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也跟著附和:“你們?nèi)蛷d吧,我身體不適,不過去作陪了。”
“嶽母安心靜養(yǎng),小婿就不再多打擾了。咱是一家人,您不必對我這樣客氣。”小侯爺?shù)淖煅Y抹了蜜一樣,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讓霍甲夫婦聽著舒服。
霍甲的笑聲更加的爽朗,霍夫人也是笑著點頭。
霍甲領(lǐng)著小侯爺來到會客廳,吩咐人上了好茶,摸著自己的胡須笑著問:“雯兒還好?”
“迴嶽父的話,雯兒很好,這次如若不是皇上突然下了聖旨,命我快馬加鞭來江南,我定要帶著她一起迴來的,不過,也沒有關(guān)係,過些時日,事情消停了,我會帶她過來和您們見麵的。”
聽完他的話,霍甲的心頭動了動。“過些時日再來”,是不是意味這這次的事情他們霍家能夠逃過一劫?但也沒有詢問,笑著開口:“好好好,我和你嶽母等著你們來。”
“一定會的。”說這話時,小侯爺心裏發(fā)虛,底氣也不足。
霍甲一心沉浸在剛才的話裏,沒有聽出他的異樣之處,還笑著說:“好、好、好。”
微微頓了下,小侯爺試探的開口:“嶽父大人,皇上得了齊王爺?shù)陌税傺Y加急,說是您為殺死他,故意將木橋弄斷,害死了不少的百姓,這到底是怎麼迴事?您長居江南,又怎麼會認(rèn)識齊王爺?”
霍甲這才恍然,怪不得朝廷會知道了此事,原來齊王爺早就將信傳出去了,看來自己下手還是晚了。心裏思量著,開口,也沒有隱瞞,將劉玉兒去了橋上,無意看到齊王爺一家,將武侯府在京城受的欺負(fù)和自己為何來江南的事都告訴了他,他氣不過,決定為武侯府和劉玉兒出口氣,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齊王爺一家弄死在江南,反正也沒人認(rèn)識他們,死了就死了,哪承想事出意外,他們一家都會遊泳,連個自稱是病秧子的齊王妃都會,這才讓他們逃過一劫,引來下麵的事情。
小侯爺聽到這裏,點頭,神色不變的問:“下麵是什麼事情?”
“這……”霍甲有些猶豫,霍大已死,他所作的事也隨著他的死而消散了。至於朱之明,沒有參與,說不上來具體發(fā)生的事,隻要他咬緊了牙關(guān)不鬆口,朝廷便找不到確切的證據(jù)治他霍府的罪。
“嶽父大人,我們是一家人,對我還有什麼隱瞞的嗎?您說出來,小婿才可以幫您呀。”小侯爺語氣誠懇,循循善誘。
霍甲即使在老謀深算,也沒有察覺到他這話裏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小侯爺還是一副自家人的口吻,當(dāng)即腦袋一熱,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隨著他說的越多,小侯爺心裏的驚駭越大。當(dāng)真是山高皇帝遠(yuǎn)的地方,這霍甲竟然將自己當(dāng)做了這裏的土皇帝,肆意妄為,草菅人命,更可怕的是,連齊王爺一家也敢殺,齊王爺那是什麼人,先不說當(dāng)年救下了先皇,保住了整個武國的江山?jīng)]有易主,就是唯一的嫡親王爺這個名頭,也是許多人避之不及的,更何況,還有皇甫逸軒和孟倩幽那兩個煞人,惹急了他們,可是不管不顧的,要不是齊王爺?shù)热藳]死,恐怕不等他來,這霍府已經(jīng)是一座死府了。越聽越害怕,越聽後脊背越發(fā)涼,怪不得父親讓自己快馬加鞭的趕來江南,治霍家的罪,要是讓皇甫逸軒或者孟清先下手,那他們武侯府也不會脫了幹係,畢竟這一切都是玉兒惹起的,那武侯府的下場……。
想到這裏,小侯爺感到全身發(fā)涼,從腳底到頭頂,涼意直竄。
發(fā)覺了他的異樣,霍甲停下了要說的話,疑惑的問:“賢婿的臉色怎的這麼難看?”
小侯爺勉強壓抑住心裏的驚駭,盡力平穩(wěn)自己的聲音,但還是微微有些壓製不住的顫抖,故意轉(zhuǎn)移了話題:“玉兒不見了?”
