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好不容易買到的五十碼鞋,甩到倒地那律師的臉上後。
陳天輝站起身,卻聽走廊裏傳來動靜。
那個放高利貸的小弟,還有幾個彪形大漢走進來。
“你是誰?老黃花梨椅子!還有……黃律師!”
聽到又是這樣迴答,他搖起頭,撿起一根黃花梨椅子腿,勾了勾手。
對麵幾人一看,頓時被激怒,仗著人多勢眾就衝了過來。
結(jié)果,自然不用多想。
全都撲街。
將手上見紅的黃花梨椅子腿隨意丟掉,陳天輝走出辦公室,把門帶上。
“唿!這下總歸沒問題了吧。”
說著,他走下樓。
結(jié)果跟上次一樣,二樓又聚了一群人。
陳天輝估摸,可能是樓上的動靜傳到下層來了。
可想而知,這地方的隔音效果到底有多差。
“小夥子,樓上出啥事了?”
其中一個大嬸問道,她手上還拿著濕答答的青菜,看樣子是在做飯時,被樓上動靜給吵過來了。
他想到這裏,笑起來:“哦,各位不用擔心,樓上的高利貸已經(jīng)被我教訓過了,你們以後在這好好過日子吧。”
不過,二樓大廳裏的人,聽到這話,卻沒一個臉上露出安心或笑容。
下一秒,陳天輝眼睛瞪起,轉(zhuǎn)身就朝樓上跑去。
因為二樓那群人,居然齊刷刷亮出手上的家夥事。
不說鏟子,掃帚之類的。
重點是釘耙,錘子,榔頭那些殺傷力更大的東西。
甚至剛才先問話的大嬸,都一把扔掉手中的白菜,另一隻手從身後拿出,舉著柄菜刀殺來。
“臥槽,這幫人瘋了?”
被追迴到三樓的辦公室裏,一把關(guān)上門的陳天輝,大口喘著粗氣。
他轉(zhuǎn)過身,把耳朵貼到門上,想聽聽走廊的動靜。
“哢!”
門卻突然被砍出一道口子,半截刀刃嵌木門上,僅距離陳天輝鼻尖隻有一指之隔。
看到這幕,他趕緊離開門,推著最近的一張沙發(fā)堵在門上,隨後是櫃子,辦公桌,幾乎辦公室裏大部分東西被用來堵在門後。
做完這件事,陳天輝百思不得其解。
“這到底咋迴事?”
“這一樓全是瘋子?”
轉(zhuǎn)頭看到辦公室裏的還暈著的人,他連忙把那個黃律師先給綁起來,捆在轉(zhuǎn)椅上。
接一杯水,直接潑麵。
“噗!”
對方當時就醒來,吐出從臉上滲進嘴裏的水。
盡管被綁著,黃律師卻仍舊不慌。
先觀察屋內(nèi)情況,看著被堵上門以及外麵傳來的瘋狂敲打聲,他很快就理清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大仇得報笑著:“嗬,看來你現(xiàn)在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了。”
陳天輝聽到這裏,沒在意對方的嘲諷,問起:
“告訴我,這棟樓裏的人都怎麼迴事?”
“嗬,你連這裏是哪裏,沒仔細打聽就敢闖進來?”
黃律師臉上有些不可思議,隨即麵色恢複平靜,拒絕迴答他的問題:
“不過,我憑什麼告訴你這些。”
“就憑我接下來,會把這雙五十碼的鞋子,塞進你嘴裏。”
見陳天輝真撿起地上那雙大尺寸的鞋子,對方瞬間改變口風:“那我告訴你。”
“你確定?”
見這人突然改變主意,他有些懷疑。
“告訴你也無所謂,反正你也跑不掉。”
陳天輝一聽,覺得在理,點了點頭:“你說。”
黃律師撇著眼睛看他:“很簡單,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利益共同體。”
“整棟樓都是?”
“整棟樓都是。”
陳天輝聽到這個答案後想,歎了口氣。
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
一聽自己把這幫放高利貸的收拾了,這樓裏的人就跟死了全家一樣。
斷人財路,這不就跟殺人全家有什麼區(qū)別。
這下,他理解樓內(nèi)的人,那種反常的狀態(tài)是怎麼迴事了。
“嗬,你們還真是大手筆,養(yǎng)這麼多人,錢夠嗎?”
陳天輝的話,讓對方一臉不屑說:“你真以為,光有錢就能行?”
“這樓裏的人,幾乎或多或少都欠著我們老板人情。”
“關(guān)鍵時刻,能讓他們?nèi)プ鋈魏问碌娜饲椋愣畣帷!?br />
見這文武雙全的家夥,都對那個所謂的老大這麼推崇,他還真有些好奇這個素未謀麵的壞人,到底是個什麼狠角色。
“這麼說,我還真有些好奇,你們老大是什麼人。”
見那個黃律師就要張口,陳天輝先打斷了他的話:
“然後你要說,勸我別想了,等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死了,對吧。”
麵前人一臉震驚的表情,讓他忍不住繼續(xù)逗著說:
“他是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黃律師眼睛瞪大,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而陳天輝繼續(xù)說著:
“我不會讀心術(shù),你也別瞎猜了。”
“還有,差點忘記五十碼的鞋子。”
說著,他拿起鞋子就要往人嘴裏塞。
黃律師一見,沒法再保持那副冷嘲熱諷的臉,驚慌掙紮:
“等等,我都告訴你了,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陳天輝站起身,拿著鞋子,說:
“我有說過,你說出這些,我就不喂你鞋子嗎?”
“助紂為虐,就該受點懲罰才對。”
說完,他一掌刀,打開對方緊咬的牙口,趁機迅速將鞋塞進去。
“唔唔唔……”
見對方拚命掙紮的樣子,陳天輝好像想起了什麼: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五十碼的鞋子還真不太好找。”
“這雙,是我在路上,跟一個有著五十碼尺寸的體育生,花錢從他腳下?lián)Q來的鞋子。”
聽到這話,被捆在轉(zhuǎn)椅上的目眥欲裂,最後更是直接被氣昏了過去。
陳天輝拍了拍手,看著辦公室門口堆積的家具防線不斷垮塌。
他想了想,來到窗邊。
朝下望去臉上一喜,右邊的窗戶旁就有一條排水管。
順著排水管,應該能在其他人破門而入前,下到第二層的房間裏去。
想到這裏,陳天輝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左邊窗口。
那裏也有一條排水管。
想了想,他還是選擇先從右邊爬下去。
剛爬到二樓窗邊,就聽樓上傳來一聲劇烈的倒塌聲。
知道是那些人破門而入了,陳天輝不在猶豫,直接爬進二樓這房間的窗戶。
結(jié)果,就看到剛才在走廊調(diào)侃自己的幾個老漢正在打牌,嘴上叼著煙,弄得整個屋裏都是煙霧繚繞的環(huán)境。
因為知道了這棟樓的事,他對於麵前幾人也有些警惕。
可這幾個老漢,隻是掃了他一眼,就其中一個張口說:
“年輕人,挺能惹事的,碰上啥事了,還不趕緊去報警,愣著看我們幾個老家夥幹嘛?”
“你們,不是這樓裏的人?”
“沒看見這是牌館嗎?”另一個老漢叼著煙,指了指身後的一張牌匾。
陳天輝鬆了口氣,剛想走幾步,卻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甚至眼中的幾個老漢,都出現(xiàn)重影。
“你們……”
他頓時明白,自己中招了。
幾個老漢掐掉煙,吃下一粒藥片,齊齊笑道:
“小夥子,雖然咱們不是這地方的人,但也不是啥好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