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蘭的身影消失之後，達尼克的意識在也支撐不住，下達了解除工房異界化的命令後，就昏了過去。


    在恢複了平常模樣的工房內(nèi)ncer輕聲歎了一口氣，朝著位於工房中心，十一具罐體內(nèi)的人影發(fā)出了詢問。


    “master，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而隨著他的話語，靜默的工房內(nèi)，一盞盞燈光逐漸亮起，照亮了罐體內(nèi)的人影。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異質(zhì)而沉重的魔力，清晰的展現(xiàn)著自己人造人的身份，身上還依稀帶著被改造後的痕跡。


    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十一個人造人，與已經(jīng)ncer放在一旁的達尼克麵容，一模一樣！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ncer存在著契約上的聯(lián)係。


    這才是為什麼恩奇都即使見到了達尼克廢掉後，也沒有任何驚慌的原因，因為，他真正的禦主，是包括達尼克，以及這十一個人造人加起來，名為{千界樹}的集群意識。


    伴隨ncer的話語，十一個罐體亮起，發(fā)出了宛如奇特的嗡鳴聲，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恩奇都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一些。


    就算是以生存為本能，也沒必要如此……


    他將這句話放在了心中，沒有說出，麵對一個渴望生存的生命，恩奇都不會去做多餘的幹涉。


    恩奇都緩緩走到那個已經(jīng)廢掉，昏迷過去的達尼克身前，掀開了對方的衣衫。


    ——在中心的胸膛處，一塊沒入血肉之中，散發(fā)著光輝的圓盤正一閃一閃的，圓盤的中心上，是一個被填滿的凹槽。


    一塊帶著羊圖案的符文石正鑲嵌其上。


    恩奇都握住這塊圓盤，微微一扭，便將其卸了下來，然後他打開一個新的罐體，將這個圓盤放在了對方的胸膛上。


    圓盤就像有生命一樣，在接觸到血肉的時候，上麵的靈紋依次亮起，最後匯聚到中心的符咒上，然後緩緩陷入了人造人的胸膛之中。


    接著，這個人造人便睜開了眼睛，眼神由迷茫迅速轉(zhuǎn)變?yōu)殇J利，他隨手扯過旁邊的衣服，給自己披上。


    ncer，那家夥走了嗎？”


    “已經(jīng)離開了。”


    “那就好，”達尼克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身後剩餘的十具罐體，“沒想到會在這裏浪費一具身體，不過，這個暫時的盟約還算值得，哼，即使時鍾塔的那群家夥，也不會想到，我早就創(chuàng)造出了和冠位魔術(shù)師一樣的成果吧。”


    看著麵前的這十具自己的人造人，達尼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將自己原本的身軀化為純粹的血肉，再從這些血肉上創(chuàng)造自己的人造人，將靈魂分割成稀薄的意識，化作集群，最後再將主體的執(zhí)念與大部分了靈魂都寄托在那件強大的符咒身上，通過它來操縱身體，這種手段，在靈魂的研究上，master你的確是一位大師。”


    他是被名為千界樹的集群意識召喚而來的，在達尼克啟動召喚陣的時候，這些在之前的儀式中已經(jīng)被抽幹，馬上就要被處理的人造人們，發(fā)出了生存的渴望，如此強烈的意識取代了觸媒，將他召來。


    這個集群意識才是他真正的master，而並非那個寄宿在符咒裏，隻剩下執(zhí)念的殘魂，但遺憾的是，出於生存的第一本能，{千界樹}認為在擁有同樣意識，但更加完善的主體操縱下，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因此認可同為‘自己’的達尼克成為代言人。


    “你那是什麼眼神ncer，我還以為你能夠理解我呢，”達尼克嗤笑了一聲，“在獲得這枚符咒的時候我就明白了，血肉隻是無謂的囚籠，靈魂才是真正的生命。”


    “而且，我隻是將這個過程提前了而已，再過兩百年，我的人格就會化成這種集群意識，因此，還不如提前把執(zhí)念提取出來，更何況，我與千界樹，本就是一致的。”


    達尼克侃侃而談，“隻要達成我的目標，我和千界樹都可以永恆的存在下去，正因如此，這些作為人造人的我，才會認可我作為主體，畢竟沒有靈魂的他們，隻是道具而已。”


    “道具嗎？”恩奇都呢喃了一聲，“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認為，人類的靈魂，人類的生命，都是很珍貴而耀眼的東西，把這些東西歸為下品，寄宿在道具之上，將自己化作兵器一樣的存在，難道不是很可悲嗎？”


    “這也許的確不能算是活著，但為了更好的活下去，這是必須的。”


    這種改造在數(shù)十年前，達尼克就已經(jīng)完成了，在當時，無論怎樣的手段都無法激活羊符咒的達尼克借助自己已經(jīng)到達冠位水平的研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我使用不了符咒，那麼就讓符咒來使用我不就好了嗎？


    將自己的一切獻祭給符咒，多餘的存在化為素材與載體，在利用符咒的偉力勉強穩(wěn)定自我，保證主體的存在，這意味著他將不僅可以擁有身為魔術(shù)師的技術(shù)，還擁有人造人強大的魔術(shù)迴路，並且，這樣的個體還以集群的概念出現(xiàn)，殺死了一個，隨時可以替換另一個。


    要知道，自我的存在是很可怕的，即使是可以同時製造多具軀體的冠位人偶師，在實現(xiàn)這種不死的方式時，為了避免衝突，也隻有死亡後才會讓新的意識在新的身軀上蘇醒。


    同時存在多個自己，簡直聞所未聞，如果不是依靠羊符咒的力量確認了自己的主體性，說服了這些集群意識乖乖沉睡，當自己的備用電池，達尼克就有大麻煩了。


    達尼克的目光滿是冷酷，朝ncer說道：“如果你對我有所不滿的話，可以直接提出來。”


    “我隻是兵器，如果這就是master的決定，我也會服從。”


    “那就好，之前的戰(zhàn)鬥景象也因為那家夥而中斷了，現(xiàn)在戰(zhàn)況怎麼樣了ncer，有英靈退場了嗎？”


    恩奇都轉(zhuǎn)過頭看向遠方，對於有著最高級別的氣息感知能力的他來說，可以在遠距離就察覺得到其他人的氣息，擁有高達a級的氣息遮蔽的assassin，在近距離的情況下，也會被他感知到。


    感受著數(shù)十裏外的氣息，恩奇都將情報緩緩道來。


    “rider與saber已經(jīng)停止了爭鬥，散發(fā)不詳氣息的從者正在攻擊另一個從者，好像是acrher……”


    說到一半，在acrher的氣息出現(xiàn)的時候，恩奇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話語，如此熟悉，如此懷念ncer十分確定，這就是那位自己熟悉的王者。


    “難道是你嗎？”


    困惑與焦躁的情感在他的胸膛發(fā)出激蕩的迴響，但很快，壓倒性的歡喜就勝過了它們。


    簡直就像命運的安排一樣，聖杯戰(zhàn)爭，總是會有許多諷刺的事情發(fā)生。


    明明結(jié)果不會改變，無非是自己取下他的首級，或者對方挖出自己的心髒。


    這份交織在二人之間的命運，就算廝殺千次，也絕不會破裂吧。


    這次的聖杯戰(zhàn)爭，他能夠降臨，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