霍甲以為他是擔(dān)心劉玉兒才變得如此,當(dāng)即點頭,說:“都是我的錯,是我管家不嚴(yán),讓那個下賤的丫頭攛掇了她出去,才遭此大禍,如今還下落不明。”
小侯爺剛要張嘴。
霍甲又接著說道:“不過,賢婿放心,自從她失蹤那一晚,我便封鎖了城門,她肯定還在城裏,如今你來了,可以調(diào)動官府的人去找。”
小侯爺眼前陣陣發(fā)黑,心裏叫苦不迭,如果劉玉兒出城了,他還可以徇私放霍甲一馬,不至於讓他們滿門抄斬,可如果劉玉兒還在城中,若被皇甫逸軒他們找到,嚴(yán)刑逼供之下,什麼都招供出來,別說霍府了,就算武侯府也難逃皇上的責(zé)罰。平生第一次,小侯爺對於自己和夫人寵慣劉玉兒感到了無比的後悔,她接二連三的惹下大禍,就算是他這個親爹,這迴也保不下她了。
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霍甲以為他是擔(dān)心劉玉兒,還要勸解,小侯爺忽然站了起來,急切的道:“嶽父大人,小婿還有緊急公務(wù)在身,不宜久留,有什麼事情咱們改日再說。”
說完,不等霍甲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快步外走,那腳步快的,就好像後麵有惡狗一樣。等霍甲反應(yīng)過來了,剛張開嘴要挽留他,他已經(jīng)出了會客廳的院子裏。
霍甲微微蹙了下眉頭,直覺哪裏有異,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在會客廳裏坐了一會兒,迴了主院的屋子裏。
霍夫人精神好了很多,臉上一直帶著笑容,見他進(jìn)來,笑著道:“老爺,雯兒真是有福,得了這樣一個好夫婿。”
想到剛才小侯爺給兩人下跪的情形,霍甲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不過年不過壽的,姑爺上門,給嶽父嶽母磕頭的很少,更甭提這個姑爺身份還很高貴,且在門外,眾目睽睽之下,便給他下了跪。
霍甲心中得意,小侯爺?shù)男膮s沉到了穀底,沉著臉腳步不穩(wěn)的走出了霍府,看到周安帶著精衛(wèi)守在門前,咬了咬牙,上前詢問:“世子和孟欽差呢,去了哪裏?”
“這個我等不知,如果小侯爺想知道,我可以命人去給你打探一下。”
“多謝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小侯爺對這周安這個他認(rèn)為的奴才說了一個謝字。
周安在一名精衛(wèi)耳邊低語了幾句,精衛(wèi)點頭,騎上快馬,疾馳而去,一路打聽到了聚賢樓,找到了掌櫃的,詢問了皇甫逸軒等人的住處,又快馬迴來稟報。
小侯爺聽了,腳步發(fā)軟的爬上馬背,來到了皇甫逸軒幾人住的地方,翻身下馬,直接走進(jìn)客棧內(nèi),跟掌櫃的打聽:“可有京城來的人住在這裏?”
掌櫃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再看看跟隨他而來,立在門外的那些人,點了點頭,指著樓上:“在上麵的上房。”
小侯爺絲毫沒有猶豫,“噔噔噔”的上了樓,掃視了一眼緊閉房門的幾間屋子,高聲道:“王爺,世子,劉琰前來拜見。”
他這一聲喊,驚得掌櫃的差點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驚得客棧大堂內(nèi)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的熱火朝天的客人們?nèi)康纱罅搜劬Γь^看著樓上。
齊王爺和皇甫逸軒自然也聽到了動靜,眉頭既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齊王爺端坐在椅子上,威嚴(yán)的吩咐:“進(jìn)來!”
聽清楚聲音是從哪個房間裏傳出來的,小侯爺走到大步走到房門前,推開,進(jìn)去,反手輕輕關(guān)上,看了屋內(nèi)一眼,恭敬有禮的打招唿:“劉琰見過王爺,世子。”隨後又跟孟清打招唿:“孟欽差。”
小侯爺以前可沒有這樣有禮過,這反常的行為讓齊王爺心裏有些莫名,但還是伸手指著桌邊的凳子:“不必多禮,坐吧。”
“多謝王爺!”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下。
“小侯爺來此何事?”齊王爺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詢問。
齊王爺是當(dāng)事人,事情的經(jīng)過當(dāng)然清楚,小侯爺也不替霍家開脫,直接請求:“我來時,皇上給了旨意,讓我協(xié)同孟欽差,查辦霍甲,如今我對霍家的罪行掌握的一清二楚,來此是想讓孟欽差幫忙,調(diào)兵進(jìn)城,一舉拿下霍家,將他們繩之於法,完成皇上的重托。”
“聽小侯爺?shù)囊馑迹阋呀?jīng)去過霍家了?”齊王爺問。
“是,劉琰怕引起他們的懷疑,進(jìn)城以後,一個人先去了霍家,誘導(dǎo)霍甲說出了他的所作所為,當(dāng)真是罪不可赦,當(dāng)誅九族!”話說的鏗鏘有力,義憤填膺。
齊王爺嘴角微撇了一下,心裏暗忖,這劉琰恐怕是知道了劉玉兒不在霍府中,想著借此機會抄了霍家,斬殺他們以後,保住劉玉兒,保住武侯府。
不過,齊王爺也沒想過要將武侯府牽連進(jìn)來,他領(lǐng)過兵,打過仗,知道在一場場廝殺中存活下來有多麼的不易,尤其老武侯當(dāng)年跟隨的是太上皇,真的是一路血殺拚過來的,憑著自己的本事才掙下這武侯府的功勳,他不忍心,也不能毀了武侯府。
點頭,吩咐孟清:“皇上應(yīng)該給了你旨意,去吧。”
欽差沒有調(diào)動兵士的權(quán)利,但這次情況特殊,皇甫巽給了孟清一道調(diào)兵的聖旨。
孟清等的就是這一刻,站起身,對小侯爺有禮道:“小侯爺,請吧。”