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的事就這麼算了？”石道林問道。


    這幾天齊書語一直都在問石道林這裏麵到底是怎麼迴事，齊書語問自己大姐問自己老爸，但這兩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就是不告訴她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好的投資唐氏集團，結(jié)果一頓操作猛如虎，最後卻沒了下文。


    “也沒辦法，有人打了招唿，齊家被嚇迴去了，不過齊書語還不錯，你別老是吊著，抽空也得適當(dāng)安慰一下，不管怎麼說，齊家賬上還趴著那麼多錢呢，說不定到時候我們真能用得著。”陳鹿兵說道。


    “我知道，今天迴去安慰一下，曹海濤的事我記下了，迴頭我就去打聽一下。”石道林說道。


    林泉東到了曹正山的辦公室，曹正山早已泡好了茶等著他了，並且林泉東進去的時候，曹正山還站了起來，象征性握握手，邀請他坐下。


    兩人都是老狐貍，所以一開始並未談及曹海濤的事情，而是雜七雜八說了一些別的事。


    林泉東就這麼陪著他演下去，現(xiàn)在就看誰最先熬不住開口，對於林泉東來說，他等得起，以前是沒有充足的理由羈押曹海濤，可是現(xiàn)在因為唐曉峰被綁架的事，除了曹海濤，現(xiàn)在沒有其他人歸案，這就好辦了。


    林泉東相信，隻要是時間夠長，就一定能讓曹海濤開口，不打他不罵他，就這麼熬著他，直到證據(jù)收集的差不多了，把這些東西都擺在曹海濤麵前，看他怎麼狡辯。


    “我們都是當(dāng)父母的人，老林，你孩子現(xiàn)在幹嘛呢？”曹正山忽然問道。


    “咳，孩子沒出息，在一個小學(xué)當(dāng)老師呢。不過還好，工資夠吃的，不惹禍，不招災(zāi)，也算是給我省心，做我這一行的，要是自己的孩子教育不好，我也沒臉去辦其他人的案子了”。林泉東淡淡地說道。


    曹正山點點頭說道：“老林，說實在的，我很羨慕你，家有賢妻，孩子聽話，你看看我現(xiàn)在，生活家庭一塌糊塗，什麼都沒搞好。”


    曹正山這番話看似在自我檢討，又像是在示弱，可是林泉東不會給他懺悔的機會，因為他一肚子火氣，怎麼可能因為曹正山幾句話就把這事輕易的抹掉呢？


    “是啊，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你還是好的，看看秦務(wù)農(nóng)，那豈不是更慘？他這輩子都出不來了，前兩年要不是換了肝，估計現(xiàn)在墳頭的草都老高了。孩子又被唐文貴囚禁了半年，你想，他在裏麵得是個什麼滋味？”林泉東沉聲說道。


    秦務(wù)農(nóng)的案子和曹正山有扯不清的關(guān)係，曹正山或許隻是背後的黑手之一，所以林泉東這個時候說起了秦務(wù)農(nóng)，這是在提示曹正山，你不要覺得自己慘，比你慘的人多的是。


    果然，林泉東提到了秦務(wù)農(nóng)的時候，曹正山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這種指桑罵槐的事曹正山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再說了，秦務(wù)農(nóng)的事又不是老子說了算，你在我這裏瞎咧咧有個屁的用。


    既然終於把話題扯到了孩子了，那接下來就是曹海濤的事情了。


    “我家海濤的事，到底是怎麼了？”曹正山終於問道。


    “涉嫌綁架，組織黑社會組織，和海外人勾結(jié)開線上線下賭場，這些事情都有證據(jù)，還在收集。老曹，說實話，我們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也不想和你麵對麵談這些事，我自己都覺得尷尬。”林泉東這話說的太狠了，直接擺明了告訴你，你兒子的事，我不想和你談，你還是免開尊口吧。


    曹正山當(dāng)然聽的出來林泉東話裏帶刺，他早就看這個同事不順眼，可是自己不順眼有啥用，自己又不能決定林泉東的去留，而且自己是建議過，林泉東不適合當(dāng)省城的公安局長，可是誰聽自己的呢？


    很多事都是妥協(xié)的結(jié)果，再加上林泉東這家夥確實幹淨(jìng)，從秦務(wù)農(nóng)倒臺開始，他就調(diào)查過林泉東，可是查來查去，沒查到任何東西不說，還讓自己不舒服。


    當(dāng)自己身處汙泥之中時，絕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己幹淨(jìng)的人，所以，曹正山不信林泉東會是這麼幹淨(jìng)的人，秦務(wù)農(nóng)那老小子都不幹淨(jìng)，林泉東又算什麼東西？


    “老林，我就這一個兒子，結(jié)婚那麼多年，也沒能給我生個孫子孫女的，我也知道他不成器，這些年疏於管教，我那個前妻又是用那種決絕的方式告別這個世界，我這些年經(jīng)曆的事情，你們恐怕都無法理解，唉，人老了，就喜歡想以前的事，說白了吧，我這個兒子，真的是讓我有和他斷絕關(guān)係的念頭……”


    林泉東的話很少，基本都是曹正山在說，本來嘛，林泉東從接到曹正山的電話開始就提高了警惕，一方麵警惕對方的陷阱，當(dāng)然，還有他可能給自己出的難題，眼下看來，曹正山仿佛走的是賣慘的路。


    “老曹，你要是想找人聊天的話，我們改天也可以，我今天確實很忙。”林泉東自從進屋，一滴水都沒喝，這時候確實有些渴了，可是他嫌曹正山的水髒。


    當(dāng)然，曹正山喝的水一點都不髒，他辦公室的水都是從瑞士進口的高山雪水，價格不菲，這一點在市政府沒人不知道。


    “等一下，老林，你說吧，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兒子？這不是工作談話，僅僅是一個父親的祈求，隻要能放了他，我馬上送他出國，這輩子都不會再迴來，絕不會給你惹麻煩。”曹正山抬頭看著林泉東，一字一句的說道。


    林泉東對於曹正山能說出這番話來感到很意外。


    “老曹，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現(xiàn)在那麼多案子的證據(jù)都指向了曹海濤，你想讓我把這些事摁下來？”林泉東這個表情就是在質(zhì)問曹正山：“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是開國際玩笑嗎？


    當(dāng)然不是，因為曹正山對自己很自信，對自己手裏的權(quán)力更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