)果。
劍西來直接跪倒在地,仰頭衝著懷香格格,目光灼灼地朗聲說道:“公主殿下,我劍西來願做先鋒,親自帶隊殺往北方,將小閻王及其部下斬草除根!如不能成,我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